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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深情告白

叶焰

Jun 21, 2025

11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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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曆五月末，轉眼到了父親紀文正的週年祭。紀昭雪帶著弟弟前往墳前祭拜，沈安玉也一同前往。夏日的風卷著紙錢漫天飛舞，紀昭雪與紀明遠跪在墳前，淚水無聲滑落。

「父親，母親，女兒一定會照顧好明遠，也會扛起這個家……」她在心中默默發誓。

祭拜完畢，沈安玉主動提出背著哭累的明遠下山。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模樣，紀昭雪心底某處柔軟被輕輕撥動。

「沈公子很喜歡孩子？」下山路上，她隨口問道。

沈安玉耳根泛紅：「明遠很可愛，像…像紀小姐。」

紀昭雪一怔，隨即輕笑：「胡說，明遠明明更像父親。」

「我是說…性格。」沈安玉結結巴巴解釋，「都很…堅強。」

見他窘迫的模樣，紀昭雪不禁覺得有趣。這個在文章中縱橫捭闔的才子，面對她時總是手足無措。

「沈公子，」她故意湊近一步，「你臉紅了。」

沈安玉身形頓僵，背上的明遠險些滑落。紀昭雪連忙伸手相扶，兩人的手在明遠背後短暫相觸，又像被火燙到般迅速分開。

回程路上，兩人皆緘默不語。臨別時，沈安玉終於鼓起勇氣：「紀小姐，幾日後是六月六天貺節，城東有百花展…若你願意，我可陪你和明遠同去散心。」

紀昭雪本能想拒絕，卻在接觸到他期待的目光時，鬼使神差點了頭：「好。」

天貺節當日，晴空萬里。紀昭雪換下孝服，著一身淡青色羅裙，發間僅簪一朵小白花。紀明遠興奮地跑在前頭，沈安玉與她並肩而行，遠望去竟似尋常一家三口。

花展上人頭攢動，各色夏花爭奇鬥艷。紀明遠被糖人攤吸引，沈安玉從懷中掏出幾文銅錢，買了一個遞給他。

「沈公子很會照顧人。」紀昭雪望著弟弟開心的模樣，輕聲道。

沈安玉溫和一笑：「家母體弱，我自幼照料慣了。」

提及母親，他神色微變。紀昭雪想起父親曾說，沈安玉的母親個性剛強，對兒子寄望極深。

「沈公子母親近來可好？」她試探著問。

「尚可。」沈安玉言簡意賅，明顯不欲多談。

紀昭雪識趣轉移話題，指著遠處金燦燦的花海：「那是何品種？真美。」

沈安玉順著她的手指望去，話到喉間猛然頓住。紀昭雪循著他的視線看去，只見一位衣著樸素卻整潔的中年婦人，正冷冷注視著他們。婦人身側跟著個挎籃子的老嫗，眼神銳利如鷹。

「那是…？」紀昭雪心下已有揣測。

「家母。」沈安玉嗓音發澀，臉色頓時煞白。

沈母已邁步走近，目光如刀般在紀昭雪身上掃過：「安玉，這位是？」

沈安玉恭恭敬敬行禮：「母親，這是紀大人的千金，紀昭雪小姐。紀小姐，這是家母。」

紀昭雪福了福身：「沈夫人。」

沈母上下打量著她，眼神充滿審視：「原來是紀大人的女兒。聽說紀夫人過世不久，紀小姐就出來遊玩，倒是…心寬。」

這話夾槍帶棒，紀昭雪臉色頓白。沈安玉連忙開口：「母親！今日是天貺節，我帶紀小姐和明遠出來散心…」

「你？」沈母冷笑，「你明年就要參加春闈，不思閉門苦讀，反倒有閒情陪人遊玩？」

明遠被這陣仗嚇到，躲到姐姐身後。紀昭雪緊握弟弟的手，強壓怒氣：「沈夫人教訓得是。是我們打擾沈公子備考了，就此告辭。」

她拽著明遠轉身便走，沈安玉欲追，卻被母親一把拉住。

「安玉！你忘了娘怎麼教你的？你現在最重要的是什麼？」沈母厲聲道。

沈安玉痛苦地望著紀昭雪離去的背影：「母親，紀大人對我恩重如山…」

「報恩也要分時機！」沈母壓低聲音，「等你金榜題名，什麼恩情報不了？現在耽誤了功名，你對得起娘這麼多年的辛勞嗎？」

沈安玉垂下頭，不再言語。

另一邊，紀昭雪牽著弟弟匆匆離去，胸口像壓著塊巨石。沈母的話如利刃般扎進心窩，更讓她難受的是那眼神——不是看待普通朋友的目光，而是把她當成耽誤兒子前程的禍水。

「姐姐，沈哥哥不跟我們一起了嗎？」明遠仰起小臉問。

紀昭雪勉強扯出笑臉：「沈哥哥要備考，很忙的。」

「哦。」明遠似懂非懂點頭，「那我們還看花嗎？」

望著弟弟期待的眼神，紀昭雪深吸口氣：「看，當然看。姐姐帶你去吃桂花糕好不好？」

「好！」

當晚，紀昭雪正在書房核對賬本，春桃匆匆跑來：「小姐，沈公子在角門等著，說有要事相見。」

紀昭雪皺眉：「這麼晚了…」

「沈公子看起來很著急，眼睛通紅，像是哭過。」春桃補充道。

紀昭雪猶豫片刻，披上外衣來到角門。月光下，沈安玉孤零零站在那裡，衣衫單薄，滿身狼狽。

「沈公子？」她輕聲喚道。

沈安玉猛然抬頭，幾步衝上前：「紀小姐，今日之事，我…我…」

「沈公子不必解釋。」紀昭雪打斷他，「令堂說得對，你該專心備考。」

「不！」沈安玉突然握住她的手，「我必須告訴你…家母她不明白…」他聲音漸弱，「不明白你對我有多重要。」

紀昭雪驚愕地看著他，手腕被握得發疼，卻忘了抽回：「沈公子，你…」

「我喜歡你，紀昭雪。」沈安玉直視她的眼睛，聲音顫抖卻堅定，「從第一次在紀大人書房見到你，我就喜歡你。我知道現在說這些不合時宜，但我怕…怕再沉默，你就再也不肯理我了。」

紀昭雪腦中一片空白。理智告訴她該推開他、斥責他失禮，可她只是怔怔望著他被月光籠罩的臉龐，一句話也說不出。

「我知道你在守孝，也明白這時談這些不合規矩。」沈安玉急切解釋，「但我控制不住自己。每次見到你，我的心都快跳出胸口；每次分開，又開始盼望下一次相遇。」

紀昭雪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沈公子，我們…」

「叫我安玉。」他再次打斷，聲音溫柔得像夜風，「至少只有我們的時候，好嗎？」

紀昭雪望著眼前這個平日溫文爾雅的少年，此刻眼裡燃著熾熱的情意，彷彿要將她灼穿。理智與情感在心中交戰，她微弱抗議：「沈安玉，我還在守孝…」

「我知道，我可以等。」沈安玉將她輕輕摟近，「多久都願意。」

他的呼吸掠過耳畔，帶來陣陣熱意。紀昭雪感覺身體漸漸軟了下來，而某種堅固的防線，也在不知不覺間開始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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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欽差之命

#2 出發前夕

#3 淮安查賑

#4 血染驛館

#5 噩耗傳來

#6 是被謀殺

#7 真相大白

#8 雷霆手段

#9 相互了解

#10 深情告白

#11 情愫漸深

#12 心意相通

#13 偷嘗禁果

#14 金榜題名

#15 炙手可熱

#16 夫君被搶

#17 斷情絕愛

#18 重歸於好

#19 一石兩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