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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麟……燕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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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濛之間,我感覺到有人在搖我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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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晰哩呼嚕的睡夢中醒來,睜開眼,眨了眨,模糊的視野逐漸清晰,只見一張乾淨而美麗的容顏,正對著我,翠藍的髮絲垂在額側,還有一對冰亮的明眸裡正映照著我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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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不由得一把抱了過去,把這樣像是女神一樣美麗的人兒整個揉進我的懷中,呼吸著他身上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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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軟好細的腰,好香的味道,一時間,我不記得他昨天到底罵了我多少,我只知道他是個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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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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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接著,忽地一陣辣痛,我的頭頂奇辣無比,稍微摸摸,這才發現我的頭頂居然腫了一個大包,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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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麼早就在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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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晞也沒再出聲責怪我,只是像個老媽子一樣地巴了我的頭,而他的力氣竟是出奇地大,居然能一把將我從椅子上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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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著椅背,勉強站在琉晞面前,早起的倦意還有早晨在圖書館之內奔波的疲憊一併襲上,連眼睛都睜不開了,現在的表情也許帶賽到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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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以為,琉晞光是針對我臉部表情不雅,還有一大早就睡懶覺這兩件事,就足以責備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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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也不懂他找我麻煩的標準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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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他很罕見地對我笑了一下,「燕麟,你來這裡還沒有機會認識環境呢,不妨我帶你四處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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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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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幾乎要把長得太過美麗的琉晞當成女人……就算我看得出來琉晞沒有穿女裝,至於他的長髮嘛,美則美矣,外頭也還是有許多男人綁成這樣飄逸的髮型,再加上人類的美本來就是中性的──可我對琉晞還是會多幾分心軟,就像我平常對待女人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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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就是我每次看到琉晞,總是會胡思亂想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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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對我的態度變好以後,我看他的眼神才多了幾分屬於同性的交誼與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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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琉晞沒有理由態度忽然變得這麼好,我怕禮多人必詐,事情有鬼,便再問了一次:「你說--你要帶我逛逛這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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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這裡將是你長期居住的地方了,我帶你四處走走,難道不對嗎?」琉晞很稀鬆平常地回答我。而他那「長期居住」四字,令我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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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的話,我也不勉強你。」琉晞才說完,果真就轉過身去,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要離開,反正我隨即抱住他的手臂,大叫著說:「別走別走,拜託琉晞大人帶下官出去四處認識一下,拜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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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晞起先沉默著,我還以為他又生氣了,可是他回過頭來,眼波裡竟帶有幾分笑,有種婉轉的美,我看得都要忍不住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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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被關壞的動物,想出去放封嗎?哈哈哈……」琉晞笑的時候,口氣裡帶幾分清俊爽朗。「看在你請求的份上,我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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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晞的口氣依舊很自以為是,不免讓我對他的喜愛打了點折扣……可他本來就身分尊貴,他的確有資格對我如此啊,我還能多說什麼呢?其實被他怎樣對待,我都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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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晞兀自拾起桌上的頭紗,替我覆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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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頭紗裡看著琉晞,顯得琉晞整個人都有些迷濛,多了種說不出的神秘感。當琉晞調整好頭紗以後,我的視線又恢復得與以往無異了,剛剛多出來的幾分醉神浪漫之感,也隨之彌平,對我來說有點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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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出去的時候,維持好你的偽裝,不要被人識破了,否則……」琉晞說著說著,竟強勢地捏住我的下巴,把臉湊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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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息之近,我能感覺到他的鼻息,呼吸到他身上淡淡的麝香氣息,而他的一對桃花眼,貓一樣地睜視著我,令我暗暗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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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就對這個澹泊中帶幾分自傲的人有強烈的興趣,如今,直對著他的雙眸,看著他的瞳色,綠中帶藍,甚至帶點琥珀色的流轉,一時間,我好像要被他吸進去了般,難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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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作女人一旦被發現,會被當作變態,你勢必得承受鞭刑、去勢、水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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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你放心!我一定會把面紗遮得嚴實,絕對不會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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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晞看似滿意,點點頭,「隨我來吧。」這才悠悠地擺了手,揮灑白色的水袖,踏著仙風的腳步往房間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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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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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有非常多女祭司路過我的身邊,都紛紛向琉晞致意,接著再向我鞠躬問安,其中不乏看見許多身著華麗、手持寶器的高層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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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易華所言不假,多虧琉晞,我在這神殿裡的身分竟是一步千里!可是易華身為異教徒,他為什麼會對這間神殿的制度這麼了解?這是我所不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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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摩拿神殿與蘇葉神殿關係匪淺嗎?還是易華知識淵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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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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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大人……饒命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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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思忖之時,一連串淒厲尖銳的女子哀嚎聲,劃破天際,刺耳地直衝進我耳鼓中,不由得拖慢了我的步伐。琉晞瞥了我一眼,一個蹙眉,示意我繼續前進,但一向行俠仗義的我,最不容許女孩子被欺負的事情發生,腳步硬生釘在原地,我試圖窺視那不遠處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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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神殿的鞭刑。」琉晞說著,竟也停下腳步,撥開他身旁的樹叢。在那對面的,是一個女人,身著粗麻血衣,跪在地上,而兩名衣著高雅的男神官正一前一後的鞭笞著她,那情形可真是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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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有『淫亂罪』在身的祭司,會被處以最嚴厲的肉刑,你不該多管閒事。」琉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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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才落下,我果真聽到一連串皮鞭揮動所拉出的風迴聲。緊接著,又是「啊!」、「啊--」次次怵心的慘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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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琉晞又低低地催促了我一次,我這才恍若初夢醒來,急急提起腳步,跟隨琉晞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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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易華的話:兩位大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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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位難道就是與我平起平坐的「兩位大祭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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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窺視到行刑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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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紅色、帶有英氣的雙眼從黑暗之中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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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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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了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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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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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景致瑰麗,蒼白的空,高而廣闊,幾隻大雁高飛而過,帶點說不出的蒼涼勁味。後頭有一排光禿禿的樹,剛勁的樹幹與枝,黑色的稜影在冬空之下顯得特別有對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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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排的景緻卻截然不同,是一幅新生的春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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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影參差茂密,樹葉蒼翠,葉間縫細被穿透的陽光灑得一閃一閃,粉紅色與紅色的花樹各自怒放,低處的矮花叢顏色也十分五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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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週遭的花景都不算什麼,面前一口紺碧大湖最能吸引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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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口湖深不可測,綠色的湖水有幾分琉晞的味道,金色日光在波瀾蕩漾的湖面上更顯耀眼,水面下光影粼粼,變化多端,美不勝收,還隱隱能看見幾尾魚影潛形而下,至於平靜的湖心遠處,還有一對姿態優雅的雪白天鵝正在閒情優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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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富含靈氣,是絕佳的地脈。俗話說:『面由心生』,這心卻是由氣所生的,這裡的美景足以證實這些話的真實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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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愧是學富五車的琉晞,就連介紹一口湖,都能說得這麼頭頭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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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娓娓介紹道:「這裡是神殿的鎮殿之池『鏡湖』。鏡湖蘊含的大量靈氣,使得這裡成為每年一度的祭典重地,可是神殿的私下祭典情形,外界無法得知。在十年一度的祭典第十日,鏡湖也會開放給二十歲以上的普通民眾進入觀禮,可惜你今年無法看到呢,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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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定直接忽略琉晞語尾對我的暗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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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這座湖有沒有任何作用倒是不太在意,我只知道,這湖邊的景色真美,足以挑動我作為一名文藝青年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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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斷四處張望著,只見視線每掃過一處,景象就煥然一新,掃視過多少次,就是多少次不同的景象,看似普通的鳥語花香,卻帶著神賜的美感……就像琉晞一樣,說不出的完美,說不出的極緻,只可惜,他這個人反而不如一口湖那麼平易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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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也對,以你的個性,不該只是被鎖在神殿之中,更應放你去縱興遊覽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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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晞三兩步走來,手上一晃就是一對杯子憑空而現,裡頭已裝滿了淡粉色的液體。「哪。」琉晞遞了其中一只半透明的骨瓷杯給我,我疑心地接下,朝杯裡喝了一口,「這不是香檳汽水嗎?」我舔舔嘴,一個皺眉,忍不住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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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晞也跟著喝了一口,微微揚起眉,笑了一下,「可我的是真正的香檳。」他炫燿地說完,看見我怨懟的眼神,便對我攤了手,「有什麼辦法?法律有規定小孩子不能喝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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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言了!好吧,雖然我不是什麼小孩子,但我也必須承認自己其實沒有很喜歡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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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不討厭香檳汽水,便一口氣把那葡萄口味的汽水全灌下喉嚨,真是暢快。才剛喝下,手上的杯子一個閃光,已經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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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訝地望向琉晞,只見他手上的杯子也已經不見了,大概又是被他變不見的。未免也太過神奇,他簡直像個風雅的幻術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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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不見,琉晞已經來到我的面前,拉住我的肩膀,臉面一湊,他的唇頓時接上我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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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晞的舌撞開了我的牙,我情急之下一個張口,淡薄的酒味一時間全送進我的口腔之中。他好像怕我喝得不夠般,甚至自己將小舌帶著酒一起送了過來,甜甜的舌在我口裡刮了一圈,令我尷尬得只有一陣延燒至腦門的躁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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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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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琉晞退了出去,我驚惶未退,還嗆到了。幾口口水吞下,我安撫自己不停亂跳的心,以乾啞的嗓音罵道:「琉、琉晞,你幹麻……忽然這樣!」我想說的是,你是有意要挑逗我嗎?想讓我強姦你第二次嗎?不然,為何要忽然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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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晞看見我臉色難看,先是假情假意地幫我舒了舒背,接著面帶嘲諷地說:「一喝就臉紅,小孩子果然不能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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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根本不是這個!而且是什麼讓我臉紅的,你心裡難道會不清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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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好男不跟女鬥,最主要也是因為我鬥不贏他,既然被他偷香,我就十分榮幸地自認倒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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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面有難色的樣子,卻始終沒有回手?難道你甘心吃這個悶虧嗎?」琉晞又挑動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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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奈,一個回頭去看琉晞,琉晞心有提防,霎時靈巧地退開步伐,但我一個箭步上去,靠近他,便抓住了他的肩膀,琉晞提手,有防禦意味,可能以為我要找他幹架,但我偏偏反其道而行,往他的唇上也送了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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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晞藏在面具下的面容,看不見神情,但我能隱隱感覺到他的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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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他整張唇都吻住,不過我沒有琉晞這麼露骨,學人家喝什麼夫妻酒!我不過是輕輕一吻,便退開了,因為我也很怕自己如果再逾矩,就會被琉晞處罰。可是,不過是輕輕吻了一陣子,我就感覺到琉晞軟軟的唇又香又甜,還有他身上散發的沁香,使我整個人舒爽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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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他相比之下,我真的不算什麼,親琉晞才算是真正的偷香,就算因此被處罰,也很划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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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過了一會兒,琉晞都只是站在原地,不發一語,讓我心生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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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不打我嗎?」我等到退得遠遠的,才這麼問琉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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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晞緩緩轉過頭來看著我,「為什麼打你?是我唆使你來報復我的,如果你只是以牙還牙的話,倒也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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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隨手抽出一條絲絹手帕來,擦了擦自己的嘴角……這個動作令我受傷。好吧,琉晞既然在擦嘴,我也趁機往自己的唇瓣上舔了很多口,多嚐點琉晞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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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晞看了一下腳邊的草地,若有所思著。良久,他才又抬起頭來,開口道:「……燕麟,你今天的工作已經結束了,可以先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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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一時間無法明白琉晞的意思,難道他這麼體貼,知道我很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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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晞眼神一凜,道:「我還有事要處理,你可以先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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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是那種近似秘書的工作嗎?你有事要處理,我更應該待在你旁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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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有點想辯解,但既然琉晞有他的工作要做……事實上,我更怕他心念一轉,再次生氣。總之,我也只能照他所說的,乖乖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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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訕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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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到了被琉晞趕走的時候,我的心裡才油然升起一種,其實自己還是很想待在琉晞身邊的感覺--哪怕只是在遠處仰望著他也無所謂,反正,我不過是抱持著一種最單純的想法,也許是對美的想法吧?只要能繼續汲取這樣沁人的芬芳便好,琉晞就像是一朵香氣四溢的白花一般,本來就是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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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也許在琉晞的眼裡,我永遠只是個卑微的粗人,是一個不配存在他眼裡的登徒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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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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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即將走遠之時,背後忽然又傳來一聲呼喚。這是一種不流於女氣,卻也不至於陽剛的淡甜沙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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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時被那樣的喚聲凍住腳步,回過頭來看琉晞。琉晞也看著我,然而表情卻怔怔的,好似在擔心著什麼,始終沒有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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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抑鬱的樣子,頓時令我揪心,我還寧可他繼續像昨天那樣侮辱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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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加快腳步跑回去,來到琉晞的面前,下意識攬住他的雙肩,盡量放柔聲音地問道:「你有擔心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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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晞比我還要矮了一點,在極近的時候看我還需要抬頭。他看著我,仍舊是一句話都沒說。我忽然想起自己失禮的動作,想把手抽回來,可是琉晞卻自己伸手到肩膀上,按住了我其中一隻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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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他微涼的掌心,我握住他那只五指青蔥的手,忽然心有所感,便道:「--無論如何,我會保護你的,所以你不要擔心,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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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出得很莫名其妙,就像我上次亂說預言一樣,全是沒來由的。我怕琉晞會覺得我這個人幹麻亂講,琉晞的反應卻出乎我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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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你這種人為什麼會懂得我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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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現在,琉晞終於說話,「你這種人」四個字頓時讓我大受打擊,但接下來,琉晞卻緊接著道:「可我發現,我不討厭你這麼笨了,反而有點喜歡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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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晞的話一時間令我的心又上又下的。我不明白他剛才是不是在稱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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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易華,不要和他太靠近,他是摩拿神殿的人,不是什麼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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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撥下我放在他肩上的手,「好了,你真的可以走了。」他冷冷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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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好不容易我又回來了,就不能再讓我多陪陪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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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到我說出這句話,琉晞卻自己先掉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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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再追上他,琉晞的腳步始終保持著同樣的速度,然而他的背影只有與我拉開越來越大的距離,最後竟在不知覺間消失在我的視線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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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注意易華」,是什麼意思?我還沒來得及問。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wbCsfew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