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擔心,進來就知道了。」男人說完,轉身走回了營區。
我深吸一口氣,回頭看了看同伴們做出了口型「小心點跟上,不對勁再跑」
我們跟著那名黑色皮衣的中年男子進入了一間小木屋。屋內陳設簡單,但卻出奇的溫暖,牆角的火爐裡燃著跳動的火焰,微弱的火光映照著屋內的每一個角落,帶來一絲難得的安寧。
黑色皮衣的中年男子輕靠在牆邊,神情帶著幾分恭敬,而他的目光卻落在窗前那個金髮碧眼的少年身上。
那少年看起來年齡不大,大約十七、十八歲左右。他的金色短髮在火光的映襯下顯得更加耀眼,一雙碧藍的眼睛望著窗外,彷彿透過那扇窗戶能看到整片森林。他的神態從容,卻又帶著一絲與年齡不相符的冷靜和威嚴。
「是他……?」劉辰小聲低喃,視線緊盯著那少年,彷彿意識到了什麼。
「你們新來的吧?」金髮少年沒有回頭,聲音輕柔卻清晰地傳入我們耳中,「四天半天時間趕到這裡,還不算太差。」
他的語氣中帶著些許平淡,卻又透著一種難以忽視的存在感。我微微皺眉,這少年到底是什麼身份?看起來這片營區裡的人都對他頗為敬重。
「你是這裡的……首領?」吳冥雅忍不住開口問道,語氣帶著一絲疑惑。
少年緩緩轉過身來,目光如同湖水般平靜地掃過我們幾人。他微微一笑,神情溫和:「稱不上什麼首領,只是這裡的『管理者』罷了。」
「管理者?」我下意識地重複,心中更加疑惑。
「沒錯,生還者營地需要一個人來指引方向,才能避免更大的混亂。」少年緩步走向火爐,輕輕伸手烤著火,聲音依舊平靜,「不過,接下來的時間裡請好好休息吧。我待會再向各位說明營區內的規則。各位可以坐下好好聊,不用這麼緊張。」
我們幾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順從地坐了下來,心中滿是疑惑與不安。
那位金髮碧眼的少年微微一笑,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親和力。他的五官精緻得像是雕刻而成,金色的髮絲在火光中閃爍著柔和的光芒,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既溫暖又可靠。即便是面對我們這些剛到的陌生人,他的笑容依舊不帶一絲敵意,反而讓人感到安心
態度太溫和了,總讓我覺得他在隱瞞什麼
「你們一定有很多問題吧?」他的聲音依舊輕柔,像是潺潺的流水,讓人無法生出戒備之心,「但別擔心,這裡是安全的,你們可以暫時休息。」
「謝謝……」吳冥雅看著他,原本緊繃的神情放鬆了不少,似乎被他的氣場感染了。
「不用客氣。」他輕輕搖頭,目光溫和地掃過我們每一個人,「能活著來到這裡,已經很不容易了。你們每個人都值得好好喘口氣。」
「你……真的很和善啊。」我忍不住開口,話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語氣有點直白。
少年的笑容更深了一些,帶著幾分戲謔:「怎麼?因為太溫和所以沒辦法成為這裡的『管理者』嗎?」
「如果我冒犯你的話還真抱歉,但對所有人抱有敵意這是我的習慣。」我雙手抱胸,翹著腿說道
林瑞祥拍了拍我的腳示意我放下「這樣很不禮貌」他小聲地在我耳邊低語。
「猜忌和敵意是我們生存的本能,但並不代表我們必須失去善意。」少年看著我,目光平靜卻堅定,「在這樣的世界裡,唯有團結和信任,才能讓我們活得更久,走得更遠。」
他說得雲淡風輕,但語氣中透著一種成熟和深沉,與他的外表年齡完全不相符。這讓我忍不住開始猜測:他到底在想表達什麼
「對於他的行為十分抱歉。對了,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劉辰突然問道。
少年微微一愣,隨即輕輕一笑:「我叫伊恩。希望我的名字能讓你們記住,這裡是你們的歇腳處,而我——會是你們暫時的盟友。」
再帶領我們才怪營區和說明完規則後,伊恩給了我們一間能容下五人的住所,住所很不錯,小屋裡的爐火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在門口左側還有個樓梯,看來應該有二樓。再來營區內的規則並沒有很多,大部分也都很合理,沒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夜晚降臨,整座生還者營地陷入一片寂靜,只剩下遠處隱約傳來的風聲和樹葉的沙沙聲。我們五個人圍坐在住所簡陋的小桌旁,火爐的火光搖曳著,映在每個人臉上。
「你們怎麼看那個伊恩?我先說,我覺得有詐」我率先開口打破沉默,語氣帶著一絲探尋的意味。
我能感覺到他們的目光,充滿了疑惑和不解。林瑞祥輕輕皺眉,語氣溫和:「顧雲墨,我知道你對伊恩有疑慮,但你也不能一直這麼敵對吧?畢竟他給了我們這麼好的住所,還讓我們休息。」他說著,眼神中帶著一絲擔憂。
吳冥雅也輕聲附和道:「我同意瑞祥的看法。伊恩看起來的確不簡單,但他不會害我們的。他也沒什麼理由這麼做。」
我深吸一口氣,心裡有些失落。大家的看法,和我完全不一樣。他們看著伊恩的表現,或許認為他只是個年輕的領袖,還帶著些許理想和理智,並沒有意識到那背後的危險。
「我不是刻意針對他⋯對我就是針對他,他對我們太和善了。」我沉聲說道,語氣比之前少了些許急躁。「你們沒發現嗎?他給我們提供的這些,還有他對所有人的態度,看起來都太過和善,和善得讓人有些不安。」
「你這樣想未免太過多疑了吧。」陳宥傑的語氣聽起來有些不耐煩,他在沙發上微微靠著,顯然對我的不信任感到有些困惑。「我們現在能依賴的,也只有他了。」
我低下頭,心中暗自一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不僅僅是些小小的直覺,而是有著某種深層次的危險。然而,面對大家的質疑,我卻無法再繼續堅持自己的看法,覺得有些孤立無援。
「我知道你們覺得我過於敏感,但這不是單純的懷疑,我只是希望大家能夠保持警覺。」我盯著他們每一個人,心情更加沉重,「因為這個地方,甚至這個人,似乎比我們所想的還要更複雜。」
林瑞祥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他還是選擇了沉默。吳冥雅看了我一眼,然後點了點頭,雖然眼中還有些猶豫,但至少她沒有再反駁我。
劉辰則是起身走到窗前,對外面的黑暗沉默不語。他的背影看起來有些疲憊,或許這樣的爭執對他來說也並不輕鬆。
我抿了抿嘴,心中有些掙扎,最終還是決定編造了一個謊言。「其實,我在某本小說中曾經看到過類似的情節,雖然沒有看完,但我記得有一個角色,跟伊恩很像。」
我假裝若無其事地開口,語氣自然,但心裡卻在祈禱大家不要發現我的謊言。
劉辰聽後微微一愣,眉頭緊蹙,「你說的是那本小說?」
「這個角色看似利用了庇護所裡所有人的信任,卻在最後背叛了他們,將他們變成自己計劃中的一部分。」我低下頭,沉默片刻,語氣不自覺地加重,抿了抿唇繼續道:「我記得那本書的情節讓人感到悲傷,那個角色本來看起來溫和善良,甚至為所有人提供了庇護,卻沒想到那只是一場精心設計的圈套……我只是,不希望你們受到傷害……」我試圖用帶著愧疚的語氣表達內心的掙扎。
「嘿,顧雲墨,我們沒有責怪你啊。我們都知道,你只是想保護我們。」吳冥雅輕輕抬起我的臉,語氣溫柔的說。
「可是……你們……」我努力克制著情緒,想要讓自己看起來內疚到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喂,顧雲墨……你該不會真的……」陳宥傑察覺到我的異樣,立刻從沙發上坐起來,神情帶著幾分慌張和手足無措。
這實在太有趣了,我在心裡暗暗竊喜。以後,請叫我奧斯卡影帝
「顧雲墨,我們知道你在想什麼,別擔心。」林瑞祥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語氣平靜而篤定。
「真的嗎?……那你們知道剛才那些,都是我演的嗎?」我挑了挑眉,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當我說出那句話時,空氣似乎凝固了片刻。吳冥雅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伸手敲了敲我的額頭:「顧雲墨,你這家伙!我都差點被你帶哭了。」
「你這傢伙!」陳宥傑忍不住瞪著我,語氣裡有些惱羞成怒,「害我差點衝過來安慰你,你知道我剛剛心臟跳多快嗎?」
「哈哈,這就是奧斯卡影帝的魅力。」我終於忍不住笑出聲,攤了攤手,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你們可別怪我啊,這可是測試你們的反應力和洞察力呢。」
「你啊……真是欠收拾!」林瑞祥無奈地搖了搖頭,但嘴角卻微微上揚。
直到這時我才發現劉辰從剛才到現在幾乎都盯著窗外,我注意到他一臉嚴肅地站在窗前,目光緊緊盯著外面的黑暗。他的神情冷峻,彷彿在尋找什麼,或是察覺到了異樣的氣息。
「劉辰?」我試探性地開口,語氣帶著一絲疑惑,「你看什麼呢?」
劉辰沒有立刻回應,只是皺著眉頭,過了幾秒,他才低聲說:「我總感覺外面……好像有動靜。」
他的語氣沉穩卻不失警覺,讓我也跟著打起了精神。我立刻站起來,朝窗外看去,但只看到一片漆黑的森林,樹影在微弱的月光下輕輕搖晃,像是一個什麼東西在晃動。
「你確定?」林瑞祥也意識到不對,走到劉辰身邊,神情變得嚴肅。
「剛才有影子閃過。」劉辰的聲音低沉,眼神依舊沒有離開窗外,「很快,但我確實看到了。」
「影子?」吳冥雅眉頭緊皺,語氣也跟著低了幾分,「不會是……那些怪物吧?」
空氣中彷彿瞬間凝固,我的心猛地一沉。雖然這裡是生還者營區,但我們都清楚,所謂的“安全”只是一種相對的概念。
「不排除可能。」劉辰冷靜地分析著,「我們剛到這裡,外圍的情況還不熟悉,不能大意。」
陳宥傑悄悄握緊了拳頭,語氣有些緊張:「這裡應該不會出現那種東西吧,畢竟這麼多人?」
「別慌。」我出聲安撫著,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鎮定,「劉辰只是說看到影子,還不確定是什麼。說不定只是動物,或者是風吹動了樹影。」
「還是小心為上。」劉辰說著,目光依舊銳利,像是隨時準備好應對任何突發情況。
我深吸了一口氣,環顧四周,雖然房間內火爐的暖意還在,但不安的情緒已經開始蔓延開來。我重新坐回椅子上,輕輕敲著桌面,「這樣吧,今晚我們輪流守夜,不管那是什麼,我們都要做好準備。」
「贊成。」林瑞祥立刻點頭。
「……沒問題。」吳冥雅和陳宥傑也相繼同意。
劉辰回頭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我先守第一個時段,你們先休息。」
「行,那就這麼決定。」
房間內重新陷入了沉默,火爐的微光映照在每個人的臉上,氣氛緊繃而壓抑。我靠在椅背上,試圖讓自己稍微放鬆,但腦中卻一直揮之不去劉辰剛剛說的「影子」。那個未知的存在,就像是一個懸在我們頭頂的利劍,隨時可能墜落。
「好了,大家先去休息吧。」劉辰打破了沉默。林瑞祥點了點頭,率先走向一旁的簡易床鋪躺下。吳冥雅和陳宥傑也相繼躺下,雖然他們閉上了眼睛,但從他們微顫的睫毛來看,顯然並沒有真的睡著。
「劉辰,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守第一班?」我低聲問道
劉辰回過頭道「不用,你先休息吧。等輪到你時我會叫你。而且你應該也累了」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點頭,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火爐的溫暖慢慢傳來,但我的心裡卻像是壓著一塊大石頭,讓我無法真正放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火焰偶爾發出輕微的噼啪聲,窗外的風輕輕掠過樹葉,帶來細碎的沙沙聲。
我閉上了眼睛,但腦海中依然浮現著那道「影子」,還有伊恩詭異的笑臉
——總覺得,一切都太過平靜了,平靜到讓人感到不安。
我在昏昏沉沉的狀態中猛地睜開眼,火爐的火光已經暗淡了些,微弱的光影搖曳著,映照在天花板上。我抬起頭,發現劉辰依然站在窗前,背影筆直,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外面的黑暗。
我輕輕坐起身,壓低聲音說道:「劉辰,去休息吧,今晚我來守夜就好,不用再叫醒其他人了。」
劉辰微微側頭看向我,眉頭輕蹙:「你確定?你之前受傷不輕,現在應該多休息。」
「我確定。」我站起來,走到他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已經守了這麼久,輪到我了。而且,我也睡不著。」
他沉默了幾秒,似乎在衡量什麼,最後輕輕點了點頭:「好吧,但如果有什麼不對勁,立刻叫醒我。」
「放心吧。」我朝他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示意他放下心來。
劉辰最後看了我一眼,轉身走向一旁的床鋪,輕輕躺下。
我站在窗前,接替了他的位置,眼睛緊盯著外面漆黑的夜色。風吹動樹梢,偶爾傳來幾聲不知名動物的叫聲,讓人心裡有些發毛。
我輕輕呼出一口氣,讓自己的思緒冷靜下來。
夜色濃稠,靜謐得幾乎讓人窒息。我站在窗前,目光始終盯著外面的黑暗。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種莫名的感覺讓我心頭一緊——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晃動,或者說,在暗處注視著我。
我不安地掃視著周圍,最後將視線鎖定在門口的位置。那種不安的直覺越來越強烈,彷彿有某種力量在呼喚我出去。
我深吸一口氣,轉身輕輕越過劉辰和其他人,確保沒有驚動他們,然後緩緩地走向門口。
門外的寒風透過門縫鑽了進來,帶著些許冰冷的濕氣。我伸出手,正準備輕輕打開門時——
「沙……」
一張信封被悄無聲息地從門縫中遞了進來,直直地滑落到我的腳邊。
我瞬間僵在原地,心跳聲在耳邊轟鳴,像是有人緊緊攥住了我的心臟。
我俯身撿起那封信,發現它用暗紅色的蠟封封住,信紙是微微泛黃的,看起來有些年代感。上面什麼也沒寫,沒有收件人,沒有寄件人
我有些遲疑,目光掃向身後。劉辰和其他人依然沉睡著,火爐裡的火光映照在他們安靜的臉上,讓我心裡稍稍安定了一些。
但這封信……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外面的人為什麼不直接敲門,卻選擇用這種詭異的方式將信遞進來?
我深吸一口氣,輕輕撕開信封,裡面只有一張泛黃的紙條,字跡優美,看得出來這封信的主人有練過。
——午夜十二點,在綁著紅絲帶的大樹下等我
——I
我的心猛地一緊,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紙條。紅絲帶的大樹……這裡的營地周圍有很多樹,但綁著紅絲帶的樹應該不難辨認。
可為什麼要在午夜?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傳遞信息?
我走到窗邊,輕輕拉開一絲窗簾,向外看去。外面的森林籠罩在黑暗中,月光灑在樹梢,樹影就像是無數扭曲的黑手,揮舞著向我招呼。
腦中浮現出無數可能性。這是陷阱嗎?還是某個想要提供線索的人在暗中幫助我們?
時間還早,距離午夜還有一段時間。我坐回椅子上,將信小心折好,塞進口袋裡,然後抬頭望向天花板,深吸一口氣。
——反正我睡不著
我抬頭看了眼還在熟睡的劉辰和其他人,他們安穩的呼吸聲在靜謐的空間中顯得格外明顯。我下定決心,今晚我一個人前去,絕不能讓他們陷入危險之中。
綁著紅絲帶的大樹……午夜十二點……我會去的
午夜時分,營地外的森林被濃厚的黑暗籠罩,月光透過樹梢灑下斑駁的光影,微風輕輕拂過,帶來一絲寒意。我踩著枯葉與濕土,一步一步走向那棵綁著紅絲帶的大樹。
紅絲帶在微風中輕輕晃動,像是一隻招手的幽靈,等待著我的到來。
「你終於來了。」一道熟悉而平靜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
我猛地抬頭,站在樹下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位金髮碧眼、總是帶著溫和微笑的伊恩。
月光映在他的臉上,讓他的五官顯得格外立體。他的金色短髮在微風中輕輕晃動,雙手插在口袋裡,臉上掛著那抹標誌性的微笑——溫和而又讓人難以看透。
「是你?」我皺起眉頭,心中升起一股警惕,「這封信是你留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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