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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老派的方式 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406GjvCIbg 維尼
老派的方式:親手寫一封情書。這是黎甯鷥給朱立曄的提議。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GJcXXNixWU 維尼
朱立曄撕下一張隨堂測驗紙,快速抄寫腦中併發出的語句,隨即終止,在某些詞彙上猶疑,有時剛寫完立刻刪去。整堂課都在上面塗塗改改,把整張紙寫滿。他又撕下一張,謄寫的過程打碎原有的句子,重新組織、編排。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whU1wn1zP4 維尼
可惜手邊沒有像樣的紙,他等到放學,到學校附近的連鎖文具店買了一張小卡片。結完帳,到捷運站附近的連鎖平價咖啡廳讀書。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44CZS5En40 維尼
「你等很久嗎?」黎甯鷥小跑步到他的座位旁。「抱歉這麼晚到。」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SyASMAM87R 維尼
「我也剛到。」朱立曄拿下耳機。「而且妳們學校本來就比較遠。」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zjE7wyWSPu 維尼
女中雖然附近有輕軌站,但方向不同,捷運站離學校有一小段距離。好處是女中周遭有許多百貨公司,又鄰近商圈,很多過高中生放學後反倒會跑去女中附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c7Ursh87xz 維尼
「妳覺得怎麼樣?」朱立曄從側背包取出今天寫下的句子,連同草稿一起給朋友閱讀。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To3sxqb087 維尼
黎甯鷥撇嘴。「我很喜歡這句:『光害下的繁星依舊閃耀』,為什麼後面不用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CIu6dOyHFj 維尼
「寫進情書好像有點太浮誇⋯⋯」朱立曄無意識地用手撓自己的脖子。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YvAheeioN7 維尼
「好吧,我覺得很可惜,這句話很棒。不然你再寫一首?」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aka6HxSH2G 維尼
「辦不到。」搖頭。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oKssGctfuA 維尼
「你都寫出一首了,寫第二首是小事。萬事起頭難,頭過身就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WYh2Ahikww 維尼
「不要亂接句子好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0BZ5qNzIRh 維尼
「難不成你要『垂死病中驚坐起』?」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RNuawGliQl 維尼
兩個人笑成一團。慢慢安靜下來後,一人開始讀自己的書,另一人把確認後的文字抄在卡片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1BXTABirR5 維尼
「我覺得我沒辦法寫第二首。」朱立曄邊寫邊講。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aTKp0wd01a 維尼
「為什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L86JIFQsO3 維尼
「寫詩⋯⋯怎麼講⋯⋯很不切實際。」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MZxOMY4Arm 維尼
「叫你堂哥閉嘴,他覺得不切實際是他的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T9htxbBUZn 維尼
「我沒說是⋯⋯算了,他的確是這樣覺得,覺得詩都在無病呻吟,有痛苦應該要立刻行動去解決問題,才不是寫沒有人看得懂的分行句子。」朱立曄補充:「也不止哥覺得,我們國二的國文老師不是也很討厭詩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Tzu7W2YBcj 維尼
「你要因為少數人討厭,就決定要放棄?」黎甯鷥把書闔上。「你喜歡才是重點。他討厭詩是因為他不會教,是個失職的國文老師。每次他跳過現代文學,你都一臉失落。」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DjOruuXM7z 維尼
「我沒有失落,只是覺得可惜。」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3Sa7op2aUF 維尼
「那就是失落。」黎甯鷥說:「假如你要因為有人討厭就放棄,那麼那張卡片你可以撕了。反正你堂哥絕對不喜歡你男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CiiOSFP7io 維尼
朱立曄被擊中痛處,他露出痛苦的表情。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NEuY2y7dMX 維尼
「堅強一點,好嗎。你又不可能討好每個人,何必為了別人改變自己。」黎甯鷥嘆口氣。「光是你爸,就不知道有多少人討厭他了。更別提你媽恨他恨得要死。他有因為這樣就怎樣嗎?還不是活得好好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CfQoJC9foC 維尼
「我媽沒有恨我爸⋯⋯可能有一點恨他啦。反正他們不是相愛結婚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MH6iPK9ghh 維尼
「是是是,沒有愛只有家族利益的政治聯姻。你想跟他們一樣嗎?還是想追求自己喜歡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YGNTMc7TLG 維尼
第一個問題朱立曄搖頭,第二個問題沈默。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N23xb37hUG 維尼
「好,我不逼你。你自己慢慢想。」黎甯鷥半舉雙手,做出投降狀。「繼續寫你的詩,至少你應該多做能讓自己開心的事。而且我是真心喜歡你寫出來的詩。」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GFhXipxxAi 維尼
朱立曄寫到一半,停下來思考時,黎甯鷥突然把紙抽走。速度很快,別說搶回來,朱立曄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就已經在讀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xOpuV6efPS 維尼
「不要看,寫得很爛。」朱立曄捂臉。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rOZTyzBAxn 維尼
「屁,再爛也沒有你堂哥爛。」黎甯鷥把紙還回去。「你一定要投稿。投稿到你們的校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adb3llHErT 維尼
「我堂哥會看到⋯⋯」朱立曄剛說完,黎甯鷥微微低頭,但視線盯著朱立曄,像在瞪他,一臉你再說一次試試看的表情。朱立曄趕緊改口:「我還沒寫完。」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jPhAFwlyZq 維尼
「你現在把它寫完。馬上,立刻。」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g5UES6wcDh 維尼
朱立曄抿唇。筆尖在紙上滑動,時快時慢。咖啡廳吵雜的聲響此刻變成嗡鳴。他整個人伏在桌上,彷彿世間萬物都已消失,獨自在水中央。他成為一座孤島,萬物不斷從筆尖誕生。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cLS6quQ1jj 維尼
最後一道筆劃深深刻入紙張,朱立曄深深呼出一口氣。他剛放下筆,兩份詩直接被朋友取走。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K95yRpAASk 維尼
黎甯鷥閱讀完朋友寫完的詩。兩首詩明顯是不同的主題。「情書我幫你交。另一首你不敢投稿的話,我幫你投。」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vTiFKVLAhr 維尼
這一次朱立曄沒有抗拒。他眼神迴避朋友,手靠在臉邊,指頭夾著短短的鬢腳,想把頭髮纏上手指。朱立曄點點頭。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BqtyCSU5wT 維尼
詩寫完,他拿出課本先預習明日的課程。同一段內容他怎麼讀都讀不進,所有的字他都看得懂,可是拼組起來卻沒辦法留下任何印象。早上堂哥問他的問題不時打斷他的注意力。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xns47N4Hhj 維尼
「妳有想好之後想讀什麼系嗎?」朱立曄把課本往旁邊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kzSkegW9Lv 維尼
「幼教或社工。」黎甯鷥沒說,但朱立曄知道,因為她曾被社工拯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6AWnFrjxTN 維尼
「妳覺得我讀法律系適合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XrGbFTopSF 維尼
「沒有適不適合的問題啊,有人規定寫詩就不能讀法律系嗎?」黎甯鷥說:「我們鄰居一堆當父母的國、高中生,他們不適合當父母,可是還是當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9wdxDPxt2C 維尼
朱立曄語塞,他覺得對方的舉例表面上吻合他的問題,卻似乎有哪裡不太對。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bZQbsRnW7B 維尼
「自己的特質,跟你有沒有辦法就讀某些科系沒有那麼直接的關連。我們讀高職的鄰居大多數都沒有因為自己喜歡或適不適合,來決定要讀什麼科,還不是因為不愛讀書,直接填高職,感覺哪個未來比較賺或是乾脆志願直接從分數高的往下填。」黎甯鷥的口氣煩躁。「用我姐當例子,她讀護專也沒有比較有愛心,她不是同情心氾濫到要靠讀護專來消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7qQvTGNnJN 維尼
黎甯鷥半舉雙手,像是投降的姿勢。「重點是,你怎麼要運用自己的特質,發揮在你想達成的事情還有角色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VDLPSRiweK 維尼
「之前那個社工姊姊跟妳說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SQMoTgD0Kr 維尼
「才不是!這些話全是我的智慧結晶!」黎甯鷥前一句話的音調拉高,下一句又靠在朱立曄耳邊用氣音說:「我的智慧結晶大概佔了1%。」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PENANAsMK03cYPED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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