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說只要睡了一覺就可以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的褚冥漾一大早就被夢境驚醒,抓抓頭想說上個廁所再回房繼續睡,正要走回房間時,門板就想起聲響,打個大哈欠,睡眼惺忪地看向牆壁上的時鐘,不解這麼早會是誰來敲他的門。
沒多想就直接走過去開了門,惺忪的黑眼再看清楚來人時瞬間清醒瞪大,本來還想打哈欠的嘴硬生生的閉上,把空氣往喉內吞嗆得他眼角冒淚,「咳咳咳……」含淚的黑眼錯愕地看著一大早就來敲他門的兩位學長。
不會吧?
昨晚才告白,今天就要答案了嗎?
也要給他時間準備一下啊!
褚冥漾緊張地想著,喉間的不適讓他一直猛咳。
「漾漾,你還好吧?」阿斯利安長臂一伸拍打著少年單薄的背部,褐眼擔心的看著少年脹紅的臉龐。
冰炎瞇眼看著少年紅通通的臉,大約可以推測少年心底在想些什麼,越過阿斯利安和少年走進房間,把手上提著的餐點放在桌上,轉頭朝少年冷冷一笑,「放心,不是找你要答案。」
好不容易止咳的少年不好意思搭上阿斯利安還扶著他肩膀的手臂,「我沒事,謝謝阿利學長。」發現目前的位置有點曖昧,少年害羞地推開阿斯利安卻反手被人握住往桌邊拉。
「阿、阿利學長?」
「是應該給你時間思考,但我們擔心你會因此忽略三餐。」回頭朝少年笑了笑,「所以請放心,我們只幫你準備早晚餐,午餐千冬歲他們會跟你一塊吃。」見少年傻了眼,臉上笑容黯然失色,「當然,漾漾若是不想看到我們,那我們會避開。」
聽到這話,褚冥漾急忙地搖頭,「我怎麼會不想看到學長你們呢,只是……」
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你們的心意……
「別想太多,我們不急著要答案。」冰炎敲了褚冥漾額頭一記,扯過少年把他往沙發裡塞,「現在給我吃早餐。」和少年相處久了,自然就知道少年內心在掙扎什麼,即使再怎麼渴望答案,也不能逼少年。
「學長,我……」褚冥漾還想說些什麼,冰炎一個眼刀下什麼也不敢再說,任由冰炎把一杯牛奶塞進他的手中,阿斯利安張羅他們的早餐,眼角餘光瞄見冰炎髮尾根部綁
的髮束,怎麼看怎麼眼熟,突然啊了一聲,沒注意到兩位學長望過來的視線,原本還驚慌的臉蛋露出一抹笑靨。
那是他送的髮束,沒想到學長會綁上它。
莫名的喜悅湧上心頭,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阿斯利安和冰炎捕抓到少年臉上那抹開心的笑容,一時之間迷失了魂,兩人趕緊回過神,看著褚冥漾因剛起床而長髮有些凌亂,阿斯利安向上梳理又嚇了少年一跳,這時少年才發現自己還沒洗嗽,急急忙忙地衝回盥洗間,留在現場的兩位學長莞爾一笑。
冰炎把餐點擺放好,在一旁的單人沙發椅坐下,紅眼看向臥室的方向,冷冷地說:「我們沒出手,你不用警備成這樣。」
阿斯利安的視線也跟著移過去,只見房間門口站著一個怒氣沖沖的小男孩,男孩赤紅的眼睛瞪著兩個討厭的傢伙,稚氣的嗓音吐出跟他外表不搭的威脅,「漾他沒有接受你們,你們就沒資格出手,如果他受到一絲傷害,我絕不饒你們!」
「我們也不會讓他受到傷害。」阿斯利安臉上的笑容不再溫和有禮,而是禮貌性的微笑。
冰炎沉默了一會,一個彈指下了隔音結界,才對小男孩說:「『雪』獄獸,或者我應該稱你為『血獄獸』。」
小男孩瞬間全身冒出噬人的氣息,原本漸漸染黑的眼睛再度染紅,銀色短髮也慢慢轉變赤紅,嘴一張露出尖牙,瞪著竟然知道他的身分的冰炎,「你為什麼會知道我的身分?」
聽到小男孩的真實身分,阿斯利安也嚇了一大跳,回想起古史記載,血獄獸早在幾千年前就已經滅種,後來發現全身雪白、外貌像似大型狼犬的野獸,全身散發冰寒氣息,怒吼時天氣會變樣,刮起暴風和下著細雪,顧名思義取名叫雪獄獸。
沒想到兩者會是同一奇獸。
紅眼一揚,冰炎像是回憶起小時候和父母親相處的日子,神色有些恍神,那只是一瞬間,他立馬回神,才道:「我父親和妖師首領是好友,你們的事他多少有和我父親談過,自然父親也告訴過我。」
「你父親?」
跖多笙也才出生幾百年,近年才能化為人形,從小也常聽父母親聊起他們主人的事,好像也提起過那個妖師主人也有個精靈朋友。
但有一天他們的主人突然要他們離開,撤銷他們的契約,他們不從卻被主人使用言靈強制他們離開永不回到妖師之地。
傷心的他們找了一處落腳之地待了下來,從附近的族人聽聞妖師之族被精靈族三王子帶隊剷平,以為主人也在那場殺戮中喪生,他們恨三王子也怨世人對妖師的追殺,想要消滅所有傷害妖師的人。
正要大開殺戒時,主人下在他們身上的言靈限制住他們的靈力,讓他們心有餘而力不足,忿忿地待在原處等待時機。
等了一些日子,原本以為已經死亡的主人再度出現在他們面前,疲憊的臉龐說明了這些日子他並不好過,主人那總是面無表情的臉上竟然掛著十分溫柔的笑容,消瘦的手掌輕柔的撫摸著他們的臉龐。
『對不起,我不能陪你們了,也希望你們不要恨其他人,尤其是精靈族三王子,他可是我們妖師族的恩人。』
「你父親是精靈族三王子,亞那?」跖多笙瞪著圓圓的獸眼,問著冰炎。
「是。」
「你們精靈族害妖師這麼慘,你還敢喜歡他?」小男孩快炸毛了。
冰炎臉色沉了些,紅眼惡狠狠地瞪著一樣瞪視著自己的小男孩。
「跖多笙,那次戰爭大家都是受害者,不能只怪任何人。」阿斯利安出面打圓場,其實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沒有立場說什麼,但看到冰炎這樣,他也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麼。
跖多笙恨恨地轉向阿斯利安,冷冷地笑了:「不能只怪任何人?你不覺得好笑嗎?你們白色種族為了三王子死亡責任全怪罪於妖師,千年來追殺妖師,誰來替妖師講話?難道白就是對的,黑就該死?」
「這……」阿斯利安無話反駁。
「這點我深感歉意,但這不影響我對褚的感情,我相信褚也一樣。」
「一樣?」跖多笙嘲諷一笑,圓圓的獸眼一眨變回原本幽黑的人類眼睛,看向盥洗間,涼涼的說:「你能確定以後就不會變嗎?」
冰炎心一顫,咬牙的說:「跖多笙,我不管以後會怎樣,我只希望讓褚知道你的身分是護衛就好,之前以你的血來救他這件事就別再發生了。」他不敢相信往後少年若知道雪獄獸對妖師的用處是什麼,會有辦法接受。
小男孩一愣,回頭狠狠地瞪著半精靈,「我知道!」和褚冥漾相處久了,怎麼會不知道那黑髮少年是多麼善良。
阿斯利安困惑的看著兩人,直覺認為冰炎要小男孩注意的事一定是會對褚冥漾造成傷害,看著冰炎彈指把隔音結界解除,在心中暗算待會要找冰炎問個清楚。
從盥洗間走出來的褚冥漾神情怪異的看著房間內的人,他在洗臉的時後有感覺到結界的波動,想必是學長設下,只是在黑館裡學長能設下什麼結界?還在他要出來前撤下……
是隔音結界嗎?
若真的是,學長他們會說什麼不想讓他知道的?
此刻,褚冥漾開始不安了起來。
ns3.135.183.46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