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的名字叫萊菈,是女神親自選中的勇者,你的名字叫什麼?』
⋯⋯⋯⋯⋯⋯
『雖然有很多魔術使想加入我的小隊裡,魔法使協會也推薦了許多老牌魔法師(魔法師是魔術使中的佼佼者),但不知為什麼我都拒絕了,直到遇見你我才明白,你就是我一直等待著的人。』
⋯⋯⋯⋯⋯⋯
『今天真是危險,沒想到你剛加入的第一天就碰上這種大傢伙,要不是你的魔術我們可能就全軍覆沒了,真的很感謝你⋯⋯嗯?你問我如果知道這有這種敵人還會奮不顧身的衝上去救人嗎?那是當然的,勇者的職責是守護人們,而非討伐魔王,如果搞錯目的和手段可是當不了勇者的。』
⋯⋯⋯⋯⋯⋯
『後天就是和魔王的最後一戰呢,雖然其他人都說要我保持在最好狀態,但我果然無法靜下心來啊,奧列努斯,你會害怕嗎?⋯⋯欸!?這這這、這難道是告白嗎,這麼突然!?額,我不是要拒絕啦,只是⋯⋯我希望能在一切結束後再給你答覆,哈哈,沒想到要活下來的理由又多了一個。』
⋯⋯⋯⋯⋯⋯
『對不起⋯⋯我沒有⋯⋯告訴你⋯⋯我的回答⋯⋯』
⋯⋯⋯⋯⋯⋯
「師傅?師傅!你還好嗎?」
略為濕潤的雙眸在少女的呼喊下逐漸睜開,中午的太陽高高掛起,讓奧列努斯那將要回歸現實的思緒一下子萎縮,回到那虛幻的夢境中。
眼見奧列努斯要睡回籠覺,少女頓時急了,劇烈搖晃他的身子。
「師傅,現在已經中午了,別再睡下去了,在這樣下去你會變成廢人的!而且教會的人已經來了,距離晨光儀式的舉辦只剩下一小時,你不是昨天信誓旦旦的說一定會來參加嗎!?」
聽到少女的呼喊,即使有千個不耐煩,奧列努斯依舊強行讓半休眠的大腦強制喚醒,從舒適的草地上爬起,這才注意到眼角的眼淚。
「⋯⋯」
把眼淚和悲傷一同擦拭掉,奧列努斯才看向自己的徒弟兼女兒,以及照顧自己日常生活的幫手。
少女好似不怎麼在意性別般穿著樸素的上衣和短褲,銀白色的及腰長發爲方便行動被束成單馬尾,腰間掛著一把練習用的木劍,即使穿著十分男性化,但無法遮擋少女冠绝群芳的容貌和正在發育的身體,而現在那碧藍色的雙眼裡滿是對親人的關心。
「萊絲,妳準備好了嗎?晨光儀式後妳有可能會離開村莊前往大城市,亦或者加入教會成為修女,這次儀式後妳的生活可能會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知曉少女看到自己流淚的奧列努斯沒有要細談的意思,反而問起萊絲的想法。
「別把我當小孩子啊師傅,我已經做好準備了,就算離開你我自己也能活的好好的,我倒是更擔心師傅離開我後能不能正常生活,會不會每天在荒郊野外睡覺。」
知曉奧列努斯想把自己流淚的事情一筆帶過,萊絲冷哼一聲。這不是她第一次看見他的眼淚,每次萊絲想追問奧列努斯都會避而不談,久而久之這個疑問就變成她最想追問的問題的第二名,而第一名是「為何要收養她?」。
「⋯⋯是嗎,妳已經做好準備了呢。」
奧列努斯溫和的看著萊絲,嘴角浮現一絲笑容。
奧列努斯當然知曉少女早已有面對未來的命運的能力,放不下的人反而是他自己,應該說他絕對不會放下⋯⋯
「萊絲,晨光儀式的舉辦地點在哪?『中階移動強化』。」
一邊說著,奧列努斯腳下出現一個魔法陣,魔法陣散發的綠色螢光包裹住他的腳部。
「在村子的教會正前方啊,話說師傅你不知道啊!?」
萊絲驚愕的說道,但更令她不解的是奧列努斯使用魔術的理由。
「萊絲,來比賽一場吧,不限制魔術種類,看誰先抵達教堂,勝者能要求敗者做任何事情,就算是妳心心念念的專屬武器我都能給。」
「⋯⋯你說的是真的,師傅?『摩擦力減少』、『滑行』。」
萊絲聽到專屬武器時眼神立刻充滿了鬥志,腳下浮現出兩個魔法陣。
所謂的專屬武器是指與持有者完美契合的魔劍或魔道具,持有者使用它能發揮出自己和武器的一切潛能,是只爲一人製造的武器,而專屬武器的持有者都是討伐強大魔物或終結天災人禍的英雄或勇士,是他們的象徵。
每一個專屬武器的製造成本都極大,但萊絲毫不懷疑她的師傅能搞到,甚至是製造專屬武器,在與師傅相處的時間裡,她已經見過太多師傅將十分困難的事情輕而易舉就搞定的事蹟了。
「自然是真的,妳想一下我除了日常生活的維持外,我不是都挺靠譜的嗎?『中階跳躍力提升』。」
「⋯⋯的確,教我魔術和劍術時的你真的挺可靠的。『中階風力推進』。」
雖然感到無語但萊絲沒有否認奧列努斯的能力之強大,迄今為止的師徒對戰都是以萊絲的敗北當結束,唯一勝過師傅的幾次她都能看出奧列努斯跟本沒認真過。
「⋯⋯」萊絲盯著奧列努斯,發覺他只想開兩個祝福魔術之後,她毫不猶豫的往身上套幾層祝福「『低階移動強化』、『中階反應力增強』、『中階魔術保險』、『中階烈火推進』、『中階魔力障壁』、『中階物理障壁』⋯⋯」
在往身上套了一堆加速和防護類魔術後,萊絲一臉得意地看向奧列努斯,彷彿勝利已經唾手可得。
事實上萊絲這麼想也是正確的,因為奧列努斯本來就是要故意輸掉,來讓寶貝徒弟獲勝。
(但說是要輸掉,不代表我不會設一些絆子啊。)
看著徒弟身上那一堆魔術,奧列努斯的嘴角逐漸上揚,隱密的生成一個魔術陣,準備當驚喜禮物送給萊絲。
短暫的對視後,兩人便這樣安靜了下來,沒有倒數計時,也沒有任何聲響被當做信號,唯一決定開跑時機的只有兩人無言的默契。
在一瞬間的萬籟俱寂後,劇烈的魔力風暴瞬間形成,吹散周圍的一切,父女之間的小小比賽就此開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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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村子的教會前。
村子內的所有人都聚集在這裡,讓平時就十分熱鬧的教會變得人滿為患,但每個人都與教會隔著一段距離,不是他們不想再靠近,而是在前進就會被提前設置好的結界擋住。
而在結界內部,有一些教會的牧師和修女和許多即將成年的孩子聚集在這裡,他們是這次要進行晨光儀式的人。
其中有些人很興奮,已經在暢想著自己擁有資質,並離開這小小的農村在外界闖出名聲的未來。也有擔憂著如果自己有幸前往大城市,那說不定很久才能見到家人的人,但不管是誰都對未來有著淡淡的憧憬和幻想。
「村長先生,請問村子裡的所有孩子都到齊了嗎?晨光之儀馬上就要開始了。」
一名教會成員向這個村的村長詢問到,看向孩子的眼神中充滿柔和。
晨光之儀是由教會、魔術使協會、冒險者協會以及許多小型集團共同創造的制度,該儀式幾乎遍及整個大陸,可以說它代替了各地區的成年禮的儀式。
晨光之儀的核心是由一位不留名的魔法師編織出並留在魔術使協會的魔法,對著一個人使用能檢測出這個人的潛力,包括成為戰士、聖職者、魔術使的潛力,這個魔法的出現震驚了所有人,隨之而來的是對於魔法的解析和量產計畫。
但這個魔法的設計宛若與當時相隔了一世紀,只有少數人能學習這個魔法,解析的進度也十分緩慢,當時的領導者為了加快進度於是選擇公布這個魔法的存在,並邀請教會、戰士協會與眾多有能之士一同參與對這個魔法的解析。
在解析魔法的這段期間,魔術技術亦是飛黃騰達,各種新型魔術和新穎的魔術理論如竹筍般冒出,那個時期後來被稱為「知識紀元」,自那時起,魔術便不再是戰場上的利器,而是人類引以為傲的「科學技術」。
僅僅半個世紀,這個困擾諸多天才的魔法被徹底解析,並被製造成眾多魔道具,成為挑選人才的最佳方式。
如果有成為戰士的資質就送去戰士協會培養。
如果有成為魔術使的資質就送到魔術使協會開設的學校學習。
如果有成為聖職者的資質就由教會培養。
在場的大多數聖職者都是在這樣的機制下加入教會的,其中有許多人是在偏遠農村中被挑選,如果沒有晨光之儀,那他們有可能默默的繼承家業,也不會與教會有半點關聯。
「那個⋯⋯很抱歉,剛才有一個女孩跑出去了,我想應該是去找她的父親,從剛才開始我就沒看到他。」
「是嗎?」那個教會成員皺起眉頭,他沒想到會有父母在這個能決定孩子一生的場合缺席。
「真的萬分抱歉,那位女孩的父親似乎對教會和魔術使協會的觀感不太好,但我希望教會的各位能體諒一下,那位大人是十分強大的魔術使,每當有魔物侵襲時,他總會及時出現並消滅魔物,是這個村子的恩人,而且他的女兒小小年紀就能使用中階魔術,我實在不想看到這樣的才華被掩埋啊。」
村長誠懇的態度讓那個教會人員找不到時機發怒,但當他聽到後半句時怒火就被驚愕取代。
「在這個年紀掌握中階魔術?村長先生,你確定你沒看錯?」
「這是真的,去年村子裡爆發乾旱時就是他們父女用魔術製造水出來我們才挺過去的,我無法忘記那個女孩只是用法杖頂端敲一下地面,原本乾旱的田地立刻充滿水分,再次敲擊後她播下的種子立刻發芽成長,最後結果。」
聽到村長的描述,那個教會人員嘴角抽搐了一下,如果他記憶沒出錯,那操控植物生長的魔術最近要被歸類為高階魔術來著?
他還想要繼續問時,突然間劇烈聲響從遠處傳來,隨即所有人都看見兩道身影伴隨著一大一小的氣浪往教會這裡襲來。
其中一個是穿著魔術使長袍的年輕男性,光看外表只會把他當成剛成年的人,現在他正用極快的速度奔向教堂,讓所有教會成員嚇了一跳,但本地人卻以「又來了嗎?」這樣的眼神看向那個身影。
而在男子身後緊跟著他的是一名美麗的少女,但現在少女像是一路上一直摔個滿身泥一樣,原本整潔的衣服現在滿是泥土和灰塵,表情充斥著憤怒與憋屈,背後散發著劇烈的風浪和火焰,眼尖的教會成員能分辨出那分別是『風力推進』和『烈火推進』兩種增加速度的魔術。
這兩位便是在比賽中的奧列努斯和萊絲父女,看到目的地就在前方,兩人都做出奇怪的動作,奧列努斯在手中凝聚一團魔力,萊絲則是將身子緊縮成球狀。
「『高階身體強化!』然後是⋯⋯」
複雜的魔術在兩秒內編織完成,縮起身子的萊絲只剩下獲得勝利的念頭,只有這樣才對的起她一路上的顛簸起伏。
「『音障突破』!」
一瞬間,萊絲的身影消失在眾人面前,所有人——除了奧列努斯——只看到一團黑影像顆大炮轟過來,快到教會成員都沒有反應過來。
但在萊絲經過奧列努斯身旁時,奧列努斯順手將手中的魔力丟向萊絲。
「『魔術截斷』。』
一瞬間,那團魔力分散成密集的絲線,這些絲線彷彿是世界最鋒利的刀刃,但這刀刃沒有傷害到萊絲,而是穿過萊絲的身軀襲向她維持的魔術術式。
祝福類魔術,也就是能增強身體能力或其他方面的魔術在使用過後不像攻擊魔術一樣使用後立即消散,而是會留在被使用者的體內,直到魔力不足自動消散。
因此,對付祝福類魔術的方法就十分簡單,只要針對體內的魔術術式進行打擊就行,就像奧列努斯現在做的一樣。
當魔力絲線碰上魔術時,立刻將魔術術式切割的不成原樣,運送魔力的線路和術式核心被毀了八成,連同萊絲先前的『風力推進』和『烈火推進』兩個魔術也被摧毀,只有『高階身體強化』這個魔術被盡力保住外,其他魔術都自行消散。
雖然魔術消失了,但萊絲的身體還是因為慣性的關係衝向教堂前方,並超越了奧列努斯,率先抵達目的地,但等待著她的是大地母親的擁抱。
「咳噗!呃⋯⋯啊⋯⋯」
萊絲在地上滾了幾圈後才停下,隨後像是條死魚趴在原地一動不動,要不是因為吸入灰塵導致咳嗽了幾聲,恐怕眾人會以為萊絲死了。
「啊~啊~,輸了。」
看到萊絲獲勝後慢悠悠走過來的奧列努斯沒有任何輸掉的樣子,反而有看見子女達成自己的期望時的欣慰。
「話說回來,晨光之儀還沒開始吧?我們趕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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