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大的千年神木上,青峰大輝百般無聊的一手扥著頭,不時打起哈欠,他不知道天庭的眾多仙人在忙碌什麼,來來回回喧鬧不已,但是他也不想去浪費時間跟精力了解這無聊的東西。
換另一個姿勢平躺準備睡覺,突然間他腦海裡浮現黑子哲也的臉,自從上次之後,他就沒有再去找黑子哲也,他想之後對方一定能夠徹底了解他的想法,然後他們就可以回到原本的時候。
「青峰。」一道毫無起伏的呼喚聲從樹下傳來。
青峰大輝撐起頭往下看去,冷冷回應對方,「是你啊?有什麼事情嗎?」
「天庭要派你去逮捕人。」
「真麻煩!是要我抓誰啊?」他依然慵懶的依靠樹,完全沒有正眼瞧對方的意思,畢竟他也沒有很喜歡這個同為彩石仙班的人──黛千尋。
青峰大輝想起跟這個人很像的黑子哲也,他很想知道為什麼感覺卻差很多,黑子哲也的面無表情總讓人很想去挑起漣漪,而黛千尋的面無表情卻是不想理會。
「藍跟赤。」黛千尋冷冷的回答對方。
「什麼?」聽到要他逮捕的名字,無法置信的瞪大眼睛。
「假如他們抗命,你可以就地正法。」黛千尋絲毫沒有想多做解釋持續說他要說的,至於對方有沒有聽進去那就是對方自己的事情。
「你確定?」青峰大輝無法置信天庭下達這道命令。
「反正仙人除了被斬仙台砍頭會真正的死亡外,其他都是依自己仙力的強弱來決定受傷的嚴重程度,再不然就是又重生一個從零開始的仙人。我想黑子是後者吧?」黛千尋毫無情感的聳聳肩說道。
「阿哲是犯了什麼滔天大錯?」青峰大輝忍不住放聲咆哮。
「你可以逮捕到他的時候問他。」
青峰大輝看著對方語畢離開的背影,憤怒的握緊拳頭向粗大的樹幹揍上一拳,試圖透過這一擊期望是場夢,可惜發紅的拳頭無情的訴說一切的真實性。
「阿哲──」青峰大輝只能期望他前往逮捕對方時,對方可以乖乖就範。
※※※
清澈溪流與石頭歌詠潺潺樂章,蟲鳴鳥叫不甘寂寞也成為跟著唱和的配角,粼粼水紋映著河邊人影,黑子哲也仰頭伸出雙手欲捧住隨風飄落的柳絮,細小如雪的柳絮讓他忍不住小聲稱頌很美。
「哲也。」赤仙看著滿頭沾滿葉子與柳絮的黑子哲也,他笑的如此柔和。
「柳其實是個很悲傷的植物呢。隨風搖擺枝條,無聲吶喊想挽留的人。」黑子哲也雙手闔掌讓柳絮不隨風離開自己的掌心,或許他也是個強求又自私的人呢。
「哲也,這種事情事不會發生在我們身上的。」赤仙貼心的把黑子哲也頭上沾滿的葉子和柳絮弄掉,對於分離這件事情絕對是不可能發生在他們之間,任誰敢破壞,他便會讓那個人生不如死,想到這,金瞳閃過狠戾。
「赤君,很有絕對自信呢。不過您敢拋棄我,我會恨您一輩子的。」黑子哲也露出幸福的笑意,那個笑意是赤仙第一次看見,很美如曇花一樣珍貴,霎時他第一次看的失神。
「我是絕對的,所以哲也毋須質疑我。」或許不想給對方看見自己窘態,一個轉身示意繼續往前走。
「是。」黑子哲也第一次看見對方耳根發紅閃避自己的視線,感覺有點新鮮。
好可愛。黑子哲也腦海裡一直想著對方難得一見的反應是如此可愛,當然他不敢直接明說,說了只怕自己下場會很慘。
「天氣怎麼不對勁?」原本晴朗的好天氣頓時隨著越來越強的風轉為烏雲密佈,轉身要注意黑子哲也時,才發現他與黑子哲也的距離約有四五步路。
赤仙轉身要跟對方並肩同行,才跨出第一步路,眼尖發現黑子哲也身後有兩抹波動的黑影,「小心!」來不急奔向黑子哲也的赤仙拉開嗓門要對方注意身後,話一落,黑影現出原形,是兩個擁有狼耳的妖怪,兩個妖怪利爪趁黑子哲也來不及防備訊速朝他要害攻擊。
血沫如激起的水花向外飛舞,黑子哲也一個瞬步躲過要害攻擊,但是對方仍攻擊到他的腹部導致嚴重的傷害。
黑子哲也被攻擊到的當下,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的叫聲刺激到赤仙,但是細微的嗚咽聲以及飛濺的血沫仍然衝擊赤仙的理智。
赤仙雙眼一暗,右手一伸出,手便握了一把劍,劍的寒光映著他冰冷的面容,在兩個怪物要對黑子哲也進行第二次攻擊前,他迅速解決這兩個妖怪。
前一刻冰冷的看著橫躺在地上的妖怪,後一刻見到黑子哲也因為受傷而搖晃的身體,滿盡心疼的衝到他身邊扶助他快倒下的身體。
「看來我們處境很危險呢。」黑子哲也勉強撐起笑容要對方放心,然而說話的話語不似平常的流暢反而帶來反效果。
「哲也,委屈一下。」赤仙攔腰橫抱起對方向右方隱密的樹叢以最快速度移動以及躲藏,黑子哲也伸手勾在對方的脖子上以表示信任。
但是紊亂的呼吸聲卻讓彼此處境陷入危險。
「我們被團團包圍了呢。」在兩人前方約數五十步距離有大批的妖怪蓄勢等待著他們,靠近柳樹的赤仙把黑子哲也放下讓他依靠樹幹,在他退一步路要施展保護罩保護對方時,黑子哲也抓住他的手,堅決的目光讓人無法把目光移開。
「哲也,放手。」赤仙嚴厲的命令對方,因為他明白對方抓住他的手的背後意思:請讓我加入戰鬥的行列。
「赤君,您答應過我的,而且我也是仙人,這傷口很快就會癒合。」黑子哲也牢牢抓緊對方,堅決的目光更讓赤仙頭疼。
「哲也,你是質疑我的能力?還是認為我會輸?」赤仙狠下心對黑子哲也擺出嚴肅的面容,唯有如此才能逼對方乖乖就範。
「赤君很厲害,輸完全是不會出現在您身上,只是──」黑子哲也被對方用這樣的表情對待,內心開始產生動搖。
「勝利是不會背棄我的,所以乖乖待在柳樹下,哲也。」看著對方像極小動物用祈求的眼神看著自己,赤仙一度心軟下來,但是看著對方傷口還淌著血,他仍無情的命令對方。
「赤君。」黑子哲也抓緊一絲希望,用盡討好的口氣呼喚對方。
但是對於狠下心的赤仙而言,絲毫不管用,他露出自信的笑,道,「哲也,我的話是絕對的。」
「嗯,我相信你,赤君。」已無法動搖對方決定的黑子哲也只能擺出笑容表示極度的信任,儘管內心多麼渴望與對方背對背戰鬥。
風颳起,柳垂下的枝條隨風擺動,向天際伸展請求,飛舞的柳絮柔和他們之間的熾熱,赤仙滿意對方的聽話,低首輕咬其柔軟的唇,等我二字用盡自己最大的溫柔在其耳畔低語。
一個溫存、廝磨結束,赤仙轉身提劍與一群妖怪廝殺,而黑子哲也則被對方離去所設的保護罩困在柳樹下,他死盯著遠方的他瀟灑殺敵的模樣,他內心仍然渴望跟對方並肩作戰,但是既然都答應對方自己便只能乖乖選擇抱著相信等待他。
在原本放下心看著他安全的走回來時,卻被其身後一群武裝從天而降的士兵用發光的繩索逮捕上天際。
「赤君。」
他第一次聽見自己如此脆弱的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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