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後--
星期四,下午四點整。
我、阿洛和漁丸約在校門口,一樣的,我坐在涼亭裡等。
十分鐘後,我看到阿洛扛著床板從那端走過來。
「阿月,妳又沒來上課了,老師說,因為畢業生上到五月底而已,所以下周上課,畢業生輪流上台做心得報告……」
「老師有指定題目嗎?」我幫忙阿洛把床板從他肩上卸下來,把床板靠著亭柱擺,「我剛剛去了一趟海邊,可以確定陳昌泰的靈還在那邊,也告訴他今天我們會幫他把訊息帶回家。」
「哦,老師說沒指定題目,只是和學弟妹做分享。那個,你說的陳昌泰是誰阿?又是新的守護靈之類的嗎?」阿洛坐一旁,用手搧起風來。
「不是叫你要在〝處理〞之前,要去了解case的背景嗎?前置作業都沒做好,你怎知道你在處理的是什麼……」好不容易回魂,想要多休息一下,阿洛還是老樣子,惹得我直動肝火「陳昌泰就是你們男宿鬼故事裡的那位學長,趴趴睡的床位也是他之前睡過的。學務處那也還存有他的就學資料,因為當時也鬧的滿大的,牧師、道師也去過不少次,所以教官室和校牧室裡也有一些記錄在……」
阿洛忽然用一種閃閃發光的眼神看著我,「阿月,妳真的回來了耶,我好想妳哦。」說完,馬上就伸出雙臂,來個「愛的抱抱」。
「抱夠了沒!」我指指他身後,「車子來了,快把床板扛上去拉。」漁丸開著一台黑色的休旅車過來,就在涼亭這停下來,也走下車幫忙一起把床板搬到後車箱。
為了方便,我坐在副駕駛坐、阿洛則坐在後座和那塊木板相伴。
「阿月,這次地址正確嗎?」漁丸打開衛星導航系統,「像之前有一次,說什麼在台中,結果搞一搞又回到台北。」
「我查了學務處的記錄,通聯地址是在學校外的宿舍,戶籍地址是在桃園的龍潭,不過,我看八成也有可能搬家了吧。」兩根手指放在脣間,我吹了聲口哨,高度的靈聲。「我看直接使用警導系統比較快,跟著牠,小白會帶幫我們帶路的,昨天我已經請牠先去探路了。」琉璃般的蛋身,長著一對雪白的翅膀,在我們三人之間轉了轉,飛了飛,穿出擋風玻璃外,飛去。
跟在小白身後,漁丸開著車子。
就這樣,我們三人、一塊床板、一隻靈鴿,上路了……
「我還以為妳孵的是信鴿勒,原來是警鴿阿……」漁丸邊開車邊和我們聊起天來。「很久沒有接到Q了,上次我們合作是什麼時侯阿?」
我想了一下,回答說:「大概是五年前吧,好像是我剛搬店來這裡的時侯。」
通常非單一方可完成處理的案件,可能要動用到第二方或第三方業者,一起合作幫忙,我們叫這種案件為Q。Q就是問題的意思。我們靈.送是一方,漁丸金融控管也算是一方,其它還有,滅傷、招引、暗殺……就像是靈媒、道師、牧師一起合作的意思。
「等一下,我有問題!」坐在後座的阿洛,乖寶寶似的舉了舉手,「可不可叫它不要哭了,我覺得後座這裡快變成海洋了,而且,為什麼木板會哭?還是像人類一樣!」
「可能是很感動我們要送它回家了呢,嘿嘿!」行上高速公路後,漁丸用力踏了油門,加速,讓車速達到限速的最頂標,保持在100上下。
我和阿洛下意識抓了一下窗邊的手把,「因該是之前陳昌泰常把它拆下來,去海邊衝浪玩,晚上可能還對著它說心事、聊天,久了就產生『擬人』效果了,大概,它和陳昌泰的關係已經變成好兄弟了…你和它說,再哭的話,就把它打爛從車窗上丟下去,還有,把那片海洋收回去!」我從後照鏡看著後座的情況說。
木板輕震了兩下,淡淡的靈光閃著,那片被它「哭」出來的那片靈海,開始回收,一會兒後,一切回到正常的狀態。
「乖、乖,阿月是唬人的,不會真的把你丟下去的……」阿洛摸摸床板,細聲細語地安撫。
「我才不是唬人。」
「亂丟垃圾,會開罰的……」阿洛吶吶地說。
「所以,阿月才說『把它打爛』阿。」漁丸笑著插嘴補充。
「………」
習慣性打開副座的置物箱,我開始找我想要東西--咖啡。「阿月,妳現在還不能喝咖啡,妳還是喝人參雞精好了。」瞄了我手上正好找到的兩鑵雞精,漁丸笑笑地聳聳肩。
「不要。」不死心,再找。「誰說的?」
「狐王。運動會那天,我去幫忙拍照,正好遇到他,他可能知道我們最近有機會一起再處理Q吧……真不能小看他。」最後面那句不能小看他,漁丸大概是對阿洛說的。
「不然,我還有準備熱水,放在我的椅背後面,可以叫阿洛拿給你,妳看要不要泡茶?」
「算了……」我認命打開人參雞精,桂格養氣系例的。下次我會記得隨身自備隨身包。「你和他是不是達成什麼協議?」
「我打算設分行和轉換所。」
「在交界處?」
「狐王說考慮看看。」
「奸商。連朋友也害。」
「多謝誇獎!反正又害不死,何樂而不為呢?哈哈哈……」
死阿魯,一句考慮,害我得喝下兩瓶奇怪味道的雞精,那種包裝味道,很像塑膠皮條剛出廠的氣味,噁。
ns 172.70.38.137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