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庭小說系列－無主線智障系小說－ - 第七回‧五坪廳的菁英僕從２

　　那是一桌奢華至極、前所未見、世所罕聞的豐盛料理。

　　偌大的餐廳內，宛如年節聚會那般聚集著不同往常的賓客，這對呆毛少年而言，是相當特別的體驗。

　　吃飽喝足之後，貪吃女僕以簡潔俐落的動作，收拾剩餘的料理和用過的餐具，留下一張彷彿未曾使用的乾淨桌面。

　　驀然降臨的長長靜默，令呆毛少年感到手足無措，決定率先打破寧靜。

　　「今天的晚餐，還是老樣子地維持著高水準呢。」

　　「那當然！」

貪吃女僕雙手叉腰，抬頭挺胸，仰起下巴，趾高氣昂地說：

「每一道都是施瓦茲家最引以為傲的獨門美食，從食材揀選、調理過程到擺盤上桌，無一不是專屬工序。每口餐食，皆為一時之選！聽到少爺的讚賞，身為主廚，真是太感動、太窩心、太令人欣慰了！」

　　「確實。」馬尾執事的手刀輕輕敲上她的後腦。「不過料理全是我做的。」

　　「是我端上桌的！」

　　「如果只需端上桌就是主廚，那廚師這個職業不就等於服務生了嗎？」

　　「這兩個職業沒衝突吧。小賽，你這是很嚴重的歧視哦，嘖嘖嘖。」

　　「……認為端個盤子就是主廚的妳，才真的是歧視。」

　　「什麼！你這個綁小馬尾的娘娘腔──」

　　「喂喂，別突然開始性別歧視。」

　　「咳哼。」呆毛少年清清喉嚨，說：「賽巴斯汀，今晚的烤鴨非常鮮甜，皮脆肉嫩，堪稱人間絕品。誠然，美味料理需要相應的布置，尤其事後清理的繁複程序，更彰顯了安潔的重要性。」

　　貪吃女僕用手肘撞擊執事，悄聲說道「看吧看吧我最重要」。

　　馬尾執事白了她一眼，朝呆毛少年鞠了個躬，無聲道謝。

　　「好吧，既然始終無人提問，我想把一個擺了很──久的問題攤開來講。」

　　眼鏡少年托著鏡框，環顧眾人，正色開口：

　　「呆毛仔，不，應該說……超級有錢的人生勝利組呆毛大少爺，這個家、這些人、這個地方，到底怎麼回事？」

　　唰──咚！

　　一支叉子就這麼扎上眼鏡少年右手邊的桌面。

　　貪吃女僕面露兇光，雙眼彷彿要迸出烈焰，直瞪向他。

　　「別以為你是客人，就能用這種態度對少爺說話。我警告你──」

　　「安潔！」

　　馬尾執事揚起音量，打斷她低沉駭人的發言。

　　他先朝眼鏡少年鞠躬，再分別朝大小姐與呆毛少年行禮。

　　「安潔太過踰矩的言論，全因為我教導無方，還請客人見諒。」

　　「哦、哦……」

　　眼鏡少年望著那支深深刺進木桌的叉子，滿臉鐵青，點了點頭。

　　金髮大小姐瞇起雙眼，和藹地笑了。

　　「真要追究，應該是身為主人的我，未盡介紹之責的過錯。」大小姐話說一半，呆毛少年亟欲反駁，卻被她舉起的右掌拒卻了。「我的名字是亞蕾莎‧瑟瑞斯‧卡多夫‧尼洛‧施瓦茲，而你們所說的呆毛仔，也就是我的弟弟，是納許‧施瓦茲。」

　　臭臉少年和眼鏡少年互看一眼，用嘴形說「好長的名字啊」。

　　眼鏡少年瞥了呆毛少年一眼，說：

　　「不過，開學時他的自我介紹是『施納旭』──哦，我懂了。」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中式翻譯名嗎？」臭臉少年白了他一眼。「我甚至記得，開學第一天，他就被取了『Mr.納旭‧施』的綽號。」

　　「囉唆。」眼鏡少年撇過臉去，說：「這麼說來，呆毛仔是外國人囉？」

　　臭臉少年和貪吃女僕同時咂嘴。

　　「明顯不是啊。」臭臉少年嘆了口氣說：「他一臉漢人模樣，絲毫沒有混血兒應有的外貌特徵，根本一張道道地地的平凡台灣臉，外語很差不提，講話也沒口音，怎可能是外國人。」

　　「我好像默默被嗆了好幾句……」

　　「少爺，請自信點，把『好像』拿掉。」女僕在他耳邊悄聲說。

　　「安潔，妳給我閉嘴。」馬尾執事掐住女僕的後頸。

　　大小姐雙掌一拍，輕亮聲音宛如鐘響，讓廳內歸於靜默。

　　她仍掛著和善溫婉的笑靨，覷著雙眼，環顧眾人。

　　「總而言之，納許雖不是我的親弟弟，卻是我的弟弟。」

　　「姊，妳的說法把事情弄得更複雜了。」

　　「是這樣嗎？」她歪著頭，食指抵在頰側，說：「那我換個說法。納許雖不是我的人，現在卻是我的人。」

　　「姊……」「大小姐……」「哇哦大小姐！」

　　呆毛少年、馬尾執事與貪吃女僕，分別以無奈垂眉、搖頭嘆氣和興奮睜眼的方式，回應大小姐的言詞。

　　渾然不覺何處有誤，她笑吟吟的，兀自得意。

　　「姑且不管全身散發出『瞧我這番完美解釋』之氣息的大姊……」眼鏡少年望向呆毛少年，說：「簡單地說，你是施瓦茲家的養子，而且是很小的時候就住這裡了。」

　　「據母親大人的說法，好像襁褓時就住進來了。」呆毛少年說。

　　「你是怎麼和施瓦茲家人相遇的呢？」幽靈少女悄聲問。

　　「好像是──」

　　「那是個月黑風高的夜晚！」

　　貪吃女僕雙臂大張，揚起聲量，操起高昂的語調說：

　　「坐落於富貴街的施瓦茲大宅，在那宿命的日子，遭逢命運的轉折點。那一日，一位偉大的男孩，即將成為這個宅邸的主人！」

　　「安潔，施瓦茲家的下任主人是姊姊。」呆毛少年苦笑著說。

　　「那一日，女主人頂著風雨，將住在貴族學校一整個學期的大小姐，接回宅邸。正與賽巴斯汀籌備歡迎餐會，勞苦功高的我，突然驚覺，女主人比預計路程慢了十分鐘。」

　　「安潔，勞苦功高不應該自己說。」

　　「由於太過反常，我奔出門外，嘗試尋人。想不到一打開門，便撞見牽著大小姐的女主人。然而，奪人目光的並非經過半年歲月，長得更為甜美可人的小姐，亦非向來美麗動人的女主人，而是沉睡於主人環起的臂膀中，散放金光，有如神降之靈的襁褓嬰兒。」

　　「安潔，我只是個普通的嬰孩而已。」

　　「女主人眼眶泛淚，右手環住嬰孩，左手抱起小姐，仰首而望。」

　　「安潔，母親大人的力氣沒有那麼驚人。」

　　「無視傾盆大雨，女主人高舉雙臂，將兩個孩子迎向天的正位。剎時，遠處山地落下無聲的雷，烏黑天際閃出一道金光，想必其中即是神的身影。」

　　「安潔，那只是普通的閃電而已。」

　　「遙望神的身影，女主人流淌淚水，對著無垠的雲雨深處，高聲吶喊：這是神的孩子──」

　　馬尾執事的手刀直接落在她頭頂上。

　　響亮清脆的聲音，讓人懷疑裡頭是否全為空心。

　　「除了女主人於宅邸門口發現納許少爺一事為真，其餘部分，純屬虛構。」

　　「我想也是。」臭臉少年說：「不過，說是神降倒也不假。再怎麼說，一名被隨意棄置的孤兒，碰上擁有無窮善心，願意自行收養的人，那人又恰好是位富貴人家，這機率確實堪稱神蹟。」

　　「畢竟是坐落於富貴路的宅邸嘛，自然是富貴人家。」眼鏡少年說。

　　一陣寒風，透過廳內並未使用的壁爐，一一拂過眾人周身。

　　廳內全員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應對，只得闔上雙唇，靜默不語。

　　令人不適的尷尬沉默，足足持續了一分鐘。

　　「好難笑。」幽靈少女說。

　　「啊啊啊啊啊啊──」

　　眼鏡少年抱著頭，用力撞在桌面上。

　　「我也知道很無聊啊，講完之後立刻就發現了！大家的沉默已經夠痛苦了，最後居然是妳這個鬼東西嗆我！哦不，我的人生啊──」

　　「你自己的話不好笑的說……」

　　「不，」貪吃女僕摀著腫了一大包的頭，斜眼望著幽靈少女說：「眼鏡蠢蛋說得沒錯，絕對是她的錯！」

　　「才不是，我只是──」

　　「多說無益，失禮的客人，就該驅……」

　　安潔話才說到一半，搖晃身子，登時像斷線人偶般攤倒在地。

　　在她身後，維持手刀姿態的馬尾執事，緊闔雙眼，眉宇深擰，一一向著眾人鞠躬致歉。

　　貪吃女僕看來是一時半會兒起不來了。

　　「那、那麼，既然都吃飽了，不如進行下一個活動吧。」呆毛少年說。

　　「電動打過了，真心話大冒險也玩過了，一時之間大概找不出更好的派對遊戲了。」眼鏡少年說。

　　「遊戲的話，倒不是沒有。」臭臉少年瞥向大小姐，目光聚焦於她那豪華的襯裙。瞅了一秒，隨即挪開視線，彷彿害怕與之對視。「除非大姊的那個……」

　　大小姐歪著頭，一時沒弄明白。

　　低頭確認自己的衣裳，她將頭歪到另外一邊。

　　「那個……我露出什麼不禮貌的東西了嗎？」

　　「啥？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我姊姊耶。」「天啊這太失禮了。」「那是別人的姊姊耶大變態。」

　　呆毛少年、幽靈少女和眼鏡少年同時出言發難。

　　「啊，我知道了。」大小姐端莊地立起身子，向臭臉少年行了個屈膝禮，笑著說：「不好意思，由於我是施瓦茲家的長女，關於婚配之事，必須經過父親大人與母親大人的──」

　　「大姊，不是這個意思！」

　　臭臉少年脹紅雙頰，難得用上全身氣力說話。

　　「我指的是那個。」

　　「咦？」大小姐順著他的指頭向下望。「我的裙子怎麼了嗎？」

　　「裡面的東西。」

　　「裡面……咦咦？」

　　「喂那是我姊！」「你也太糟糕了！」「你還堅持要變態下去！」

　　呆毛少年、幽靈少女和眼鏡少年同聲譴責。

　　臭臉少年整張臉脹得像熟爛的芒果，咬著牙，跺腳大喊：

　　「我說的是口袋裡的東西啦！」

　　「口袋？」

　　大小姐眨了眨眼，伸手取出內袋中的物品。

　　「哦，我明白了，你指的是角色扮演遊戲。」

　　「那不就一樣變態嗎？」眼鏡少年說。

　　「居然想讓美麗的姊姊穿那種衣服……」幽靈少女摀著嘴說。

　　「不是那個角色扮演，你們這群白癡。」臭臉少年狠狠瞪了他一眼，說：「是最正規、最嚴謹也最傳統的桌上型遊戲──龍與地下城角色扮演遊戲。」

　　幽靈少女與眼鏡少年面面相覷。

　　「你是打算讓呆毛仔的姊姊扮成龍？」

　　「然後在地下城裡面給人觀賞？」

　　「「這也未免太變態了。」」

　　臭臉少年抱著頭，仰頭大喊：

　　「就說不是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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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2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RGF0Mysx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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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回待續

＃箱庭小說系列2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YOD5TIism
＃智障系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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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慢慢深入介紹呆毛少年的家了。2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WKMDCacxR
　　不過同樣是沒有主線的智障故事，請不用擔心（？）。2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su3UKobb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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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五坪廳的菁英僕從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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