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如坐針氈,最能貼切形容綱吉現在的心情了。
在每個人都在認真聽老師講話時,骸沒有專心聽,而綱吉卻是沒辦法認真聽。
「呵。」坐於綱吉右邊的六道骸,正托著臉頰盯著綱吉看,看得綱吉冷汗直流,不時發出的奇怪笑聲,更是讓他感到毛骨悚然。
拜託,不要這樣一直盯著他看好嘛……
綱吉的內心欲哭無淚,開始後悔起為什麼自己說話和做事都不好好經過大腦,如果他有好好想的話,就不會在公園裡惹上這個魔頭。
這段課堂的時間令綱吉很難熬,但是綱吉知道,等課結束之後的時間,他會更慘,因為連老師都不在了,就不知道骸會對他做些什麼事,說不定他會繼續剛剛那個、企圖把他塞廁所去的作業。
不,是一定會!
想到這個可能,綱吉就忍不住顫抖,腦裡開始策劃起一下課後就展開的逃跑路線,首先是先好好收拾起東西,然後下課鈴一響,就抱住書包從人群中穿刺出去!
暫定了一個目前來說是最好、唯一的逃避方式的綱吉,咽了好幾口口水,在默默中已經開始動手把東西收起到書包中,他動作相當僵硬,畢竟骸就一直盯著他看,要毫不聲息地進行他的動作,說實話,真的很困難!
綱吉偷偷摸摸的地東西都收清光,心裡祈求骸並沒有察覺到自己在打什麼主意,但是天上的大神大概是、嗯、一瞬間耳鳴沒有聽到綱吉這個小市民的心聲,沒有實現到綱吉的想法,六道骸對綱吉的打算,摸索得幾乎可說是一清二楚。
就綱吉這種膽小傢伙,會想些什麼骸很難猜不到出來吧。
時間到了!最後的一節課鈴響起,綱吉用上他人生中最快的速度,一把緊抱住自己的書包,推開椅子就打算穿過所有人衝出門外,從骸的身邊逃開──
他沒有看到骸轉臉過來,伸出他的腳,綱吉一個大意,就被骸的腳絆倒到地上去。
「親愛的綱吉同學,你還好吧?」骸露出為難的笑容,伸手去把摔趴在地上的綱吉抓起來,看起來真是紳士極了,雖然讓綱吉跌倒的人也是他。
「嗚……」正面摔到地上的綱吉抬手緊捂住自己的鼻子,他都覺得自己的鼻子撞得快要掉下來,痛到不能說話。
「這麼趕時間啊,我本來還想著我們兩個人、好好的聊一下天呢,我覺得自己跟你會很投緣。」骸把綱吉重新按到椅子上去,他漠視班裡的其他人,只對綱吉說話。
這種榮幸,綱吉情願不要了,反正六道骸就只是想要整他,而不是真的對他友善。
「……你到底想要怎樣……」綱吉壓低聲音,近乎是嘶啞一樣的問骸,大概是他的鼻子還在痛吧。
「沒怎樣。」骸抵起一邊嘴角,看起來特惡劣,他也輕聲回應,「只是,我覺得不讓一個輕視別人的傢伙受點教訓吃點苦頭,怎樣都說不過去。」
綱吉慌亂的張望起四周,看到自己剛剛的趺倒還是有引起班上同學的注意,現在不少人對著他們的方向竊竊私語著,當然有一部份是對骸感興趣才看過來。
「骸大人。」這個時候,骸的伙伴在出口處出現,千種看了看就不禁嘆了一口氣,果不其然,他就知道骸還在對那個人在做糾纏,不過也難怪骸會這麼生氣,畢竟是被人推下水嘛,雖然就算沒被推,骸大概還是會把綱吉找出來惡整。
「人到齊了,出去聊吧,我想你也相當樂意?」骸比了比門外,他不認為綱吉希望在眾人的目光下被欺凌,除非他不要面了。
「……嗯。」綱吉害怕的點點頭。他總算是理解到,電視劇上面那些不良仔跑去跟受欺凌者勾肩搭背,就是為了把人帶出去欺負和勒索的感覺了!
如果錢能解決問題,或許綱吉也會給他,不過現在骸很明確就不是想要錢。
「這裡不錯。」骸走到校園內一個僻靜的角落,感到滿意的在一張椅上坐下,本來附近還有些學生坐著,但是因為犬居然跑去威嚇人了,嚇得本來還在的學生都一個個落荒而逃,現場,就只剩下四個人。
「……」綱吉悶頭地站在骸的跟前。
「看來你有點自知之明,沒有跟著一起坐下來。」骸說:「不過呢,你還得跪下來才更有誠意一點。」
綱吉並沒有馬上跪下,他忐忑不安,不知道該不該真的照著做,因為這個動作真的很羞辱人的尊嚴。
「不跪嗎?」骸笑著抬眼看向綱吉。
「骸大人讓你跪下!你沒聽見嗎?」犬是個相比之下情緒激動得多的人,就是那種典型的不良學生,他伸手就一把推向綱吉的背,綱吉沒站穩就跪倒到沙地上,還差點兒撲到骸的腿上。
「不是跪得挺好嘛?」骸讚賞道。
「……這……你能滿意了吧,可以放過我嗎……」綱吉可是超級害怕,他不想自己一開學就因為惹到了不該惹的人而每天上學上得個不安心,這樣下去他早晚會崩潰。
「嗯?放過你?你有看過被整的人只要跪一下下就能安心跑的嗎?」骸伸手去揪綱吉的頭髮,「至少,得舔我的鞋底,舔到我滿意為止吧。」
綱吉哆嗦的抬眼看著面前的男人,不可置信對方說出這樣的話。
「…不……不要……」綱吉兩手緊握,心臟在不斷狂跳。
「來。」骸繞起腳,皮鞋的鞋底就黑壓壓地亮在綱吉眼前,「只要你乖乖的舔了,我會考慮放過你唷。」
「不然我就會一直整你,你也不想這樣吧?」
宛如惡魔引誘人類一般,骸輕聲細語的哄著綱吉,要他好好的聽話。
跪在地上的綱吉內心不斷掙扎,想了很多事情,他有想過逃跑,但是三個人圍成一圈的,他根本就跑不過去,再說就算他今天逃得了,明天也逃不了了。
難道他身為一個學生,卻要每天過著像逃亡一樣的生活嗎?而且六道骸跟自己也同一個班的,再怎樣逃,還是會撞到面。
綱吉抖著手捏住骸的腳,似乎是艱難地決定要做的時候,骸把腳挪開。
「哎,我還是改變主意好了,我覺得比起舔鞋,應該有更加多有趣的事情可以做呢。」骸站起來,伸手推開綱吉準備離開。
綱吉楞了看著骸的背影,在想,這算是得救了嗎?
「啊,那就明天見了,綱吉,我很期待呢。」骸回頭對綱吉笑了一下。
綱吉內心徹底地冷了下去,他知道,從明天開始,依然是有著惡魔附身的可怕日子。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