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e and Life 骰子人生 - 3－10

「不是這樣啦。」娉琪舉起面前的大木杯，把裡面的蘋果汁通通倒進喉嚨，才說：「你們都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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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誤會嗎？希爾薇仍然怒氣沖沖，那也不能怪她，因為她的確全心全意相信娉琪。維塞倫則歪笑著，雖然他沒說出口，但臉上根本就寫著：「我早就說了。」幾個大字。奧斯特眼神中充滿關愛，看來他是唯一能平心靜氣等待娉琪解釋的人，而德姆，他只關心娉琪所說的誤會，是不是指她杯中的並不是麥酒，而是蘋果汁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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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還有一個人，白衣白髮的精靈吟遊詩人克里斯蒂爾就坐在他們同桌，默默地看著其他人對談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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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賈克斯是娉琪的哥哥，不過並不是那種哥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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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說甚麼了？」希爾薇已經壓不住她的怒火：「甚麼這種哥哥那種哥哥，哥哥不就是只有一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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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啦，正如你說，娉琪是半身人，賈克斯是人類，」娉琪故意站起來，突顯出她只有近三呎的身高：「所以娉琪和賈克斯不是那種哥哥和妹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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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不可以長話短說？」維塞倫托著頭，他根本沒甚麼興致要聽娉琪說甚麼，因為沒人會認真去聽一個騙子的謊話：「現在很晚了，我們本來就在趕路，得早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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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麼久也不明白，你們也太笨了吧。」娉琪以鼻子吭聲冷笑：「賈克斯哥哥不是我爸媽的孩子，他是我爸爸的學徒，從小就在一起，所以他就是娉琪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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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原來這樣，難怪了。」奧斯特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但盜賊原來也是學徒制的嗎？老賊教導小賊那樣？怎麼聽起來好像有那兒不對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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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不對勁，還很惹笑。想到老賊帶著一班小賊走在街上，再教他們要選甚麼人下手和怎樣下手的場面，希爾薇噗哧一聲便笑了出來。德姆看了她忍俊不禁的樣子，也跟著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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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甚麼？你們真沒禮貌耶。」娉琪也生氣了，她鼓起腮幫，頭頂那兩束粉紅色的馬尾就像小貓生氣時的毛髮那樣炸開：「娉琪的爸爸不是盜賊，他可是偉大的寶物鑑定家，賈克斯哥哥向爸爸學的是鑑定術，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娉琪才會特別喜歡寶物，所以便不自覺地想要摸一摸姐姐腰間的長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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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這把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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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甚麼寶物？有甚麼來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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娉琪雖然說得十分神氣，不過相信她的，似乎就只有希爾薇和奧斯特，維塞倫仍是一臉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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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風影老師讓我特地帶來的，當然是寶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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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應該更清楚吧，這到底是甚麼劍？為甚麼要指定交給我媽媽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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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面對希爾薇這一質問，維塞倫又答不上來，只得再次重申他僅有的資料：「這把劍就叫熾燄，我聽公爵大人親口說過，你們家的使命就是要保護好這把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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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薇白了維塞倫一眼：「那你就聽娉琪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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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奧斯特也急著說：「我也很需要知道這把劍到底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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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娉琪擠了個笑容：「娉琪也不知道，不過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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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可以找你爸爸幫忙監定嗎？」奧斯特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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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也不行……」娉琪的臉頃刻沉了下來：「爸爸不在了，他不知去了那裡，十多年來都沒回過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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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會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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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方法找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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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賈克斯鑑定可以嗎？」維塞倫覺得自己想到一個好主意，便截下了希爾薇和奧斯特的話：「賈克斯是你爸爸的學徒，學的也是寶物鑑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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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一直只顧喝酒的德姆忽然大喝一聲：「你們怎麼老是在想劍的事情了，小孩呢？不用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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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對耶，賈克斯把那兩個小孩帶走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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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薇說這話的同時，奧斯特也突然記起了一個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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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娉琪，你說過你跟賈克斯自小在一起嘛，那你知不知道他的身世，他會不會就是異界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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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特說出的這句話，讓本來鬧哄哄的酒場頓時靜默下來。客人停止談話，酒保放下手中的杯子，樂器沒再演奏，舞蹈也停了下來，彷彿每一個人也得屏息靜氣，不敢作出任何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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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別這麼大聲，你有沒有常識的啊？」娉琪責罵著說：「這不是可以公開談論的話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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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麼嚴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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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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娉琪厲聲呼喊之下，才讓還想辯駁的奧斯特閉上嘴。待得酒場中其他人都認為他們這個奇怪的話題完結，集中的目光也從他們這一桌散去之後，娉琪才特意壓低聲線，對同桌的所有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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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吧……但誰也不知道，所以阿斯基鎮這兒的每個人也害怕他，天知道異界民會招來甚麼妖怪還是魔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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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為甚麼剛才他們光明正大地擄走小孩，也沒人出來說一句話了吧？」維塞倫立即理解娉琪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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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但還有一個原因，」娉琪接著說：「賈克斯哥哥也是這兒的公會頭子，這兒的市場、進貨出貨，任何生意買賣，就連這家酒場，也是得賈克斯哥哥照顧，才能順利經營，這下你們明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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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為甚麼要抓那對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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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他之前不是說要帶這小孩去古林尼城找甚麼富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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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當然沒有人能解答奧斯特和希爾薇這兩個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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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他們的大本營問問不就行了，」德姆見沒人有任何結論，便直接說：「又可以救小孩，又可以問問劍的事，本大爺也想會一會這個異界民，他肯定就是支柱之神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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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的人肯定不少吧？」這次希爾薇倒學會了謹慎：「剛才就十個人了，大本營裡不是更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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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我倒是站在德姆大人那邊，」奧斯特卻說：「我們手上不是有皇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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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特笑咪咪地看著娉琪，維塞倫也馬上懂了他的意思，於是也瞇起眼睛：「對呢，首領的妹妹肯定知道大本營的地形，或者有沒有甚麼安全的密道之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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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這次她就不會出賣我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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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啦，剛才眾目睽睽，娉琪也不能不聽賈克斯哥哥的話嘛，娉琪是迫於無奈啦，」娉琪對希爾薇差不多是用大吼的說：「但如果你們有辦法不讓賈克斯哥哥發現，又或者你們可以幫忙找回爸爸的話，娉琪也是可以幫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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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幫你找回爸爸，」奧斯特馬上順勢說：「你有沒有任何關於他失蹤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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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娉琪知道，」娉琪的視線再次落在希爾薇腰間：「是跟一把劍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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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就好了嘛，」維塞倫得出結論：「結果兜一圈，我們也是要去找賈克斯問清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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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吧，」希爾薇也回看了娉琪：「這次你不可以再騙我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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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德姆又吞下了一件蛋糕：「那我們從長計議，看要如何潛入賈克斯的大本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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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也點頭稱好，除了白衣的精靈吟遊詩人克里斯蒂爾，她還是靜靜地坐著，眨著她那雙會變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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