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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君凌殤冷聲道。
「咦!?為什麼?」墨淺瀾瞪大了眼望向他。
「裂天渡世是神才辦的到的事。」君凌殤眼中帶上一絲嘲弄,「而神界……早在萬年前就覆滅了。」
「欸?覆滅了?」墨淺瀾驚詫的張大了嘴巴。
君凌殤只當沒看見那個蠢表情,繼續說道:「二十萬年前,神界和魔界交戰,同歸於盡,從此,世界上再無神魔。」他頓了頓,眸光複雜,「也無人……能成神魔。」
墨淺瀾一臉茫然,又問:「那世界上再也沒有其他辦法能穿越時空了嗎?」
君凌殤靜靜的看著她,半晌才應了一聲:「是。」
墨淺瀾腦中「轟」的一聲,瞬間只剩一片空白的虛無,她眼中瞬間沒有了神采,彷彿璀璨的夜在剎那之間崩塌、殞滅……
回不去了……
再也見不到爸爸媽媽還有朋友們了……
此時他們是不是也以為我死了,在傷心流淚呢?
我沒有死啊……爸爸……媽媽……
君凌殤看著眼前的墨淺瀾,那兩汪清澈的淺塘像是經歷著傾盆大雨,漸漸有絕望漲起、滿溢、氾濫成災……
他心中有些不忍,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道:「或許還有其他辦法,本座幫妳找。」
墨淺瀾繼續無聲流淚。
「莫哭。」他又說。
墨淺瀾恍若未聞。
君凌殤蹙眉,又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他一字一句的緩緩說道:「本座保證,會幫妳找回去的辦法,所以,妳就安心等著,莫要再哭了。」他默了一下,又說:「就當作報妳的救命之恩。」
墨淺瀾終於抬起頭,一雙清眸恢復了一些神采,她眼中盈滿了感激,她哽咽著說道:「君公子,非常謝謝您!但是……您真的不需要報什麼救命之恩。」
君凌殤沉默不語,一雙墨藍的瞳鎖住她的清淺波光,但裡頭流動的,只有真摯與誠懇。
就這麼不希望和他又一絲一毫的牽連嗎?
不知為何,君凌殤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權當作是本座幫妳的理由吧。」說完便坐回位子上,不再理會墨淺瀾。
墨淺瀾不太明白君凌殤剛那黑沉沉的表情是什麼意思,懵懵然的眨了眨眼,抬手把一臉的淚水抹的乾乾淨淨,平復了心情後,繼續解決這一頓早餐。
……
正是巳時,墨淺瀾已然恢復了原來那朝氣蓬勃的模樣,她閃閃發亮的眼眸在君凌殤和畫本之間游走著,手中筆迅速的勾著線,很快的,骨架上有了肌肉,肌肉上有了衣裳,衣裳之上肆意批散著如墨色綢緞的髮,只剩臉部還淺淺的浮著十字輔助線。
墨淺瀾筆停了下來,她神色帶上了無比的認真與專注,視線停留在君凌殤冷俊的面容上,不斷丈量與描摹著。
君凌殤頂著她認真的目光,依舊靜靜的望著窗外。
她一筆一劃的仔細勾勒著,斜飛入鬢的眉描出了漂亮的角度,英挺的鼻轉著瑩潤的弧線,微抿的薄唇也維妙維肖的印入紙中,而最後,狹長的墨藍眼瞳在她筆下也漸漸顯出了神采,在完成的那一刻,紙上的人彷彿鮮活了起來。
墨淺瀾輕吁了一口氣,看著畫本上的俊逸男子,頓時有滿滿的成就感佔據了心頭。
「大功告成!這一張給總編看的話,她一定會嚇到的!」她輕笑低語著。
君凌殤聽到她的聲音,回過頭來,看向她面前的畫本。
沒有墨韻、沒有粗細、沒有渲染和任何筆法,只有細膩的黑線勾勒細緻的畫面,雖沒有水墨的大氣和韻味,但卻多了幾分精緻華麗。
「這是那個世界的畫?」他眼裡難得帶上了幾分興味。
「嗯嗯嗯!只是其中一種啦,這個叫漫畫,是以精簡的線條和誇張的表現方式來構成圖畫與故事的,在我那個世界很受歡迎!」一提起漫畫,墨淺瀾彷彿瞬間成了一流的演說者,一開口便滔滔不絕,「我的風格比較偏向寫實漫畫,專攻古風……嗯,就是現在這個世界所普遍的事物,我都有很深入的研究過喔!」
君凌殤靜靜聽著,看著她眉飛色舞時,清亮乾淨的閃爍星眸,墨藍沉冷的深海之中,漸漸注入了一絲暖流。
……
日頭漸漸拔高,轉眼又到了午餐的時間。
墨淺瀾在君凌殤微訝的目光下,點了三道素菜和一碗白飯。
「妳吃素?」他問。
「嗯嗯!我媽……咳,我娘說,葷食是殺生而來的,眾生皆平等,我們要以同理心待之。」墨淺瀾說,「我們沒有人想被殺、被吃,那又何必去殺害那些動物呢?」
墨淺瀾頓了頓,又道:「但我其實有一點不太明白……植物也有生命,為什麼吃素就沒有關係啊?」她復又一笑,「後來我娘才告訴我,殺生特指『有情生命』,植物無情,斷枝能再生,無七情六慾,是『無情生命』,所以植物可以吃。」
君凌殤瞭然的點點頭,又問道:「妳既說眾生平等,那為何要對本座用敬稱?」他一雙墨藍的瞳望進了她的清淺眸中,「本座看著與妳年齡相仿吧。」
「啊?」墨淺瀾呆呆的偏了偏頭,突然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噢,娘說,對佛祖、神和長輩要恭敬,我想……龍應該也算神的一種,而且通常活挺久了,所以……」
活挺久的某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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