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出:2010/06/01~2010/07/05)
chocolate birthday
氣氛良好的香精蠟燭,精心製作的全套套餐,帶點苦澀卻又甜蜜的生日蛋糕。
在搖曳的火光下,你愉快的吃著牛排,並且對我露出一臉滿足的,迷人笑容──
「──唉。」土浦雙腿大開,不優雅的癱坐在後台的椅子上,百般無奈地嘆著氣。
(本來應該要是這樣才對的啊……)
「RT!拜託你不要再嘆氣了!這樣下去誰還有心情上台演奏啊!」似乎終於無法忍耐下去了,坐在土浦斜前方,正在調整肩墊的紅棕髮男子,用力(但小心的)將琴放到大腿上,大聲斥責起毫無幹勁的指揮。
「約翰你真是不專業耶,只因為RT嘆氣就會沒辦法演奏,實在是很沒用。雖然RT是真的很吵沒錯。」聽到紅棕髮男子說的話,替弓毛上著松香的黑髮女子立刻狠狠的吐槽起對方。
「不過啊,我可以理解RT的心情。畢竟沒辦法替Len‧T慶祝生日真的很可惜呢~明明是一年一度的戀人盛宴說。」坐在黑髮女子身邊的金髮少女則垂著眉、嘟起嘴,一臉無奈。坐得離眾人有點遠的褐髮男子則接著說道:
「是啊,趕回家都已經很晚了吧?而且今天Len‧T也有演奏會不是嗎?你們大概只能明天補辦慶生會了吧?」
聽著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談論著他「慶祝不到」的生日,土浦再次憂傷的嘆了口氣。
──本來真的都已經準備好了,為了迎接兩人重逢後的第一次、第一次的他的生日,自己到底花了多少精力在準備啊?結果、結果卻……
為了挽回一度對身為同性戀者的月森感到絕望的廣告代理商的心,為了讓他們感受沉浸於戀愛中的「純白之月」的音色,體悟月森蓮的改變,月森的經紀事務所便強迫他在生日當天舉辦一場只為高層人士演出的沙龍音樂會。
而,因為新加入的、相當受矚目的指揮,而有機會與月森一同演出而一舉成名的這個小樂團,則被相中他們的贊助商「大方贊助」,而展開了為期一周的巡迴演奏會,今天正好就是最後一晚……
是的,正因為「為期一周」,所以就算在一個月前就已經偷偷準備好禮物,也準備好當天的食譜、甚至連蛋糕該怎麼做都已經決定好了,卻因為這一周都必須前往各地演出,連買材料的時間都沒有,更別說做料理了……
想到這裡,土浦又嘆了口氣。
雖然,能夠辦巡迴演奏會是件好事。
雖然,能夠邀請那些因為自己而厭惡蓮的人,讓他們重新迷戀上蓮的音色,也是件好事。
但是,自己真的能在今天,這麼特別的今天裡,見到好久不見(一周)的戀人嗎──?
「……唉。」土浦再次重重的嘆息。
在這聲嘆息後,黑髮的女子,也就是露娜,突然站了起身。金髮的少女,也就是安,則搖起了頭。最後,褐髮的青年,也就是威廉,也輕輕放下了琴弓。
「……我收回前言。」
「是啊,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也是呢。」
三個人一起走向一蹶不振的土浦,同聲怒叱道:
「「「你真的吵死啦!」」」
接著一人一拳,讓指揮的臉掛彩,讓今夜的演奏就此報銷……其實並沒有。
「你啊,只要想著怎麼讓今晚的演出更好就好了,知道嗎?RT小弟!」露娜用力的捏起土浦的臉。
「至少你回家還有漂亮的男朋友在家裡等你,我回家就連會來慰問今天狀況怎樣的妹妹都沒有喔!」威廉則猛烈的戳著土浦的肚子,他似乎有妹控屬性。最後,被稱為約翰的紅褐髮男子橫越原本要接著說話的安,自認代表眾人的站了出來,指著土浦頭頂的髮旋大聲罵道:
「他一定會笑著迎接你回家,然後就燈光美氣氛佳的一起去滾床單吧!你還有什麼好抱怨的呢!」
聽到他憤慨的宣言,所有人頓時呆立現場,數秒後,紛紛轉頭看了他一眼,接著紛紛低頭嘆息。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嘛!我說的是實話啊!就我對這對情侶的認識,回家慶生不外乎是親親摸摸然後就上床旅行不是嗎!」面對眾人失望(對約翰這個人失望)的表情,青年不甘示弱的大吼著。
「是不是實話無所謂,但你至少也看看場合吧……」而指揮土浦,則難堪的將臉埋在雙臂中。
畢竟整個後台裡不只感情好的這幾個演奏家,還有團裡所有的團員、團長,以及老闆啊!
是夜,難得的巡迴演奏會的最後一場演出,就在如此尷尬且沉重的氣氛(指揮的問題)下,肅穆且暗沉的(指揮的問題)結束了……
(幸好曲子選對了,要不然今天的演奏還能聽嗎……)
拖著沉重的步伐,土浦嘆息著緩緩走下計程車,不過是兩個小時的演奏會,他卻因為精神耗弱而導致全身肌肉痠痛。雖說身為一個專業的指揮家不應該只因兩小時的演奏會就嘆息,但今天好歹也饒了他吧。
抬頭看向已經不再陌生的高級公寓,屬於自己跟戀人的那間房間中,微微昏黃的燈依舊亮著,在深夜中顯得格外顯眼。
(蓮還沒睡啊……)
雖說兩人今天都有演奏會,但土浦樂團的巡迴演出地點較遠,所以月森會先回到家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說實在話,現在已經不是很早的時間了,雖然戀人有時會因練琴練過頭而忘了睡覺,但今天才剛結束演奏會,照理來說他應該會早早上床歇息的。
(是在等我回來嗎?)
一想到戀人或許正撐著疲憊的身軀等著他,只要走上樓就可以看見戀人那好久未見的容顏,土浦的心裡瞬間冒出了激動的小火花,就連步伐都變得輕快,手中的鑰匙也愉悅的鏘鋃作響。
「我回來了!」想像著戀人看到自己時會有怎樣的反應,土浦興奮的打開門,並且大聲地宣告自己回到家的事實。
但意外的,他可愛的戀人並沒有如以往那般,熱烈地、激情地衝出來迎接他。
──該不會其實還沒回家吧?
雖然一時之間閃過如此的猜測,但土浦很快的就證實了自己的想法是錯誤的。
因為他就坐在那裏。
坐在顯而易見的餐桌旁,專心的看著他那台白色筆記型電腦的螢幕,專注到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土浦已經走進了家門。
「……蓮?」覺得事情不太對勁,土浦試探性的呼喚了戀人的名字。
而對方似乎被身邊突然響起的,那特定頻率的(愛到無可救藥的)低音給嚇了一跳,瞬間全身一震,接著急急忙忙的轉頭看向土浦。
不知為何,臉上還帶著紅暈。
「梁、梁太郎!」在用比平常大得許多還外加驚嘆號的聲音呼喊了戀人的名字後,月森突然又低下頭,移動滑鼠按了些什麼。
(──他又在網路上看什麼不該看的東西了啊?)
雖然看不到實際的畫面,但只要想想,還是知道他剛剛一定是在試圖關掉什麼東西……作虧心事明顯成這樣真的可以嗎?
從兩人剛認識沒多久時月森就是這個樣子了,總是在網路上查一些不正經的東西。網路對他來說絕對是弊害吧,弊害。
因為太了解自己戀人那不知道該說是天真還是邪佞的性格,土浦一時之間實在不知道該用悲傷還是溺愛的眼神來看待自己的戀人。
他明明看起來就是最不像會在網路上查性愛知識,還順便交了一些奇怪網友的人,卻意外的其實是個超喜歡作這種事情的人。
不過,算了。
這也是他可愛的地方啦。
當作自己什麼也沒發現,土浦自然的走到戀人的身邊,對著臉還微微紅著的戀人說:
「蓮,你吃過了嗎?要不要我弄點東西給你吃?」雖然本來想好好對他說聲生日快樂,但說出口的瞬間,話語卻還是不自覺變成了平常早已習慣的,宛若嬌妻的發言。
雖然對自己的習慣感到些許扼腕,但是一開口就直搗生日話題好像也不太對,有點轉圜的空間也好。土浦這麼想著,卻沒想到回應他習慣的話語的卻是意外的答案。
「沒關係,我吃過了,剛剛在宴會上吃了很多。」
──不但拒絕了他的提案,甚至連聲音都有種奇異的淡漠。
也是,畢竟剛剛已經有許許多多的人替他慶生了,今天一定吃得很飽,大概也應付了一年份的人吧?雖然月森並非不擅長交際的人,但與其用言語來溝通,他應該更習慣直接以音樂來訴說自己的話語。
「是這樣啊……」
但就算知道戀人今晚的疲倦或許比自己還要重,土浦依舊難掩失落之情。
雖然絕對沒有在期待對方說什麼「想要吃你」之類的話,但每當他說出「要不要吃什麼?」的時候,對方多多少少都會有更溫柔的回應的。
「……抱歉啊,蓮。難得的生日,我卻連蛋糕也沒準備。」明明知道對方絕對不是刻意要冷淡對待他。土浦還是不自覺的在語氣中增加了一點戀人僅有的撒嬌用的彆扭。而他的潛意識中也一直抱持著,當他這麼說話時,戀人絕對會發覺有哪裡不對勁的想法。
「沒關係的。」但今天的月森卻一反常態,似乎完全沒聽出最愛的戀人聲音中那細微的倔強音色。
總覺得不對。
很怪,太怪了,這根本不是平常的月森蓮。
月森蓮這個男人,是個會徹底的為自己所愛的事物瘋狂、沉迷、陶醉的人,是前所未見的典型,是一旦心中有所認定後,就會不惜一切的去獲得、搶奪、愛戀自己所愛的一切的人。
約翰說的話雖然不好聽,卻是真真正正的現實,就是因為太過確實,土浦當下才會感到如此的害羞。雖然由他自己來說這些話實在很不好意思,但獲得被月森蓮所愛殊榮的土浦,真的早已習慣對方所釋放出的所有正面好感。
不管是擁抱、親吻、別有含意的發言,甚或是直截了當的挑逗、觸碰、愛撫,以及對方那比月亮還要美麗的笑容。
全都是已然熟悉且逐漸變得「理所當然」,且「不可或缺」的事物。
雖然他所釋放出的一切好感都令人害羞不已,但在沒有發生的狀況下,土浦不得不說,就連自己也會感到缺憾。
「是這樣啊……」
失望的眨了眨眼,土浦一不小心又重複了剛才曾說過的話,接著,則感到微妙的不舒服。
──完全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這是多少見的情況?
對於已經認識了十年的,他的戀人,土浦一向都非常有自信,自己絕對是全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
而這樣的他,現在卻依舊無法理解對方到底在想什麼。
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啊!
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剛剛又是在看怎樣的網頁?
明明知道他絕對不可能拋下自己,土浦卻還是莫名的感到害怕。
他佇立在原地,月森也依舊坐在原位,兩人相對無言。
很久沒有了,土浦已經很久沒有在與月森相處時感到尷尬了。就連兩人即將離別時、甚或是兩人才剛重逢時,都沒有現在這麼尷尬。
就在兩人的沉默似乎將要持續到永遠時,月森似乎想到了什麼,臉突然地又紅了起來,默默地低下頭。
(你為什麼會突然臉紅啊!)
明明就不是個純潔的傢伙,為什麼,為什麼總是會露出這種毫無防備的神色,重點是你到底在想什麼!!土浦多麼想要直接指著月森的鼻子,逼問他現在到底在想什麼,但生性純樸,甚至可以說是有點閉俗的土浦,卻怎樣也無法大方的將心中的話說出口。
(可惡、可惡!好煩,好煩好煩好煩!!)
正當心思煩亂的土浦覺得自己已經到了臨界點,想去廚房弄點宵夜順便整理心情的時候,月森突然的發出了微弱的聲音:
「……克……香……」
一聽見月森的聲音,土浦立刻停下了準備前往廚房的腳步,轉頭看向戀人。
「你說什麼?」
剎那間,空氣再度陷入尷尬,寂靜的就連時鐘秒針的移動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土浦瞪著月森,月森則專一的盯著土浦的臉,在兩人差一點點又要陷入僵局時,月森動了動他那優雅的唇瓣。
僅僅,說了這麼一句話:
「……你、喜歡……巧克力香蕉嗎?」
對於戀人用那宛若害羞清純少女般的神情,說出口的不可思議名詞,土浦剎那間腦內一片空白。
巧、巧克力香蕉?
食物嗎?祭典夜市會出現的嗎?應該是吧?是吧?不是嗎?蓮有去過夜市嗎?其實他在查詢祭典情報吧,他想回日本嗎?
雖然大腦瞬間避開了最要不得的選項,並且逕自跑出了無數其他可能的選項,但土浦其實心知肚明,最要不得的選項八成就是最正確的選項。
再次看向雖然一臉嬌羞,卻又坦蕩蕩直視著他,完全不知道該歸類在害羞還是不害羞的月森,土浦還是握緊了拳頭,下定決心開了口:
「呃,蓮。你現在……是在性騷擾嗎?」
聽到土浦的問題,原本就難得臉紅的月森,臉瞬間變得比剛剛更紅,卻依舊直勾勾的看著他。
(看來這個要不得的答案果然是對的……)
雖然是預料中的事,土浦還是不禁全身脫力,視線則緩緩往下──也就是褲襠的位置──移動。
(指的是這個吧?是這個沒錯吧?混帳……)
為什麼月森蓮這個男人總是可以輕鬆的說出他人說不出口的黃腔呢?就很多種方面來說也算是天賦異稟啦……
但是這傢伙明明就是個把人生耗在音樂,跟,性愛上的人,又怎麼會因為這種小小的黃腔就臉紅?
(為什麼要這麼拐彎抹角啊,直接說他想做,或是直接說他想要我舔他……我、也不會生氣啊……)
──真的是,完全,搞不懂他。
但這樣的他,卻又可愛到不行。
一週間的分別,象徵的意義是什麼?土浦自認可以從月森紅通通的臉上得到答案。
有一點點,興奮過頭了。再這樣下去,就會興奮到不能自己。
看著眼前那用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麼,但好像又能知道他在想些甚麼的眼神注視著自己,卻在說出關鍵詞後就緊閉著嘴的月森,土浦總覺得有種說不上來的難耐。
就很多方面來說,這也是放置羞恥PLAY吧!?
啊啊,多想要現在就牽著他的手一起往寢室移動……
該怎麼辦才好……
低下頭,看了看手錶。
十點,四十二分,離一天結束的十二點還有一個多小時,或是該說一個小時又多一點。也就是說,自己還有一個小時又多一點,可以慶祝他的生日。
「……我說,蓮。」
既然對方不願意自己提出要求,那只好自己來了!基於這樣的想法,土浦開了口。
「嗯?」
「你……雖然晚餐已經吃飽了,呃,那個……」
但即便心裡早有打算,對方也已出言挑逗,清楚明白的知道事實必然會導向那個結論,但羞愧還是能打敗一個人。
話才說到這裡,土浦就感覺自己身上的血液正快速的往臉部集中。
可是,不說不行。
不講出口的話──
土浦一邊在心中默念著──血啊!全都往臉上移動吧──的努力忍住下半身的血液流動,一邊艱難的解開打結的舌頭,緩緩提出問題:
「……你還想,吃我嗎?」
「這是當然的。」對方則誠正且毫不猶豫的點起頭。
「當、當然的啊……」因為月森的態度過於理所當然,土浦一不小心又差點被自身的羞恥心給打倒。
人類與生俱來的羞恥心果然是不會輕易被抹滅的。但就算羞恥又怎樣?那又怎樣?
只要能讓他滿足就好了……不是嗎?
(會這麼想的自己,到底算是有羞恥心還是沒有羞恥心啊……)
土浦無奈的吐了口氣,再深吸一口氣,然後下定決心。
「好。那麼也不用作宵夜了。」土浦伸了個懶腰,接著對月森露出有點羞赧的笑容。「我先去洗澡。」
畢竟自己就是對方的「宵夜」,那麼不從頭到腳,甚至連身體裡面都洗得乾乾淨淨的可不行……
這是不幸成為男同性戀者的他十年來累積的經驗。
年輕時代的莽撞作愛現在想起來都是多麼可怖的事情,雖然這不代表現在就不會因為一時興起就突然的,呃,在戶外或是什麼隱蔽的場所之類總之不是自己家床上的地方作愛啦……但可以避免時還是想盡量的避免。
不過以兩人的需求程度來說,土浦幾乎還是每天都把自己洗得很乾淨。
聽見戀人主動表明了「要洗得乾乾淨淨的給你吃掉喔」的話,月森微微撐大了眼,有點驚訝的眨了眨。
在從土浦的表情上確認戀人確實就是那個意思後,他則綻放了帶著些許羞澀,卻又愉快至極的笑容──那最令人無法招架的終極武器。
(可、可惡……)
一看見月森的笑臉,土浦當下直覺性的按住了自己的胯間。
(你、你這叫我怎麼好好去洗澡啊──)
然後飛也似的奔向浴室。
(唔……這真是卑怯啊……)
一衝進浴室,土浦馬上先用冷水冷卻充血中的下體,接著才開始慢慢把身體洗乾淨。
雖然也不是不能在浴室裡先……先想著戀人來個一次,不過這樣感覺就像上主菜前就先吃飽了一樣,等一下就會少掉很多樂趣,所以土浦還是忍著用冰冷的水沖洗自己的身體,簡直像是在瀑布下修行打坐似的。
(真的是超級卑怯的!)
但是,雖然是順利逼退性慾了,但心裡的什麼地方好像也跟著被掏空了。
總覺得好無力。
(雖然剛剛確實是很想要……一週沒看到蓮之後,是真的,真的很想要,不過剛剛我那是什麼態度啊~簡直就像……啊啊啊好煩悶啊!)
接著,一不小心就陷入自我厭惡。
土浦就這樣抱持著微妙的心情,在洗得乾乾淨淨的身體上套上跟心愛的人成套的睡衣。
雖說穿上睡衣這件事根本只是多此一舉,土浦很清楚自己走出浴室後將要面對的,就是床第情事,衣服要不是馬上就被扒光,就是一下子就變得髒兮兮的,但他還是沒辦法赤裸裸的走出浴室。
那未免也太丟臉了……如果真的這麼做,想必也只會讓他更陷入更加自我厭惡的囹圄吧。
土浦拿起毛巾,包住濕答答的短髮,總覺得在沖過澡之後,剛才因為月森的突襲而一片混亂的腦袋終於清楚多了。
──於是,土浦突然注意到了某件剛才因為太過驚愕而被自己忽略的事情。
月森剛剛說的是「巧克力香蕉」對吧?
香蕉的意味是昭然若揭了,但巧克力指得是什麼──?
他一邊思考一邊走出浴室,接著為了要吹頭髮,而緩緩走向放有吹風機的臥室。
但才剛走進臥室,土浦馬上就受到了意外的攻擊!
「啊,梁。洗好澡了嗎?」
他最可愛、最迷人、最令人難以割捨的美麗的戀人,居然帶著燦爛的笑容,坐在、床上、等他了。
這樣可以嗎?這樣難道沒有犯規嗎?
不對,說坐在床上等他,這件事好像從根本上來說就是錯的。應該說是,為了打發時間,而側躺在床上翻著新出的音樂雜誌。
就、就是因為這樣,就是這個姿勢!更讓人覺得心靈受到了侵犯啊!你可以不要這麼撩人嗎?這叫人該怎麼自處好呢?!
土浦的腦內再次陷入一片混亂,連一開始走進臥室是為了吹頭髮這件事都忘了。
「……梁太郎?」看見呆若木雞的戀人,月森順手將雜誌放到床頭櫃後,就站了起來,走向土浦。自然地將土浦肩上的毛巾拿起,雙手環過土浦的肩膀,溫柔的替他擦起頭髮。
「頭髮溼答答的會感冒喔。」他一邊擦,一邊用那充滿磁性的魅惑聲音在土浦的耳邊低語著,那刻意(?)修飾過的聲音實在太過誘人,使得土浦頓時全身酥麻。
現在的月森跟剛才土浦剛回來時那個月森一定是不同人吧?為什麼把話挑明之後會變成這樣呢?難不成冷淡跟溫柔間的落差是故意的嗎?還是其實只是拋下了無謂的自尊心?
「梁,你怎麼了?從剛剛開始就一句話都不說……」就在土浦還在內心的大爆發時,月森再度開口了,身體也越靠越近,直到幾乎貼在一起──當然也感受得到對方全身上下包括敏感處的溫度──也就是說……那裡、好熱啊……
(蓮你這傢伙──)
總歸一句,月森已經完全進入了挑逗模式……
隨著頭髮上的水滴逐漸被毛巾給吸乾,土浦原本在沖過冷水後胯間好不容易低下頭的小東西,也在戀人刻意的碰觸下,逐漸回復了應有的精神,甚至逐漸被對方同樣的部位給頂了起來。
「嗯,唔……」全身上下都感覺到床上運動開始前的刺激,土浦不禁發出了細微的聲音。月森則悄悄放開雙手,讓毛巾自然的往地上掉落。接著帶著微笑,動起手將土浦的扣子一個一個的解開。
「蓮──」土浦還沒來得及對戀人的舉動作出任何評價,嘴巴就被月森那有點冰冷的嘴唇給堵住,接著則被熾熱的舌頭給撬開。
氧氣被奪去,身體調節溫度的功能也完全失效,腦內顯現出的色彩不知不覺間全都變成了大紅色。
熱情的紅色。
當土浦注意到時,自己早已躺在床鋪上,才剛穿上的睡衣也被扒得差不多了。而他的戀人正跨坐在他的身上,一邊舔拭著嘴角的唾液,一邊脫著自己的衣物。
(啊啊,可惡,可惡──)
一週不見的戀人的身軀,比起一週前看起來更加漂亮了。
明明一週的時間不可能會造成多大的變化,但那白皙透明的肌膚、細緻的鎖骨,以及草莓色的乳頭,看起來卻硬是比從前還要美。
還有雙腿間,正充血昂揚起的,形狀優美的陰莖──
(好想咬……)
雖然自己跟那疑似口腔期不滿足的戀人不一樣,事實上並沒有用嘴觸碰對方身體所有地方的習慣,但以男人的本性來說,面對美得過火的戀人,他還是會有著想要吃掉對方的衝動。
「梁太郎?」
就在土浦打量著月森下體,進入了某種奇妙的性幻想時,月森突然呼喚了他的名字,讓他嚇了一跳。
他連忙將眼睛從下方往上移動,一直到戀人的臉佔據了他視線的所有範圍──咦?
雖說在進入性亢奮的狀況時,臉是一定會變紅的,但現在的月森的臉上帶著的,卻不只是普通的、興奮的紅潤。而是跟剛才一樣的,莫名其妙的嬌羞?!
「那個,梁。今天……是我的生日。」
「嗯。」
「所以,祖母她……特地,寄了禮物過來。」
「嗯……咦?!祖、祖母大人嗎?!」
(那個最、最、最喜歡開黃腔的腐女子祖母大人嗎?原來她就是讓蓮變得這麼奇怪的罪魁禍首!?她今年又送了什麼禮物啊!)
月森的祖母自從知道孫子與孫媳婦間的關係後,每年、每年每年月森生日時,總是會送月森讓土浦覺得生不如死的情趣用品。
雖然根據月森不喜歡用道具作愛的個性,禮物中並不會包含SM用品或是假陰莖啦按摩棒之類的東西,卻出現過大量的、各種款式都有的情色內衣、情趣用丁字褲、床上角色扮演用(還很容易破掉的)衣服,甚至還有春藥跟透明的自慰罐之類的鬼東西。
(完蛋了,我、我忘掉了!我忘掉祖母每年都會送禮物了!)
去年因為土浦跟月森分居的關係,所以土浦前陣子才不幸穿上月森笑著從衣櫃裡拿出的,嶄新的,令人難以啟齒的衣物跟月森好好度過了一個難以忘懷的H夜晚。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忘了這鐵一般的教訓,真是太要不得了啊!
(所以今年、今年、又會是什麼禮物?!又是衣服嗎?不對衣服的話月森早就會拿出來逼我穿上了……那會是什麼東西……)
就在土浦看著月森的臉陷入驚恐,精神差一點就回不來現實社會時,他突然的,感覺有冰涼的液體,滴落在他因性興奮而顯得炎熱的下體上。
「咦?」
注意到的瞬間,土浦馬上將注意力往下移動,接著,他看到的是。
沾著大量巧克力醬的,月森高舉著的陰莖,以及,正拿著一罐巧克力醬往身上倒的,月森的手。
「唔……梁,你應該,不討厭,巧克力香蕉吧?」
「不可能討厭啦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是什麼?這是怎麼回事,等、等等,是,是要我,吃巧克力香蕉,的意思,沒錯吧?)
(等一下!所以說今年的禮物就是,巧克力醬?單純的,巧克力醬?)
(不,一點都不單純,一點都不單純啊,這個,這個真的,已經比情趣衣物更、更挑戰人類的羞恥心了啊!)
不是奶油、也不是白巧克力,不是那種顏色就很猥褻的東西。
而是巧克力。
看著因為真的做了這種愚蠢的事!(把巧克力醬倒在陰莖上)也真的脫口說出巧克力香蕉!因而感到害羞不已的月森。土浦的心裡也像火山爆發一般,充滿了滾燙的火山岩。
「不討厭的話,就是,要吃囉?」聽著月森用難得的超級嬌羞的聲音說出來的話,看著月森依舊滴著褐色液體,還散發著甜味的下體。
土浦知道自己也不行了。
巧克力的味道是甜的。
是純粹的,超市就會賣的巧克力醬的味道。
瘋狂的夜晚祭典,美好的巧克力節就這樣開始了──
月森與土浦兩人橫向躺在床上,以俗稱69的姿勢,互相舔舐著對方的下體。
雖說其實月森並不喜歡這樣的姿勢,理由是因為這樣就無法觀察戀人的臉,無法好好的感受對方的情緒起伏──不管是被舔,還是舔對方都一樣。對於這個論點,雖然土浦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他本人其實也是這麼想的。
……也就是說,土浦也非常喜歡看月森舔自己時的模樣。
所以,若非特殊狀況,這兩人間的情事,基本上是絕不可能會演變成現在這種情況的。
(啊啊,我真是個大笨蛋……)
而現在的特殊情況就是,四週瀰漫著的巧克力味,還有,滴滿了巧克力醬的,白色床單。
(床單、床單變成這樣子,要怎麼洗啊……)
理由很簡單。因為不僅只是月森想讓土浦吃巧克力香蕉,他本人也很想吃。一切就是這麼簡單明瞭。所以巧克力醬就這樣大肆的灑在兩人的身上,以及床單上。
更使土浦纖細的少婦心(?)受到打擊。
但是比起床單這種現實問題,眼前那綺麗的畫面,才是更讓土浦難以忍受的東西。
「唔……嗯……梁,不要那麼用力……」
一邊舔著他一邊喘息著的戀人,從下方(胯下)傳來的聲音是如此的嬌媚。
而眼前那沾滿深褐色液體,精神良好,昂然挺立的戀人的陰莖,更是讓他難以忍受。
就算平常也時常替戀人口交,早已習慣將肉色的棒狀物體塞入嘴裡,並且用舌頭緩緩的緩緩的舔拭它,讓戀人感受到至高的快感的舉動。但今天的土浦卻完全無法克制自己想要,更加、更加大膽的吸吮對方的心情。
──好甜。
在巧克力甜味的包覆下,戀人的體味不知為何變得更為出眾。原有的體香,與巧克力的甜味混在一起,再加上性器上原本就有的,滿滿的費洛蒙味。該怎麼說呢……
性感的令人難以克制──
喘息聲再次傳來,那是戀人無法掩飾快感而發出的美好聲音。
而土浦自己也因為對方那充滿技巧性的撫觸和舔吻,不斷發出就連自己都難以辨認的細小呻吟聲與嬌喘。
69真是種令人害羞,卻實在無法說出討厭的姿勢……
不過可不能就這樣就沉溺在戀人的吻裡啊!就算再舒服也一樣,如果太放縱自己,反而就無法讓對方感到舒服了。
帶著些許不服輸的想法,土浦再次打起精神,伸出舌頭舔舐起月森的陰莖。一點一點舔去褐色的巧克力醬,一點一點的吸取沾附在戀人私密部位上的異物。
(真的,好甜。)
甜膩的巧克力味下是戀人私密處的體味,戀人從龜頭分泌而出的液體則與自己的唾液混在一起,逐步的,化開略為凝固的巧克力醬。透明的汁液與褐色的醬汁混在一起,而在那之下則是戀人陰莖原有的鮮艷膚色。
看著戀人昂揚起的下體因為自己興奮得流出汁液的模樣,土浦就覺得脊椎像被雷電劈到般的顫抖起來。而他的動作也與腦內啡分泌的狀態成正比,比剛才更加的……魅惑。
細膩的舔著,小心翼翼的咬著,將戀人的體液與甜到令人發顫的巧克力全都吞入喉嚨內,用手心的溫度融化戀人的性器。
「唔……啊,啊嗯……梁太郎,這樣,我,會,射出來……」月森的聲音再次從下方傳來,那過於美麗的聲音如珠玉般滾入土浦的大腦,敲響起了美麗的奏鳴曲。而他一直忍耐著的下半身,似乎也不耐煩的顫動了起來。
(可惡。我、也快、射了的樣子……)
「……嗚,蓮……」
手裡握著的是,就算碰觸再多次都不會覺得噁心的,戀人的陰莖。
「可以、射在我嘴裡,嗯……沒有、關係喔。」土浦說完,就將幾乎已經被他舔得乾乾淨淨的陰莖含入嘴裡,在嘴裡用舌頭撫觸著它,而月森的身體則猛烈的顫抖了起來。
「……梁、太郎。」他一邊用那誘人的聲音,低喃著土浦的名字,一邊緊緊的,抱住他的雙腳。
「你不是,很討厭的嘛,笨蛋……」
接著,先放棄了一般的,在土浦的口中射出了白色的液體。接著,在感到安心的瞬間,土浦也在月森溫柔的含吻中,幸福的射了精。
「完全沒有想到梁會說射在我嘴裡也沒關係。」月森一邊舔著嘴角殘留的白色液體,一邊用手指擦拭著土浦的嘴唇。土浦的臉則跟著戀人驚訝的聲音而紅了起來。
兩人在在雙雙射精後,便回到了原本躺臥著的姿勢,而土浦現在正枕著月森的手臂上,幾乎是半被月森給擁抱著的狀態,是就算害羞的想逃跑也做不到的距離。
「這、這個,這是當下的心情問題。你就當成生日特別禮物好了!」
就在感受到兩人快要射精的那一瞬間,土浦突然很想試著把對方的精液全都吃下去,就跟自己的戀人以往所作一樣。真的只是當下的心情問題而已。
那混著些許白色的濃稠液體,混合著巧克力醬的味道……意外的還不錯啦。
雖然這麼說,但這一定是戀人專有的私心吧,土浦心想著。
……因為是對方的精液,正因為那是戀人最私密的,充滿對自己的慾望與愛情的證據,才會擁有吞食的價值。
實際來過這麼一次,土浦突然就可以理解月森平常會這麼做的理由了。不過這樣的舉動實在是有點不好意思,他下次會不會也作出一樣的事情,還是得看當下的心情。
「這麼說來,梁應該也不會在意在這種情況下接吻了吧?」就在土浦理清了自己心中對於「舔食戀人精液」的想法時,月森突然放出了宛如小型煙霧蛋般的宣言,使土浦頓時瞪大雙眼。
……「這種情況」?也就是「滿嘴精液的情況」下?
看著月森臉上漾起的,雖然想說奸詐,卻又可愛到不行的笑臉,土浦突然有種全身脫力的感覺。
(平常你吃掉我的精液時,還不是照樣跟我接吻,你那有注意過這種事情啊。)
不過今天倒是第一次連土浦自己嘴中都充滿戀人的味道啦。
(這時候才特地提出來……真是的……)
土浦羞澀的看向有點壞心眼的戀人,壞心眼的他則緩緩將嘴唇靠近土浦的臉,要土浦自己將嘴唇貼過來,於是土浦在瞪了一眼月森後,還是半自動的在對方的帶領下,交換了纏綿的吻。
巧克力的味道還是殘存在兩人的口裡,又混合了兩人的體味,這個吻的滋味還真是繁複又甜蜜。
在月森充滿情色惡意的舌頭翻轉攪動之下,土浦總覺得身體又開始一點一點的熱了起來,從心臟開始,經由血液的流動,這熱度緩緩傳到了全身上下每個地方,當然也包括了性器官。
就算才剛在對方嘴裡發洩過慾望,不過一週間的空白,果然不是射一次就可以輕鬆解決的。
就在呼吸急促,氧氣就快被兩人的熱吻給吸取殆盡的下一秒,土浦就感覺到他的戀人翻了個身,再次跨坐在他身上。
(呼,要來了嗎?)
就算兩人已經相愛了約十年,做愛的次數也多到屬不清的程度了,即便如此,每次要做之前都還是會很緊張。
「梁,不要閉著眼睛。」看著在接吻後依舊沒有睜開眼睛的土浦,總是強迫他必須要睜大眼看好兩人交合過程的月森再度發出了如此的聲明。
其實土浦並不討厭看月森進入他身體的畫面,也不討厭他在自己身體裡抽動的樣子。該怎麼說呢,都這麼多次了,他早就習慣了……到最後甚至變得相當喜歡這樣的過程,只是有時總是會想讓月森再次對他說出這樣的話罷了。
總會浮現起,跟當初一樣的心情。
某一種被愛、被索求的心情。
聽從月森的話,土浦張開雙眼,出現在眼前的,則是在沾上性慾後依舊美得不像話的戀人,還有他手上的巧克力醬。
「等、等一下!為什麼又是巧克力醬!」那個應該在巧克力香蕉時就用完梗的東西,為什麼又會出現在床上!喔,對了!還有床單!床單上也都是巧克力醬啊!
突然想起了床單的悲劇,土浦在心中無聲的哀嚎著。
他最可愛的戀人則微微瞇起眼,秀麗的睫毛下泛起紅暈。
「……巧克力醬嘛……」月森邊說邊開始將土浦的雙腿張開,就像平常他所作的一樣。然後伸出手指觸碰、緩緩打開那總是小心翼翼的迎接月森身體的地方,接著……
「實際用法是這樣的。」
將巧克力醬擠了進去。
「……!!」
那一瞬間,土浦已經驚訝到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所以,其實送那東西來的真正理由,是要我們把那種東西當作潤滑液嗎?是啦,我是聽過有人用奶油來玩的,但是,但是,巧克力真的可以嗎?那裏再怎麼說也是直腸吧!直腸!裡面充滿著纖細的黏膜喔!倒在陰莖上就算了,居然,居然就這麼理所當然的放進我的身體裡了!喂,這樣真的可以嗎?!)
在他驚訝得無法出聲,心裡也正混亂的冒出連篇疑問時,月森已經將手指伸入他的身體裡,逐步的按摩起他的括約肌,放鬆戀人的身體。因為早已習慣月森的手指,穴口很順暢的藉由巧克力醬的潤滑而敞開,但土浦的精神卻沒辦法跟身體一起放鬆。
「等、等一下!」他猛然坐了起來,阻止了戀人的手指往更深處移動。
「巧克力醬真的可以這樣用嘛!」
突然被抓住手的月森,則像小動物般歪著頭,一臉不確定的說著:
「我想……應該可以吧。」
「別這麼不肯定的回答啊!」
「嗯,沒問題的。我想要這樣做做看。等一下我會負責幫你把身體洗乾淨的。」
聽到土浦的話,月森的語氣馬上變得相當堅定,還肯定的點起頭。
但對於月森這番話,土浦的解讀卻完全不一樣。
怎麼聽都覺得是「下一輪就在浴室作」的意思啊……因為月森從來沒有哪次說要幫他洗身體時不是很順便的就在浴室再來一次的。
看著月森閃亮亮的雙眼,土浦完全無言以對。
(也是很久沒在浴室……不對,現在不是說那個的時候了。)
從剛剛月森開始替他按摩起身體開始,他的慾火就已經開始延燒起來了。小腹以下的那股火焰,悶得他連汗都飆了出來。在這種情況下,他實在不想再浪費時間跟笨蛋戀人吵架了,巧克力就巧克力嘛,反正都是滑滑的液體,應該沒有問題吧……他無可奈何的放開緊握住月森的手,月森卻在同時將手指抽了回來。
原本在那敏感的地方一直都能感受到的溫度倏然消失的喪失感,讓土浦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咦?」他不解的看向戀人,卻看見月森的臉龐再度籠上一層紅暈,並且突然地將臉靠近了他的下身,開始舔起了土浦股間的洞穴。
「!!!」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土浦只覺得自己連脊椎都被嚇到凍結了。別說阻止戀人的動作了,他甚至驚嚇到連話都說不出來。
只見月森開始用舌頭,溫柔的順著巧克力醬,侵入他既軟又熱的身體內側,再一次的打開土浦用來接收自己陰莖的途徑。
不僅只是看著月森舔著自己的「那裡」,也能同時感受到月森舌頭的觸感、熾熱,以及巧克力醬的冰涼與黏稠,就各方面來說絕對是比起剛才69時更加令人害羞的狀況。
(結、結果巧克力香蕉只是幌子嘛!其實他打從一開始就是想這麼做吧!)
根本只是想要用巧克力當藉口,用舌頭侵犯戀人的身體而已。一邊品嘗著美味的巧克力,一邊品嘗戀人的身體,這就是月森式的自得其樂生日賀禮。
當舌頭侵入到無法再更進一步的地方時,月森便斷然的收回他潮濕的舌頭,再次將手指滑入土浦的腸道內,去碰觸他體內最敏感的地帶。
「……啊!」當月森的手指觸碰到名為前列腺的區域時,土浦的腰猛然抽彈了一下,而他這自然的動作也正是最好的信號,通知進攻的兵團寶物的所在之地。
月森的眼角因而露出笑意,接著再度伸出舌頭,舔起土浦又開始勃起的陰莖。盡他所能的,用舌頭跟手指,玩弄起戀人的身體。
「唔、唔嗯……」土浦的喉頭再次溢出嬌羞的喘息聲,這次跟剛剛可不一樣了,完全不需要分心去管對方是否也感到滿足,只要盡全力的享受戀人舌頭的服務就好了。
性交這樣的事情,不管重複幾次都依舊能讓人感到天國般的歡樂與滿悅,恰如品嘗美食一般。而現在的他正是如此用力的享受著被最好的美食家給品嘗的快感。
隨著戀人滑入自己身體內的指頭數從一根變成三根,土浦那被慢性惡意玩弄到難耐的身體也不禁顫抖起來。
(好、好想要,好想要……)
不是只有舔舐,不是只有觸碰,不是只有滿足那定點的快感需求。
而是更加粗暴的,更加直接的,更加更加更加讓他感受到月森愛意的,暴力的侵犯。
不知不覺間身體又再次吶喊著不足夠,就算戀人開始用三隻手指在他的身體內滑動,還是覺得不足夠。
相對於那個爆發性的速度、溫度,陰莖在身體裡抽動的感覺,磨擦的熱量……前戲再怎麼玩都無法體會到那種感覺啊!
「蓮……蓮,啊,不要,不要再繼續下去了……」
「不要繼續了……?」停下了手指的動作,也停止了輕咬陰莖的動作,月森沮喪的看向土浦,卻隱藏不了臉上惡作劇的神情。
(又來了!每次每次每次都這樣,都玩不膩嗎?!)
刻意將早已升上最高點的慾望打住,假裝自己不了解戀人的心情,明明平常都是那麼正經八百到有點笨的男人,為什麼只有在做愛時會變成這麼乖僻的個性呢?
……只為了讓土浦親自說出──
「……唔,拜託,進、進來啦,混帳!」──請用你的身體侵犯我吧──的話語。
一聽到戀人羞怯的床上告白,月森的臉上馬上泛起幸福的光暈,以及美艷到足以殺死人的笑容。光是這個笑容就可以讓土浦已然勃起的身體瞬間解放,但他還是忍住了。
(不行,每次都這樣,每次都每次都每次都用這種笑臉騙人!)
如果不設法忍住眼睛所感受到的快感,那麼自己就會年紀輕輕就進入早洩的階段了。
看著因羞恥而捂著通紅的臉龐,就連眼角也擠出淚水的土浦,月森微微一笑。
「那麼,我就進去了。」並且宣告了名為攻擊信號的愛語。
接著,他在土浦的身體裡擠入更多的巧克力醬後,就大膽的舉起土浦的雙腿,握住自己自然早就又勃起了的陰莖,就這樣直搗而入。
「啊啊!」
(好、好快!)
沒有預料到月森居然一口氣就挺進到最深處,土浦不禁發出了慘叫聲,原本已經被溫柔打開的身體也瞬間收緊,讓月森痛得皺起了眉頭。
「梁,放鬆點,就算你再怎麼期待我進來,也不要,那麼……用力,唔……」
(是哪個笨蛋一口氣插進來的?!居然還敢怪我……)
就算在心裡碎念起戀人的不是,土浦還是努力的放鬆起下體,盡可能的想讓對方舒服點,沒想到在月森感覺到土浦把身體鬆開來的瞬間,卻立刻忍耐不了般地用力抽動了起來,使土浦不禁呻吟出聲:
「好痛!好痛,笨蛋,啊,啊啊,好,唔、唔嗯!好痛啦……」
「對不起……唔,一個禮拜沒有做愛,我、呼,有一點點,難耐。」 雖然土浦發出了如此的慘叫聲,月森卻還是管不住自己的身體,只能縱情地搖晃著自己的腰部,撞擊著戀人的身體。
面對無可自拔的用全身愛著自己的月森,土浦也只好把埋怨吞回肚子裡,也放縱起自己的聲帶,吟唱出戀人最喜歡的歌曲。
──以叫床的聲音代替生日快樂歌。
而兩人交合的地方所擠壓而出的,並非往常的白色系潤滑液,而是褐色的巧克力醬。雖說就視覺上來看,總覺得有點不舒服,但就觸覺與嗅覺來感覺,那卻都是香甜到難以言喻的──魅惑藥。總覺得,那股似乎要滲入皮膚中的香味,不知為何的使兩人另一方面的感官受到了滿足。
「呼、啊啊,唔嗯,慢、慢一點點,太、啊啊,可惡……哈、哈啊,好舒服……」
就連嬌艷的呻吟聲裡也參雜了巧克力的甜味。
因為快感和疼痛而伸出嘴的舌頭上,再一次與戀人所互相吸引、交織的舌頭上,味蕾上,口腔中。
都滿滿的,滿滿的,滿滿的,交織著情慾的甜味。
唉,以後該怎麼吃巧克力這種甜食啊?土浦那因為做愛而無法好好思考的腦裡,滴溜溜的滾出了這樣的疑惑。
不過……
(唉,那、那不重要啦……)
對於快樂的被戀人所吞噬(長驅直入)的土浦而言,腦裡的一點點疑惑,根本遠不及眼前在淚水中依舊美艷動人的,個性超級過分的戀人。
(更重要的事情是……)
時間還剩多少呢?一邊忍受著快樂到幾乎要覆滅他理性的性愛,土浦一邊用眼角查看著床頭的鬧鐘。
雖然對自己這個戀人來說,這件事或許遠遠不及與他交合的瞬間來的重要(即便有所認知,但真的把這樣的想法變成文字,說真的還真是自大到有點丟臉),但細心的土浦還是,身為他的「妻子」般的土浦還是,沒辦法不在這僅剩數分鐘的美好時刻裡,說出──
「……蓮、蓮,唔嗯,那、啊,那個……生、嗯嗯、生日,快、樂……」於是,土浦對著剛與他結束長吻,繼續專注在穿刺下體的動作上的月森,伸出了雙手,張開了胸懷。
嘿,生日快樂──
今年也要謝謝你,謝謝你出生了……
而下一刻,因為土浦的舉動而不小心停下了動作的蓮,則以幾乎要折斷土浦腰部的態勢,猛烈的、緊緊的抱住了他。
──所以第二輪,就是在浴室了。
「啊啊……嗯……」甜膩的聲音不斷從喉嚨漫出,一滴一滴掉入水面。
而汗水也跟著聲音緩緩滑落。
果然正如先前所預料的,一說到要幫土浦把身體洗乾淨,下一步絕對就是在浴室裡作了。
不知道是不是一開始就有規畫了這個機能,月森買下、裝潢的這層公寓的浴室裡,有著相當大的浴缸,絕對足夠兩個大男人在裡面泡澡跟作愛。而現在兩人正是在積了一點水的浴缸裡,以背後姿快活的進行著第二輪的活塞運動。
(……也是啦,雖然說生日的特別企劃已經結束了,但是這傢伙的性慾可是源源不絕的呢。)
水龍頭開著涓涓細流沖洗著兩人滾燙的身體,原本滿佈在兩人身上的巧克力味也逐漸被水給沖走。
在戀人生日已經過了的現在,兩人就這樣用微溫的水,除去巧克力祭典的瘋狂,單純的作著愛。
(等等,不管是特別的日子還是平常日,其實作的事情都大同小異嘛!?)
就在兩人交纏了約一兩分鐘後,土浦才終於發現了這令人驚嚇不已卻又不可抹滅的事實。
這一瞬間,雖然土浦嘆了口氣,但聲音從口中傳出後卻變成了喘息,令他不知道該感到悲傷、害羞,還是乾脆苦笑。
雖然自己自從認識了這個人之後,人生就有大半被耗在超乎常規的性愛活動上,但真要問自己是否感到後悔、會不會覺得浪費時間,更或是會不會感到厭煩……回答卻理所當然的全都是否定句。
土浦梁太郎不可能會討厭這樣的事情。
他永遠不會厭煩月森蓮的一切。
永遠。
如果可以將生命延續到永遠的話,那麼他願意接受對方付出的永遠。
想要說出無限個「生日快樂」。
想要擁有無限多的纏綿時刻。
(……越想越覺得,這麼特別的日子,我們居然只在一起過了一個多小時……)
想到這裡,土浦又想要嘆氣了,但聲道的使用權卻全權繳交給了脊髓,說出口的話語與聲音總是會被成堆的呻吟聲給掩沒。
算了,這樣也好。
(因為他最喜歡我這時候的聲音了……)
比任何人都還要純粹的他,所以也比任何人都來得誠實,都來得重視慾望。能夠擁有如此誠實的戀人,無非是土浦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還需要什麼嘆息呢?與其嘆息,不如珍惜現在吧。
就在想通的瞬間,土浦身體所感受到的能量就如破殼般的爆發了。情慾的色彩突然滲透般,徹底的將他的腦髓染色,眼前是一片紛亂的虹色,感官的接收突然快速到難以忍受,就連快感都提高了三倍。
「唔……啊、啊啊──」聲音突然拔尖,就連臉頰上都起了雞皮疙瘩。
戀人侵入自己身體的觸感變得極其鮮明,那股發覺自己是如此被愛的情緒更是高亢到難以收拾的程度。
(……我真是個,笨蛋──)
思緒最後只到這裡。
在忍不住射精後,土浦便失去了意識。
細細的,輕柔的搖籃曲,緩緩的傳至土浦的耳內。
(啊……蓮,是蓮在唱歌嗎?)
思緒被歌聲牽引著,從底部浮了上來。土浦慢慢地張開了眼睛,接著就看見了一邊哼著歌,一邊觀察著他的睡臉的月森。
一發現戀人醒了過來,月森驚訝的停止了歌唱,一臉愧疚的摸了摸土浦的臉頰。
「抱歉,把你吵醒了嗎?」
「啊……不、不會。不要道歉。」土浦則輕輕的搖了搖頭。
月森的歌聲不但美得不像話,更像夜晚的空氣一樣,既甜美又清新。就算是因為歌聲而醒過來,也只是因為神志被洗滌得無比敏銳,又不願錯失聽聞他歌聲的任何機會罷了。
接著,土浦那因歌聲而變得敏銳的腦袋,突然回想起了剛才突然斷掉的記憶。
「呃……那個,話說回來,我剛剛是不是作到一半就……」他害羞的看向戀人,月森則苦著臉點了點頭。
「嗯,你剛剛突然睡著了,讓我嚇了一大跳。發現你只是睡著時我真的鬆了一口氣。」說完,他突然笑了起來,並且用纖細的手指捲起土浦的瀏海。
「梁太郎的睡相好可愛呢,不管怎麼看都是那麼的可愛。」
聽到戀人那單刀直入的稱讚,土浦不好意思的別開臉龐。
由於土浦很少比月森早睡著或是晚起床,所以月森也很少能看到土浦的睡臉。雖然說可以理解戀人現在的心情,但土浦還是沒辦法平心靜氣的接受戀人那過分寵溺的甜言蜜語。
(你的睡相才可愛呢,比天使還要可愛。)
雖然想要這樣回他一句,卻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想到對方一定會回些「不,你才可愛呢!」之類的,讓兩人進入笨蛋情侶的對話裡,土浦就不禁羞怯的滾進了被子裡,接著又被月森從背後摟進懷裡。
一感受到戀人那有點冰涼的肌膚溫度,土浦又再度想起剛剛昏睡前心裡的煩惱,忍不住就把頭也埋進了被子裡,細聲嘟噥著:
「……好可惜。好可惜,明明是這麼特別的日子……我卻沒辦法好好替你過……而且作愛時居然還先睡著了……」
聽到土浦那過分可愛的話語,月森不禁再次緊緊抱住他那心靈比誰都還要細膩的戀人,並且用愉快的聲音,對土浦耳語道:
「沒關係,生日什麼時候慶祝都可以。隨時隨地,我都希望你能替我慶祝生日。」
「……嗯。」
說得也是,自己精心準備好的禮物跟大餐都還沒有機會出現在月森面前呢,就這樣放棄今年分的努力似乎也有點說不過去。土浦一邊想著,一邊轉過身,想給寬宏大量的戀人一個小小的吻時,月森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話說回來,祖母其實不只送了巧克力醬給我。」
「咦?」
這一瞬間,土浦突然覺得背上竄過了某種惡寒,總覺得接下來月森將會說出他絕對不想聽到的話,不,不要,拜託你,停止吧!
但天絕對不從人願,就在土浦正想要縮回被子裡逃避現實時,月森又再次的露出了殺人等級的美麗笑容,愉悅地說著:
「今年也送了新衣服呢。如果梁還有精神,要不要試穿看看呢?」
「咦咦咦咦?!」
戀人無比燦爛的笑容與雀躍的聲音,硬生生的將土浦從被子的逃避現實國度拉回了充滿情色的現實世界。
(啊啊,今年又會是什麼衣服呢?不會是兔女郎裝吧?)
看著月森那興致高昂,看來下一秒馬上就要從床上跳起來去翻出今年收到的禮物的模樣,土浦突然覺得很累……
啊啊,看來今年他的生日,絕對是不會輕易的結束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