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rbie與Oppenheimer 同檔期上映,本該會掀起一場腥氣血雨的票房之爭,後經網友的惡搞,推出一系列的「Barbenheimer」的梗圖,電影院頓時染上一層如Barbie電影中的粉嫩太平。
我沒趕着看Oppenhemier,一來搶不到一席置中的IMAX座位,二來最近抽不出三個小時的空檔時間和精神來專心致志地看Nolan大師的文戲,可知Nolan編劇功力之高,你一個恍惚就會迷失其中。所以我先取易不取難,花掉不足兩小時的時間,購買才$45的全景聲置中位,觀看大家可將之匹比Oppenhemier的《芭比》。
看畢,我真心希望另一箱的原子彈能像梗圖一樣炸爛我這邊的粉紅。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hP94N6cWH
芭比不是楚門世界
Barbieland究竟象徵着甚麼呢?我一邊看電影,一邊在思考這個問題。旁白一開始就繪影繪聲地像描述一個童話故事:Barbieland居住着各色各樣的Barbie、Ken和獨一無二而毫無意義地存在的Allen,他們每天都重覆着快樂的日子,每一夜都是「女子日」。明顯地,Barbieland 是現實的反倒,女性在政治、文化及經濟上都舉足輕重,而一眾Ken只是一群在沙灘玩樂、毫無經濟貢獻、依附女性的男性。而後面當Stereotypical Barbie失靈後,Weird Barbie跟我們説Barbieland可以魔幻地從Barbieland通往現實世界。既然有現實世界,而整齣電影的高低起伏都大部分設置於Barbieland,我更肯定Barbieland帶有一定的象徵意義。而旁白如此描述着童話故事,Barbieland是一個烏托邦吧?
有人認為Barbieland的設定好比《楚門世界》(Truman Show)的設定,兩者乍看大同小異,細看下,兩者的設定其實截然相反。Truman Show 與現實世界的聯繫由廣播公司完全掌握並可以直接阻撓,從而製造了Truman 與廣播公司的衝突,對外人而言是一套真人連續劇,大家都認知Truman Show的存在;Barbieland與現實世界的是由Barbie和主人之間的感情所連繫,產生一種魔法的從屬關係,而中間理應代表橋樑的管理層不能控制Barbieland,外界亦不知道Barbieland的存在。Barbieland的框架下,故事中構成對立和衝突是由現實世界及Barbieland所呈現,中間人,即美泰董事會形同虛設,在電影中也可見一斑,純粹反諷父權、自嘲,對劇情發展並無太大作用。如此一來,Barbieland和楚門世界的相似點就剩下「虛假」一點,其餘兩者並不可比。
那麼,Barbieland是一個烏托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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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兀錯亂的三幕式
Barbieland在戲中經歷了三個階段,對應着劇本的三幕式結構。而最後一個階段,本該是作為現代女權運動的畫龍點睛,卻編寫得馬虎草率。
開初,Barbieland其實不折不扣是個極端女權運動的結果,反襯二十一世紀經過三波女性運動洗禮後的父權,其誇張程度當然有過之而無不及。正當我浸淫在粉紅色的泡沫和音樂中,理性突然戳破了粉紅泡泡:Barbieland不是男女平權後的烏托邦。Barbieland中,男性(Ken)失去了一切話語權(或又未曾擁有),每日只不過是瀟灑地企站在沙灘,游手好閒,只博取芭比的青睞,正正點出女性在現實中的地位(以前或現在)。這狀況跟「平權」拉不上關係,也不是烏托邦。人人都説這是導演Greta Gerwig的心思,一來反諷現實中的父權,二來是暗諷現實中女權愈趨激烈的狀況,如此一來,Barbieland的描繪實在大快人心。既然可以否定烏托邦一説,難道Barbieland是一個反烏托邦?還需待劇情交代。
然後,Ken(Ryan Gosling)及Stereotypical Barbie (Margot Robbie)來到現實,兩人同被現實震撼,Barbie驚愕女人未得平權,Ken驚喜社會由男人操控。轉眼間,Ken不費吹灰之力地把父權引進Barbieland,裏頭的Barbie接受着父權紅利而顯得毫無反抗意識,Barbieland瞬間奉行了沙文主義(即大男人主義),開啟了第二階段的Barbieland。假想國蜕變後,「Barbieland是不是一個反烏托邦」的想法本來還停留在腦海,然而現階段的Barbieland只不過是現實中歷史的重現,已不在「烏托邦」的討論空間中,所以心中的假想也隨之然消失,我心中浮現出第三個設想:「Barbieland是不是要掀起一場女性主義革命了?」但這個念頭又是多麼的矛盾,因為在電影開初,Ken其實暗喻着現實女性的社會角色,電影若要描繪一場性革命,豈不應該着墨Ken如何引入沙文主義嗎?怎料本來性別錯配的劇本經過第一個轉捩點後,再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角色對調,把Barbieland跟現實劃上等號,無疑是把前半段的內容割裂,造成一股突兀感。不管怎樣,導演還是想「正確」地把光環套在女性上,所以把本來的設定都抛棄了。第二幕中Barbieland的象徵,近乎一個現實的舊時代。
後來,Stereotypical Barbie 帶着女員工及其討厭Barbie的女兒從現實回歸面目全非的Barbieland。Stereotypical Barbie未接受過女權思想及父權紅利,對現況氣憤又無能為力。根據她的角色設定(basically, a bimbo),若非她離開Barbieland,她亦不過會與Black President 一起做啤酒妹。見之,女員工、女兒及過場人物Allen氣餒地離開是非地,後被修路工人阻撓,Allen猛然爆氣拔刀相助,激發起厭世女兒的革命意志,説服了母親回去拯救Barbieland。兩人回到Barbieland,母親正氣凜然地發表了長達三分鐘的講話,説起當女人的辛酸,總統及餘人頓然悟然大悟,大家便着手大家視之為理所當然的「女權革命」,中間的過程充滿着對大男人浪漫的嘲諷(此處諷刺十分到肉,我轟堂大笑),一番玩弄男性的自尊心,最後Ken自傷殘殺,也沒來得投票修憲,Barbie重奪barbieland。這時,迎來全片最有發揮空間的地方,Ken來到Stereotypical Barbie前問:「我呢?我應該怎樣呢?」Stereotypical Barbie便説:「我們是時候思考男性(Ken)的角色了。」然後Ken吼出「Just Ken」的口號,一眾Ken便沸騰地一直高呼口號——JUST KEN!JUST KEN!坐在螢幕前的男性的我,一面茫然,所以呢?當女員工能正氣凜然地雄辯滔滔三分鐘,打動在場所有女性,原來我們同樣被父權壓迫的男性,只值得「JUST KEN」兩字,難道「女權主義」中男性的角色根本不值解讀嗎?正當我期待電影會顯示Barbieland的革命後的模樣,男性和女性在革命後該有的典範時,電影回到覺醒後到現實世界化身成人的Stereotypical Barbie身上,再沒談及Barbieland的去向了,更遑論Ke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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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番割裂切成四不像
所以,Barbieland究竟象徵着甚麼呢?
Barbieland先後經歷了兩次性革命,由「母權社會」轉至「父權社會」,由「父權社會」轉至——「母權社會」。在「JUST KEN!」的叫囂後,總統只給予Ken一個最低等的政府職位,當然,這又是欲意諷刺父權社會(但其實現時八位美國最高法院大法官四位為女性)。Barbieland開初是對現實父權的反諷,又帶點對現代矯枉過正的女權的諷喻,調性開得恰到好處,不會令浸在粉紅泡泡的觀眾感到突兀,然而話鋒一轉,鏡頭下Barbieland已染上現實世界的父權,將本來的設定一掃而空,直接點明女權主義。與前半段的內容割裂後,Barbieland的命運簡單且粗暴地經歷了第二場有所着墨的革命,推動Barbieland成為兩性平等的「烏托邦」,最後也不過是以「母權社會」作結。Barbieland由頭到尾都不是一片兩性共容的烏托邦,也不是反烏托邦,又不得要領地重現女權運動(後談電影如何以鬧劇形式呈現女權運動),所以究竟Barbieland象徵着甚麼呢?它是一個母權社會用以反諷父權社會?反諷而言,不管是父權母權體制,土地的意義壓根不重要,重點在於人,在於社會,然而編劇卻大費周章地塑造一個從現實割裂出來的假想國,並不賦予足夠的象徵意義,又割裂原設來描述一段不盡不實的女權革命,最後看得我一頭霧水。假想國的不必要,同為玩具真人化,既然應用到楚門世界,何不借鑒Toy Story做法,簡單地將Barbie的世界縮小放於現實世界,把兩者串聯起來呢?難道怕人詬病抄襲?啊,電影都已經直接致敬《2001太空漫遊》作開場、《20世紀殺人網絡》的Red Pill Blue Pill 和《楚門世界》為藍圖了,借鏡Toy Story也不足為怪吧?再者,如此演繹下時空清晰,玩具場景亦可呈現同樣的粉嫩世界。如今創建了一座「四不像」,為滿足劇情需要、由內容割裂到空間割裂,一塊不被賦予充分意義的土地,引致角色塑造單薄(此部分交由猛人討論),故事發展突兀,收唔科時,只好把土地的虛無變成立意的昇華——故事最後,Barbie和創辦人的人神對話,Barbie質疑自己的存在意義,最後決定化為成人,離開Barbieland去尋找自己的生存意義(兩性平等已left the chat)。換言之,Barbieland裏頭的Ken 和Barbie都在革命後尋找人生意義,而革命前的Barbieland天地混沌,一片虛無。它四不像,因為原來甚麼都不是。正是由平權的討論回歸土地的虛像,文本發生了最後一次的割裂。
空間分間、推倒原設、立意割裂,三次的精神分裂後,我又嘗試問自己,《芭比》有説好女權故事嗎? 反覆思考電影多處的不協調後,我認定它是徹頭徹尾地反諷對平權運動(見後文),因為找不到一個闔家歡的結局,只能硬套上「我是誰」的後現代命題作結,沒有回應或解決了任何問題。比虛無,更無謂。
你或會反駁我吹毛求疵,但對於一部大家能將之匹比Oppenheimer的作品,一部討論當代最重量議題的電影,一部能多重解讀的荒誕劇,我若一笑置之,也太不尊重Greta 和她男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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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權和母權
開宗明義,我對女權運動並非瞭如指掌,有錯請糾正。
女權運動的宏旨不在於貶低男性,而是透過爭取與男性擁有同等的政治和社會權益,推翻現存的父權體制,解放女性同時解放男性,達到平等。男性在父權體制下亦受一定程度的壓迫,例如男性同樣受到苛刻的社會定型(剛陽、勇敢、高大威猛、有支配性的、有權利的),且晚輩要聽從前輩等,因此當女性貶低男性時,其實在加強父權體制,並不有「女權」的意味。女性主義者暨作家Bell Hooks就曾在1981年的著作《Ain’t I A Woman: Black Women and Feminism》説道:
“It is obvious that many women have appropriated feminism to serve their own ends, especially those white women who have been at the forefront of the movement; but rather than resigning myself to this appropriation I choose to re-appropriate the term ‘feminism’, to focus on the fact that to be ‘feminist’ in any authentic sense of the term is to want for all people, female and male, liberation from sexist role patterns, domination, and oppression. “
父權不是男權,男女權都在平權,所以Emma Watson就曾説”If you believe in equality, you’re a feminist.”,並非信口雌黃。而人人説有探討「平權」議題的《芭比》,究竟有沒有賦權女性、推翻父權並且解放女性及男性呢?
我們就先從「女性賦權」一部分説起,此處不得不提及三波女性運動的理念與發展。第一波女權運動(1850-1945)在英美的土地上展開,旨在爭取法律上的公民權益,例如對孩子的監護權(1893)、財產擁有權(1870)、選舉權(1893),亦在各個西方國家落實婦女選舉權後第一波女權運動拉下了帷幕;第二波女權運動(1963 - 1980s)將運動應用在更廣泛的領域上,不在規限在政治上,如「性、家庭生活、工作場所、 生育權、社會上與日常生活裏一直存在的不平等以及法律上的不平等,還引起人們對家庭暴力和婚內強姦問題的關注,建立了強姦危機中心(Rape crisis center)和婦女庇護所」(Yes, is Wiki),但由於兩波運動的受眾都是白人、中產女性,引發了第三波女權運動(1990s起),與第二波的分野在於第三波女權分子提出了「多元交織性」(Intersectionality),確定了相互交織和重疊的社會身份可能既賦權又壓迫的情況,簡言之,運動的受眾更大。現時還有第四波女權運動,有興趣可以自己尋索,其實或多或少大家在社交媒體上都會有所體會。從前三波的女權運動可以看出女權運動的軌跡,由法律延伸至日常生活的層面,再由社會層面擴大並給納所有種族、性取向、年齡和階級的女性。這是一場完整的社會運動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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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rbieland發生的性革命
反觀電影中兩場性革命(不要忘記Ken在母權社會中引入沙文主義),有沒有循序漸進的過程呢?我回想女員工的發起的性革命,真是啼笑皆非。喜劇來自生活,我們當然要知道自己正在笑甚麼,且《芭比》不是一張膚淺無知的梗圖,那是一套由榮獲兩度金像獎最佳劇本提名、金球獎最佳劇本提名的Greta Gerwig執導,長達約兩小時的浪漫喜劇電影,當中的劇情細節都必經雕琢提煉,我們且看大導筆下的性革命:
Barbieland自從被大男人主義所污染,昔日拿諾貝爾文學獎、當律師、醫生、法官、總統,無不屈服於Ken 的淫威之下,當他們身邊的女僕、家庭主婦和討人喜歡的女朋友,Stereotypical Barbie從現實回來,驚訝萬分地問不用再工作而只服侍的Barbie為甚麼變成這樣時,其中一位甚至直言:「我很喜歡啊!」Stereotypical Barbie頓時沮喪無力,索性躺平等待救世主。母權社會可以瞬間變成沙文主義之地,如斯下場,而無人覺醒,這箇中有一大思考:沙文主義的出現。
Barbieland的母權瓦解之快,你大可以歸咎於電影的荒誕無稽,但是荒誕無稽的認知本來就來自生活。電影中權力的反轉暗示着沙文主義號召力之大可以瞬間顛覆母權,而「覺醒」是知識上的突破,不是自然而生;父權乃自然規律,即便曾接受過教育,亦會重投因父權紅利而對不平等的待遇坐視不理,即便當刻Ken還未修憲,社會已進入了完全的父權,連母權「餘孽」也沒有(這都是電影可以解讀出來)。所以,父權的禍根便是社會,是男女的共業,而非男人而已。我對此論述十分認同,既反映着現況,亦喻意着女權運動亦需要男性的共同努力。然而,我對之後Barbie的所為感到非常詫異。
一番過路人的推進後,開啟革命階段。開初,女員工代表着現實社會被父權長期壓迫的女性,發表了整齣戲高潮的演講,説述當代女性在社會上面對的雙重標準和不公平待遇,啟蒙一眾安於現狀的Barbie。我並不否認如此冗長的講話能引起當代女性的共嗚,但劇情上,女員工沒經歷高低起伏,只有一些散亂的鏡頭交代而已——子女冷漠、工作重複、身體老化,我甚至一度覺得她只是經歷着中年危機,看不出被父權社會壓迫的一面。實質上她在父權下有甚麼的經歷呢?我們只能從自身經歷拓展,與她的言語連結,產生共嗚。作為男性,我亦同樣被性別定型,我心同感受她的辛酸,但我始終看不見她的糾結時,我擔心共鳴其實是自作多情。相反,觀眾與Stereotypical Barbie共同目睹着Barbieland的高低起伏,被父權摧毀家園的光景——若然Stereotypical Barbie是那位打破自身宿命(電影卻安排在最後,而非革命當刻)揭竿起義的女性,豈不能引起男女觀眾的共鳴,平權的覺醒不言自明?可惜,電影分配三分鐘的長鏡頭給沒有故事的女員工訴說自己的辛酸,減弱了整段演説的張力。
第一群婦女覺醒後,她們如上述所説制定了作戰計劃。透過利用Ken依戀懵懂不知的女性的特質,安排已覺醒的女性扮作無知從而分心他們,拐走Ken身邊尚未覺醒的女性,然後再在一輪小型卡車中「開智」,灌輸所有Barbie一種獨立的女性形象。最後一步,當Ken在沙灘上展示五十年代的美式雄風時(用沙嗓唱老舊的鄉村音樂),Barbie周旋在他們中間,破壞Ken的自尊心,激起男性之間的猜忌,引發戰爭。與此同時,Barbie在議會上投票反對修憲,把Barbieland重歸母權的正軌上。
Barbie使用洗腦、卧底、熱挑撥離間及政治正當性來策劃整場革命,並沒有循序漸進的進程——而這場革命又可以怎樣定性呢?在香港,這無疑是一場人神共憤、人皆唾罵的顏色革命;簡單來説,是一場政變,並非一場簡單的社會運動。她們把男女放在對立面,煽動及顛覆Barbieland,只有女性在議會中歡騰的粉紅氣氛下落幕。當然,由平權運動升級至政變,這不過是加入了大量戲劇效果,亦滿足了平權中「賦權女性」(洗腦)、「推翻父權」(反對修憲)的兩步,但「解放女性及男性」的最終目標呢?一眾Ken依舊未從自己的父權中解脱,反對修憲後,他們回城時仍舊騎着代表男性定型的馬匹。故此,運動永遠只能定性為政變,Barbieland只能停留在母權體制。
Stereotypical Barbie、女員工、其女兒及一眾Barbie代表的是母權,不是平權。所以我哀求大家,不要再跟我説這齣電影是談「平權」了。上面提到,若然女性以男性的社會既定印象攻擊他們,都在加強父權體制,並不是平權的意思,而電影中處處以反諷形式攻擊男性(例如針對mansplaining男式説教,我笑得特別大聲,你想知道為甚麼我笑得大聲嗎?),其實也不過是破壞性而非建設性的。我滿心期待電影會對我們男性的角色進行建設性的演説時,只等到一句「JUST KEN」的口號,沒有相應的三分鐘演説。一句「JUST KEN」讓「解放男性」的部分草草了事,我充分明白到,「解放男性」根本不在這齣「女權」的議程上,男性的角色,還是留給我們自己拆解吧!Just Ken can help Ken,女性們便踏上尋找自我的路上,留下一眾精力過盛的男人在沙灘繼續叫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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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紅藥丸
《芭比》不失為一部談論兩性問題的先驅,在視覺效果上無出其右,對父權的嘲諷亦處處到肉,笑點十分,但是歸根究底,它沒有説學平權故事,甚至弄巧成拙;又正如Greta 是不是一個女權主義者呢?也許是有這種精神,卻捉錯用神。畢竟,If you don’t believe in equality, you’re not a feminist. 若硬要説電影是講述平權的話,由頭到尾,Greta更是巧妙地把當今女權運動諷刺成母權的政變了,反串現在人曲解了女權。但是我又看不到同樣諷刺父權的力度,非常費解。
社會越發撕裂,西方近來流傳着一股崇尚極端父權的RED PILL,而電影中,芭比也無可奈何地被Weird Barbie拿起了涼鞋,後知後覺地被現實女員工推作政變的先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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