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黑井家自出現黑狐這個叛徒以來就一直隱隱約約的有兩個派系。」
我俐落的翻過沙發落在位置上,「不過到了現代幾乎都已經被統合了才對,聽說藏人先生的形式作風並沒有外表看起來的溫和。」我想起了那天接待我和學長的那個和藹老人。
「他是屬於白色還是黑色?」拉米問了。
「白色,應該沒錯的話。」我道。
「是嗎......」拉米沉思的半晌,「也就是說現下黑井家幾乎都是白派了。」
「可以這麼說沒錯。」
學長皺起眉,「褚,你還記得那個人最後對我們說了什麼嗎?」
「阿,我記得。」我說了:「這也是讓人覺得奇怪的地方。」
「當屆當家說了什麼嗎?」拉米問道。
「拉米,想不到你不知道。」我看向他,他也不是能夠隨時能透過我獲得資訊的,回答:「他對我說把昂交給我讓他很放心,因為黑井也是他可愛的孫子。」我無奈的抓了抓頭髮。
「原來如此,的確奇怪。」
「也就是說,明明是他所重視的孫子卻依然沒有替他做些什麼,這點很怪。」學長說道:「這點應該還要好好查清楚。褚,你怎麼決定?」他看向我。
我想了想,「與其在這邊瞎猜,不如直接去找本人問清楚吧。」我說:「學長,明天有空再陪我去一趟嗎?」
「哼,隨便你。」學長撇頭說道,我苦笑,這樣子應該是答應了。
「那麼拉米,你要跟我們去嗎?」
三條白色的尾巴甩了甩,「不需要,以免徒增尷尬,最多只會以鏡的身分跟著你去。」他說:「至於我這邊,我會嘗試將那個孩子帶到我的空間中。」
我一愣,「他能進得去那個慶典中嗎?」
「條件是曾經失去過重要的人,照這個情況下應該可以。」拉米瞇起眼:「就算記憶被封存了還是得試試看。」
「......好吧,那就先這樣了。」我嘆口氣說道。
「外頭也不早了,褚,你今天就留在黑館睡吧,我會幫你和然說一聲。」學長站起身對我說:「給我早早去休息,明天我可不想在扛著一個昏倒的人到醫療班,聽到了嗎?」
「是。」我苦笑,依舊是嘴上不饒人的學長。
第二天我一早被喵喵唸完後,便一起又來到了黑井本家。
一如往常沒有改變的日式神社,還有一排排還是沒有拿走的紅色風車旋轉著,入眼的依舊是那大紅色的鳥居。
「哎呀,褚少爺和亞殿下,兩位怎麼來了呢?」藏人先生一臉驚訝的對著我們說,然後將我們引進屋內,為我們準備了茶點,「然後這個孩子是......」
他看向掛在我背上的鏡,「不用在意,只不過是黏人一點的式妖而已。」我無奈的說。
「我的名字是鏡!」鏡大聲的說。
「原來是褚少爺的式妖啊,叫做鏡是吧,還真是可愛。」藏人先生露出了和藹的笑容問道:「是隻幼狐呢,怎麼會變成你主人的式妖呢?」
「她的父母當初被獵人打死了,後來被我撿到,那是後話了。」我說道,揉揉鏡的頭。
一旁的璃像是看見什麼可愛東西似的眼睛發光猛盯著鏡看,見狀我把鏡從我頭上抓下來,「鏡,你去跟那邊那個姐姐玩,等等再來找我。」我指著璃。
「可以去玩?」鏡雙眼炯炯有神的看著我,我對她點點頭。
「褚少爺,真的可以嗎?」感覺到璃的聲音在顫抖。
「可以,帶這孩子到處看看。」我苦笑說道。
「哈啊!」璃興奮的往鏡的身上撲,一把抱起來,「小狐狸你好可愛!」搓著臉頰,鏡則是捏了捏璃的臉,天真的問道:「大姐姐你要帶我去玩嗎?」
「好啊,我們去玩吧!」璃說完便抓著鏡跑走了。
「......你不怕她會被拐走然後賣掉嗎?」學長搓著下巴正經八百的問我。
「學長請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我無力的垂下肩膀。
不過,不相干的人總算是都離開了。
「那麼還是一樣直接切入正題吧,藏人先生。」
在一樣的和室中,三塊坐墊前方擺放著與上次相同樣式的茶杯,狐狸的裝飾品還是一樣冷眼的凝望著我們,我吃了一口放在面前的茶點。
「雖然任務進行至此也差不多告個段落了,然而還是有點關於黑井昂的疑問想請教您。」我道,放下牙籤。
「請說。」藏人先生揚起眉。
「那麼我就直說了。」我微微瞇起眼,「我想請教您,為什麼放置不處理黑井......不,是昂的問題?他的問題非常簡單,黑井家應該不是沒能力處理的。」
聞言,藏人先生只是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我們的問題。
「......兩位應該都知道,在吾人當家的同時肅清了內部的黑派系吧。」
我點點頭,默不作聲,學長則端起茶杯喝茶。
「......但正因為如此,身為黑的小昂才沒有辦法得到幫助。」
「因為,吾人的力量還不足。」
突然感到一絲不對勁,我看見了藏人先生嘴角彎起的怪異微笑。
赫然,我領悟到了什麼,「學長!不要喝茶!!」我大喊。
「來不及了!」老人喝了一聲。
學長手中的茶杯落地,匡噹的碎開來。
我和學長同時抓住胸口臥倒在地,全身好熱,像是燒起來一般。
「混......混帳東西,你在茶裡放了什麼?」學長擰著眉瞪著黑井藏人。
「沒什麼,只是放了一點麻痺毒在茶點和茶水裡而已。」藏人冷眼的由上往下注視我們,「這可不行,褚少爺和亞殿下,兩位當真認為黑井家曾是妖師一族的僕人就不敢加害於妖師嗎?」
我大口用力的喘著氣,呼吸困難,簡直快窒息了。
「......你想要做什麼?」我忍著痛擠出字句。
「這個嘛,絕對不會是滅口就是了。」藏人微笑著說:「兩位也知道當今黑井家勢力已經不如以往了,當年與雪野家並列日本兩大陰陽家的盛名也已不在。」
他在我眼前來回踱步著,「所以我想了很久,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回復以往的容景呢?想來想去,我們果然最缺的東西,那就是力量。」
「而身為妖狐後裔的我們想要擁有力量,當然首選就是先祖那為名為拉米庫洛伊的狐的力量了,然後,」他指向我,「那力量就在您的左眼,褚少爺。」
學長也沒辦法行動,身為精靈的他即使是淨化毒素也沒有那麼迅速,他正憤怒的擰著紅色的雙眼瞪著前方的人。
我眼中血紅色的豎瞳森冷的盯著黑井藏人,滿腔的殺意身體卻動彈不得。
「怎麼,想要這左眼?」我喘了喘氣,「難道挖出來了就是你的嗎?」
「這點不試試看怎麼會知道呢?」他還是笑著,「運氣好的話,說不定我們也不會再受妖師的掌控了。」
「那麼,動作得快點了,吾等多年的宿願。」
混帳,混帳東西。我死死的瞪著朝我眼前身來的手。
「為了大義,就請您犧牲吧,褚冥漾少爺。」
十
令人厭惡的話語回盪在耳際。
為了大義,為了大義什麼的又關我什麼事?那一切不過是藉口,都是藉口而已,憑什麼為了你的大義就要讓我去死?既沒有規則也沒有道理可言。
我憎恨著這冠冕堂皇的兩個字,憎恨著讓我的家人全都死於非命的兩個字。
同時憎恨著說出這兩個字的他。
「混帳東西!!!」
拼盡力氣大吼出聲,我左眼中顫動著的血紅色豎瞳閃出刺目的血光,宛如在回應我的憤怒一般。前方的黑井藏人猛然一愣。
我咬牙,「我的身體,快給我動起來!」怒吼著,催動妖師與寄宿的狐之眼的力量,下一瞬間,麻痺四肢的疼痛感頓時煙消雲散,我奮力的從地面上跳起來便往藏人撲過去。
不可原諒!
心底的意識被怒火侵占,我一個迅速轉身半空單腳踢開作勢攻擊的敵人雙手,右手喚出了米娜斯,左手則往前凸刺擒住的對方最為脆弱的脖子,接著我身體一個往下壓撞倒了老人,雙腳將他死死的扣在地面上。
砰然巨響在鋪著榻榻米的和室響起,老人因為衝擊咳出了一灘也許是胃酸的東西,我不以為意,閃著赤紅色光的左眼發出劇烈的光芒,腥紅色的視線中與許久前重疊的黑色身影,那抹我絕對無法原諒的身影。
舉起右手的槍,抵住了那個身影的前額。
就像之前一樣,只要沒有迷惘的扣下板機,就能替家人們報仇了,我也能輕鬆了,因為他是如此的不可原諒,如此罪惡的存在就是該死。
殺了他,然後就能了卻這憎恨的根源了。
......然後呢?
「褚,住手!!」
突如其來的異樣聲響傳入腦扉,瞬間我愣了一下,壓下板機的手也下意識停止動作。
無法動作的學長喘著氣,像是拼出最後一分力氣似的朝我喊道。
「你還想......重蹈覆轍嗎?」
重蹈覆轍?我不懂學長再說些什麼,我盯著被我壓制在地上的身影,準備繼續執行被打斷的動作。
黑色的身影發出慘叫聲,近在耳邊卻又宛若相隔千里一般。
「......赤色之瞳啊聽我命令,你是我身體的一部份,沉寂下來吧。」
一道低沉的聲音唸出了如咒語般的話語。
我猛然一愕,那是拉米的制約咒,下秒原本似乎被壓抑下來的麻藥效果再度蔓延開來,身體又不能動了,我憤恨的看著握在自己手中的米娜斯緩緩從我掌中脫落。
「拉米,你在做什麼?!」我用力擠出聲音,「差一點......就只差一點點了!」
站在門口的身影並不是女孩般嬌小的三尾狐狸,而是一抹纖瘦高挺的白衣青年,突兀的在被後環成一圈的九條白色尾巴。
鑲在白色眼眶中的紅色豎瞳的他看著我,他放下施咒的手,轉向學長,「你還真是狼狽啊,亞,太過大意了嗎?」他說。
「少囉嗦......」因為精靈之血淨化的緣故已經稍稍可以移動的學長蹙眉說道。
青年其中一條尾巴伸向學長的額頭輕點了一下發出微光,「幫你把剩下的毒素清掉了。」他說,看向已經站起身的學長,「不過總之你先行喊住了漾,我才有時間念咒。」
「哼。」另一人輕哼。
他向我走過來,接著一把將我從老人身上拉開,我跌坐在地面上。
「黑井藏人,你還想撿回這一條命就最好乖乖待在原地不要動。」
我愕然的看著學長放過黑色身影的動作,忍不住說道:「學長,你到底在做什麼......」
啪的一聲清脆的迴盪在空間中。
我瞪大眼睛偏過頭,右臉頰正熱辣辣的發疼,撇過視線看見反手高舉的學長硬生生的賞了我一巴掌,連一旁的拉米都一臉驚訝的看著他。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褚。」
他抓起我的衣領將我提起,我因為麻藥未退的關係無法反駁。
那一刻,我的腦袋頓時清明了一些。
我剛剛到底在做什麼?
「你給我好好的冷靜冷靜,被憎恨衝昏頭你還有臉自稱黑袍嗎?」學長擰著眉瞪著我。
「復仇的背後還會有什麼你不是親身體會過的嗎?只留下空虛與悔恨的這句話不是你說的嗎?」他說:「你難道還想再次體驗?剩下的遺留思緒只會帶來更大災難,黑井昂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我猛然一愕。
有個男孩正天真無邪的對我笑著,他什麼都不了解的只是一昧生活著,然後笑著。
那是我害的,害他什麼都不知道的活著。
「我......對不起。」
身子一軟,頓時眼前的畫面開始搖晃然後變得模糊。
「你簡直像個笨蛋。」耳邊傳來拉米一如往常的無奈抱怨聲。
「過度的使用力量會讓侵蝕加快,也會需要你大量的體力,不是跟你說過很多遍了嗎?」他說,嘆口氣,「唉,雖然對我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能透過力量短暫的跑出來而已吧。」
隱隱約約感覺到學長撐住了我的肩膀,我也沒力去推開他了。
「對不起,學長,對不起,拉米......」
「對不起,黑井......」
眼前一黑,接著便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十一
又是那個夢,有關以前的夢。
碰的一聲響起,當眼前的敵人化為一具死屍後,頓時一陣空虛與孤寂襲來,我呆愣的往地上一坐,瞪著前方原本自己應當追殺一世的身影。
頓時失去目標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我半捂著臉愕然著,為什麼報了仇後會有如此令人不舒服的心情?本來預期應該卸下所有重擔的輕鬆感呢?為什麼會與我預想的通通不一樣呢?
我又到底為了什麼而不顧一切變強的呢?
「欸!你們快看這邊!」
遠處傳來夥伴的呼喚聲,我往那方向看過去。
只見一隻仍未成長完全的黑色幼狐,疵牙裂嘴的以憤恨的黃色眼睛猛瞪著我們瞧。
頓時好像瞭解了什麼一般,我渾渾噩噩的站起身,收縮的瞳孔透露出的想必是驚慌與悔恨。
我錯了,大錯特錯。
拉住黑白相間的頭髮,我大聲的叫了出來。
「啊----」
猛然從床上彈起來,這才發現剛剛的都是一場夢。
又來到了白色的空間中,醫療的場所,我討厭這裡。
「漾漾,你醒過來了。」
顯然被我嚇一跳的然對我皺著眉說道:「你又做噩夢了嗎?」
我搖了搖頭,微笑,「沒事的,然。」
「是嗎?」然看著我,按了床邊的呼叫鈴,「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會餓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餓倒是不會,不過我覺得我還需要在睡一下。」全身的細胞都傳來一絲絲的疲憊,我總覺得現在的狀況只要我再躺回床上就會立刻睡著。
「先等醫生過來看過再睡吧。」然對我說,我點點頭,這時我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走進來的是斯坦博士和提爾,然後還跟著一個我覺得有些麻煩的人。
「嗚!學長你怎麼來了?!」
「我是不能來嗎?」紅色的眼睛正殺氣騰騰的瞪我。
「不,可以,大爺您想來就可以來。」我一整個直接示弱的對著學長說道。
很像有點糟糕了,自己就這樣幹了蠢事學長他絕對不會因為一個巴掌就善罷甘休的!
不過說到這,我是睡了多久?
「三天,你睡了整整三天三夜。」聽見我的問題後提爾回答道。
「好久......」力量用過度了吧,慘了我覺得學長能揍我的理由又多了一個了。
「是啊,比平常都還要久啊,褚冥漾同學不要動,我先檢查一下。」
提爾迅速的幫我全身看看,接著起身說道:「好了,看來暫時沒有什麼大礙,那麼我先去忙了,接下來交給你了,斯坦。」
「喔。」斯坦回道,接著便朝我走來盯著我瞧。
「......」
只見斯坦博士只是默默的一句話也不說,看的我有點緊張。
接著,他猛然伸出一隻手蓋住我的右眼。
「博士,你做什麼?!」我叫道。
「安靜,把眼睛好好睜開。」斯坦博士磁性的嗓音傳來,我睜開眼睛。
頓時我愣了一下,博士的手還是蓋著我正常的右眼。
「怎麼樣,看的見東西嗎?」
「......」我沉默。
眼前只剩下光亮,只有光亮。
一片的白色,什麼都看不到了。
「果然沒錯嗎?由於右眼的功能正常所以連自己都沒有發現吧。」斯坦博士的手離開了我的右眼,視線又清楚了起來。
「褚的左眼看不見了嗎?」學長皺著眉問了。
「應該還不至於吧,褚冥漾同學?」斯坦博士看向我。
我自己用手試了試左眼的視力,「......稍微還能分辨光與暗,還沒到失明。」
「但是在這樣下去你失明是遲早的事了。」
轉過頭,從門口走進來的拉米以鏡的姿態站著。
「再繼續沒有節制的使用力量,別說是醫療班了,連我都沒有辦法保證你的存活。」拉米擰著眉頭說道:「給我好好記住了,褚冥漾!」
「嗯,我知道。」我淡淡的回答。
拉米陷入沉默,他緊皺的眉頭沒有一點減少。
「......每次每次都是這樣回答我,然後再一次的犯錯,到底有什麼可以比自己的生命重要我大概永遠沒辦法體會吧,獨自在深山中存活了幾千年的我無法理解。」
「就像我永遠不會懂,當年跟著你出來到底是不是正確的一樣了。」
聞言我一愣,「拉米,你......」
但是拉米一甩頭快步的跑離房間了,留我一人未說盡的話停駐在半空中。
為什麼要說這麼悲傷的話呢,拉米?
「可跟你的好友吵架了啊,漾漾。」然說。
「他那種態度當然對方會生氣,我就會很氣。」學長一哼,「說到這裡,我這邊似乎還有一點帳沒有算吧,褚?」
瞬間我抽了一下。
十二
自那之後過了許久,直到了開學以後。
黑井昂在我的引薦下順利的進到學院裡來,看起來是適應的不錯,學長表示學東西學的很快,說我完全跟他不能比。
我也只能苦笑了,說到底我跟他的狀況哪能相比?如果我也是從小被妖魔追到大的話我才不相信我會差他差到哪裡去呢,不過還好這種是沒有發生,與其要我每天都面臨生命危險我還寧願衰一點。
扯遠了,總之黑井真的是人才,這或許跟他黑狐的血緣有關。
說到妖狐這裡,自從我那天和拉米吵架之後,拉米再也沒有出來過,直到現在已經兩個月了。
雖然想找個機會好好跟拉米談談道個歉,但是我就是拉不下臉請他出來。
至......至少他也要先出來吧!
「漾漾,你在這樣下去就永遠見不到拉米了。」
然板著一張臉對我說,我噘著嘴偏過頭,說道:「可是明明他也有錯,他不該說那種話。」
說什麼早知道就不跟著我們出來那種話,那是否決自我與他認識開始這段時間的所有。
意指著,早知道就不要認識我了。
「你的態度錯在先,對方當然不會有好口氣了。」然皺著眉說道。
「然,你不要老是偏袒拉米。」
「你知道他說那種話讓我很,很難過嗎?」我頓了一下才接著說下去,「難道他真的覺得我們不該認識嗎?他真的覺得救我是錯誤的決定嗎?!」
然沉默不語,我知道他的想法,知道他跟我一樣掙扎。
「......我只能跟你說,拉米他絕對不會後悔認識你,這點我還是知道的。」然說,嘆口氣,「好好想想該怎麼辦吧,漾漾。」
「嗯。」我點點頭。
許久不曾再到的紅色狐狸的廟會,這裡是拉米的夢空間。
他曾說過,能夠進到這裡的條件是失去過重要的人,所以我能夠進來,曾經體驗過那種失去的痛的人才能夠擁有鑰匙。
但是我怎麼又進來了?而且還是無緣無故的狀況下,我疑惑的抓抓頭,看著身上那套和身的浴衣,站在廟宇前看著一整片不斷旋轉的赤紅色風車。
有什麼人在說話,在跟我說話。
聽不清楚,又或是,沒辦法記清楚呢......
猛然驚醒過來,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
是夢,最進以夢的形式行進的許多時日呢,我爬下床,頓時覺得渾身燥熱,視線前方微微的搖搖晃晃著。
大概是睡茫了吧,嘗試著邁出步伐往浴室前進去洗洗臉,卻發現自己寸步難移。
胸口悶悶的疼著,很難過,很痛苦。起初不以為意,但經過幾分鐘後便發覺有些不對勁了。
右眼正微微的生著疼。
「居然在這種時候發作......」
緊摀著胸口,我擰著眉扶住床沿跪了下來。
冷汗從額間滑落,我忍著痛喘氣著。
不行,不要驚動學長他們,不要讓他們再為我擔心了。
但是室內的空氣太不舒服了。
「對了,到那裡......」
瞬間有個想法出現後,四周的水氣便開始有了動作。
出現在我眼前的米納斯擔憂的用她冷涼的手掌摸上我發燙的額間,水氣轉動畫成了傳送陣在我的腳下。
我嘗試向米納斯微笑,但她只是向我搖搖頭,接著驅動了陣法。
地點是水之清園,頓時透明色的花草在我面前展現出來,我無力的往地上一跪。
這時原本還要做出什麼動作的米納斯往外一看接著消失。
「米納......」
我話還沒說完,接著便聽見了某個熟悉的叫喚聲。
「褚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