他沒有在當時得出了答案,於是他在骸的哀求聲中離開了這個囚籠。
在老人離開了的這數天,看守這裡的守衛都暗暗對這個數十年來第一個進入牢中的人施以暴力,每天對籠中的人拳打腳踼,直讓骸身上數次骨折、口吐鮮血為止。
守衛根本不擔心家主會嚴厲地責怪下來他們的行事方式,因為他們大概知道骸這個人可是傷害了家主最重視的孩子,就算不這樣,他們都知道老爺根本就是一個軟柿子,反正只是一個階下囚而已嘛,家主是不會為了一個階下囚而處罰認真幹活的他們。
骸被放置在牢裡折磨了一個星期,才看到了家主慢慢的出現在他的面前,這個時候的骸已經被虐打到跟條抹布一樣趴在地上,精神方面已經顯得奄奄一息。
老人看到被整頓得嚴重的人躺身在地上,連站著都沒辦法做到的樣子,他也惋惜了一會,好好的一個年輕人就被折騰成這樣,不過他沒有去怪施行的人,畢竟這都是他一種默許的情況下造成的。
他沒辦法自己動手,就由別的人代為稍稍懲處骸。
「已經決定了。」老人看著地上的人說。
這個時候骸動了一下手,證明給老人看他仍有意識在聽著。
「你能留下來,但是你不能隨便靠近主屋,你只能住在主屋外的小屋,每次外出工作必定有人陪同,工作一完結就得回到小屋待著不能出去,一日三頓飯會有人送過去。」這個決定很合乎他平常的處事,但是這個選項他一提出來,奧雲就率先第一個反對,但是最後這個他一意通行了。
「……謝謝…」骸乾澀開口,他想要起來向家主叩頭,但是已經沒有一絲力氣能讓他動起來做這個動作。
…
自從家主做了這個決定之後,骸總算能暫時回到自由之身離開了牢籠,他被帶到未來都要得長時間待著的小屋,比起主屋他住的房間來說,要簡陋上一點,但是比起一般平民來說,已經是相當好的一個居住地。
這個小屋只建有一層,地下一層放了許多雜物或是用具,有部份能看出來是園藝用具,不過依骸知道打理花園的傭人並不是住在這裡,他們都是跟他一樣住在主屋那邊,只不過是多人住的大房間。
除了一進門就看到的少量實際上已被棄置的用具,裡面還間隔了一個小房間,是一間殘破的廁所,供平日打理花園的傭人方便使用。
「等會會有人幫忙你一起收拾小屋,會整理得比較能用,日常用品你就問等等來的女傭吧,醫生也會等等過來幫你處理身上的傷。」侍衛淡淡交代完畢,就走到小屋外的門口處看守。
在侍衛離開後,骸不顧地上滿是塵土,他整個人脫力的坐到地上,因為他全身都很痛,這種久違的虐打真是令他懷念,已經很久沒有被人揍到骨頭斷裂了。
「嗯……」抬手摸向肋間,一陣劇痛就擴散開來直刺大腦,應該斷了兩、三根吧。
在坐了下來之後,骸就沒有辦法再站起來,直等到醫生奧雲連同一名女僕過來,他才被人攙扶到一張椅子上坐下。
奧雲在替骸包紮期間沒有任何對話,他不屑於跟這個人講話,反正骸也不會想跟一個有過過節的人談笑。
這個景象讓奧雲很懷靦,在快兩年多以前,眼前這個人被家主帶回來這個家裡,那個時候他也是為他那副千瘡百孔的身體做治療的,在接觸骸時,就感覺到骸在這個家裡的格格不入,沒想到現在真的如他感覺的一樣出事情了。
「咯咯。」垂著頭的骸忽地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奧雲感到一陣毛骨悚然,拿繃帶的手不自然地僵住了。
「沒有……只是想起了…醫生你以前也有這樣幫我包紮過,好令人懷念。」骸的眼睛低垂,奧雲只看得見對方嘴角的上揚,看不見那雙眼睛中濃重的惡意。
「……」醫生他不再對骸的話作出任何回應,他趕緊將手上的工作做完了,就吩咐一旁伺機的女僕要照顧骸一、兩個月,要小心骨折的位置等等,就提著醫療箱離去了,那腳步看起來說像是逃走也不為過。
於是骸就步入了他失去綱吉、失去地位和名聲,只能守在破舊小屋的人生活,不過,在不遠的未來,他還是能離開這個小屋,回到他想要待的地方。
只是那時已經犧牲了他殘存不多的人性換來的。
不知不覺的,在小屋裡一段時間,骸每天都是吃吃睡睡的,奧雲或是侍衛偶然會進來看看他,看他還沒傷好,又離開了。
他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幹,就只是等骨頭上被打出來的裂痕都長好了為止,他沒有談話的對象,唯一出現在他面前的活人就是那名女僕,不過那個女僕跟平常那些女人不太一樣,好像對他不為所動,也不會對他進行愚蠢的色誘。
老實說,他這一年多來在這裡工作,從來沒有見到過這個女人,他猜測是家主不知從哪裡僱來的人──又或者是醫生奧雲推薦的人,以作監視他用的。
正因這個女僕很冷漠,他後來花了好長時間才有辦法從這個女人口中探聽到一些關於綱吉的事──綱吉已經不在這個宅裡了。
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骸都楞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回過神來,一開始他是質疑這個消息是不是假的,但是後來又想到,這個女人用假話來騙他根本就沒有任何好處,就乖乖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到了他得知這個事情的時候,他都已經養好身上的傷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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