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題一打開，波利滔滔不絕的說出，他十七歲時的往事。當波利還是平凡的高中生，他在課堂隨手畫的插圖，一個女人躺在沙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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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觸看在珍妮絲眼裡，雖然稍嫌稚嫩，卻將女人慵懶帶著成熟世故的韻味表現得靈活靈現，也許畫技比他高明的大有人在，但像他一樣能將靈魂捕捉到畫面上的人卻寥寥無幾。
珍妮絲將畫紙從波利手中抽過來仔細端詳。
「波利你很有畫畫天賦，你學畫多久了？」
面對年輕又美麗的實習老師，波利耳根子一紅，害羞地說：「我自己隨手畫的，這沒什麼？」
珍妮絲：「你有興趣加入美術社嗎？你有畫畫的天賦，這是上帝給你的禮物，從你的插畫，我看得出來，你很有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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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一個二十出頭，眼睛燦爛如珍珠，瀏海柔美如彩雲的女人，少不更事的波利一眼就墜入情網。他不確定這份愛慕會有結果，但因為她的一句讚美，他願意為她做任何一件事，更何況只是加入美術社這一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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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更接近珍妮絲，他每天放學後準時到美術班報到，珍妮絲手把手教會波利透視法、人物比例、光影、幾何圖形等素描技巧，很快地短短兩年後，波利掌握所有的素描技巧，在繪畫功力超越了珍妮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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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絲可以畫得出鴿子飛翔的姿態，但珍妮絲畫不出來鴿子飛翔時，翅膀在空氣中振動的活力。然而波利的畫能夠呈現，他所畫的鴿子有著衝出畫布的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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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絲看著他的畫，眼神充滿欣慰，她溫柔地在波利耳邊悄悄地說：「看著你的畫，我覺得在你身上，我看到我一輩子做不到的夢想，真實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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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利知道真正讓鴿子衝出畫面的力量，並非來自於畫技，而是那分壓抑，他對珍妮絲的愛意無法得到回應，只能深深埋藏在畫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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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利的腦海早已被珍妮絲佔據，在無數個夜裡，他畫著想像中珍妮絲的裸體，從她常穿的白色襯衫透視，筆觸滑過曲線，圓球體，圓柱體，以及肉眼不可見的光影，從胸線至雙腿間隱約的空隙，唯有畫下不同型態的她，或坐或躺，眼神如春水的閒情，或是陰雨下的哀怨，又或是陽光難掩的興奮，如此波利才能得到慰藉，平息這股蠢蠢欲動的血液，將自己從情海中解脫，哪怕只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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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波利說到忘神，法式薯條和炸魚都已經上桌，但他卻渾然忘我在回憶之中，一口接一口灌著啤酒，用極度貧乏的詞彙去形容珍妮絲各個角度下的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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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極品……仙女下凡啊！丹尼，你知道嗎？她轉過來看著我的那一刻，我真的不能呼吸，我以為她不是人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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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聽到完美、極品、仙女般的美……我忍不住打斷他的話，擔心他在說下去，會陷入瘋狂的狀態，我很難想像一個快七十歲的老人，仍會對青春期的愛戀充滿著執念。
我替波利的故事打個總結。
「所以珍妮絲是你踏入藝術的原動力？」
波利默認，緩慢地說：「好遺憾，我好後悔當時的決定，我嚇到了她……」
我皺起了眉頭。「老師……你對她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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