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了點頭,表情變得嚴肅了些「聖杯之戰是王都每年都會舉行的盛事,參賽者來自各地,來爭奪一個極其珍貴的寶物——日與夜的盛酒杯」
我聽著伊恩的話,心中依舊充滿了疑問。他突然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微笑,「日與夜盛酒杯,其實並非如你所想的那麼簡單。」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神秘感,「它背後有著一段古老的神話,這個故事是從神祇的時代流傳下來的。」
伊恩的話語在空氣中回蕩,彷彿帶著一股神秘的力量。「酒杯的創造,原本是為了平衡日與夜之間的爭鬥,而它的真正力量則來自於天之神本身,再由時間之神代管它。」他緩緩地說道,語氣漸漸沉穩
伊恩的眼神閃過一絲敬畏「時間之神是維護世界秩序的存在,他掌握著流逝的每一分每一秒。他的職責便是保護酒杯,確保日與夜不會再次失控。」
我靜靜聽著,心中對這段神話越發著迷,眼前彷彿出現了那兩位神祇的身影。
伊恩的語調變得更加低沉,他的目光凝視遠方,彷彿在回憶某段久遠的過往。「酒杯,最初是為了平衡日與夜的爭鬥所創造的,它的神力在那段時間裡守護著世界的秩序。然而,隨著歲月的流逝,諸神之間的爭鬥越來越激烈,最終爆發了一場驚天動地的戰役——’’黃昏‘‘。」
「黃昏?」我微微皺眉,這個名字聽起來就像是一場劫難。
伊恩點了點頭,臉色愈加凝重。「黃昏是一場毀滅性的戰爭,所有神祇都參與其中,無論是天神、時間之神,還是日與夜的化身,都在這場戰鬥中碰撞、交織。它不僅改變了神祇之間的關係,也讓整個世界的格局發生了劇變。」
「那⋯在戰爭之後⋯⋯」我問道,心中不禁生出一股寒意。
「它帶來了巨大的破壞」伊恩的聲音變得格外低沉,「在’’黃昏‘‘的終結時,只有五位神祇倖存了下來,其中之一便是時間之神。他目睹了自己曾經的夥伴們一一倒下,這些強大的存在,如今只剩下記憶。」
我聽著這些話,心中無法抑制一陣震動。「那麼日與夜呢?他們怎麼了?」我忍不住問。
「日與夜的化身,在’’黃昏‘‘中徹底消失了。」伊恩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悲哀,「他們的存在被無情地摧毀,無法再以原本的形式存在。時間之神再也看不到那曾經爭鬥的日與夜,也無法聽到他們激烈對抗的聲音。那些曾經無法調和的對立,最終隨著戰爭的結束成為了永遠的空白。」
我的心中湧上一股難言的感覺,無法言喻。「所以,酒杯……」我問道,眼前的畫面逐漸變得模糊。
「酒杯,成為了那段過往的唯一見證。」伊恩的眼中閃過一絲沉思,「時間之神將酒杯深藏在自己的殿堂裡,作為他唯一的回憶。那不僅是日與夜的象徵,也是諸神之間曾經記憶與一切的象徵。每當他看著酒杯,他便能夠回想起那段遠去的過往,曾經有一場爭鬥,曾經有兩個神祇為了掌控日夜時長而戰,而另一名神祇則會在一旁看著,以防失控,但再‘‘黃昏’’之後,卻什麼都不在了,只剩下時間單獨一人。」
「所以,這酒杯,實際上並不是為了爭奪權力,而是為了⋯⋯回億」我輕聲說道,心中有些釋然。
「算是吧」伊恩的語氣緩和了一些,「酒杯不再是力量的象徵,它是過去的回憶,是天神、日與夜,以及所有神祇曾經為了秩序而付出的代價。如今,它只是沉默地存在,作為那段歷史的見證者,等待著有人來重新賦予它意義。」
伊恩的話語變得更加溫柔,似乎在講述一段早已失落的故事。「日與夜,其實並不是真的討厭對方。」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柔和的光芒,像是回憶起某段難忘的過往。「他們之間的關係,並非如我們所想的那樣充滿敵意。其實,他們彼此之間有著深刻的理解,只不過那份理解卻總是伴隨著競爭。」
我凝視著伊恩,心中一片迷惑。
笑意浮上他的唇邊「日與夜,他們其實並不厭倦對方,反而在某些時刻,彼此的存在成為了他們生命中的一部分。他們的爭鬥,更像是一場永恆的較量,一場不斷挑戰與超越的過程。每當一方在某個時刻占據主導地位,另一方便會趁機反擊,這樣的較量,就成為了世界運轉的一部分。」
我若有所思,突然有些理解。「也就是說,他們之間的爭鬥並非單純的敵對,而是對彼此的挑戰與刺激,對方的存在才是他們生命中的動力。」
伊恩微微一笑,眼中似乎滿是對這段古老故事的感慨。「是的,日與夜從來都不是想要完全消滅對方。他們之間的關係,其實更像是一種情感,一種既強烈又充滿矛盾的情緒。只不過,這份情感往往會在無數次的較量中,變得有些失控,進而引發出過於激烈的對抗。」
「所以天神才要創造酒杯來平衡他們?」我問道
「沒錯,即便他們之間的競爭是一種情感的表現,但有時這份情感也會帶來毀滅。」伊恩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遺憾,「酒杯的創造,是為了讓他們找到一個平衡點,讓他們的爭鬥不至於摧毀整個世界。」
伊恩的語氣突然變得輕鬆,他微微一笑道「不過,雖然酒杯的故事讓他聽起來像是無比珍貴的神物,但實際比賽中的酒杯只是一個仿冒品。」他繼續說道,眼中有著一抹難以捉摸的光芒。
我愣了一下,這和他先前所說的完全不符。「仿冒品?」我忍不住重複了一遍,心中湧起一股不安。「那麼,這場比賽的獎勵到底是什麼?」
伊恩耸耸肩,語氣變得輕鬆。「儘管酒杯只是個仿製品,但它的背後卻代表著極大的榮譽與影響力。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場比賽的獎勳是真實的,絕對不會讓你們白忙一場。」
我微微皺眉,對這句話心生疑問。「是什麼樣的獎勵?」
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輕輕的了笑,目光透過窗外的微弱光線看向遠方。「獎勵是無法量化的。對某些人來說,可能是一種權力,對另一些人而言,或許是一種承認。也許是某種能改變命運的機會。」
我心中一動,似乎開始有了一些猜測,但這一切還是太過模糊,難以捉摸。
「你是說,這場比賽的獎勳,會對參賽者有不一樣的影響?」林瑞祥開口問道,他的語氣中也帶著一絲不確定。
伊恩點了點頭,「正是如此。你們參加這場比賽,爭奪的或許不是酒杯本身。也有可能是像回憶那種非實質的東西。」
「況且在慶典上說不定會遇到你們想見的人。」伊恩話音剛落,空氣像是突然凝滯了一瞬間,大家都陷入了一種悲傷的氛圍中,雖然我沒什麼感覺就是了。
林瑞祥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武器,神色有些晦暗,像是想起了什麼遙遠的過往;劉辰垂下眼,平時帶著幾分懶散的臉上,少見地透出一絲脆弱,他捏緊了手中的劍,似乎在克制什麼情緒;而陳宥傑則輕輕嘆了一口氣,嘴唇微微抿緊,沒有說話,眼神卻流露出一絲掩飾不住的惆悵。
那是一種壓抑的、難以言喻的悲傷,像是那些無法言說的過去再度被揭開,提醒著他們那些逝去或再也回不來的事物。
但這種氛圍對我來說卻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我靜靜地望著他們,心裡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波動。說到底,我沒有什麼非見不可的人,沒有未完成的心願,沒有無法割捨的羈絆。即使真的有人在王都等待著我,我也不覺得那會帶來什麼意義。
回到小木屋後,夜色已深,窗外的蟲鳴此起彼落,營地的篝火已經熄滅,只剩微弱的餘燼在黑暗中閃爍。我剛坐到床邊,還沒來得及整理思緒,吳冥雅便輕輕地走了進來。
「顧雲墨。」她的聲音不大,但在這寂靜的夜裡卻格外清晰。
我抬頭,看見她抱著手臂靠在門邊,月光勾勒出她輪廓分明的側臉。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帶著一種若有所思的探究。
「你真的……沒有想見到的人嗎?」
我愣了一下,才慢吞吞地收回視線,低頭盯著自己掌心的細紋。她的問題讓我有些意外,但更讓我意外的是,我居然沒有立刻回答。
「嗯……」我輕輕地發出一聲,算是回應,又像是敷衍。
「伊恩說的話,讓大家都有些動搖,」她慢慢地走近幾步,語氣柔和卻帶著一絲不容忽視的堅持,「但你是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如果有的話,我早就說了。」我語氣平淡地說。
她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像是想從我臉上看出點什麼,最後嘆了口氣,坐到了我的對面。
「也是……畢竟你從來都不說。」她輕聲道。
「只要是人,就會有想見到的人吧。」
陳宥傑的聲音從一旁傳來,他的語氣帶著一絲理所當然的篤定,卻沒有過多的情緒波動,像是在陳述一個最簡單的道理。
我轉頭看向他,他正靠在牆邊,雙手環抱在胸前,表情平靜,眼神卻帶著些許探尋的意味,像是在等待我的反應。
「或許吧。」我淡淡地回應,語氣既不承認,也沒有否認。
「這可不是‘或許’的問題。」他輕輕嘖了一聲,語氣聽起來像是不太滿意我的敷衍,「我們都知道,你不是那種會輕易表露心聲的人,但連自己想見誰都不清楚,這就有點過頭了吧?」
「我只是覺得,‘想見’這件事沒有太大的意義。」我靠回椅背,平靜地說,見到了又怎樣?改變不了什麼的話,那只是徒增煩惱而已。」
這話一出口,房間裡的氣氛便靜了下來。
吳冥雅沒有說話,只是微微蹙眉,像是有些不贊同,但又不打算強迫我給出答案。而陳宥傑則是皺著眉,像是想反駁,卻又沒有立刻開口。
我仔細想了想,如果真要說的話……大概就是——陸默
腦海裡浮現出那個人溫柔的笑容,他的存在總讓人感到安心,就像藍天一樣——遼闊、溫暖,無論何時抬頭都能看到,即使距離遙遠,仍舊能感受到那份穩定的存在感。
他從不會強迫任何人做選擇,也不會用過多的言語去說服誰,而是用他自己的方式,默默陪伴在身旁,就像陽光穿透雲層,靜靜地灑落在肩上,讓人不自覺地放鬆下來。
可惜,現在的我們已經身處這樣的世界,而他……我甚至不知道他現在還是否安好。
想到這裡,我忽然發現,自己其實還是會去期待的——期待在王都的某個角落,或許能夠再見到那片藍天。
「如果硬要說的話,就是陸默。」我說道
這個名字彷彿帶著某種重量,從嘴裡說出的瞬間,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壓了一下。
房間裡安靜了一瞬,連火光的微微跳動都顯得格外清晰。
「陸默……?」吳冥雅低聲重複了一遍,似乎想從這個名字裡找出些什麼端倪,「他是你的——」
「朋友。」我打斷了她的問題,語氣平靜而堅定。而我則低下頭,視線落在手掌上,彷彿還能透過記憶,觸碰到那片溫暖的藍天。
「這傢伙剛才在提到名字時笑了吧?」
陳宥傑湊近吳冥雅,壓低聲音偷偷說道,語氣裡帶著一絲揶揄。雖然他刻意壓低了音量,但我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我心頭一緊,幾乎是下意識地反駁:「才沒有!」
聲音比我預想的還要急促了些,甚至帶著點慌張,讓陳宥傑的笑意更深了。
「哦?」他挑了挑眉,「那你緊張什麼?」
「我才沒有緊張。」我試圖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更冷靜些,但感覺效果並不大。
吳冥雅在一旁看著,目光遊移在我們之間,似乎在衡量什麼,最終輕哼了一聲:「……原來你也會這樣啊。」
「什麼叫『也』?」我皺起眉,總覺得這兩個人在用某種微妙的眼神交換訊息,彷彿已經確定了什麼結論,而我卻完全不知情。
陳宥傑笑得一臉「我懂的」模樣,拍了拍我的肩膀:「沒什麼,挺好的。」
「……你們到底在胡說什麼?」
我皺著眉,完全搞不懂這三個人到底想表達什麼。
吳冥雅和陳宥傑對視了一眼,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明顯,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樣,異口同聲地說道——
「我們雲墨長大了啊。」
「……」
我腦子一時當機,還沒來得及反駁,旁邊一直沒說話的林瑞祥忽然悠悠地開口:「確實,看起來像是想念舊情人的表情。」
「噗——!」陳宥傑一口氣沒忍住,差點笑出聲,「你這形容……不過仔細一想,好像也沒錯?」
「喂!你們到底在亂講什麼!」我震驚地看著林瑞祥,沒想到連他都加入了這場荒唐的話題,「我剛才只是隨口提了一個名字而已!」
「隨口提?」吳冥雅挑眉,雙手抱胸,語氣玩味:「那怎麼還露出那麼柔和的表情?」
「還笑了。」陳宥傑補充,「剛才可是非常自然的笑呢,像是想到什麼珍貴的回憶一樣。」
「嗯……挺可愛的。」林瑞祥若有所思地點頭。
「可、可愛?」我瞪大眼睛,語氣裡帶著幾分震驚,「你才可愛!」
「哎呀,害羞了害羞了。」陳宥傑故作驚訝地拍了拍吳冥雅的肩,「這可真是少見啊。」
「才沒有!」我幾乎是脫口而出。
「是嗎?」吳冥雅笑得意味深長,「那你幹嘛這麼激動?」
「我哪有激動!」
「那就再說一次那個名字啊?」林瑞祥淡淡道。
我猛地閉嘴,死死盯著他,彷彿只要盯得夠久,他就會自動閉嘴。
但事實證明,他沒有。
「欸,真的害羞了。」陳宥傑笑得更開心,「這可不得了啊。」
「沒事,理解的,畢竟那可是舊情人。」林瑞祥語氣淡定得像是在討論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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