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首勝,他彷彿並無欣喜,只是漠然回身,與一個個方才被他輕巧越過的藍方對手們擦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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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囂張什麼。」有幾個人忿忿不平後,偷偷眉來眼去在計畫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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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小將軍在比分上為紅方添上了一分後,隨即又開啟了第二場賽事。這回藍方們的進攻明顯激進了許多,派了三人防守,將孟珩團團圍住,使他寸步難行,腰間甚至被誰拐了一手,孟珩皺了下眉毛,腳上的蹴鞠就被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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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反身去追,藍方相互配合,一左一右桎梏住他的行動,拖慢他的速度,很快的,蹴鞠已到達紅方球門前,也就是高小七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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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七其實有些緊張,這還是他第一次守球門,吞嚥了口唾沫,陽光刺眼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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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球奔過來的正巧就是昨日被孟珩打得最慘的魏公子,他扯開嗓子大喊,「高小七,你是要當孟少沽的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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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高小七不滿的回應,只一瞬間,蹴鞠就從他臉頰旁飛過,精準入球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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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方得一分。不只藍方,就連場外的姑娘們也發出歡呼喝采,而在這片喝采中,有個軟糯的女聲格外突兀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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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七,你放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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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采聲赫然中止,所有人將視線轉過來,看向頭還纏著紗布的長寧,長寧感受大家如芒刺般的視線,心虛的晃了晃圓圓的眼珠子,吞了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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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忍住,實在是高小七放水的太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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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么怎麼來了?」高小七自然也在人群中看見了長寧,暗叫不妙,這么妹是不按牌理出牌,恨不得孟珩不得好,又恨不得所有人不准欺負孟珩,這自相矛盾的心態,家裡人都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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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眾多目光中,又以孟珩的目光最為深沉,像是一口不見底的潭子,無止盡的墜落,讓人看不清他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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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長寧受傷,孟珩像瘋狗一般把許多人都給得罪了,現下長寧出現在蹴鞠場,讓人給記恨上,相互對視了幾眼,嘴角擒了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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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場比試開始,由方才得分的藍方率先得球,他們卻一改方才激進的進攻,猶如戲耍般一個傳一個,蹴鞠在他們之間像是頑皮的稚兒,不斷的變換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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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珩不明所以,索性放慢追逐的腳步,想看看他們在玩什麼把戲。可說時遲那時快,還在魏公子腳上的蹴鞠猛地被一踹,又快又直的飛出,方向卻不是紅方球門,反倒是圍觀人群的方向,姑娘們驚聲尖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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蹴鞠直直的,朝著長寧站立的方位飛去,又快又急,長寧只是呆呆愣住,睜大了眼睛,忘記逃跑,佇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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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么!」高小七臉都發白了,朝她大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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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紅光驚鴻照影般輕功提點集氣疾衝向前,淩空飛渡之下風鳴草動,驟然而至,在蹴鞠距離長寧只有分毫之距間,拼命伸長了手臂將蹴鞠撈進懷中,以身作盾,抵擋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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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悚然巨響,他整個人狠狠撞上圍欄,木欄不堪一擊,四濺飛散如煙花炸裂開來,彈到草皮也落在他一身紅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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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不及眼,無人知道他是如何從這麼遠的距離疾衝上來,長寧心臟跳個不停,凝視著在她腳前抱著蹴鞠蜷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孟珩,下意識的想要上前攙扶他起身,可她卻指尖發麻,微張著小嘴,不斷喘著氣,手不受控制地顫抖不已,似有長長彎繞的藤蔓如蛇攀上,桎梏住她的四肢,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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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有個聲音在阻止著自己。既矛盾又憤怒,就只是眼睜睜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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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盯著蹴鞠直衝她而來,她只是腦袋空白一片忘記閃躲,可孟珩這麼倒在她面前,鋪天蓋地的恐懼與害怕像是一場海嘯,要一口吞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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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很是奇怪,一直要與她保持疏離,卻又總在關鍵時刻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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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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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她的聲音,孟珩才顫了眼皮,鬆了懷中的蹴鞠,滾到地上,滿身狼狽的站起身,抬眼將她上下打量,確認安全無礙,很快眉宇間一縷狂風暴雨凝聚成了龍捲,他扭頭,狠戾的殺人視線雷霆萬鈞,如地龍撼動天地,令不遠處的魏家公子狠狠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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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孟珩成功攔下了那顆蹴鞠,高小七後怕的一滴冷汗滑過下巴,臉色由白轉青,惡狠狠瞪方才故意將蹴鞠踢向長寧的魏家公子,怒氣騰騰,「喂!你故意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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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小將軍目光深沉,舉起手中的紅旗,「藍方犯規,紅方得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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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上場。」本來在場外悠哉觀賽的高家小四、小六為此動怒,翻越過圍欄決定加入孟珩所屬的紅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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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上場。」還在病中的高小五趁著發熱退去,由人攙扶前來觀賽,沒想到也意外目擊此荒謬,推開攙扶的小廝,自告奮勇,動作遲緩的也翻身進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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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珩什麼沒有,就屬前舅子最多,紅方場地一下子加入了三位成員,並且看起來殺意滿滿,恨不得把蹴鞠當作是刀刃,屠個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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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場蹴鞠賽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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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將是定奪最終勝負的一場,高小七與高小五替換位置,由高小五守球門,而高小七與高小六發揮了雙胞的絕佳默契,蹴鞠在他們二人的腳尖前來回交替傳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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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家公子上前去搶,眼看就要截斷高小七了,突然後小腿肚莫名劇疼,他滾了幾圈跌趴在地上,狼狽回頭,見孟珩從容地從自己身後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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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家公子嘗試要起身,卻是疼地爬不起來,他咬牙切齒朝謝小將軍喊道:「孟少沽打人犯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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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謝小將軍目不斜視,「沒看見。」嗯,絕對秉持公平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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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能沒……」話都還沒說完,他腦門被蹴鞠重重一砸,視野大大的晃動,轉了好大一圈,場上的人分裂出好幾道模糊不清人影,耳鳴嗡嗡作響如山間敲著大鼓回聲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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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傳歪了!」高小七氣喘吁吁跑過來接走蹴鞠後,道了個沒誠意的歉,隨即頭也不回往藍方球門奔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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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力度,簡直是蓄意謀殺的程度了!魏家公子扶著暈眩的腦袋,好半會兒沒緩過來,大聲向謝小將軍告狀,「這、這總該是犯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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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歪了,不屬犯規。」沒錯,謝小將軍依然鐵面無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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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賽事,最終是由紅方獲勝了。藍方走出賽場,好幾個人是大汗淋漓,表情痛苦猙獰,不是摀著腿就是彎著腰,又是一拐又是一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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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那挑起這場令人作戰鬥志高昂的魏家公子,則是暈死被用抬著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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