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故事完結之後 - 序-9

他歪著頭，語氣「我知道你們有顧慮。」我語氣放緩，試圖平息他們的不安，「但你們不覺得，這和之前我在樓裡遭遇的異常有些相似嗎？也許，這正是解開真相的線索。」

「就算是線索，我們也可以選擇不去。」劉辰冷冷地說，目光直直地盯著我，「顧雲墨，你是不是忘了我們的首要目標是什麼？不是冒險，而是活下去。」

他的話讓氣氛一瞬間變得更加緊張。吳冥雅輕聲說：「但如果不解決那些異常，可能更難活下去。」

劉辰沒回答，只是沉默地注視著桌上的吊墜，像是在權衡利弊。

就在氣氛逐漸僵持時，一直沉默的林瑞祥忽然開口：「我也想去。」

他的聲音不大，但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

眾人都轉頭看向他。陳宥傑皺眉：「你平時不是最謹慎的人嗎？怎麼這次反而支持這種冒險？」

林瑞祥摸了摸後腦勺，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說實話，我也覺得有點危險……但如果真的是什麼線索，我想親眼看看。不然總覺得，像是在逃避什麼。」

劉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語氣中帶著不屑：「你確定這不是衝動？」

林瑞祥沒有回避他的目光，語氣難得堅定：「不是衝動。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而且，如果顧雲墨和冥雅都覺得這件事有價值，那我願意相信他們。」

他的這番話讓我愣了一下。說實話，林瑞祥一向是團隊中最沒有存在感的人，但這次，他的態度比平時更堅決。

吳冥雅露出一絲笑意：「謝謝你，瑞祥。」

陳宥傑卻依然不滿：「等等，如果你們要去的話加我一個，我可不想和劉辰對愁眠。」

「這傢伙腦袋越來越奇怪了，還是說本來就不正常？」

「我們可以制定一個的計劃。」林瑞祥看著陳宥傑，語氣平靜卻帶著幾分說服力，「不是盲目闖進去，而是一步步探查。如果發現不對勁，我們可以隨時撤退。」

劉辰冷哼一聲：「聽起來你們早就決定好了。」

我搖了搖頭，看著劉辰，認真地說：「不，這是要我們一起決定的。現在，我們要的是你的協助，而不是冷嘲熱諷。我伸出了代表友好的手

「我很少會這麼做的，你是第一個讓我向別人伸出手的人，不來嗎？夥·伴？」我刻意加重了那兩個字

劉辰沉默片刻，終於點了點頭：「好吧。但如果出了問題，就必須毫不猶豫的撤退。」

「走吧，先去告訴伊恩我們會去。」

「看來你們決定要接下委託了。」伊恩抬頭看了我們一眼，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沒錯，報酬記得準備好」我實在沒有很想跟他再有一些交集

「各位，請稍等。你們這樣去實在是太危險了，所以我也替各位準備一些裝備。客製化的裝備還請各位先完成第一個委託。那麼，祝你們平安。」

「我們只是說會去看看，結果他還送裝備？」陳宥傑拿起手上的戰鬥手套，左右翻看著，語氣裡帶著些許驚訝，「老實說，這東西的質感比我想像得還要好。」

「看來伊恩對這次的事情很上心。」劉辰冷靜地評價，低頭檢查自己手上的護臂，然後抬眼看向我，「你跟他很熟？」

「不算熟。」我漫不經心地回答，順手把黃水晶吊墜塞進衣服裡，「但他應該不是個隨便浪費資源的人，既然願意送這些裝備，代表這次的委託絕對不簡單。」

「所以你才會一口答應？」吳冥雅雙手抱胸，語氣聽不出太多情緒。

我沒說話，只是看了她一眼

林瑞祥將戰鬥服的袖口拉了拉，活動了一下手臂：「雖然不知道這裝備有多強，但穿起來倒是挺合身的。不過，顧雲墨，你還是伊恩不太信任？」

「不是不信任，只是不習慣別人主動給我東西。」我低頭調整著手中的鐮刀，「無功不受祿，這次的委託恐怕沒這麼簡單。」

「這倒是。」劉辰輕輕點頭，語氣帶著一絲若有所思，「但既然我們已經決定要去，就別想太多，先觀察情況再說。」

「希望不會有什麼麻煩就好。」吳冥雅輕歎一聲，「那麼，準備好就出發吧。」

我最後看了一眼被我藏在衣服裡的吊墜，最後還是決定把它拿出來。

不管伊恩的目的為何，這趟森林東邊的調查，恐怕不會太輕鬆。

我們一路穿越樹林，陽光透過枝葉灑在地面上，斑斑駁駁的光影隨風晃動，看上去和平時沒什麼不同，但氣氛卻隱隱透著一絲異樣的壓迫感。

「這裡就是森林東側？」吳冥雅環顧四周，皺了皺眉，「跟平常沒什麼不同……」

「不，空氣不對。」劉辰語氣低沉，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周圍，「感覺有點像……」

「二樓那時候的感覺。」我接過他的話，握緊手中的鐮刀，警戒地看向前方。

這種壓抑的氣氛，就和那天我在二樓時一模一樣，像是空氣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束縛住了，每踏出一步，都像是踩進了某個未知的領域。

林瑞祥舉起伊恩給的護臂，似乎在測試它的性能：「這種感覺……真的很詭異，我們確定要繼續往裡面走嗎？」

「都來了，總不能現在回去吧。」陳宥傑聳聳肩，語氣倒是顯得輕鬆，「再說，伊恩都特地來找我們了，總不能讓他白跑一趟。」

「小心點，」劉辰提醒，「準備好戰鬥。」

話音剛落，林間忽然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某種東西快速移動時，樹葉被掃過的聲音。我們幾乎同時停下腳步，屏息凝視著前方的樹叢。

「……有東西。」我低聲說道，雙手緊握著鐮刀。

樹影間，某種黑色的東西正緩慢地蠕動著，像是在等待著我們主動靠近。

我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卻發現只是一隻迷路的小鹿而已

「……只是隻鹿？」林瑞祥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搞得這麼緊張。」

不對，正常野生動物不可能不害怕人吧⋯這根本不是鹿！

就在我意識到的瞬間，那隻像是鹿的生物，開始抽搐起來，接著它的臉就像是花瓣一樣張開，露出了尖銳的牙齒和舌頭

「退後！」我幾乎是下意識地吼道，手中的鐮刀瞬間橫擋在身前。

林瑞祥臉色驟變，連忙往後退了一步，吳冥雅和劉辰則迅速擺開架勢，準備迎戰。

那怪物的「鹿」皮開始剝落，如同脫落的枯葉，露出底下扭曲的黑色肌肉與錯亂的關節。它的四肢彷彿不受控制地抽搐著，每一次移動都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

「這根本不是什麼迷路的小鹿……」我喃喃道，額頭已經滲出冷汗。

怪物的「嘴」完全張開，深不見底的黑洞中傳來詭異的呢喃聲，像是某種扭曲的語言。我能感覺到，周圍的空氣變得更為凝重，甚至有些難以呼吸。

我拚了全力拿起鐮刀，大力的劃下去。

「顧雲墨！你在幹嘛！」

玻璃破碎的聲音迴盪在我耳邊，眼前的景象如同崩塌的畫布般支離破碎。

那隻張開「花瓣嘴」的怪物瞬間變回了原本的模樣——仍是那隻無辜的小鹿，正驚恐地看著我，顫顫巍巍地後退幾步。

「顧雲墨，你瘋了嗎？！」吳冥雅衝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強行讓我停下攻擊。

「……幻覺？」我怔怔地低聲喃喃，喉嚨有些乾澀。

「你怎麼忽然拿起鐮刀。」劉辰皺著眉，眼神銳利地盯著我，「到底怎麼回事？」

我抿了抿嘴，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四周。那股詭異的壓迫感依舊存在，彷彿有某種無形的東西在監視著我們。

這不是普通的幻覺，這片森林的某個地方，一定有什麼東西在影響我們的感知。

「這裡不對勁。」我低聲說，緩緩鬆開了緊握鐮刀的手指，心裡仍有些不安。

「當然不對勁。」陳宥傑冷哼了一聲，「我們才剛踏進來，你就先來這麼一出，要是這裡真的有什麼大問題，恐怕還不只這點程度。」

「先冷靜一下，這可能是某種精神干擾。」林瑞祥也開口了，語氣難得地嚴肅，「畢竟顧雲墨比我們更容易受到干擾」

⋯⋯為什麼我的精神防禦力是F啊！

吳冥雅看了我一眼，目光中帶著一絲擔憂：「你還好嗎？剛才你看到了什麼？」

我沉默了一會兒，低頭看向地面，那隻小鹿早已逃離，只留下一串凌亂的蹄印。

「⋯你們真的沒看到嗎？」我環顧四周，語氣帶著一絲急切，「那隻鹿根本不是鹿，它的皮膚剝落，露出滿是牙齒的嘴……它、它怎麼可能是普通的鹿！」

「顧雲墨。」劉辰的聲音很冷靜，卻帶著一絲壓迫感，「我們看到的，就是一隻普通的小鹿。」

眾人對視了一眼，神情都變得更加謹慎

劉辰的語氣冷淡中帶著一絲不耐，隨後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我一下頭，「會痛的話就是現實。」

那一巴掌來得突然，稍微有些用力，痛感迅速傳來，我本能地皺起眉頭，忍不住輕輕揉了揉頭。

「……」

「以後如果再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至少先和我們說一聲。」

「是——」我故意拉長尾音，語氣懶洋洋的，帶著點不滿，但還是老實點頭。

劉辰瞥了我一眼，似乎懶得計較，而吳冥雅則輕輕歎了口氣：「我們還是快點吧，這裡的氣氛越來越不對勁了。」

「確實。」林瑞祥點頭，警惕地環顧四周，「雖然我們沒看到你說的怪物，但這片森林本來就詭異，誰知道還會發生什麼？」

我低頭看了一眼地面，那串鹿蹄印已經變得模糊，仿佛被風吹散了一樣。我心底的不安更深了一層，但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將吊墜握在手心，感受著那微弱的溫熱。

「走吧。」劉辰率先向前走去。

我們來到一個被迷霧包圍的地方。這裡的霧濃得異常，彷彿有意識般盤踞在四周，模糊了視線，也讓空氣變得更加沉悶。

「這霧不對勁……」吳冥雅皺起眉頭，伸手在霧氣中揮了揮，卻發現霧絲毫沒有散開的跡象，反而像是黏在空氣中般，死死地纏繞著我們。

「先別輕舉妄動。」劉辰冷靜地開口，「試試看能不能找個路標，確保我們不會迷路。」

「我來試試。」林瑞祥轉過身，從包裡拿出一條鮮紅的布條，打算綁在一旁的樹枝上。然而，當他的手才剛碰到樹幹，那棵樹的表皮竟像是活物般蠕動了一下，緊接著，「啪」的一聲，布條無聲無息地消失了，像是被霧吞噬了一般。

「……什麼鬼？」陳宥傑低聲罵了一句，警惕地後退一步，「這霧不只是擋住視線，它會吞掉東西。」

「這下有點麻煩了。」我抿了抿唇，握緊手中的鐮刀，試著用刀柄往地面畫一道記號。然而，地上的泥土才剛被劃開，那道記號瞬間消失，彷彿這片土地根本無法留下任何痕跡。

「……看來這裡不歡迎外人。」劉辰低聲道，眼神變得更加銳利。

「所以我們是要繼續往前，還是轉頭離開？」吳冥雅問道，聲音裡帶著幾分謹慎

「這裡不對勁，我們應該離開。」陳宥傑率先開口，語氣堅定，「這霧不只是影響視線，還能吞噬東西，要是我們真的迷失在這裡，恐怕連回去的路都找不到。」

「但如果這裡真有問題，離開就不會出事嗎？」林瑞祥反駁道，語氣帶著一絲好奇，「我們可是來調查的，結果一碰到點異常就想走？那這趟不是白來了？」

「命重要還是情報重要？」陳宥傑皺著眉，雙手抱胸，「這裡根本就像個陷阱，一不小心我們全得困死在這。」

「但我們現在還沒有發現確切的危險，不是嗎？」林瑞祥耸了耸肩

「所以我們現在是要投票決定嗎？」吳冥雅開口，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無奈，「說真的，我也不喜歡這種霧，但既然我們來了，總不能什麼都沒做就回去吧？」

「你們啊……」劉辰揉了揉眉心，目光掃過眾人，「如果真的要繼續深入，我建議做好萬全準備，畢竟我們連這片霧的範圍有多大都不知道。」

一時間，隊伍分成了兩派，想離開的人與想繼續的人爭論不休。

我低頭看著腳邊的地面，剛才畫下的記號早已消失不見。這片霧就像一個吞噬一切的怪物，我們甚至不知道它的極限在哪裡。

在經過投票後，最終結果是繼續深入。

「……所以我們真的要繼續？」陳宥傑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但話先說在前頭，要是情況不對，我們立刻撤退。」

「這點沒問題。」吳冥雅點頭，目光掃過眾人，「大家都準備好了嗎？」

沒有人反對。雖然部分人仍有顧慮，但投票結果已經決定了我們的行動方向。我們整理好裝備，繼續向迷霧深處前進。

霧氣越來越濃，我感覺到空氣變得異常沉悶，四周的聲音似乎都被吞噬了一樣，只剩下我們的腳步聲在靜謐的環境中回蕩。

就在這時，前方的霧中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影子。

「小心！」劉辰低聲提醒，所有人立即提高了警惕。

影子逐漸變得清晰，然後——

「……等一下。」林瑞祥皺起眉頭，伸手指向前方，「那是……一張紙？」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在地面上，一張紙靜靜地躺在霧氣之中，邊緣有些泛黃，看起來像是被人丟棄的舊物。

我走近幾步，小心翼翼地把那張紙撿起來。當我看清楚上面的內容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零分？」

這是一張數學考卷，上面滿是紅色的叉，右上角的分數赫然寫著一個大大的「0」。

「怎麼回事？」吳冥雅也湊過來，眉頭皺得更深，「這張考卷……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這種情境，太詭異了。」陳宥傑低聲說，「這裡怎麼可能有考卷？」

「這考卷看起來很舊了，像是很久以前的東西。」劉辰接過去仔細端詳，「但問題是，誰會把這種東西丟在這裡？」

「更重要的是——」我盯著那張考卷，腦袋一片混亂。

當我再次仔細看時，考卷上赫然寫著**“林瑞祥”**的名字，這讓我瞬間感到一陣寒意。

「林瑞祥？」我下意識地問，語氣中帶著不確定。

林瑞祥看著那張考卷，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他的眉頭緊鎖，似乎陷入了某種深思。過了一會兒，他抬頭看向我們，語氣低沉：「這不可能……這裡怎麼會有我的考卷」

就在此時，周圍的霧氣變得更加濃密，空氣中彷彿有些不對勁的波動。我聽到一聲詭異的沙沙聲，隨著聲音的增強，一條蛇的身影突然在霧中出現，眼睛透出冷冽的光。

「小心！」我急忙提醒。

蛇的眼神極為狡詐，身體快速蠕動，仿佛要向我們發起攻擊。就在這時，另一個奇怪的生物從霧中出現，那是一隻巨大的蜘蛛，快速爬行過來，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咔聲。

「這……這是怎麼回事？」林瑞祥的聲音顯得有些慌張，他的目光死死盯著那條蛇和蜘蛛。

我心中有了一個不祥的念頭，「這裡的迷霧似乎能變出我們內心最深的恐懼。」

還沒等到大家的回應，一個更加詭異的身影出現在我們眼前。霧中緩緩浮現出一個小丑的身影，它那張笑容扭曲的臉龐，嘴巴大得異常，發出一種詭異的笑聲，伴隨著它的每一個舞步。

「啊！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吳冥雅的聲音也變得有些急促。

我深吸一口氣，試圖保持冷靜：「我明白了……這片迷霧的作用，它會顯現出我們每個人內心最深處的恐懼。他們有可能和我之前遇到的幻覺一樣」

但就在我仔細思考後發現這根本不是幻覺我們碰的到那些詭異的東西——是真的

「這些不是真的是幻覺！」我猛地抓住劉辰的手臂，語氣急促，「它們是真的！」

他愣了一下，然後低頭看著我，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解。就在那一瞬間，那隻蛇再次出現，像一道閃電般襲來。它的目光依舊充滿威脅，身體的扭動帶來的陰冷氣息讓我們每個人都不禁打了個寒顫。

「不對，這不是幻覺！」我再次強調，隨後轉向其他人，「我們得動手！這些東西能傷害我們！」

吳冥雅已經拉開了她的武器，神情變得凝重，「那該怎麼辦？怎麼才能打敗它們？」她的眼中透露出一絲警惕。

「既然能碰的到就拿起武器！」我緊張的喊著

「不管這些東西是怎麼來的，現在的首要目標是保護自己。」劉辰說道

他瞬間做出了反應，發動了攻擊。隨著他一記強勁的劍擊，那隻蛇瞬間被劈開，血液四濺。蜘蛛也被吳冥雅的火球打中，四肢劇烈抽搐，僵硬地倒了下來。小丑則被我的鐮刀卡砍了頭和雙腳，雖然沒有立刻死亡但它不再是威脅。

我深吸一口氣，轉過頭來面對林瑞祥：「你還好嗎？」

他似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語氣有些顫抖，但還算堅定：「這些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我也不確定。」我皺了皺眉，隨後搖頭，「但我知道，這一切並不是幻覺。這些怪物，這些東西，它們是現實的，並且它們能傷害我們。」

林瑞祥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四周，霧氣依舊濃重，但我們的敵人似乎已經被擊退了。「我們得儘快找到解決這片迷霧的辦法。」

「只有四個？還差一個」吳冥雅對著大家說道

我感覺到一道視線襲來，幾個目光集中在我身上，我不由自主地回過頭來。

「怎麼了？」我心裡一驚，心跳加速，「為什麼看我？」

劉辰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懷疑，他語氣平淡，但帶著一絲不容忽視的威脅：「我們現在看到的怪物是由我們每個人的恐懼所形成的。你覺得呢，顧雲墨？你心中最害怕的東西是什麼？」

「為⋯為什麼覺得是我？」我試著讓自己的聲音穩些

「我怕蛇、林瑞祥是那張考卷、吳冥雅是小丑、陳宥傑則是那隻巨大版蜘蛛」他的語氣十分肯定

「我⋯」

我的聲音顫抖了一下，眼前的一切逐漸模糊，彷彿有一股更深的陰影正在吞噬我的視線。我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我知道，這片迷霧並非只是單純的幻覺，它是在挑戰我們每個人最深的恐懼。其他人或許已經看到了他們的恐懼化身，而我的恐懼——它還沒出現

我的內心深處，無法擺脫的記憶開始浮現。那些被埋藏在時間深處的過去，一點點浮現出來，像是潛伏在黑暗中的毒蛇，悄悄爬向我。

「顧雲墨？」劉辰的語氣中帶著些許不安，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的變化，「怎麼了？」

我握緊了手中的鐮刀，努力不讓自己被過去的陰影拖垮。突然，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那熟悉的、稚嫩的聲音讓我猛地一震。

「你還不清楚自己的個性嗎？」

「你真的以為他在乎你嗎？」

「說不定只是看你可憐而已」

「很快他就會像其他人一樣不要你啦」

「我說的對吧？雲墨～」

那聲音輕飄飄的，卻像是有千斤重，壓得我幾乎喘不過氣。我雙腿發軟，身體微微顫抖，心跳聲和耳邊的呢喃交織在一起，幾乎讓我分不清現實與幻覺。

「閉嘴……」我的聲音微弱到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這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我試著安慰自己

「或許我是假的沒錯，但我所說的字字屬實啊，雲墨，這是事實」

那稚嫩的聲音低低笑了起來，帶著一種冰冷的熟悉感，像是一把細小的刀，慢慢割開我早已千瘡百孔的記憶。

「你以為自己變強了？」

「你以為有人會真正接納你？」

「可憐啊，顧雲墨——他們只是暫時需要你而已，等你變得沒用了，就會把你丟掉啦。」

我的指尖顫抖，幾乎握不住手中的鐮刀，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起來，分不清是迷霧還是眼淚。

而那個站在迷霧中的「我」，仍然是一副天真的模樣，笑得單純無害，卻說出了最殘忍的話語：「你還記得嗎？你明明發誓不會相信任何人，現在卻裝得好像已經放下了一樣。」

「說自己不會再相信任何人，卻還是一昧的再犯，難不成你忘記了那痛？」

我死死咬住牙關，努力讓自己不要聽進去，可是——

他說的話⋯⋯都是真的

我不敢看向劉辰，不敢看向吳冥雅，也不敢看向其他人。我害怕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到猶豫，看到那種「他們真的只是暫時接納我」的可能性。

「顧雲墨，你到底怎麼了？」

劉辰的聲音突然響起，比平常更加低沉，帶著一絲焦躁。他伸手抓住我的手腕，似乎是想把我從這場無形的泥沼裡拉出來。

「沒事……」我試著發聲，卻發現聲音微弱得不像話。

「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沒事，你剛剛抖的很厲害。」劉辰皺眉，然後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比剛剛更堅定

「我說了我真的沒事⋯」我轉過頭看向他試著微笑證明我真的沒事，但好像有什麼溫熱的液體流過我的臉龐

我怔怔地看著他，耳邊那稚嫩的聲音依舊在繼續

「你看看，這不是很好笑嗎？他還在裝作關心你……」

「顧雲墨，你就算不相信現在的你，至少也要相信我吧？」

——相信？

我心裡猛地一震，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崩潰，也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重建。

迷霧中的「我」仍然站在原地，笑容依舊無邪：「你確定要相信他們？真的嗎？」

我的手指收緊，指甲幾乎掐進手掌。我不敢說話，因為我知道，我只要一開口，聲音就會顫抖。

劉辰沒有放開我的手，他的手掌溫熱且堅定，和那個來自過去的聲音完全不同。

「這次……試著別一個人面對吧。」他輕聲說道。

我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直視著迷霧中的自己。

「……閉嘴。」這次，我的聲音沒有顫抖。

小時候的「我」露出一瞬間的驚訝，但很快又笑了：「你確定？」

「我很確定。」我緊握住鐮刀，這次沒有動搖，「我不會再被你困住了。」

迷霧微微顫動了一下，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崩塌。

「有意思……」那稚嫩的聲音低聲笑著，漸漸地，迷霧開始收縮，仿佛被什麼力量驅散

「看來你真的忘了很多事呢，沒關係的，我會讓你一件一件想起來。」

「我不需要，我相信⋯他們」

他並沒有消失，而是依舊站在原地，笑容淡淡的，帶著一絲譏諷與戲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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