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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人情風波惡,國朝不平犯難多,今日單講一奇情之事,何以情感知遇,浮生不易,卻以相怨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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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少年人不知何籍何貫,只知出身北方望族,姓張。張小哥自娘胎落地時,正是死了爹上的時候,他娘引以為記,替孩子取名叫起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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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自有了名字,張小哥在親戚中便四處討人嫌,一年恰逢張家的族田被天災所毀,宗祠內的貴重禮器又給分支的外姓偷竊,自此祖產敗去泰半,張家迅速凋零,也不知是哪個好事愛嚼舌根的,說這孩子生得流年不利,從此張小哥又多了個渾名,人人喚他「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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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母本是胡樓酒肆裡的歌女,孩子奶不到一年,就讓人抓回去了,但是沒人知道這件事,人人只當孩子討嫌、難養,連孩子的親娘都跑了。族裡本來有人覬覦胡姬美色,礙於拖油瓶卻難以開口的、或有的想透過攀親帶切,「妻其母、報寡嫂」來娶張母的,在張母消失之後,一切沒門兒,個個自討沒趣,遂讓張小哥在族裡更成了個眾口推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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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哥終於在十五歲上讓叔叔接了回家,本以為就此天倫和樂,家族團圓,但這各人自掃門前雪的時節,家家戶戶都為了各自的油鹽柴米困擾,誰去管一個無父無母的拖油瓶呢?於是雖然有個屋簷能遮風避雨,在屋裡他卻堪比幽靈,叔叔家裡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主母一個個都吩咐了:「那是『瘟神』,誰叫你們的爹愛打腫臉充胖子,撿了一張嘴回來吃我們的飯?你們都不許跟他講說話!被我見到的,全都跪下來家法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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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哥本來也習慣作沒事人,沒家的時候是這樣,有家的時候也如此,他認了,可惜日子並沒有想像中的輕鬆。長男指著張小哥的背後說:「你看!那是瘟神!以前只有在書上聽說過,沒曾實際見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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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的四個孩子向來吵吵鬧鬧,從沒如此謙讓過,有了一個標靶能指著說嘴,人人開心得不行,娘親只說不准去跟那衰仔講話,又沒說不能議論他。次男道:「大哥你這沒文化的,死爹跑娘的,說穿了就是倒楣鬼,形容作瘟神豈不是太抬舉人家了?」小妹當作在討論學問,興致勃勃的說:「所以帶來禍害的,就叫作倒楣鬼,或瘟神?」夭弟也搶著說:「我聽娘親都說這小子是煞星,難道不能叫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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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生五官,便有五感,張小哥從小到大,命得如此,指指點點還不聽多了去?可再怎麼充耳不聞,心裡還是有疙瘩,人各有天命,他雖不願如此,自己就是個不被待見之人,他仍是心知肚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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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他連家裡的一頓飯都沒吃,不願待在屋子裡繼續聽那四個孩子指摘,只好在街上隨處晃蕩。城中像他這歲數的少年官還不多了去?卻個個是趕考的,張小哥也沒羨慕,只暗嘆:『我就是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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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傍晚時分,家家戶戶都已升起炊煙,張小哥才慢悠悠回了家,說實話他連那地方算不算個家都不省得。不回還好,他才站在門口,卻聽門內的主母一邊吃飯配菜,一邊說:「那野孩子最好凍死在外面,別回來了。」張小哥聞言一愣,腳步不由一退,踟躕了一會兒,終是跑了,沒想夭弟眼睛利:「看!煞星自窗邊飛過去咧!」主母還以為孩子在說瘋話,往窗邊隨意看了過去,就見張小哥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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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哥被逮了回來以後,跪了一頓算盤。「兔崽子你在外面不是混得很好嗎,何必回家呢?」張小哥一邊跪,主母一邊拿雞毛撢子往他背上直抽,抽得小孩子白嫩的背鮮血直流。張小哥緊咬著牙,挺過去便是了,一句議論也沒發過,可憐他的五臟廟,一整天下來粒米未貢,都已經乖乖受罰了,仍是一點薄粥也沒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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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主母刻薄他,張叔叔沒幫忙他。張小哥強忍著飢餓,在倉庫裡睡了一晚,身上涼颼颼的,就覺寒風一陣陣自門縫下往兜裡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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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冷又硬,親戚惡人多,若是能看看外頭的星點子們解悶該有多好,偏偏庫房的門是鎖住的,讓他沒法再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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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張家的四個孩子,個個吃飽穿暖,跌倒時哭著找娘,想討玩具就回身抱爹,而自己呢?畢竟是多出來的,一個來借食的,還真是怪不得一家人都把他當作眼中刺。終不飽食,衣不蔽體暫且不論,當他想找娘抱爹的時候,他又該向哪裡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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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華轉眼偷換,張家三兄弟已經是進學的年紀,張小妹也待字閨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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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歲是為弱冠,一個男人至此開始春秋鼎盛,也是成家立業之時,張小哥卻只能在城裡做雜工,沒時間討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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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兄弟的學費全落在他肩膀上,為了擔負家計,他到近郊的林場伐木,一趟是一年半載。有一回終於回家,站在家門口,就聽主母跟三姑六婆閒嘮嗑道:「死在外頭可好,我們就少了個麻煩,只是孩子們的學費該往哪去呢?老爺已經不扛事了,也罷,賞他四年的飯吃,掃把星總有掃把星的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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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哥聽了一會兒,照常進門,向主母報了平安,把十兩工資全都交出來,就進房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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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哥進房之後,三姑六婆發了興趣,嚷嚷道:「這就是你們家的掃把星?生得好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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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母一挑眼,「妳們誰要的,儘管討去作女婿,那廝的命格剋死人,誰同他住一個屋簷下的,誰就死爹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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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看著小伙子俊的姑婆們,一聽便噤了聲,這命格倒是個大問題啊,一個姑婆說:「這小子大概是命不好,八字輕,菜籽命啊,風中飄搖的。」卻不知張小哥骨重七兩一,就因為太重了,才是條真正孤獨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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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清晨,張小哥才出了房門,一群打手混混便來掠住他,他一人單打獨鬥,鬥不過十來個大漢子百般的拳打腳踢,棍如雨下,很快就支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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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哥淌血跪地,百思不解,「我與你們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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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云:「張家老爺在外打腫臉充胖子,喝酒交際,老大又嗜賭,在外欠款無數。」自兜子裡拿出一盒債契,「你瞧,老爺子把你賣給我們抵債了,識相的就跟我們走,否則任你再逃,整座城都是我們的人,看你跑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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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哥心道:『當下我確實打不過他們,既然債契都已經在他們手上,他們不親自來抓我,也能叫官府來抓,我若是要逃,屆時更難行事。』只好跟著走了。只是一想到四年來,受府中上下的白眼,吃的全是殘杯冷炙,上工所得一文不取的交給他們,最後還要為張家賣命抵債,張小哥真是有些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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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以為自己就是一條漢子,還能幹嘛,多半是作打手一類,或賣去別的府裡作小廝倒夜香,再不濟就是去餐館裡作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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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手被麻繩捆得結實,後面的人拿棍子戳他的脊樑骨,督促他前行,將他帶到一間「麒鳳樓」。進到樓裡,一樓照樣喝酒吃菜,二樓卻是別的勾當,張小哥耳朵敏銳,聽到那些鶯鶯燕燕發出的嬌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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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了七重階,見識到勾欄院裡有多麼的富麗堂皇,在當朝討生活已經很不簡單,這間院落卻處處妝點得美輪美奐,可以見得收入頗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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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了當家,不是老鴇,而是龜公,原來這麒鳳樓是間賣男妓的。那龜公抹粉塗朱,由於不能人道,人稱華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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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和尚身穿一件翠綠裘,坐在太師椅上,很是貴氣。屬下稟明了債條開銷,他手指快速數點完賠償,笑道:「一百八十兩銀子!夠普通人家蓋兩棟房子了啊,好哥兒,我看你如何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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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哥被押跪在地上,一隻粗大的手把他的頭往下使力壓。張小哥咬牙挺了,可挺不直,脖子後方壓力生疼,只能看著地板說話:「慢慢的還,總還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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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要如何還啊?我們樓裡出了這麼大的開銷,可等不了你花半輩子的時間,杯水車薪的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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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哥想的是,麒鳳樓一樓好歹還是正常營生,自己又不是什麼十五歲上的金粉少年,賣來當男妓哪有意思?自然是在一樓替人洗菜端盤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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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的臉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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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和尚一聲令下,後方的大漢便抓住他的下巴往上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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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哥望上對著華和尚,四目相對,華和尚笑瞇了眼,「呦,殺氣騰騰的,好俊的眉目!」他走過來,朝張小哥的身板上摸了又摸,尤其惦量著胸膛屁股,用手各自捏了捏,手感特好,「你還有什麼可取辦的?只此一身能抵債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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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的命都行,可是,拿身體來抵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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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哥一聽,目眥欲裂,但顧慮到前後都有保鏢,沒敢張狂,只云:「別的工作,再粗重的我都受得了,難道非得要做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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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哥兒正值弱冠,再五年便不值錢了。這年頭小倌炙手可熱,多的是自閹了以後來投靠的,你倒有得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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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和尚往他的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俊眉朗目的,不讓你做這一行,讓你猴年馬月才還得了錢呢?」他看得出張小哥千百個不願意,但,多少人不是一開始就這樣?這小哥並沒有可憐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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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肏屁股這事兒,久而成自然,習慣了以後要是沒個大屌來殺癢,還會渾身不快活咧。叫你幹,你就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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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當天來押張起靈的兩條漢子,一個叫張麻子,一個叫王八邱,都是麒鳳樓的保鏢。兩人身強力壯,經驗豐富,負責調教新到的小倌,可惜第一天就吃了張起靈的苦頭,本來看他像個洋娃娃似的安靜,沒想一個不注意便提著柴刀殺將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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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娘養的!差點弄了個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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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八邱拍掉手上的灰塵,終於把張起靈剝光了衣服,五花大綁,吊在天花板上,本來想拿一塊布封他的嘴,可這哥兒實在不大說話,連封口都免了。「跟個啞巴似的,挨大爺我一頓胖揍,哼都不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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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麻子是條咬人不吠的狗,向來少議論,聽到這兒,往旁啐口水,「叫出來有啥用處?就是叫得像殺豬,也沒人會來救他。這廝的命就值一百八十兩銀子,他的命歸老闆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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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八邱瞅了張起靈一眼,「這廝發狠起來不得了,為了要逃,殺我們都幹,若不是落在老闆手上,難保出外是個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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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麻子被張起靈咬過一口,皮都扯下來一塊,血淋淋的,同樣是領教過這人的手段,頷了首,「是個新出籠的,性子就不能烈,這話是說給你小子聽的,認份點吧,老闆晚上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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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和尚晚上來到,見張起靈吊在天花板上,已經縛住一天,勒出一條條青紫色的痕跡來,映在素白的皮膚上,好似一條條新生出來的籐蔓花,冶艷得怪異,好像這人天生該被這樣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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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和尚拍拍他窄緊的屁股,「我聽說過你做的好事,抵死不從啊?進到這樓裡的人,第一晚就要梳攏,準備服事客人,不從的帶去刑庫,我給你兩條路走,你是想去刑庫呢還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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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默默不語,那華和尚試著說服,又道:「為了給你們這些剛出籠的開苞,第一晚挑的都是好客人,你就去跟人喝酒吟詩,睡覺一晚,頭一天就過去了。但你若是執意不從,老子發了性,便打你一頓下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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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良久,張起靈抬起頭來,終於說了句:「我是個男人,賣到這裡來給男人當女人使,這是做什麼?你也不分好壞,覺得那很正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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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和尚一見張起靈目色清厲,越發自覺殘穢,叫罵:「欠肏的!一般的小官一百兩身銀便來接客養漢,你倒好,多了八十兩便是來作爺的!」一把抓住張起靈的頭髮,拎起大拳頭又是好打,卻捨不得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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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被吊在半空中,搖搖晃晃,打得披頭散髮,很是狼藉,一陣目眩想吐,卻沒進食,吐不出個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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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知要壞,也不是不懂得情形,只得服軟:「你既然替我張家償還債務,別的事情一概聽從,只有這事不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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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裝雛兒!」華和尚一聽大怒,進到倉庫裡拿出皮鞭,執鞭「咻咻咻」一抽二十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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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人挨這刺鞭子一兩下就昏,張起靈意性堅強,血汗迸流,睜著眼挺了過去。鞭如暴雨,華和尚的手都抽痠了,把張起靈打得皮開肉綻,肌無完膚,汩汩血花一滴滴自腳尖流到地上,成了條蜿蜒血河。哥兒仍是一聲不吭,連哀號都無,只兀自低眉隱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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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和尚心道:『好小子,漂亮的身裁給打成這樣,血肉模糊的,如何能接客?還要花錢請郎中來治他,可恨!』又問了聲:「願打?願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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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神緒模糊,眼前黑白難明,人的臉都看不見幾分顏色了,緊咬的牙關溢出血絲來,仍是一聲不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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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華和尚話語中氣憤難平,張起靈竟冷笑出來:「既然付了錢,這條命就是你的,打死也沒關係。」剩下的話沒說出來,則是:『與人睡覺這事,我是不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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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和尚橫眉豎目,轉念一想,竟笑了出來,肥肉橫生的面容淫鄙之尤,「毛小子,任你橫!咱不是沒辦法治你!」推來一張板凳,替張起靈墊好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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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心覺不妙,雙手被縛在背後,無法掙脫,只得扭腰閃躲。華和尚見他不乖,鞭子一頓好抽,打得張起靈冷汗直流,本就失血過多,又餓了一天,擋將不住,眼前一黑,昏暈了。可神識尤在,浮浮沈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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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和尚呼來幾名小廝,端來各種所需的物事,熱水,盆子,熱毛巾。再朝張起靈的臉上重重刮了一巴子,「直娘賊!當真是個烈女,要不要去領貞節牌坊?不讓客人替你開苞,老子來!休怪我無情。」喝下幾盅酒,身體發熱,一解褲子,讓小廝替他抹好通和散,露出鐵錚錚的孽根來,直挺挺朝天,聳大的頭部已經在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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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昏厥一時,醒了過來,使力往後扭頭一看,卻見下方那老龜公雙手掰住他的屁股,一根棒子抵在屁股口,他千方百計要掙,幾名小廝衝上來各自按住,把他按了個穩當,展動不得。華和尚「嘿嘿」一聲,「看老子如何整治你這辣蹄子!」拉住張起靈的大腿,手指抹好通和散,照哥兒的屁股裡一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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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劣粗俗之事,稍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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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又是一段暗無天日的歲月,接連有一二十人輪流來把他弄個半死,張起靈漸漸磨去了性子,知道不掙扎好受些。雖然每天張麻子與王八邱都來輪流為他上藥,後口的痛楚卻不曾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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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哥本來以為自己就是個無父無母、挨餓受凍的命,畢竟人各有命,他只好坦然安之。原來這還不算最慘的,這一回真是什麼都失去了,連清白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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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身為男兒,有什麼好清白不清白的?可這對他而言,是歧途與正路的分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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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過平凡的願景,娶妻生子,成家立業的理想,許多人年方二十正是事業輝煌的時候,較之自己,曾經的掙扎竟是枉然,難道餘生就要斷送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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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輪到張麻子來替他上藥。向來張麻子見他有風骨,對他禮讓三分,較為親近。張起靈抓住這機會,強忍傷口迸裂,撲打上張麻子,兩人就地亂滾,過去原是做工的,張起靈力氣不差,把人揍暈就算了,為防那人醒過來忽然追上,哥兒又挑過一根木棒,把他腦袋瓜砸破一個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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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蔽身衣物都來不及顧,張起靈赤條條便翻牆而出,卻被外頭顧守的王八邱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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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和尚實在第一次看到一個這麼會跑的,「動如脫兔啊!」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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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絕後患,華和尚找來郎中,在一個黑燈瞎火的夜晚,用燭火燒了刀子,刀尖埋進皮肉下,輕輕往上一挑,把張起靈的手腳筋挑斷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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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兒雖還不致殘疾,卻也成了半個廢人,手無法再出拳使力,遑論提重物,腳也不能久站,只能坐或躺,更無法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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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頭苟且偷生的見多了,張小哥這般性子奇烈實屬第一人。手術完成之後,張起靈手腳還包著紗帶,血跡斑斑滲出來,喝過麻沸湯,精神恍惚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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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和尚沒一刻閒,熄了燈籠拉上大門以後,又來倉庫裡百般的戲謔肆弄,近來調教這個小倌爺,成為他人生一大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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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手撫摸那具鞭痕累累的身體,上頭的傷痕全是自己打出來的,以後為了要賣錢,他已經吩咐郎中敷抹上好的藥,才能讓這身體重新變得滑膩膩的。雖說這具膚如凝脂的身板子,背後一痕痕的辣鞭子,實在紅得美艷剔透,好看得說不出話,不過大多客人畢竟不好這口,來樓裡都只想軟玉溫香抱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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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張起靈手腳無力,只是個無法再抵抗的娃娃,調教的趣味少一半。華和尚也是作龜公多年來,第一次想了各種法子來整治一個新賣的小倌,其餘的大多數人在鞭刑之後,總是會投降讓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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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輩子的掙扎用光了,以後沒得掙扎啦。也算你幹出件轟轟烈烈的大事,張麻子是個練家子,把他腦袋瓜砸破的,你是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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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和尚把賊手摸在張起靈虛脫沁汗的身子上,在他耳邊噴著油氣,低聲問:「你不知道王八邱在外頭顧守?你以為我只讓張麻子看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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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心下當然有數,外頭有人的機率,約莫是一半,有時真的只有張麻子來,他就想試試能不能撞上那一半的巧合。哪怕會被捉回來,要是不試,便什麼都沒有;要是什麼都沒有,就連希望也跟著消失了,那個回歸正常人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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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你這般好姿色,自然是夜夜有酒喝,年年有錢賺,你就不想過得舒服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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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也想過得舒服,少受點折磨是最好的。要是有衣服穿,有食物能吃飽,那就更好了。可是…賣屁股?讓所有的男人都來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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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沒飯吃,沒衣服穿,好歹我是個人。要是任何男人,都可以來上我,我成了一個那樣的東西,還算是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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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個人的話,連過日子的必要都沒了,還管舒服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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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許久未曾答話,華和尚不以為意,反正這廝本來就不喜歡說話,可他那條爛命可是自己買回來的啊,還不放尊重點。「喂,小子,回話!」低頭一看,卻見張起靈的嘴角汩汩流血,雙眼已經闔上,臉面慘白如紙,只餘飲過麻沸湯的淡紅浮在雙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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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肏你爺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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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和尚震驚,一時沒回過神,忙用手掰其嘴,一看不得了,滿口滿牙都是血,咬舌自盡了啊!死也不肯接客?忒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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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郎中技術實在,或者張起靈命不該絕,他恨,可這條該死的爛命,真是連生死都由不得自主。人生最慘,莫過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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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麒鳳樓的啞妓名動京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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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手腳無法出力,該小官在床上俱是百意百從,無法抵抗。體質使然,柔若無骨,身體柔韌有彈性,只要加以擺弄,就能做出女人無法做到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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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讓人引為佳話、爭相一睹的,莫是此人淡漠,愁眉不展,不近人情,不若一般妓女百依百順,流露賤態,是以來客愈覺嬌羞可愛,一日上門有數十來者,甚有的為了這名啞妓一擲千金,一連住了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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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京城有男妓館以來,從沒這樣的事,人人爭說麒鳳樓的啞妓怏怏不樂,蹙眉抑鬱似有國破家亡,此乃美絕;妙絕則是其為了守身,抵死不從,咬舌自盡,捨生取義一事。文人雅客向來喜好替南院裡的小官們分封官名,文天祥曾得一虛職太子少保,張小哥便以此得一官名「張少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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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少保轟動玉京,有騷客欲效周幽王烽火戲諸侯,以搏褒姒一歡顏者,紛紛蜂湧而至,花招齊出,散盡千金,願得美人一心顧盼。見過張少保的,都說:「肉生得這般好,投錯胎啦!」「冰肌玉骨,真是仙子降世,凡夫俗子若能與他同睡一晚,便是凡人遇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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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京的傳言沸沸揚揚,張起靈實在不懂自己有哪裡好,在進這地獄之前,自己不過是個外頭打雜砍柴的,沒人肯多顧他一眼,出現在哪裡都不會被注意到,在家裡討人嫌,在族裡則是被奉為「瘟神」。沒想當他成了個最不想成為的那種人,作了個低賤被肏的母狗以後,所有人反倒要來追捧膜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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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的價值究竟何在?人心的重量又何在?張起靈不想知道,也無法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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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進京趕考的,皆以得張少保尺素片箋為榮,張起靈竟儼然一南國宰相,這是他始料未及的,因他是自上床以後,人若欲狎他,手雖無力,他卻必然反手掌嘴,盼客人都知道他的性子,別來招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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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和尚見他對客人不恭,欲嚴刑調教,來客卻歡欣讚嘆道:「此風骨好!正氣邪?志節邪?雖流落勾欄,卻不至於消磨殆盡,這才是人中豪傑。龜公,我多給你二兩銀子,你莫再苛刻張小哥了!」張起靈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為了他,向華和尚溝通,出手還特別闊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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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和尚領了沉甸甸的二兩銀,搓搓手,笑瞇瞇的離去。那客人坐回椅子上,目視著張起靈,執起他無力能提的雙手,「我聽聞你就是那『從來無一笑容,無舌頭而不能置一詞者』的張少保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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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張起靈對這些傳聞都已經淡如,那全是外界自顧自去猜測、評論他,關他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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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客人是個白面書生,年紀比張起靈小,也近弱冠,這時期鐵定是來趕考才上京,登樓的花費也是家裡給的盤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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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打量這人,暗道:『我恨不得離開這麒鳳樓,這人才幾歲年紀,卻急著要來,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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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寫的一手好毛筆,一隻白皙素手弄起柔翰來,很有幾分架勢,筆頭蘸好濃墨,便一手提袖,在宣紙上龍飛鳳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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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見這人寫字是真有底子,與平素那些附庸風雅之人有所不同,只可惜自己是個沒受教育的,簡單的字能認得一些,吟詩作對卻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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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客人落筆驚風雨,氣勢高且昂,大剌剌寫下兩個字『吳邪』,推到了張起靈面前,「你看,這是我的名字。雖然你就是看見了也唸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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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看完,點了頭。『吳邪?真是如此無邪,為何來上勾欄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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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其他的人的氣質不一樣。他們是來求財的,你不是,我卻不知你為何心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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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張起靈掌嘴之後,吳邪真是不敢越矩了,一派虔誠而老實的模樣,低喃道:「我會記住你,一直一直的記住,你也記得我,好嗎?……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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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吳邪每星期至少登樓一次,是張起靈的頭號恩客。張小哥若聽說他要登樓,就把時間排開,讓他先來,原因無他,並非出於對吳邪有特別的感情,而是因為吳邪每次花大把的銀子來看他,卻從來不敢要他陪睡,生怕又被掌嘴。對張起靈而言,對付吳邪真是比對付其他不要臉的孽畜,尤其是某些有錢的無賴要輕鬆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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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傷風敗俗,驚世駭人的聽聞,張起靈全都親身遭遇過。有個客人逼他吹簫,壓他的頭,他張嘴咬牙要把那人給了結,登時倏然有埋伏自窗外射入小刀,差點殺死了張起靈。自從他不得已幹了這一行之後,招惹的怪人愈發得多。然而吳邪是他這一生以來,第一次遭遇到的,全然無害之人。他對他浪擲千金,甚至不要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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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悍了,我不敢招惹你……也就是這一點,讓我特別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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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低了頭,腆著臉,笑如春月,「總有一天,你定然被我感動,若是我這一生,得以盼見你願意屈就我,與我作夫妻,屆時我們再行周公之禮。在這之前,我絕不用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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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一聽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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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咋舌,「你、你笑了!你會笑的!」他忍住淚崩的成就感,臉上滿是欣悅與滿足,「至今無人能令你笑出來,莫非我是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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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的表情全留在他眼底,張起靈頷了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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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是因為他想到:『這個人不覺得自己很奇怪嗎?男人跟男人,怎麼能作夫妻?他花錢來買我,要我陪他玩樂,有什麼好感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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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生活,持續了五年之久。吳邪花費鉅額的金錢,從出手闊綽,到生活無法再維持下去,為了登樓,他開始替人寫信,有時也幹起倩人捉刀的活兒,幫人寫寫卷子,總之有錢就是有起靈,為此他什麼雜活兒都肯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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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的大好機會年復一年的蹉跎,吳邪看見的只有樓園裡的垂枝櫻,張起靈身穿華服,坐在亭子裡為他斟酒。檯錢花乾以後,被請出樓外,吳邪繼續面對的便是家鄉打來的數十封信,家人的期待,父母的期盼,弟妹們的期望……終日耽溺青樓的他,是更行更遠更無書,全然不敢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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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如此,每年的紋日,那是青樓定下的特別日子,當天消費要花雙倍的金錢,隨著來客率下跌,登樓的通常只有出手豪邁的貴客。吳邪為了獨佔張起靈一整天,連生活費都節省了,全部拿來貢獻給張起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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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年的紋日,兩人攜手坐到房內,張起靈點好銀燭,吳邪抱住他,便要與他親嘴,張起靈眉目不展,閃躲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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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早先聽聞張少保的氣節,自己讚賞的也正是這一點。他以為都已經三年有餘,這般恩客與色子的關係,自己對張起靈而言,應是眾多客人中最特別的,否則張起靈為何總是為了他,排開其他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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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呆坐了一晌。黃昏日晚,房內一片黯淡,綠紗窗照進一片薄暮,映出房內桌几明淨,傢俬色色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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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特別修長的兩指勾住剪子,顫抖著,細手剪下燭淚,銀燭燒得更加旺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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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在旁若有所思。張起靈輕瞥吳邪一眼,尋思道:『過往三年的紋日,他都花費雙倍的錢,包下我一整天的檯。我是該為他做什麼,於我所負責的部份,我能為他吹簫,也能讓他上,但是他都不要。他只想親我,我卻不行。我有我的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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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想為吳邪斟酒,他的手使不上力氣,倒酒時酒液會自杯中浪出來。吳邪抓住張起靈提壺的手,垂著眉,默默問了句:「小哥,你不許我吻你?在你心中,難道我就沒有一點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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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停了手,看著吳邪,沒有回答,當然也不可能回答。他想,吳邪知道他沒辦法回答,正因為如此,才能隨意的問出來。答案的空間太過模糊,足以令他自己幻想至極,一如雙方向來都是這麼一回事--一個人一直說自己的事情,另一個人什麼都答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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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需要一個人來聽你說話,才找我的不是?你花錢來買我,滿足了你的需求,難道我還對不起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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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雙手抓住張起靈的肩膀,往前湊過身,吻他的頸項……本欲如此,一見白皙的頸項邊,佈著深深淺淺,點點滴滴的紅痕,有的還附著齒痕,吳邪猛然想起這個男人,可是被眾多男人擁有過的,忽然就覺得噁心,幾乎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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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認為自己對張起靈而言該是唯一,現實卻打醒了他,張起靈一雙堅毅而鎮定的眼彷彿在告訴他:『你對我而言,確實是唯一,就在你支付檯錢的這個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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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頭縮回來,又用手去捧張起靈的臉,想吻那兩片從來不被允許接近的薄唇,卻被張起靈反手一掌,拍了開來,就像他們認識的第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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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輕輕的一聲,不痛,這人的手無法出力,打在吳邪的臉上,戲謔的意味居多。吳邪沮喪,不解,心裡難過,空虛,低聲叫喚:「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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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看著吳邪,考慮要不要用寫的讓他知道,仔細一想,流逝的歲月畢竟三年有餘,雙方之間的默契足以用眼神互相溝通,沒什麼彼此不知道的事,心道:『你該知道我的規矩,為什麼要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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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總覺得張起靈在瞪他,他寧可張起靈瞪他,可偏偏那對無心的眼又像是根本沒在看他,神思忽遠忽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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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道有情是無情啊!吳邪來玉京已經第三年,沒有進學,不敢回家,他把身家全賠在這鬼地方,就為了這個人人能用的娼妓。他以為張起靈是所有男倌中最特別、最清高的,可想來終究是個鴨,不過是個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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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婊子一往情深,想當婊子的先決條件就是無心!對著一個看得到吃不到的人用情用心,自己讀了那麼多書全是假的,自己是個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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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起身,一把捉住張起靈的手,把他推到床上,拉下了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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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讓我親,甚至為此動手打我,難道上床就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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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騎上張起靈那據傳柔若無骨、勝似女人的身子。張起靈的眼澄澈地對著吳邪,任由吳邪脫他的衣服,解他的腰帶,都毫無畏懼。當吳邪脫去他的褻褲,他甚至主動張開腿,讓吳邪把腰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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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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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自枕頭底下摸出一小盒通合散,扔到吳邪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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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接住,看到這物事,一愣,「……你就這麼想我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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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讓你做了,你就不再堅持與我接吻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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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隱隱約約從張起靈的眼神示意裡,看出這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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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麼想對你好,你卻…!…你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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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沒有繼續罵出來,張起靈也能預見吳邪想罵什麼。應該說,多少人在為了他散盡家財,落拓街巷以後,都罵過同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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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清楚得不行,他的身分就是吳邪接下來會罵出來的詞,而吳邪的身分,他是個良家子弟,兩個人的分界與地位差,他從沒忘記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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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三年來張起靈一直默默數算,依照吳邪登樓的次數,早就散財得差不多了,距離一拍兩散的日子已經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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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色子的職責就是榨乾恩客的錢,才能趕在引退之前償還所有債務,否則二十五歲以後,就會被賣到更低等的妓院去,張起靈迄今只剩下兩年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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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兩銀子,這是張起靈的身銀,多少庸庸碌碌之人,窮其一生無法攢積的鉅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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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倒是不在乎吳邪能否替他補平一百八十兩的漏洞,他想的是,若是吳邪登樓次數減少,少花一點錢,還能再撐久一點。可惜,光是一個星期見一次面就有些難熬,兩週見一次,爭如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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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自知,跟一頭熱的吳邪比起來,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他真是有些無法自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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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子與恩客的關係是脆弱易斷的,哪怕被迫周旋在諸多恩客之中,接受各種恩寵與捧紅,張起靈還是比吳邪清楚得太多了。不論是讚美或受寵,都是低賤之人所習慣的,被圈養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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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所有的客人來說,男倌,也就是鴨,張起靈自己最看不起的那一類人,說穿了就是婊子。客人與婊子之間,是絕對的上對下關係,人人都有君王夢,來勾欄院灑遍紙花,滿足控制欲便是客人們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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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男倌是恩客的寵物都不為過,男倌們看似日日華服美酒,這些全仰仗客人,恩客便是他們的衣食父母。等到色衰愛弛,曾經風光無數的名妓只要沒有贖身,也會淪落淒慘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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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跟其他該死的客人不一樣,吳邪對他很溫柔。張起靈自知不該耽溺,卻比吳邪要更期待兩人獨處的時候、吳邪付錢包檯的時候。單靠張起靈一人,是無法停止這種關係的,只有讓一切繼續下去,等到吳邪沒錢了,他自然會回鄉,雙方也就兩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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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帳暖度春宵,此情此景當是歡天的喜事。把張起靈兩條修長的腿架到肩膀上,兩指挖了通和散,便照著臀縫之間搭了進去,三年來第一回,兩人作魚兒戲水狀抱作一團,吳邪挺起腰板子,兩手按席,下半身起落戳刺,床板隨著震動,發出嗄嗄的聲響。他卻一邊罵著,一邊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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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氣息縈繞滿屋滿室的芬芳,銀燭打亮金屏風,把畫屏上層層疊疊的小山,輝映得明明滅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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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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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熱的呼吸連房中氣溫都一併點燃,兩人曳著春息,一張小床宛然綻放春之夏。張起靈舌頭雖斷,行房時還是會發出喘氣聲,吳邪往他體內著力搗送,緊送慢拽,拽得他聲聲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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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覆身跨馬,恣意駕馭。張起靈曲意迎合,開腿奉迎,同時意緒紛憂:『三年前的約定我還記得,你說過,除非我自願,否則不會用強,如今也不免失約了。』他卻半點責怪之意也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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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是第一次同吳邪做這事情,感受著吳邪的溫度,他的形狀與深入。人若要尋靈魂之友,定然難尋,只因靈魂看不見亦摸不著,然身體為世俗塵土之物,則感覺愈發強烈,兩人交合之時,當是契合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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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身已是個賣物,不由自己作主,張起靈自覺身上有種水也洗不去的不淨,因而始終不曾與吳邪行這檔事,也幸好吳邪從未強迫他。吳邪這三年來實是個謙謙君子,特別的溫柔,對他很是照顧。張起靈向來把睡覺一事當作不可拒絕的工作,而今吳邪對他發興,兩人一同上了床,今夕何夕,他竟不排斥與吳邪做這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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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白面書生說穿了仍是個不足以獨當一面的小傢伙,雖說都是在樓裡才見的面,兩人卻也著實有不少回憶。對張起靈而言,房中之事既是可鄙之尤,然而他在身體同心靈上都並不排斥吳邪,這難道就是妓女所謂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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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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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吳邪挺動,張起靈抽了一聲氣,將意緒拋進深深的慾海中,下意識享受吳邪所帶給他的戳刺、送入、震盪,懶得再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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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有感情也沒用,這裡是麒鳳樓,一個由金錢主宰一切的場所。失去金錢,再多的感情,無非是折騰、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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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如今所能求、能做的,無非是讓生活裡少一點折騰。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曾擁有的他,還敢再奢求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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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異於吳邪生澀的經驗,只知道著力抽送,亂啃亂撞,張起靈感覺出他原來是第一次抱人,這讓他有些愧疚,這具被使用過無數次的身軀竟然成了吳邪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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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的叫床幾近無聲的,只帶些粗重低沈的喉音,探送得愈是用力,引發的聲息也愈大,吳邪聽得心蕩神搖,面紅耳赤,自己幻想著張起靈是在與他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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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初嚐禁果,張起靈的體內又熱又緊,這人號稱「南國宰相」於床事上自然是吳邪的前輩,把他帶領得有聲有色。一陣龍遊淵潭,泥兔抓塘,三兩下直探花心,吳邪再以手掰張起靈的雙腿,令他將花穴聳迎上來,伏跪著撞擊得啪啪有聲,盪得床紗搖曳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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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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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到後來,吳邪爽利至極,發出的聲音都比張起靈這沒舌頭的大聲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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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面書生初幸玉面觀音,領教得心魂俱銷九天之頂,一個沒忍住,丟了,大多的騷水全噴進張起靈的體內,其餘的,在拔出子孫根時自穴口邊流淌出來,白色體液濡濕紅色床單,狀色淫靡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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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氣味溫度春色依舊,吳邪樂呵了一個死,趴到張起靈的胸膛前。哥兒盡量使力以臂抱之,感覺吳邪溼淋淋的淚水還流淌在自己胸前,就不知是怨出來的還是爽出來的,默默想道:『吳邪都是成家的年紀了,與其把我當作女人用,以他的條件,為何不去找個良家婦女結婚,成天在這兒散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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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方才享受到平生未見的快感,恍如扶搖直上八千里,本以為自己是個正人君子,而今卻全然能體會外人對張少保為何有如此高的評價。他把臉埋到張起靈的胸頸前磨蹭,一陣嚎泣:「為什麼!我明明不想跟你做!不想讓你覺得我是這樣的人,我是這麼想對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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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撫摸吳邪濕濡濡的臉蛋,他墊著玉枕,仰頭看頭頂的床紗,情事方完,自身也有些脫力,遂與吳邪抱作一團,雙方皆是汗水淋漓,香汗灑了滿床,倒也沒誰嫌對方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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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緩緩地想:『你想對我好,那是你自己一廂情願,你在享受的是對我好、對著我散財的過程。你覺得自己特別,我倒沒看出你有多少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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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麒鳳樓裡,人人都恩愛,人人都是露水夫妻。既有春去冬來,樓裡便有多少人的來去,我是看得多了,你又怎麼會是其中的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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