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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闊的競技場上,黃沙塵土鋪滿的地面,黃沙參雜著點點鮮紅,踩在這片黃土之上的過往多不勝數,可最後變成故事甚至傳說的卻寥寥無幾,一個人能夠永無止盡的勝利嗎?在鐵閘門之後的鐸祥距離競技場只有一步之遙,可來自血液裡頭的躁動早已止不住的翻騰,興奮和激昂充斥他的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吶喊著「給我戰!」,鐸祥貪婪吸著黃沙之上的每一份血腥。
競技場南面大門緩緩升起,配合著鐵鎖鏈的滾動聲,鐵閘門被緩慢卻穩定地抬起,來自對面的對手一男一女的組合,男生面目精美,一頭璀璨耀眼金髮身穿輕甲,腳踏精緻皮靴,手持精美刺劍以及精心打扮的髮型,一身的昂貴氣息讓人有些驚訝。
「貴族嗎?」「是哪裡的貴族嗎?」競技場周圍的觀眾席上開始議論紛紛,由西亞的複雜混亂讓大陸各地都會悄悄來往尋找特別的商品,但貴族上競技場不能說從未發生但也是難得一見,
「哥哥?」一名觀眾席的少女訝異的站起,赫然是不早前才從大地之禮買完鳳殞刀的加斯塔芙。
不止加斯塔芙感到意外,連同她身旁的守衛們也都驚訝的站起身來。
守衛首領詫異的目光聚焦在競技場中進場的貴族少年:「少⋯少爺!」
而走在競技場中的沃爾斯加少爺對於上方的躁動還有些驕傲:「看吧賤民們,沃爾斯加一族的劍術,為我歡呼為我吶喊,傑夫·沃爾斯加的名字要傳遍由西亞!」
傑夫一旁跟著一名少女,年紀與傑夫相仿約莫15、6歲,身著皮甲雖沒有傑夫的精美,但基努一看便知不是便宜貨,心裡不禁為了鐸祥捏把冷汗。
少女看上去秀氣,沒有戰鬥氣息,在場上反而有些格格不入,漂亮的紅髮盤成髮髻於腦後,左右手拿著單手劍盾,焦急的趕到傑夫身旁:「少爺,我們參與競技會被罵的!」
傑夫戲謔一笑:「只要贏了,便不會有任何責難!」
上頭的觀眾又開始躁動,這一次的比賽對於凱旋與冥府也是一個押注,其實已經有意將勇士武煉停止,畢竟不對等的競技除了搏人眼球外,也就一些對於實力無比自信的人才會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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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傑夫正對面的大鐵柵門緩緩升起,伴隨著鐵鍊滾動聲響,鐵柵門被拉起,每一寸的升起都讓傑夫心中緊張一分,他雖然臉上輕鬆但心中的緊張,依舊讓他吞了口口沫。
「娜布希亞,等等看著少爺表演,也不過就是賤民的等級。」傑夫提起刺劍直舉胸前,一旁的娜布希亞採取劍與盾十分靠近的保守戰鬥姿勢,兩人嚴陣以待。
「這味道還真是……舒適!」鐸祥仰頭深吸一口,將沙場的塵土與血腥結合在一起獨有的味道,貪婪的吸取著。
鐸祥將大刀單手拖行在身後,緩緩的步入競技場,當踏入競技場內時四周一片寧靜,或許是因為這一次勇士武煉都是孩童,也或許是對於競技選手的不滿意亦或是震驚,在選手都踏入競技場反而沒了躁動。
鐸祥看向對向自己的對手,眼中露出了期待與興奮,他依稀記得賽前潘瑟的提醒,潘瑟語重心長的看向他,認真的說:「這是一場生死戰,直到投降或死亡沒有停歇。」
一想到是生死戰,鐸祥就更加興奮,但他那如同掠食者緊盯獵物的雙眼,讓傑夫不禁膽寒,但依舊不服輸的喊道:「亞人賤民,給你一個機會投降,本少爺還是仁慈的!」
而回應他的僅是鐸祥的咧嘴一笑,還有猛抬的右手,一瞬間鐸祥惡熊猛撲,大刀順著前甩,娜布希亞舉盾猛然前蹬,箏型盾高舉擋在身體僵直的傑夫身前。
[砰]的巨響,娜布希亞即時用盾牌偏斜掉這一重擊,但鐸祥的巨力仍舊讓她失去對持盾手的知覺,自然也無法繼續舉盾,而傑夫依舊處在呆愣狀態,鐸祥看一擊未果,一大腳就往空隙打開的娜布希亞踹去,被如此巨力給擊中,娜布希亞連痛楚都來不及感受到,人就向後飛出了一段距離,直到這時傑夫才清醒過來。
「娜布希亞!」傑夫大喊一聲,後方傳來的是乾嘔和斷斷續續無力且痛苦的回應:「少,少爺,我…嘔,嘔,我沒事。」娜布希亞在傑夫後方趴倒在地,連握住武器和撐起自己的力量都使不出,人縮成一團不斷乾嘔又渴望著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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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台上的潘瑟有些不滿的抱怨:「還以為能給那小鬼一點挑戰,看來最多吃點苦頭。」嘴上說著抱怨的話,可臉上的自豪卻是無法掩飾。
「潘瑟先生,你在這啊。」一聲女聲從潘瑟的後頭傳來,瞬間讓潘瑟寒毛豎起,如臨大敵緩緩回頭朝出聲者看去。
潘瑟擠出一個極為難看的笑容,來者是因為身材姣好充滿成熟韻味的美女,她在潘瑟一旁的座位優雅的坐下,要是讓鐸祥看到平時意氣風發的潘瑟有這樣的表情,肯定會笑倒在地。
「斯卡緹小姐,怎麼有空來找我講話呢?」潘瑟緊張的開口問道,斯卡緹的出現給了他最不喜歡的感覺,一種被獵人給盯上的緊張感,潘瑟自詡為掠食者,食物鏈頂端,可每每遇到斯卡緹都讓他危機感迸發。
斯卡緹翹將一隻腳翹起跨上另一隻,原就修長的雙腿此時看上去更是讓人驚艷,可潘瑟卻完全沒有心情,甚至可以說沒有心裡去看,斯卡緹緩緩開口,語氣禮貌溫柔:「這場比賽是你讓他上場的嗎?」
潘瑟咽了口唾沫回:「是。」
在潘瑟說完之後,他頃刻便感覺到周遭的溫度涼了幾分,而斯卡緹優雅的笑容此時卻讓他充滿危機:「潘瑟先生,他不能死,至少不是今天,相信你會好好照顧他吧?」
斯卡緹的問話讓潘瑟感到的危機瞬間加倍,潘瑟點點頭,斯卡緹滿意的站起身來,轉身離開留下一句話:「他是我孩子重要的人,我不希望孩子傷心。」
潘瑟目送斯卡緹遠去後身體不自主的打顫,接著長舒一口氣:「媽的,難怪這女人敢在這地方開醫館還守著一個大門。」
潘瑟迅速調整心態回頭看向場內的比薩,此時鐸祥正不斷的揮舞砍刀向傑夫襲去,而傑夫則靈活的遊走在斬擊之中。
此時傑夫在經歷一段時間的狼狽閃躲,弄得一身髒污及塵土,雖然一開始他自認的優雅和高貴早已全無,但他開始找回自己的步調和自信,在閃躲之中還不斷嘲諷著:「如何,沃爾斯加一族的步法,本少爺的身影如影似幻!」
不斷的揮舞讓鐸祥手臂開始感到乏力,而對方的嘲諷讓他的情緒更加不悅,鐸祥表情逐漸扭曲,不爽的喊了一聲:「媽的,泥鰍一樣的鬼東西!」
鐸祥下一刀直接讓大劍插入土裡,順勢向前一腳踹出,注意力還在武器上頭的傑夫措不及防,只聽到悶哼一聲傑夫也加入倒地的行列,可娜布希亞也是在此時緩和過來,拾起劍盾就直面鐸祥。
「真沒挑戰。」鐸祥無奈碎嘴著,聲音不大但卻能讓倒地捂著腹部的傑夫聽到,在鐸祥拖著大劍靠近的同時,傑夫靠著刺劍當拐杖將自己撐起。
看到雙眼滿是戰意的傑夫,鐸祥咧嘴爽朗一笑:「這樣才對嘛!」
「野蠻人,讓你看看劍術!」傑夫舉劍前指,劍尖直指鐸祥眉心。
鐸祥興奮得像傑夫衝去,同時大聲回應著:「呦,少廢話來戰!」
傑夫雙腳一前一後呈現弓箭步,下一個蹬地身影如同脫弦之箭暴衝而出,鐸祥橫架大劍,金屬碰撞聲響起,鐸祥靠著大面積的鋒刃擋住傑夫的突擊。
在他準備出手的時候娜布希亞疾衝上前,手上的劍一揮而下,鐸祥來不及出手只能連忙變招去硬擋來臨的攻擊。
「少爺,趁現在!」娜布希亞扔掉箏型盾,雙手合力握劍下壓企圖爭取更多控制鐸祥的時間。
可傑夫卻沒動,鐸祥猛然發力一刀將娜布希亞整個人打飛,將巨劍用的如同拍子或棍棒一般,倒地後慌忙爬起身的娜布希亞看到傑夫以及與其對視的鐸祥。
傑夫留下一句:「這是我的決鬥。」便持劍再一次衝鋒上前,貴族的驕傲讓他不願以多敵少。
還來不及叫住傑夫,娜布希亞呆呆的看著鐸祥和傑夫再一次展開交鋒。
「賤民,我要讓你投降!」傑夫喊著,手中的刺劍在頃刻間朝著刁鑽的角度襲去。
每一次的攻擊不是朝著手腕就是向小臂攻擊,造成的傷害不大卻讓鐸祥疲於應付,才一小段時間就讓鐸祥的雙手鮮血淋漓,展現出的技巧也讓看台上的觀眾第一次發出歡呼。
「媽的煩死了。」鐸祥不斷想去格擋,但他的速度根本跟不上傑夫的襲擊,技巧上高低立判,持續疊加的傷口也讓鐸祥快要連持劍的力氣都喪失。
鐸祥雙手鮮血淋漓,他知道傷口再繼續增加下去,自己一定會先倒地,此時他發現離自己不遠掉落的箏型盾,突然靈機一動,同時也對一旁觀戰的娜布希亞露出感激的微笑。
「受死吧賤民!」大喊著,傑夫感到勝券在握,他朝著鐸祥的胸口就是一劍前突,嚇得看台上的潘瑟都準備跳到擂台救場。
可異變突生,鐸祥扔下巨劍單手去接握住襲來的刺劍,抓住的當下手掌便被劃破同時也大出血,可當傑夫要抽劍再次攻擊的時候,他發現劍抽不出去。
「換我了。」鐸祥的笑容可掬,抓著刺劍的手握的更緊,直接將傑夫猛地往自己拉,另一手抓起地板上的箏型盾,傑夫抵抗不了鐸祥的怪力瞬間被拉近,鐸祥抓起箏型盾的同時就往拉來的傑夫面門招呼。
隨著箏型盾瞬間發力的近距離打擊,傑夫感受到一股風壓朝著面門而來,下一刻就是一片漆黑,在觀眾席上看到的更為清楚,鐸祥將傑夫連人帶劍拉向自己,瞬間撿起箏型盾朝對手面門直擊,怪力讓傑夫還順著在空中轉了一圈才倒地。
「搞定!」看著自己鮮血淋漓的雙手,再看地上已經沒有意識僅剩呼吸的傑夫,鐸祥對自己的表現非常滿意。
看台上一側的基努緊張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但卻沒有任何反應,他知道這條路是鐸祥選的,看著便是最好的支持,而另一頭的謐早在鐸祥受傷的當下就扯著身旁的斯卡緹,淚眼汪汪的請求去救鐸祥,斯卡緹強忍對謐的不捨得,讓謐繼續看下去。
鐸祥疲憊的轉向娜布希亞,右手拿著箏型盾,左手勾勾手指向娜布希亞笑問道:「打不打?」
娜布希亞看到倒地的傑夫,瞬間雙手合力持劍:「你會後悔傷害少爺的!」
娜布希亞沖上前一劍由上而下,鐸祥卻側開身體閃避開來,方才習慣傑夫的突擊,再加上與潘瑟的特訓,他發現娜布希亞的劍很慢,慢到他完全可以反應,以他巨大的身體也能做到閃避。
在接連閃到第三劍的時候鐸祥感到無聊:「還有招嗎?我不想欺負人了。」
娜布希亞氣喘吁吁的看向鐸祥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努力的連擊,如此寬碩的對手居然遊刃有餘的閃躲。
「投降吧,你們還能活著下場,我還能領錢。」鐸祥興趣缺缺的勸了句,同時一把將娜布希亞的盾牌扔回去。
「沃爾斯加的人沒有投降!」倒在地上昏厥一段時間的傑夫突然大喊。
「醒來啦?但你們已經輸了。」鐸祥撓了撓耳朵。
傑夫堅強的站起身來,四肢還在發抖,卻仍是對著鐸祥持劍大喊:「賤民我乃傑夫•沃爾斯加,本少爺認同你了,報上名來!」
「老子鐸祥•珀爾!」伴隨著鐸祥的回答還有他的拳頭,傑夫還沒緩過來根本來不及反應,一拳就正面擊中他的面門,傑夫再一次失去意識。
「耖,一口一個賤民的,跟村裡那個小垃圾一樣,在不投降我兩個都砍了?」鐸祥的聲音不大,但看台上面的觀眾大多開始歡呼,因為他們看到鐸祥高舉大劍。
「投降!」娜布希亞大喊。
「早說嘛,還讓我舉劍。」鐸祥撅嘴抱怨著,一把將大劍放到一旁。
鐸祥將劍放下,大劍直挺挺的插進黃土一截,矗立在競技場正中央,隨著裁斷確定的宣佈之後,鐸祥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一群醫療團隊的到來將他搬上擔架,他雙手嚴重失血甚至於他都有些失去知覺。
觀眾們開始歡呼喝采,這一戰的評價[有些無趣但卻打得十分賣力。]對於競技場的新人,欠缺娛樂性但卻實打實的對戰著,也算是一個還不錯的評價。
鐸祥被搬路過娜布希亞一旁時出聲叫到:「喂,紅頭髮那女的!」
娜布希亞轉過頭來,臉上還有淚痕,因為擔心讓她眼淚不斷滑落,聽到聲音下意識地將頭擺過看向鐸祥。
「他死不了,但暈一段時間是肯定的,請人把他一起搬出去吧。」說完鐸祥也不管她有沒有聽到,倒頭就躺回擔架上,轉瞬之間就開始呼呼大睡,連醫療人員都對他感到汗顏。
賽事仍在進行,但看台上有幾位早已離席,斯卡緹等人再鐸祥結束的當下皆離席,他們搶先一步到醫務室當中等待著鐸祥。
醫護室當中最早到的是熟門熟路的潘瑟,緊接著是牽著謐小手進門的斯卡緹,最後則是匆忙感到的基努,當斯卡緹看到跟在基努後頭的席爾瓦,心中略微吃驚但表明不動,席爾瓦對鍛造的嚴格在由西亞地上也算出名,讓她吃驚的是基努居然成功拜師還撐下來。
幾人稍等不久,鐸祥便被醫護人員用擔架抬回醫務室,十三歲的半熊人孩子已有了和人類成人一樣的身材,雜亂的火紅頭髮滿是塵土,臉上和雙臂滿是凝固和新鮮的血跡。
謐握著斯卡緹的雙手更加用力,心情極為複雜和擔心,斯卡緹拍了拍謐的小腦袋瓜說:「不要急著慌張,去檢查他的傷口。」
在斯卡緹的示意下謐深呼一口氣,緩緩走向已經被搬上醫療床上的鐸祥,一旁的治療師看到就要阻止:「孩子我們現在要實施治療。」
斯卡緹靠近擺手,治療師認出斯卡緹也就沒有在阻止,在幾人的圍觀下,謐仔細的從頭到腳檢查鐸祥的傷,在一旁看的基努無疑是憂心忡忡。
再檢查之後謐放下懸著的心看向基努,露出一個輕鬆的微笑:「不要擔心,他的傷口都不深只是傷口太多讓他看起來很嚴重,都成功止血只差上藥包紮了。」
這時基努放鬆下來,一屁股坐在病床一旁的椅子上,謐走到基努一旁拉了張椅子坐下,基努這才開口:「他很拼命。」
謐點頭:「我也不能停下來,我們還要看完整個世界。」
基努看向在病床上的鐸祥:「戰士、鐵匠和治療師嗎?」
謐伸起一隻手,手指上的燃起火苗,驕傲的笑回:「是法師。」
潘瑟和斯卡緹確認鐸祥無礙之後便留下三人在醫護室,基努和謐在鐸祥一旁當著看護,同時交換著一個禮拜以來的收穫,可以確定的是,三人找到了短期的目標,在環遊大陸之前,至少要讓自己有一定的謀生能力,謐朝著法師前進,而鐸祥不出意外會繼續拼殺,而基努仍心懷不安,但眼前鐵匠他只能盡力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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