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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縱火

hugo

Jun 1, 2025

6

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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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利說那天是他的畫展日。踏入藝術圈十餘年，對於何謂「繪畫藝術」，他早已嫻熟於心。

《凍傷的男子》這幅畫，自最初飽受譏諷，到如今竟被市場瘋狂追捧。媒體稱他為先知，誇耀這幅畫預告了當代人類的精神困境。

波利被名媛、達官貴人所簇擁，他們爭相發言對這幅畫的讚美，但聽在波利耳中卻像是，一直修不好的電視機所發出的音頻，時而扭曲，時而刺耳，只剩下一種麻木的震動。

「唉！我好想幫畫裡的男孩擦掉眼淚……這幅畫帶給我的感覺，好心碎。」一位少女對著畫發出哀嘆。

那一刻，波利的心彷彿被什麼輕輕地觸碰。

波利難掩心中的激動，他一直等待的就是如此直覺的回音，他不需要別人看懂他的作品，也不在乎學者對他技巧的認可，他要的其實很簡單。

純粹、直覺、不加修飾的感受。

他推開了人群，靠近這位少女，按捺喜悅的笑容問：「你喜歡畫嗎？」

少女下意識地摸著臉頰，害羞地說：「算是喜歡吧！但我懂得並不多。」

波利對她的神情有著似曾相似的感覺，她飄忽的眼神與過去的自己重疊。那個會因為對說話自卑，只能獨坐在角落，不敢與珍妮絲眼神相對的少年。

「我想為妳畫一幅畫，妳願意嗎？」

少女低下頭，眼神閃爍，連聲顫抖地說：「願意，我願意。」那一句願意恰似春天的櫻花，綻放出波利長年未有的悸動。

如今的波利早已是名利雙收的藝術大師，脫離自卑的陰霾，在歡場上應對女人的技巧，就跟他的筆觸同樣的靈敏。

他熟練地開著車戴著少女沿海線兜風，他們追逐著晚霞，在沙灘上散步，一起撿貝殼，也為臨走前的海鷗寫詩。

少女的名字叫做艾琳，意指潔白，就像本人的心地純粹透明。

「艾琳，妳的名字好美，就像來自夢境，我想為你作畫。」

艾琳笑吟吟的說：「好啊！」說完她便躺在沙灘上，任憑波利用炙熱的視線在她的肌膚間跳躍，他的畫筆彷彿是牙齒，咀嚼著她每一吋的肌理，再狠狠地吐在畫紙上，唯有如此才能徹底的占有她的靈魂與肉體。

「波利，你畫得好賣力。」

「別動，這個姿勢是你最完美的模樣。」波利看著她的眼神，像換個人似的，不！應該說他換成獵鷹的眼，在萬丈高的藝術天空俯瞰著獵物。

然而珍妮絲的幻影又出現，這次在艾莉的眉宇之間，波利深深地被吸引，他覺得自己也許是一隻熊，貪求著蜂蜜的甜，他扔掉畫筆，伸出雙手將艾琳的臉蛋凑進了嘴唇，品嚐她身體裡蕩漾的青春。

突如其來的變化，艾琳並沒有反抗，反而像飛蛾撲火般，跳進波利的慾望深處，而她用更熱烈的吻回應，兩人的舌頭彷彿是在跳雙人舞的火焰，交纏之間，那團火焰越燒越烈，他們不知道得是，兩人都把彼此推入更深的耽溺。

艾琳以迷迷糊糊的眼神看他，嬌嗔地責怪：「你怎麼畫到一半就停了？」

波利輕柔地抱著她的腰際「靈感！我要探索妳的身體，找到藝術靈感。」

「為什麼會是我？為什麼不是別人？你在我身上找到了什麼？」

波利並沒有回應，他只是把艾琳抱進深邃的臉孔，讓她感受更多……身上的顏料氣息，火紅的體溫，濕潤的透明汗水。

直到海面上矗立著珍妮絲的幻影，她的眼神帶著一絲不屑，彷彿在嘲諷波利的作為。

「你還真是高明的獵人！」而那幻影隨即被海風吹散，波利趕緊大喊不要走，留下來。

艾琳抱緊他，連聲說：「我不會走，我會留下來陪伴你」

她將熱淚盈眶的波利，送進了胸口，愛撫著他的頭髮，像在照顧受傷的幼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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