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學樓地下演講廳,一名身形矮小、如同一顆彈丸的黑髮矮人奧斯卡.卡特維斯正在電子黑板上書寫各種力學公式,並一一講解。
當然,不是每個學生都能跟上,例如緹菲莉婭,她拿著自己用於抄寫公式的筆記本朝著坐在旁邊的菲莉婭問問題。
但在菲莉婭能回答之前,就差點被麥克筆打中。原來是奧斯卡。
「課……課堂中請保持安靜,別說話!」奧斯卡聲音顫抖著說。
這讓學生們都懷疑菲莉婭是否幹了甚麼惹奧斯卡不快,還是對他進行勒索?因為奧斯卡最近都好像特意針對菲莉婭似的,只要她一作聲就會差點被麥克筆打中。
但實情是奧斯卡畏懼著她,只因她是傳說中本應死去的蘇爾特爾的碎片。
他無法理解為甚麼被矮人們尊為神明的祂會千方百計的去保護她,更無法理解同事們為甚麼好像一切從未發生一樣繼續生活、工作。
他甚至為此跑去詢問關係較好的卡爾。
「因為連日來的觀察她都沒有太大變化,依然是我們熟悉的學生啊!她明明是你負責那一科的學生之一,你卻無法信任她嗎?」卡爾全神貫注地操作眼前的顯微鏡,似乎在為之前的提案進行研究。
「但是她都說過,她只是可有可無的部份,那麼其他呢?你能保證其他部份能像她一樣不會對他人造成危害嗎?」
「這個嘛……我們只能相信那位有自己的想法吧。」卡爾聳肩道。
「按巴風特的說法,還有那位學生的說法,大概連校長都不是亞爾森的對手。」卡爾又說。
「既然如此,我們只好認命,並祈求那火龍不要把世界陷入火海。」卡爾說罷,就收拾器具,然後走到窗戶那裡,觀看著學生們體育課。
「從塞利維聽來,亞路福那小子似乎是假貨。」卡爾又說:「從一開始透過與校董們交易,讓他們對校長施壓讓那位女僕入學,就總覺得他們在圖謀甚麼。而且最近荷魯曼都參一腳來成為校董,你知道些甚麼?」
「我只是一介平民,根本無法揣摩那位大人的計劃。」奧斯卡搖頭回答,並走到窗邊觀望著亞奎拉的授課。
在位於教學樓南方的露天操場,亞奎拉察覺到來自樓上的視線,就往上看。正好是實驗室的位置。
那傢伙……打算幹甚麼?亞奎拉心想,因為以他所知,卡爾以前正正就是任職污辱同胞屍體、好製造出新型武器的武器研發部門。這讓亞奎拉一直把他認知為「變態科學怪人」並試圖讓學生遠離他,尤其是亞人學生。即使對方入職五年了,自己仍無法相信他。
但因這分神,讓他在對練時被「格拉漢」偷襲——細長的花劍往他的咽喉刺去,他即刻旋轉長矛把花劍擋開。
「分心可是不行啊!老師!」「格拉漢」得意洋洋地說,並不斷舞弄著手中劍,看來囂張至極。
「能打贏我才挖苦我吧!」亞奎拉一聲嚎叫,就繼續投入到戰鬥去。
在體育館,菲莉婭剛剛對練完,正在休息。期間她留意到朔夜的氣息一直在外面徘徊。緹菲莉婭看見了,就走過來問:「怎麼了?」
「感覺有人在看我……好像是朔夜。」菲莉婭稍作停頓後低頭回答,因為除了是認得出朔夜的氣息,她還感受到讓她在意的感覺:殺意。
到底他們發生了甚麼?出於這疑問,菲莉婭站起來,想要去尋找朔夜的身影。
「喂,現在仍在上課啊!」
「那你就替我就跟老師說我午餐吃壞肚子,要到廁所去。」菲莉婭說罷,就朝著朔夜接近。
果然就算用上魔法盡可能消除氣息,還是會被她發現——朔夜看著菲莉婭正筆直地近前來,就把藏在衣袖內的匕首滑到手邊,預備執行刺殺計劃。
菲莉婭走到體育館外一棵樹下,因為她感覺到朔夜就在那裡。在她走近樹幹,就感受到強烈的殺意,雖然見不到,但感覺到位置已經能讓她猜到朔夜大概在做甚麼動作。因此她伸手抓住盛載著殺意的匕首,並因此被匕首劃破手掌。
「朔夜。」菲莉婭刻意壓低聲線呼喚著朔夜的名字。朔夜默不作聲,不斷使勁試圖把匕首插入她的胸膛,但被菲莉婭那雙應該比她更瘦弱的手緊緊抓住不放,鮮血亦不斷從掌心滴落。
「你與格拉漢他……到底發生了甚麼事?為甚麼他會被人頂替?」菲莉婭又問道。
果然連這個都發現了——朔夜從另一隻手袖滑出匕首,並打算直刺頸項,打算直接殺死她。但是當匕首快要刺到頸項上,只聽到清脆的一聲「哐」原來是幽靈讓菲莉婭頸上覆蓋著冰。
「真是……稍早之前才答應弗萊迪不會再隨便丟棄自己的性命,你怎麼就不小心些啊?」幽靈朝菲莉婭耳邊破口大罵。
「因為你會照看著。況且……就算知道殺意,無法看見的情況下都很難避開。」菲莉婭苦笑道,讓幽靈更想把她抓起來痛打一頓。
朔夜打算先行掙脫,但被菲莉婭透過抓住匕首利刃的手推測出朔夜與自己的距離,她上前一把摟住朔夜的腰間:「我只是想知道格拉漢怎麼了……你這反應都太奇怪了。」
「依我看,不如由我來把她凍成冰條再慢慢問話!」幽靈作勢捋起衣袖,打算搶過身體主導權來把朔夜制服。但是一個連自己是誰都記不起的靈魂根本無法從古龍奪得身體控制權。
正當菲莉婭嘗試從朔夜問出格拉漢的現況,與亞奎拉對練的「格拉漢」眼角望到菲莉婭正在朔夜所在的位置,認為兩人在交頭接耳地交流訊息。趁亞奎拉上挑時,「格拉漢」順勢把手中花劍往上拋,並細微地調整手腕讓它呈拋物線朝菲莉婭襲來。
「糟糕了!」亞奎拉見狀打算衝去接劍,以免菲莉婭受傷。豈料花劍卻在空中自燃,然後慢慢地熔成高温液態金屬,最後連液態金屬都燒得蒸發了。
正當「格拉漢」為刺殺失敗暗自咬牙切齒時,赫然感受到針對自己的敵意。是菲莉婭轉頭以她那非人的金瞳瞪著自己。
這一瞪,竟讓「格拉漢」打從心底感到畏懼,他現在感覺到自己正被某種不容侵犯的存在盯上一樣,雙腳不住地顫抖,並跌坐到地上。
不只「格拉漢」,在場的所有人都被突如其來的恐懼感嚇得發自本能地雙腿發軟。亞奎拉亦只能跪在地上,距離菲莉婭最近的朔夜更是嚇得解除魔法、現出身影並跌到在地不住顫抖。
「喂,大家都快被你嚇傻了,你想向全世界宣告自己就是炎魔本尊嗎?」幽靈彷彿不受影響地勸說菲莉婭,那股足以把人嚇瘋的威壓才慢慢減退。
朔夜這才意識到眼前的根本不是一般混血,而是比發瘋的龍裔、魔獸都更為可怕的存在。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臟快要因這下從胸膛跳出來了。
假如預言是真的,根本無從阻止——朔夜渾身顫抖,雙眼不住地流淚。
少爺……請原諒我無能……既無法救你脫離險境,亦無法實現家主的命令……
朔夜絕望地把手擺成一個手槍形狀,並挪向自己的太陽穴。但被菲莉婭抓住手:「我不知道你跟格拉漢發生了甚麼事,但要是我可以幫忙的話,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你們兩個回到家裡後發生了甚麼,以及格拉漢為甚麼被假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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