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街物語之麒鳳樓傳奇》 - 番外　一念情牽玉觀音　半生心緣求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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詠玉觀音

觀音渡眾生，剎那惹千劫。

爭發向他去，慊慊緣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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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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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邪第一次見到玉面觀音張少保，是在他的品評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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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麒鳳樓已經多年沒有舉辦過這麼大規模的品評會了，就是讓人競標新出籠的清官，也未曾如此大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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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邪打肉包子攤前經過，熱騰騰的肉包還沒忘了多買一份給書僮王盟，一眼見到一人站在亭檯上，一身的白，繫著淡紅色的腰帶，領口袖口都是芙蕖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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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站在綠瓦砌成的碧玉亭子裡，活脫脫襯得像是淡白色的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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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邪看了一眼，只覺這人還算特別，但也稱不上真正漂亮，至少長得比他漂亮的小官還不多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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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王盟好幾天都不用煮早點，吳邪當了他的小廝好多天，每天早餐都去買肉包…順便…經過麒鳳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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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清晨，露水未乾的時分，酒樓裡的小官們都是晚睡晚起的作息，醒來喝酒，喝醉就睡。張起靈卻起得早，會在這樓裡沒客人進出的時候，坐在那方碧亭子裡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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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復一日，念念不忘，吳邪來了又走，走了又來，看了再看，直到王盟終於吃膩了肉包當早餐，自己說：「少爺！我來煮早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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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邪經過長期的觀察，終於發現，為何這人值得一場盛大的品評會，因為他有種說不上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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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形容那雙淡漠而寂寥的眼？「沒有靈魂的眼睛，尚且讓人過目難忘，這人的眼裡若是有了靈魂，就把人吸進去了。」他曾向王盟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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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盟一聽，訕訕的笑著說：「少爺，犯相思啦？怎樣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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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邪喃喃道：「那人看著很瘦，但是脫了衣服以後，或許挺結實的，又不是弱柳扶風，怎麼會被招進去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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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盟聞言嘆息，「什麼人不去喜歡，怎麼喜歡上風塵女了！真是，」他忙教育起他家少爺：「少爺啊，不是我要說你，只是我受人之託，忠人之事，老爺吩咐我多看顧著你，認為你金堂玉馬指日可待，是可造之才呢，怎麼你一到京城就被鬼牽……」下略二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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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邪覺得王盟真的好煩啊，在家裡明明就大氣不敢吭一聲，事事服服貼貼，「少爺」長「少爺」短的，一出門反而鼻孔噴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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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王盟還在叨唸，坐在案前，案頭上的六經，一本都看不下去。這種心情狀態，就算要試詩賦，鐵定也作不出應制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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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來就只能走終南捷徑啦，隱居啊，或是干謁。可是一來自己不是個名人，隱居不隱居關大家什麼事；或者干謁，自己的詩才又有什麼可取的，就是在大官的門外排個一年半載，也不會被接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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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鬱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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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讀不下書，吳邪索性又去了一次麒鳳樓。正常時段的麒鳳樓，門庭若市，車水馬龍，客人來來去去。明知是看不到那人了，吳邪還是不由駐足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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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公，找樂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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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邪在外探頭探腦，眼尖的龜公見到這是個沒上過妓院的書生，連忙來搭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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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幸好，當天身上的碎銀子還足，付了茶盞錢，得以一睹佳人丰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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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他和張起靈認識了，張起靈確實記住他了。『用這麼大的毛筆字寫自己的名字，這是個神經病嗎？』他永遠不會知道，這就是張起靈對他的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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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張起靈也不會知道，自從他出師，王盟吃了三個月的肉包當早餐，吳邪在麒鳳樓外遛達了三個月，都只為了偷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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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俏書生每天早上都來，一定是來偷看人家更衣！」小官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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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笨蛋！那人看的是我，看了人家三個月，過不久一定會來登樓的。」小官乙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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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甲跟乙就開始扯頭髮，互掌嘴，Ａ還把Ｂ推到水井裡。張起靈若無其事的經過，不懂得這兩人在吵什麼，有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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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起靈也不知道，吳邪把那方有著碧瓦亭的林院，稱為「上林苑」，因為他一直懷抱著進宮做官的夢想，最好要幹出一番大事業，當大官！可是每次一見張起靈，他就飄飄然忘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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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裡依稀猶記，容顏魂牽夢縈。論有沒有一見鍾情這事情，吳邪都不懂得為著一個男子，這份執著究竟是打哪來的。仔細想來，或許是三生石上早已註好的姻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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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想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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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有姻緣，那也不是能嫁娶的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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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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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年後，與吳邪同拜一個翰林作門生的劉生，讀四書五經是不行的，論作詩也是不行的，又不能兩手空空回家，違背父母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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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極為捉急的情形下，付了二十兩銀子的鉅額請吳邪代寫一首詩給他當應制榜樣，記熟了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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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邪拿了錢，心花怒放，想快點進酒店花小哥，沒留神在那人身上。而劉生撿到一張碎片，還以為那就是吳邪給他的詩，於是滿意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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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首名為〈詠玉觀音〉的絕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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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層層檢舉，話傳到考官耳中，放榜後劉生得了個科考舞弊，終身禁錮，永不錄用的悲慘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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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代還沒出過唐伯虎這般不世天才，前朝也只有清議彈劾的例子，科考舞弊這種事卻是很少發生的。劉生這下不只不第，名聲更從玉京一路羞慚回老家河北去。同學都笑他：「河北的蠢豬！居然拿吳邪的詩去考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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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生憤怒的不是他被地圖砲了，而是吳邪訛他錢，還給他一首這麼好認的詩，這不是要害死他嗎！登時抱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心態，雇了打手，去麒鳳樓裡挑事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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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倒不是吳邪的詩好認，而是吳邪這個人出名得早。多少人拜倒在玉面觀音的石榴裙底下，每個人都搶著要去幫他含，可為何吳邪特別突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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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事蹟茲錄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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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沒錢登樓，每天也不時經過麒鳳樓，瞭望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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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麻子曾經趕他走：「我們不是作慈善的，有錢就來，沒錢快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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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趕都趕了，卻像狗一樣趕不走，還是巴巴望著樓裡住著張起靈的那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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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雨不改其志就算了，連百年難見的颱風天，他都照樣去抱著麒鳳樓的柱子，快要被吹走了更是不鬆手，繼續堅持下去。於是得了個「尾生」的諢名，說是諢名，因為張起靈連跟他約都沒有，何來抱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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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每天屁顛屁顛的來，跟他生出感情的，該是那被望得剝落一層漆的紅樓，而不是樓裡住的張起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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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邪這尾生的名號跟著「玉面觀音」四字一同遠播，雖不是京城內人人都識得他，可是私底下議論他的人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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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家裡寄來盤費，吳邪剛從鏢號裡提了，連棲身的書齋也不回，直奔麒鳳樓，紅著臉說：「幫我找老闆！我要包月！你說包誰？當然是玉面觀音張起靈囉！……什麼？你說包月有送五百分鐘？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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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人人皆以為吳邪把一整年的盤費全花光了，肯定被張少保服侍得喪魂銷魄，不會有人知道這一個月以來的朝夕相對，吳邪連小手都不敢牽，遑論脫人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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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盟知道之後很生氣：「少爺！！你把盤費全花在那鬼樓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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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邪悲催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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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可以！！以後我們兩個都得喝西北風啦！！快去把錢討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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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盟要是知道吳邪花錢去嫖娼，還沒嫖成，成日看著張起靈坐檯轉檯被別人嫖，也許會更鬱悶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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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朝有碾玉匠崔寧戀上郡主，手下碾出的每一尊玉觀音都像郡主，以至於到處留下證據，無法與戀人相愛到天涯，甚至還被抓起來毒聾燙啞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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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京人吃飽閒著，附會附會，以為吳邪在麒鳳樓裡「碾」了玉觀音整整三十天，於是又送他一雅號－－碾玉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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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邪一陣羞愧，「我哪敢碾啊……讓玉觀音快來碾我比較快。」才說完就被張起靈潑酒，差點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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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閒話休提，回到正事。這下城裡真是識得張起靈尊號的人，都懂得這玉觀音的荷花座下還有一小童，名喚吳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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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生用膝蓋想都知道，吳邪這碾玉匠又在麒鳳樓裡碾玉，氣呼呼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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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邪正纏著張起靈跟他喝交杯酒，張起靈正在用刀子眼漠視他的時候。結綺窗破了開來，劉生帶著一大漢闖進香閨，大叫：「快把吳邪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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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起靈立刻扶著桌子起身，起手第一式，用手語比劃了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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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生喝道：「吳邪，這個啞巴在說什麼？翻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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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邪說：「『有門為何不走？窗破了要賠。』」劉生一聽大怒：「草！吳邪我都看不起了，你一個讓吳邪肏的，還敢對我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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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邪非常的汗顏－－我沒睡小哥啊！你不要因為看不起我就看不起小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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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邪才想解釋，讓劉生罵他就好，別連小哥一起罵了，小哥卻在桌上執筆寫字。他手本無力，寫出來的字有些歪斜，只有熟人能懂，託吳邪唸出來：「『都知道我是吳邪的人，你還敢動他。』」吳邪唸完羞愧得要死，忙轉頭看小哥，見他不但沒有平時的淡定，緊皺著眉眼睛裡還有殺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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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有什麼好凶殘的，這人常常仗著他有錢來魚肉我啊，算得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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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邪想讓小哥別生氣，他甚至沒想過，小哥居然會為他生氣！他一直以為自己不論說什麼做什麼，都不會對小哥造成影響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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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生一聽更怒，「好一對狗男男，就讓爺我來棒打鴛鴛！」高呼一聲就讓打手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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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邪不是個能打的，只會踩兩腳跟丟帽子，張起靈更是手腳半廢，以前能打現在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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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情勢緊急，吳邪心裡很慘，自己的破事居然連累小哥了。沒想一只茶碗扔出去，把那大漢砸得滿臉大姨媽，劉生也被這一身素雅的小官那股狠勁嚇腿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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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麻子被聲響驚動，進房查看，劉生腿軟，大漢滿頭的血驚哭了，張麻子人長得又可怕，把兩人嚇跑了。張麻子莫名奇妙，這兩個沒付錢的，是來樓裡打醬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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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張紙片飄落下來，張起靈彎腰撿起，赫見手裡的〈詠玉觀音〉，本來也不想自以為這就是在寫他，可是見到「一瞥」二字，他卻瞬間與吳邪心靈相通，懂得這就是在寫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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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理解了，吳邪對他的痴迷究竟是什麼？為何還寫詩來詠他。自己有什麼好的，不過是個小官罷了，值得他如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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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起靈總覺得，吳邪是各種的不明白吧，雙方的不配，迷戀的愚蠢，環境的惡劣，財務的困難，重重的困境……沒有一樣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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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正是如此，吳邪才能堅持至今，要是知道，豈能不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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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起靈一時懵了，竟也沒想到要點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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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那一紙〈詠玉觀音〉揉在手心裡，塞入兜中。他發現，就是維持現狀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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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吳邪對張起靈的不了解，張起靈對吳邪，同樣是不甚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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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我第一次看見他那寂寞的眼神，我就知道，他已經習慣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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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如果他身邊還有一個小小的位置，能容許另一個人守在他身邊，願那位置能為我而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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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從他第一天看見張起靈，回去他就這麼告訴王盟。當時王盟正在吃肉包，被肉汁燙到嘴，沒有細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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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來挑事的人，第一個地方就是來麒鳳樓裡找吳邪，張起靈深深感覺到，吳邪早就耗了太多時間在他身上，還搞得周遭所有人都知道了，這是多離譜……又多厲害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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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吳邪衝過來，張起靈的第一個動作就是緊緊抱住他，把他孱弱單薄的身子攬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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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邪愣愣地抬頭看他，心道爺今天怎麼好興致了。張起靈又抱了一會兒，有些心疼，有些無奈，雖然他也不懂得，為何自己竟然有這樣的情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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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吳邪的肩上抬起頭，端視著吳邪，他緩緩手語道：『幸好我沒有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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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邪看著張起靈一個、一個動作，比你，比我，搖頭，手勢往下，一字字讀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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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邪眼睛頓時發痠，可沒流淚，只管把頭埋回張起靈的胸前，換他緊緊抱住對方，心道：『你早把我害慘了，可是為了你，我都是心甘情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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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真的愛上你了。叫我如何不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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