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光 - 雙人課程

雙人課程

May 28, 2025

5 分鐘

「後面的同學很安靜，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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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前輩的聲音彷彿從講台上落下，

帶著一種錯位的溫柔，輕盈如白粉筆劃過黑板，卻每一筆都劃進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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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也要獎勵，親力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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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掌一揮，空氣像是被某種意志揉碎，

鎖鏈咔啦咔啦地響著，拖著湛霖的身體如獵物般，緩緩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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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在喘息，氣若游絲，

四肢依然被黑鐵封死，像是一具無力掙扎的神像，

被強行從神座上拉下，放置在那已經滿身裂痕、仍在顫抖著的——家瑜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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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肩並著肩，卻無法轉頭，

只能靠彼此殘破的餘光，看見對方是還在，還沒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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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靠近，

是愛的證明，

也是殘忍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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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就在我旁邊，卻無法替妳擋下一刀。」

「來，」

侯前輩緩緩彎下身，聲音帶著近乎愉悅的顫音：

「親力而為，才是真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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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在授課，

他是在撕裂「愛」本身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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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落下，一人分一隻手，他動作不疾不徐，

一寸一寸地，褻瀆她們的距離與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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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的身體劇烈顫動，

被封住的聲音在喉間如火燃燒，她想吼、想擋、想咬斷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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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只能看，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雙手落在家瑜肩上、脊上、腰際，

再一次，走過她曾撐過的恥辱與殘骸。

—

而家瑜，也只能垂著頭，

眼淚無聲地滑過臉頰，在灰土與血色中，

落成碎星一樣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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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靠近，是刀刃上的依偎，

她們彼此靠得最近，卻都無法擁抱對方的痛。

—

「湛霖同學，」

侯前輩低下身來，聲音輕得像一陣午後微風，卻每一字都藏著刀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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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有看見隔壁同學，每一下都有出生回答問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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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裡的溫柔，如落灰的絲絨，覆著黏稠腐臭的惡意。

他轉頭看向家瑜，露出滿意的笑，像是對一份已經被撕破的考卷給予「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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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可以回答，」

「若不回答、不知道答案，老師會再問問隔壁同學知不知道，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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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未落，動作便隨之而至。

他抬起手，指節一寸寸掠過湛霖的肩、胸、腰側——

不是撫摸，而是一種「巡檢」，

像在確認這具身體還能承受多少痛，還能「教」多少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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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的身體早已傷痕累累，鎖鏈仍束在四肢與脖頸，

她無法躲，也無法發聲，只有血從唇邊再次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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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的眼，依舊睜著，死死望著前方。

那裡，有家瑜。

還在喘息，還在顫抖，還在撐。

—

侯前輩靠近那裡了。

他的手，不帶魔力，也不帶術式，

只帶著那份最真實、最低賤的人形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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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動作緩慢，仿若對待珍寶。

每一指落下，都像在扭開她堅守已久的靈魂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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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掌落在她的腰際，

那裡，是她平時護著的地方，曾不容任何人靠近。

如今，卻被迫曝露在這麼近的距離裡，被這樣的目光與動作，褻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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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體顫抖，

不因痛，

而因無法出聲的怒與恥，與比死亡更不能接受的羞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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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麼。

而她無法躲。

她曾想過，如果那一天再來，自己是否還能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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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一次，他不是只對她一人。

他是當著她的面，也撕碎了她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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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了，」

侯前輩低聲笑，像是在課堂上翻閱一張重複寫錯的考卷。

「真的很不乖啊，湛霖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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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不再裝飾，語調卻仍保持著一種近乎可怖的耐心。

就像一位認為自己永遠正確的老師，在反覆糾正學生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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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指緩緩下探，

那裡——是她最深的防線，最不容褻瀆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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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字都不回答，」

他低語，臉貼近她的耳旁，聲音含著輕蔑的笑，「那我得過去——問問隔壁同學了。」

—

他話音未落，身體已經轉向，

步伐輕盈，像走進一場他安排好的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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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跪在地上，胸膛尚未癒合，魔力的殘餘仍在體內遊走，

身體彷彿早已失去界線，

只剩痛與羞恥，在呼吸之間交替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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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見他的腳步聲靠近，

那聲音像針，一步一針，刺入她耳膜、靈魂與過去的噩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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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抬頭，卻也無法逃走。

—

「妳知道答案的吧？剛剛的那些回答，老師很滿意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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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前輩的手，再次落下。

不是提問，而是再次將提問寫進她的身體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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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他不再循著曲線與表面，

而是帶著強制性的力道，探入她靈魂最深處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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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曾是湛霖不碰的地方。

那裡，曾是她僅存的自我保留。

而如今，那一道界線，被他用提問撕開。

—

「妳知道的吧？回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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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不重，

卻如鐵杵壓進柔肉，如鎖咒逼向脈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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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的身體再度劇烈顫抖，

她的指節死死扣著地面，指甲早已斷裂，

每一次魔力與身體的擠壓，都讓她發出幾不可聞的嗚咽：

「唔……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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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情慾。

那是羞恥深處與求生本能互相撕扯後的破碎殘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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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前輩的臉彎起來，像看見解開謎題的滿分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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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的嘛～」

他手指再次探入，

力道像是要在她靈魂最深的筆記裡，刻下他的名字。

—

但也在那一瞬，

家瑜的意識深處，有一塊光，微微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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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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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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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記得湛霖的聲音。

她記得那雙手，從來只會溫柔地觸碰她的額前與耳後。

她記得，那句「家瑜，妳可以不說話，我會等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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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那人就在身旁，身體被壓住，聲音被封死，卻正用整個靈魂，撐著：「我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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