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場……!」幾乎和名取的警示聲同時傳進耳中,低沉的吼聲帶著渾濁濃稠的憤恨及惡意朝向他襲去,濃烈的妖氣使他頭昏腦漲一時竟然沒有辦法反應,在冰冷的爪襲上右眼眼瞼時的場才本能地覺得應該後退。
伴隨著劇痛,鮮血從右半邊臉湧出,他不由自主地嘶喊出聲,向後跌倒在骯髒的地面上,蜷起身子。名取衝上前。
傷口正熱辣著,而襲擊他的那東西似乎準備發動下一次的攻擊,另一個念頭卻不慍不火地插進了他一時之間已然超出負荷的思緒裡頭。
鏗地一聲巨響,原先還嫌累贅的球棒竟是在這時派上了用場。擋住了再一次的進犯,單眼看得到名取退到跟前、低下身像是將自己護著;聽見剛才那撕心裂肺的慘叫,在外頭待命的司機和式神們趕了過來,對那東西展開反擊。
為什麼我會遭到攻擊呢?為什麼是右眼呢?傷處仍像是火燒一樣地疼痛,的場的心緒卻已經冷靜了下來──說冷靜也不對,因為腦袋正無法控制地快速轉動著,頭蓋骨幾乎承受不了裡頭的沸騰。為什麼它呼喊的是的場呢?
想起家族裡頭代代流傳的那一個故事,答案便再明白不過。
「你還好吧,的場君!」襲擊他的那個妖怪似乎已經離去,他聽到焦急的呼喚,並感覺到自己的上半身被扶起、靠著誰的身體做為支撐站起身,但此時他心裡卻只被那個念頭所填滿。
「……呵呵、」明明想要哭泣,張開口卻成了詭譎的笑聲,從一開始的低沉到後來的高昂尖銳,彷彿出自他物之口,「哈哈、啊哈哈哈……」
「的場君……?」為他的表現而失措,名取的語氣充滿疑惑。
側過頭不顧痛楚奮力睜開右眼,半邊的視線被染成了一片血紅,名取周一的衣服和臉上都沾到了他的血漬,那表情及眼神中的憤怒關心憂慮自責,真誠到簡直讓他喘不過氣。
腦中只剩下少年的容顏以及一個念頭。
既非妖亦非人、只懂得殺戮毀滅的東西通常被稱呼做什麼,他已有了答案。
怪物。做出了這個口型,之後便腳一軟跌靠在一旁名取的身上,的場靜司失去了意識。
醒來的時候是躺在床鋪上的,試著移動一下肢體,做為回應,四肢百骸無不哀嚎著痠痛,那股痛楚讓他忍不住發出呻吟。半邊臉感覺既麻癢又刺痛,奮力地睜開雙眼,卻只接受到了半邊的視野,一半籠罩在白濛濛的一片之中,另一半則是熟悉的風景,以及跪坐在榻榻米上、穿著學校制服的名取周一擔心的臉龐。
和失去意識前牢牢刻印在腦海裡的畫面一樣。
開口試圖要說些什麼,卻被少年制止。「先別說話,喝點水。」
上半身被扶著坐起,靠著名取的肩膀,裝著清水的玻璃杯湊到乾涸的嘴唇上,只是平常的水嚐起來卻甘美異常。順從地將一整杯水喝乾後,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乾澀的唇角。
名取讓他重新躺好。「請先好好休息,我去找七瀨女士他們過來。」
腦子還沒來得及反應,只是出於一時衝動,的場拉住了對方。「先不用叫他們,名取君,」氣若游絲的聲音,嘶啞的前所未聞,「再幫我裝點水過來,好嗎?」
少年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之後,拿著杯子離開了房間。
比起剛才話語中不經意地流露出的撒嬌意味更令他心煩意亂的,的場顫抖著手撫上了自己的右臉。乾燥的布料的觸感,指尖探入布片的下頭,先是兩處的溫度差嚇了他一跳,然後在發著熱的地方探索,觸碰到還沒有完全結痂的傷口時承受了刺痛,他再度撐開右眼眼瞼。
「醫生說,眼睛沒有受到傷害、視力也應該沒有被影響到,不過都還需要觀察。」拿著水進來,名取回到床邊,再次扶他坐起,然後將水杯遞過去。
瞟了對方一眼,的場接過。
為使他不至於滑落而伸手繞過背脊扶著較遠的那邊肩頭,像是擁抱一樣尷尬的姿勢,看著黑髮少年小口小口地啜飲著,名取好一會兒不知所措,考慮了過後還是開口:「壞消息、但還是必須讓你知道,令尊……」
「嗯,我知道。不需要你來告訴我我也知道。」或許對對方來說還是太過難以啟齒,於是的場平靜的接過話頭,「父親他、大概已經不在世上了,對吧?」
名取沉默點頭。將預想從自己口中說出、得到確認,卻意外地感到空虛──明明知道這一件事代表著什麼樣重大的意義。
「……吶、名取君,今天是星期幾了?」為了打破沉默隨口一問,得到的答案卻令他吃驚。
「今天是週五。從那天之後,已經過了第三天了。」
「已經過了這麼久了啊……」舉起手凝視著自己的指尖,對於自己竟然昏迷了這麼長的一段而感到不可思議,「難不成這三天裡頭你每天都來嗎?名取君?」
被這樣問到,對方似乎僵了一下。「……放學後會來一下,畢竟還是相當在意的。」彆扭的語氣。的場仰起脖子側過臉,視線所及處,對方的臉頰似乎有些發紅。
恐怕不只是在意可以帶過的吧。或許是第一次看到認識的人在自己眼前因為妖怪而受了重傷,這個人是否稍微體認到了自己的無力了呢?表現出了那樣、多地太過的自責。
「好了,我去請他們過來了吧。」看見的場已經將水喝完,名取便鬆開手讓他自己坐著,剛立起一邊膝蓋要站起,便被從領口處揪住。玻璃杯掉落在榻榻米上,滾到一旁。
不知從哪裡生出的力氣,的場一把揪住了名取的領子,硬是讓他將臉轉向自己。原本垂下的眼睜大,在名取換上了驚訝表情之時,的場湊向前,將他正要說些什麼的嘴封住。
舌頭沒有任何遲疑地進入對方口中,趁著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將他拉倒在鋪蓋上頭,翻身轉為俯視著的角度。張開嘴含住對方的嘴唇,試圖挑逗般地舔過口腔裡頭高熱的軟顎,濡濕的唇瓣間發出了細微的水聲,笨拙但執拗的親吻。
「的場……君。」喘著氣從口唇相連的狀態分開,一隻手撐在地上,另外半邊身體則壓在名取身上,太勉強的動作果然造成了猛烈的疼痛。似乎到了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名取抓住了他的手臂,從眼神中看得出他還沒完全理解整個事態,語氣除了狼狽感以外還隱隱透露出了什麼,讓的場敏銳地瞇起了眼。
他微笑著再度俯下身。「吶、名取君……不,周一先生,」因為被陰影籠罩,而無法從那對深紅色的眼眸中看見自己的倒影,「來做吧,和我。」
──如果非得要走向崩壞的話,他一定要帶著這個人一起。
不給對方拒絕的機會,手指撫上了襠部,拉開拉鍊。即使只是剛才那種程度的挑逗,對於這個年紀的少年而言也是過分的刺激,內褲裡頭的器官尷尬地半充血著,隔著布料搔刮,名取戰慄了一下。
對他的反應感到滿意,的場輕笑了聲,將內褲褪下,從體毛叢中將頗具份量的柱狀物捧起,含進口中。對方倒抽了口氣,下意識的要將他推開,手掌接觸到肩頭的時候才想起他正負傷般,硬生生地收回了力道。
私密處氣味雖有些嗆鼻但也不至於說完全無法忍受,相當有限的空間裡頭的場滑動舌頭,生澀的舔弄。
略為粗糙的舌頭表面刺激著性器,從上頭傳來一聲比一聲沉重的喘息聽來十足的煽情。那東西在嘴裡脹大,不僅沒了可活動的餘裕,前端稍微頂到了咽喉也讓他有了作嘔的感覺;於是改以模仿性交的方式,手指輕撫著根部,含住前端吞吐,嚐到了體液的苦澀。
「住手、的場君……」少年按捺著的苦悶的聲音性感無比,握住即將瀕臨界限的器官,的場抬起頭,嘴角帶著唾液及些許對方的體液。
連自己都能夠想像,白膚黑髮、紅色的眼眸,染上了情慾色彩的少年臉龐。那樣充滿了衝突性和妖異的吸引力的畫面。
名取周一的眼神裡面出現了顯而易見的動搖。
啊啊。
的場靜司挺起下身,撩起衣襬磨蹭著對方挺立的性器,乾澀而未經人事的地方理所當然還無法迎接侵犯,而只能夠讓柱體從外頭滑過。俯下了上半身讓兩雙眼睛近距離地對視,他挑釁般地舔了舔下唇又舔了對方的下顎,然後拉起對方僵直的手探向自己的下體。
「周一先生、吶、周一先生。」甜膩的叫喚聲像是要拉著對方跟著自己一起迎向未來的絕望。若是他本身沒有這個意願就也不會如此配合了吧。擅自這樣認為著,即使隔著衣物仍能感覺到名取的體溫及心跳,鮮活地彷彿要將那個熱度也傳到自己身上。
雖然是初次的性事但他也非全然無知,讓濡濕的手指先試著進入那個狹窄處做為接下來動作的預備,邊自瀆著邊引導對方,少年有些粗糙的指尖觸感及溫度令他興奮。
還沒有被發掘之前,連的場也不知道自己身體裡頭竟然蘊藏著這樣的熱度,藉由名取生疏的手指動作,最原始的情慾被猝然喚醒,伴隨著低吟,在體表綻放出了大片的粉紅。
衣帶散落,胸膛與身體的其他部分暴露在空氣中,因為溫度差而起了雞皮疙瘩。感覺那個地方已經足夠柔軟,於是他再度坐起,抬高臀部,用手指確保名取的性器前端對準那處,沉下了腰。
因為體勢的關係,還沒能完全適應異物的感覺便已被侵入到了深處,體內被腫脹填滿、帶來的疼痛幾乎要讓他窒息,的場緊閉雙唇,於是呼痛聲出自鼻腔便成了壓抑的哼聲。瞇起眼仍能看到對方的表情,名取周一同樣咬著下唇皺緊眉頭,顯示著他也並沒有比較好受,只是因為快感而扭曲的臉孔,意外的帶著成年人般的性感。
是啊,這個人比自己年長──只是終究還是這樣的被他玩弄於股掌間。
這樣想著的場忍著痛抬起腰、然後再度坐下,換來對方一聲帶著快感的低喘。同樣的把戲想玩起第二次,無奈昏迷了這幾天,無論從身體的哪一處都再也榨不出氣力。
在他感到懊惱的時候,名取的手掌搭上了他的腰際,原本還感覺高熱的掌心跟現在得自己一比也顯得冰涼。緩慢得上下撫摸,幾乎感覺不到情慾的意思,這個動作轉移了他對痛楚的注意,卻讓體溫再度升高──前一刻還以為那樣就是極限了──異樣感塞滿胸臆,沉甸甸地令他一窒,不自覺地張開嘴喘息,的場低下頭,與對方對上視線。
從未見過對方如此迷亂的、熱情的眼神。「的場君。」嘴唇似乎這樣動著,但是此時他只聽得到自己紊亂的呼吸。
「……靜司,」他糾正,「請這樣稱呼、啊!」幾乎是耳語的音量也不知是否有被對方聽見,還沒說完就被底下突如其來的動作打斷,來不及吐出的話語轉為驚呼,名取振動腰部。
被深深地挺入,觸碰到有感覺的地方時連聲音都梗在喉頭,此時才真正感受到了性愛的愉悅。腰部痠軟無力而不得不向前靠著對方的胸膛,明明一開始掌控情勢的是他,現在卻完全的任由對方擺布。敏感處不停地受到撞擊,快感刺激了淚腺不自覺地分泌出液體,從臉頰滑落到對方身上、沾濕了肩頭的衣物。
名取稍微緩下動作,伸手將他的臉捧起,舔去水痕。「靜司、」他低聲呼喚,話語猝然斷絕因為的場封住了他的嘴、然後交換親吻。
對方先高潮了一次,注入的熱量在體內,幾乎分不出哪一部分並不屬於自己。乘著興繼續,緊摟著名取的肩頸他完全沒有打算壓抑呻吟,不知不覺地轉換了體勢,背後有東西支撐著也少了些體力上的負擔,不知這是否也是出於名取的體貼。
高潮時他鬆開懷抱癱倒在床鋪上,除了喘氣以外無法做出任何動作。連維持著連接的狀態,名取伸手將他因汗濕而黏在臉上的髮絲撥到一旁,眼罩也稍微散了開來。
畏光的右眼瞇起,無法得知對方看見了什麼,只知道少年似乎因此而減低了熱情,而被某他不樂見於在那個人臉上出現的情緒所取代。
「……再來。」抬起手臂伸到腦後把眼罩重新結好,的場靜司強勢地將對方的頭顱壓到眼前,對著名取周一俊美的容貌,吐出了誘惑的炙熱氣息。
強光消散的同時的場輕巧地躍出了圈子,剛衝進裡頭的那東西沒留意到自己落入了陷阱中,狂吼著揮出爪,卻被無形的膜所擋住,連他後腦的一綹頭髮都沒碰到。式神們從樹叢裡頭竄出,將地上的陣以及那東西團團圍住。
撥了撥散亂的頭髮,黑衣男子轉向少年那邊,開口。「接下來就要麻煩你助我一臂之力了,夏目君。」
「……你把夏目君牽扯進來要做什麼啊?」還沒完全了解事態,剛才沒來得及說的話就脫口而出,名取用非難的語氣大聲問道。
「就如同字面上的意思。」連頭也沒回,不耐煩的口氣,的場回答,「雖然三番兩次找來外人幫忙不是我的作風,但是這件事我並不認為自己做的來,同行的人又不能信任,所以就只能麻煩夏目君了。
「先不說這個。這東西你應該多少有些印象吧,名取君?」
經過他這麼一說,名取才將視線轉向被困在陣中的妖怪。襤縷的衣物、人的體態,面容及肢體卻更接近野獸,在結界裡頭掙扎嘶吼著,爆凸出眼眶、充滿血絲的渾濁雙眼裡頭看不出任何一絲理智的光芒。是的他的確見過、甚至還與它近距離的交鋒過──
「……這是、那時的……」他睜大雙眼。
「嗯。五年前,在那棟廢屋門口襲擊了我、百餘年來一直覬覦著的場的首領的右眼的那個妖怪。」總算轉過身看了名取一眼後,的場家現任的首領面向那頭妖怪,稍稍瞇起了眼,像在回憶。
囁嚅著,夏目貴志開口。「……這是,什麼妖怪?」比起平常更萎糜的語氣,這樣完全摒棄理智、只帶著濃濃惡意的存在,或許帶給了他不小的打擊。
「狐者異。」由少年抱在懷中的大妖怪回答,一貫的輕蔑口吻,「有著扭曲的妄念與執著心的人類,死去之後仍無法安息的靈魂變成的東西。說是妖怪也未免太辱沒我們了,那只不過是醜陋的人類留下來的渣滓、不過就是個可悲的怪物而已。」
「人類……嗎、」少年無意識地縮緊了手臂,將貓咪擁得更緊,「狐者異(kowai)……」
「很可怕(怖い)、對吧?但是在變成這個樣子之前,它的確『曾經』是人類唷。」的場靜司露出了微笑,像是要替少年解惑一般回應,「既然有心要延攬夏目君你,這些事情雖然不好聽,但還是不可不說的。
「這種內心脆弱而扭曲、最後墮落至這種地步的人類,在除妖師裡頭也為數不少呢。」
名取周一看著黑髮男子的側面,在話語結束之後,嘴唇仍然動著。
──我也是呢。彷彿這樣低語著。
張開嘴想說些什麼但卻梗在喉頭。
「好了,該開始辦正事了。」朝他那裡瞥了一眼,的場從懷中拿出了一只壺放在地上,「一不小心講了許多不必要的話了呢,都是因為名取君跑出來打攪又插嘴的緣故。
「請你過來這裡,夏目君,只要跟我一起念封印的咒文就好……雖然我個人會應傾向於直接將它消滅,但是畢竟要借重你的力量,就選擇你比較喜歡的方式吧。」
在夏目應聲之前,結界裡頭先起了變化。隨著一聲暴吼,乾粗的手爪一揮之下,竟撕破了看不見的薄膜,受到攻擊的式神應聲碎裂。
「──嘖。」顧不得因為式神的破壞而反彈回自身的術式在臉頰上憑空畫出一道血痕,的場當機立斷地向後退了一步、從背上的箭筒抽出羽箭搭在弦上。
「夏目君,你快點離開!這裡很危險!」反射地放出紙人形希望能夠轉移那東西的注意,但是對於一開始就只有的場這一個目標的怪物來說,那些紙片幾乎完全不構成阻礙。的場的箭瞄準怪物的頭部射出,動作依然敏銳不留情面,但任誰也沒料到那東西竟還能將他的絕技抵擋。
連的場也始料未及。
似乎是陷阱使得那東西變得更加兇暴,的場的式神圍了上去,卻毫不例外的被一個個打倒。在第二枝箭放出去之前,他直接向著的場撲了過去,雖然人是驚險的閉過了,那把特別強化過的弓卻硬生生地被折成兩段。
亂中又環視了一週,發現少年竟還在這個佈置好的圈子裡頭,表情震驚中似乎還帶著要繼續涉入的決心。
「快點出去!這不是你該扯上的麻煩!小貓咪!在這裡頭你幫不上忙!快帶著夏目君離開!」大驚之餘,名取又一次為夏目的過份熱心感到頭疼,他衝著那一人一貓大喊。
隨著他的喊聲,那頭胖貓從夏目的懷中掙脫出來,落在地上。「呆子!你還沒聽到嗎!」無法在結界中變回原型,只能拽著少年的褲腳,硬是拖著他往缺口的方向,「這是他們那些人的事!」
這邊總算是能放下了心,轉過頭,另外一邊的畫面卻幾乎要讓他血液凍結。
失去了武器,但的場靜司似乎完全沒有打算退卻,站回到了陣中央,放棄了守備一般,無視直直朝著他衝了過去的異形,將雙手在眼前闔起。
口中念著的是他們都熟悉的、滅卻的咒語。黑衣黑髮的男子念誦著咒語,直勾勾地看著自己,那對紅色眼眸妖艷如昔。
名取奮力地向那邊奔跑過去。
不、還是晚了一步,不管是的場的咒語,或者是他的靠近。男子的身軀被硬生生的扔飛出去之時他無聲地慘叫,鍊一般的多個紙人形纏繞上怪物的身體,將它綑住。
「主人!」當他幾乎絕望的時候聽到熟悉的呼喚聲,被怪物的身軀擋住的另外一頭,女性式神出鞘的刃上帶著血痕。
「……柊。」他勉強喚出聲的同時另外兩名式神也出現在圈子裡頭,對著一時無法動彈的怪物揮出了刀刃。
「的場家的首領沒事,只是挨了那東西一記撞擊,但不會是什麼大傷。」柊冷靜地將他還沒問出口的事情報告,「太魯莽了,為什麼不先呼喚我們?」
「沒有那個時間。」他喃喃道,低頭瞟見那頭肥貓站在圈子外頭看著他,已經不見夏目貴志的身影。
開口。「那東西,你應付得來嗎?」傲慢的問句,「連那個的場都沒有辦法──但我是不會幫助你的。」
呵呵地低笑了聲。「……啊啊,我想應該可以吧……」音量小的不知道是要向誰宣示,樹叢邊緣黑衣的男子頹然臥倒,陣裡頭的怪物又將突破束縛。
「因為,我現在真的、非常火大啊……」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