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出:2009/07/02 前記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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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UTION!!
本篇是從四月底寫到七月的月森生日賀文,有修正!
本篇是純正的月森×土浦文!
本篇有輕微的H!
本篇非常長!
本篇有妄想未來劇情的趨勢,以及出櫃後內容物。推薦至少要看完短篇的「想要說,說不出口」再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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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要大喊遲來的「月森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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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 AM
一邊擔心自己會不會來得太早,土浦一邊按下月森家的電鈴。
「叮咚」的聲音從別墅般的宅子裡傳了出來,數分鐘後,土浦便看見月森的祖父跟祖母興奮地從宅子裡跑出來迎接他。
「梁太郎!你來啦!美沙已經準備好蛋糕的材料囉,就等你來呢!」祖父……更正確來說應該是月森的外祖父,一看見他,便展開胸懷,雀躍的對孫媳婦(暫定)伸出友善的雙臂。
「咦?這麼早就在準備了嗎?」土浦則驚訝的抱住了似乎在國外待久了,連習慣都變得跟歐洲人相似的他。
「是啊,美沙那孩子可興奮著呢,畢竟是兒子睽違半年多回來日本的日子,又是他的生日!為人母總是疼愛孩子的嘛。」祖父在笑著拍了拍土浦的背後,便放開他。接著笑瞇瞇的問道:
「對了,梁太郎,你準備了什麼禮物要給蓮啊?」
「呃,這個……」在祖父溫和問句的催使之下,土浦不禁將視線往手上提的紙袋掃去。其實那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卻讓人相當不好意思說出口。
正當他考慮著要不要告知兩位老人禮物到底是什麼時──
「當然是準備好粉紅色段帶綁在脖子上啊。」祖母……這位真的就是月森的祖母,卻在對土浦眨了眨眼後,猛然接了一句擺明就是在開他黃腔的發言。
「噗──請不要開我玩笑了!」被老人用理所當然的態度開了黃腔,土浦頓時滿臉通紅。
說真的,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被月森的祖母開黃腔了,但他卻怎樣也無法習慣。
仔細一想,月森的性格中有很多部份,確實都是遺傳自父親這條血脈。而這之中也理所當然的會包含著祖母這一塊。所以他那與生俱來的黃腔能力,或許正是由祖母傳來的也不一定……
「這,這裡面是DVD啦!」土浦紅著臉,舉起手中的紙袋。
去年月森生日的時候,月森才剛到維也納不久,根本不可能回國與戀人、家人一同慶祝生日,而當土浦拐彎抹角的問他有沒有想要什麼生日禮物時,月森便要求土浦錄下他演奏蕭邦的圓舞曲的樣子,燒成DVD給他。
──這樣我在維也納,只要想到你,就可以馬上放DVD來看──
雖然他的要求讓土浦非常的困擾(主要是害羞),但土浦還是照著他的要求偷偷在房間裡設了跟南樂器老闆借來的DV,花了半個月練習,接著花了三天,錄了蕭邦所有的圓舞曲,並且將DVD寄給月森。
在那之後沒過半個月,他就收到了月森寄來的帕格尼尼24首隨想曲的現場演奏DVD。
太華麗了!這個太誇張了!!蕭邦的圓舞曲哪夠拼啊──土浦當時心中受到了強烈的震撼。
但後來他也是以每半個月重看一次的頻率看著那片DVD,甚至轉成mp3常常拿來當成平時的背景音樂聽,可見這果然是份確實的回禮。
但今年月森卻沒有再跟他要求任何禮物,他沒有被要求彈奏蕭邦的所有夜曲,也沒被點播全部的前奏曲。即便如此,土浦卻還是無法忽視月森從電話那頭傳來的淡淡期望,於是……
雖然他覺得自己實在有點自戀,但他還是……
跟南樂器的老闆要了自己小時候錄下的各種演奏片段,的DVD。
土浦知道,戀人絕對會對這份禮物感到滿意不已,但也同時為自己這份自負感到害羞。
所以就算面對兩位老人家充滿疑惑的視線,他還是說不出自己到底要送什麼DVD。就在此時,月森的祖母突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啊!我知道了!難道是梁太郎床上的自拍──」「才不是呢!!」
對於祖母大人那理所當然的黃腔,土浦忍不住尖聲大叫,月森的祖父也只能露出無可奈何的笑容,拍了拍土浦的肩膀,臉上盡是對晚輩的疼惜。
「別想太多,快進屋子吧,美沙還在等你呢。」看著臉上寫著「沒辦法,她就是這樣」的月森祖父,土浦雖然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卻仍聽從長輩的話,假裝自己沒聽到那個巨大的黃腔,乖乖走進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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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5 AM
「梁太郎,你太慢了。」才剛走進月森家門口,土浦馬上就看見了自己的岳母(另一說是婆婆)正帶著微微慍色,雙手叉腰,站在門口等他。
似乎還是無法對兒子的戀人是個男性這件事釋懷,濱井美沙(雖然總是習慣以舊姓來稱呼她,但或許正確的稱法應該是月森美沙也不一定,土浦不知道。)對待土浦的態度一直都處於一種有點尷尬的態度。
因為知道濱井原本是個溫柔的女性,所以每次看到她對自己露出嚴苛態度時,土浦總是感到悲傷。
一是為了自己無法讓她滿意而悲傷,二則是因為自己居然讓原本優雅又溫柔的女人,變得苛刻又易怒。這兩點都是他不願見的。
但事實上濱井美沙並不討厭他。更應該說她根本無法討厭他。
面對一個不管是身材長相聲音個性,以及音樂涵養技巧等等都在高標以上的美青年,就女人可悲的天性來看,濱井實在很難討厭他。
更何況他總是試圖用各種方式來取悅她。
用他那比身為人母的濱井更熟練的料理技巧、用他那雖仍顯青澀,但依舊纖細美麗得超凡絕倫的鋼琴音色,以及總是帶著些許憂愁的,他的笑容,試圖取悅至今仍不願表明承認他與戀人之間關係的岳母大人。
但不管他怎麼做,濱井對待他的態度卻始終沒有變化,總是使土浦感到沮喪。
他不知道,其實濱井每次都被取悅到了。
事實上,濱井跟兒子對喜歡的東西、以及喜歡的「氣氛」是非常相似的。
雖然兒子在很多方面都相當的遲鈍,或是過度堅持,但看著那孩子十幾年,濱井美沙知道,蓮在事物的好惡上,很像她。所以,其實她也很喜歡土浦。只是說什麼都沒辦法承認他。
而眼前,這個兒子所深愛的、所挑選上的男人,正對她苦笑著。在他背後的,則是兩個表情變得嚴肅的老人。
「是我們兩個在門口拖住梁太郎的,美沙妳別那麼咄咄逼人。」月森祖父對女兒搖搖頭,濱井美沙則露出了有些點難堪的表情。
「我並沒有咄咄逼人,父親。只不過覺得從門口走到這裡也不需要花這麼久的時間罷了。」對父親解釋完,濱井的目光再度放回土浦身上。
「梁太郎。」她呼喚著他的名字。
「是。」他則順從的回應。
面對自己兒子所選擇的、男性的戀人。
「不是說好要一起做蛋糕嗎?蓮的生日蛋糕。」濱井微微的拉起了笑容。
只見土浦驚訝的眨了眨眼睛,接著,也露出了稍稍理解了、釋懷了的笑容。
在兒子生日的這一天,她決定要承認兒子所選擇的他。
這就是她要送給月森蓮的,十九歲生日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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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0 AM
才剛起床,連睡衣也沒換下來的月森父親,在餐桌旁遇見了正將沙拉端上餐桌的土浦。
「梁太郎早安。」一邊拿起報紙,月森父親一邊向土浦致意。雖然這麼早就出現是很少見,但他早已習慣在自家遇見這個幾乎已經成為自己第二個兒子的青年。
「啊,早安。」而土浦也帶著自然的笑容對戀人的父親道早安。
即便還穿著直條紋的睡衣,頭髮也沒有整理,但月森父親還是從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優雅且穩重的氣勢。那優雅的舉手投足跟他的兒子一模一樣,但卻有著月森所沒有的沉穩。
十年後,月森會不會跟父親一樣,能夠自然散發出這種氣質呢?土浦一邊打量著月森的父親,一邊慢慢的將沙拉放到他面前。
「今天的早餐是梁太郎準備的啊?」看見沙拉搭配的是月森家不常見的醬汁,月森父親馬上便發現準備今天早餐的人跟往常不同。
土浦正要點頭回答,背後卻有人比他還要早回應。
「機會難得,我就讓梁太郎下廚了。」說話的人是濱井美沙。
看著老婆那有點不好意思,卻又裝作坦蕩蕩的模樣,月森父親知道老婆終於下定決心要迎接這「第二個兒子」,或是「媳婦」了。
他不禁露出了笑容。
「喔,既然是梁太郎作的早餐,那應該相當值得期待,讓我看看有什麼菜色。」
相較於濱井美沙對土浦那有點尷尬的態度,月森的父親早就承認土浦是自己家未來的媳婦(暫定)了,對他來說,自己既像是土浦的第二個父親,又像是疼愛媳婦的公公。
不過怎樣都好,他知道自己疼愛土浦梁太郎,就像疼愛蓮一樣。
因為他知道土浦是個非常好的青年,非常。
早餐的餐桌上,放著有著簡單的三明治、沙拉,還有看起來應該是現煮的咖啡,現泡的奶茶。感覺是月森家平日早餐的餐桌,卻又有許多地方不太一樣。
三明治裡肉排的香味不一樣,似乎加了特別的香料。沙拉的醬汁也不一樣,他們家沒有做日式沙拉醬的習慣。咖啡上面居然有奶泡……他知道家裡的咖啡機有這個功能但幾乎沒用過。
月森父親眨了眨眼,又對土浦笑了一笑:
「看起來相當美味,真不愧是梁太郎。」
「不、沒這回事,我只是用平常的材料去做而已!」不過就是三明治跟沙拉嘛……月森父親可以看出土浦表情的意義。
「但從不同人手上做出來,就會有不同的味道啊,謝謝你的早餐,梁太郎。」但真的很高興的他,還是對土浦點了點頭,土浦也只好略顯羞赧的對他回了禮。
──真是個好孩子啊。
要說月森父親有沒有計較過月森選了一個男人當他終身的伴侶這件事……其實他是計較過的。
說得更清楚一點的話,應該是訝異、以及一時之間的不能理解,但在回想起自己年輕時曾有的心情,並且在認真思考,倘若自己的兒子真要配上一名女性時,對方會是怎樣的女性,而且完全無法想像時……他便決心支持自己兒子的決定。
這或許就是月森家的宿命。
月森家的人從來就不挑選適合的對象,而是挑選僅只於一,最愛的對象。只是自己剛好挑中的是一位美麗的淑女,而非紳士罷了。
放下報紙,拿起用吸油紙細心包住的三明治,月森父親看向在月森一家都坐好後,也跟著坐下的土浦。
「是說梁太郎啊,蓮那孩子到底是說他幾點要回來啊?」
「呃,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下午三四點會到吧。」對於月森父親提出的問題,土浦回答的有點不好意思。
月森並沒有通知家人他要回日本這件事。
其實他會回日本,都起因於半個月前,土浦寫給月森的信上的一句話:「蓮,你的生日快到了,真想當面替你慶祝。」
就只因為這樣,數天前,土浦便收到了或許才剛收到信不久的月森的簡訊。
『如果梁想替我慶生,那我就回日本好了。』
「咦?」
『我已經訂好機票也請好假了,24日大約下午三四點會到日本,到時候我們再一起慶生吧。』
「……咦咦咦咦咦!?」
就是因為這樣,土浦連忙確認起當天是否有課有約,並且努力空下一整天的時間之後,打電話給因私下指導他指揮,而有了師徒關係的月森祖父。
原本只是想要問問看月森家有沒有要一起替兒子慶生的打算,卻發現,月森,根本沒有通知任何月森家的人他要回日本這件事……
「下午三、四點啊……那他不知道明天要幾點回維也納,怎麼不早一點回來呢……」濱井美沙一邊吃著沙拉,一邊輕撫著臉頰。
「沒辦法,臨時湊出的時間嘛。倒是這小子,要回日本居然不通知父母,只通知男朋友……」祖父跟著搖搖頭。
「沒辦法,蓮本來就是想跟梁太郎一起過生日,才回日本的嘛。」祖母則笑著拍了拍坐在旁邊的土浦的肩膀,接著兩個老人就這樣你看我我看你,互相對對方嘆著:
「……真是不孝啊。」「真是不孝呢。」
面對餐桌上兩個老人嘲弄般的對話、女人沉重的表情,以及男人坦然且無奈的表情。
「哈、哈哈哈……」土浦都只能尷尬的不停乾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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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9AM
「完、完成了!」放下夾草苺用的夾子,土浦開心地對天高呼。
「嗯嗯,完成了呢。」用放在旁邊的手帕擦了擦汗,濱井也坦率的笑了。
看著岳母(婆婆)的笑容,土浦嘴角輕輕彎了起來。雖然曾經跟她試過聯彈、或是雙鋼琴演奏,但一起共同完成料理倒是第一次。一起想著月森可能會喜歡怎樣的蛋糕,一邊討論著食譜,確實是件愉快的事情。
「好啦,接著就要準備午餐跟晚餐的材料了。午餐的話吃簡便一點,晚餐則要做大餐……怎樣,梁太郎要跟我一起料理晚餐嗎?」第一次看到濱井美沙對自己露出如此溫暖又柔和的笑容,土浦感動的猛點頭。
感覺出對方已從自己的態度理解到了什麼,濱井突然覺得有點害羞。
其實她老早就已經打算承認這個可愛的青年了,只是一直拉不下面子而已。現在看到他只因為自己一點點態度的改變,就笑得如此快樂,她不得不承認自己也有點小小的心動。
兒子喜歡的類型跟她喜歡的氣質很相近。
濱井最愛的男人是月森的父親,就類型上而言其實跟土浦差很多。但那讓人為之心折的溫柔與細心,卻是一樣的。
脫下圍裙,濱井對土浦點點頭:
「梁太郎,可以請你陪我一起去採買晚餐的材料嗎?」
「嗯,當然沒問題囉!」回覆她的,則是青年爽朗且愉快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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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2AM
從準備出門到出門之間並沒有很久。
看著脫下圍裙,拿著購物袋,一身家居輕裝和帆布鞋就要出門的濱井美沙,土浦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約兩年前,濱井美沙對他來說,還是一個令他憧憬不已,美麗大方,又擁有溫柔音色的鋼琴家。沒想到現在不但變得離自己這麼近,甚至變成了親家母般的存在。
他知道她喜歡吃的東西,喜歡的音樂,也知道她平常生活的模樣,更知道她溫柔外表下的堅持……
濱井先前對他很不客氣。
要說有多不客氣,其實也沒有多不客氣。畢竟她原本就是一個擁有良善氣質與涵養的女性,就算生悶氣時也顯得很優雅。但土浦還是知道,就算月森家的祖父母、月森的父親都已將他當成家中一份子來看待,對濱井來說,自己還是個突兀又令人心煩的對象。
她也極少出於自願而跟土浦對談,若不是必要的情況,或是土浦有求於她,她幾乎不會主動與他搭話。
這近乎漠視般的態度,讓土浦的心裡受了好幾次傷。
雖說在土浦的請求,以及無言的在土浦背後看著女兒、施加壓力的月森祖父的請求下,濱井曾經指導過土浦鋼琴,也曾在美好的秋日午後一同合奏過曲子。但一起彈奏鋼琴時,濱井的手指總會變得無比僵硬,音色中也充滿了排他感,這讓土浦很沮喪。
雖然在多合奏幾次之後,土浦可以感受到濱井似乎因為習慣與他一同合奏,也逐漸能夠彈奏出一如平常的音色,但土浦還是覺得有點難過。
他當然也埋怨過,不能理解為何她就是不願意接受自己。雖然他知道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他已經很幸運了。不僅自己的戀人深愛著自己、他的父親、祖父母也都答應自己與他交往,濱井雖然有所芥蒂,在出櫃後也從未對他口出惡言。
但他還是覺得不滿足。
他雖然不敢光明正大的跟所有人坦承自己是月森蓮的戀人,也還不敢跟家人說出自己的對象其實是個同性,但他還是希望能夠受到月森家所有人的包容。
土浦知道,自己的想法很任性。但他是個凡人,不可能不在乎這些事情,也不可能不想達到難以達成的目標。
說真的,她固執冷漠的模樣,跟蓮真的很像。也因此,如果她能夠對自己撤下心防,一定也會跟蓮一樣美麗吧──土浦是這麼想的。
所以當昨晚濱井主動打電話問說:「要不要一起為蓮做蛋糕呢?」的時候,他真的很開心。而今天當她主動、自然的對他笑的時候,也讓土浦莫名感動。
沒想到現在居然還可以跟她一起前往超市購買食材……他感動到差點落淚。
「對了,梁太郎,你打算做什麼料理呢?」此時,岳母大人突然歪了歪頭,詢問起他的意見。
雖然比起月森,濱井美沙的身高又更加嬌小,但看到她那無設防的表情,土浦還是猛然的心動了一下──
好像蓮。
月森的外表確確實實是遺傳自母親,但真要說的話,土浦會說「蓮比濱井美沙還要漂亮。」
「呃、晚餐嗎?」他問著身旁跟戀人非常相像的,戀人的母親。她則微笑著點點頭,對他展露出前所未有的溫柔,使土浦更加感動……同時也更加緊張。
「馬鈴薯燉肉、清蒸白肉魚、滷白菜……」土浦輕輕板著手指。「最後還要買無糖優格。」
土浦數完自己打算替月森準備的晚餐後,便看見濱井臉上那微妙的表情。
「咦、怎、怎麼了嗎?這菜單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只是,這些都是那孩子喜歡的菜色沒錯。但那孩子明明很少會說出自己真的喜歡吃的食物,就連作媽的都是觀察之後才知道的……」面對一臉苦澀的濱井,土浦連忙搖起頭。
「因、因為高中,有一段時間我曾、曾經幫蓮做過便當,我、我也是那時候才知道他喜歡吃這些東西的啦。」
「原來你還幫那孩子做過便當啊……」濱井在此時露出的表情,充滿了某種難以言喻的感情。
有著些許的感動、些許的不甘心,以及許許多多複雜的情感。土浦覺得自己或許懂,也或許不懂,但他覺得很尷尬。而這份尷尬正是他與她之間的隔閡。就算知道她已經打開了跟自己交流的通道,但若真要通過這條道路,或許還得走很長一段路。
在心裡小小的嘆了口氣,土浦決定略過剛才的話題,並且對濱井說出自己剛才感覺到的事情。
「是說看著您這樣輕裝的去買菜,總覺得好不可思議呢。」
「哦?」
「就是……啊!原來這樣的鋼琴家也要自己買菜來煮啊!的感覺。」他對濱井苦笑道,她則柔柔的笑了笑。
「畢竟我們家沒有請傭人嘛!事實上太太們也沒有幾個人認識所謂的『鋼琴家濱井美沙』,對他們來說我不過就是常常出門買菜的月森太太而已。」正因如此,土浦也很自然的融入了月森家的家事機制內。
打從月森將他帶回家出櫃後,他就時常在假日時不知為何被月森祖父母召喚到月森家掃除,偶而也會順便解決大家的晚餐……完全就是個媳婦樣。
正當土浦思索著自己在月森家到底算什麼的時候,濱井卻突然發出了煩憂的聲音。
「是說,大家雖然不會有『啊!有音樂家自己來買菜回家煮!』的感覺,但當我帶著沒看過的小男生一起來買菜的時候,不知道會不會被傳閒話呢……」像是那家的太太徐娘半老,養了小白臉之類的。
濱井瞇著有點細紋的眼睛,對土浦微微一笑,土浦則大驚失色。
「小、小男生啊……」畢竟自己跟她兒子同年,不能反駁。不,重點是被當成小白臉的話實在很糟。雖然剛剛土浦確實有因濱井那酷似兒子的面孔而心動,但他並沒有打算對人妻伸出魔掌。
正當他想正色,請濱井別再開玩笑時,濱井卻又說出了令他全身僵硬的話:
「不過呢,跟媳婦一起買菜是很正常的吧。下次你穿女裝出門好了。」
土浦被打敗了。
「──這、這個……不要吧。」
女、女裝……雖然這句話也代表了濱井承認他是自己家「媳婦」,但還是覺得好糟糕……自己穿女裝能看嗎,真是……
「我也只是開玩笑而已。」看著土浦抽搐著的臉頰,濱井露出了調皮的笑容,那笑容感覺跟日野很像。
或許她會喜歡日野吧,或許日野會是她最欣賞的「媳婦」類型。想到這裡,土浦覺得有點難受。
自己的這個心情要到什麼時候才會平復呢?他思考著。
……不知道。
但他知道自己還必須繼續走,追著岳母(婆婆)的腳步,繼續向前。
直到她可以坦率的接受自己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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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4PM
「呃……是說,不去接機好嗎?」放下月森祖父借他的交響曲總譜,土浦怯生生的問著眼前既是老師也是戀人祖父的老者,他則推了推眼鏡,瞄了一眼土浦,便繼續讀起樂譜。
「唔,他又沒有叫我們去接機,那幹麼去呢?」
「可是,他應該會希望我們去接機吧?」
「他只會希望你去接機而已,梁太郎。」月森祖母也跟著放下手邊的小提琴譜。「況且他也沒說清楚他的班次時間啊,難道要我們浪費時間去守株待兔嗎?」
聽到她的話,土浦不禁焦慮的看向月森的父親。
「我想,他應該有傳簡訊給我──」
「不行,梁太郎。一開始就說好了,今天我要沒收你的手機。不准開機,不准查看簡訊。」月森的父親連看土浦一眼也沒有,就直接搖頭,並且繼續在筆記型電腦內打入一長串文字。
「可是這樣會不會太過份了點……」
「不會不會,這是給那孩子的一點懲罰。」這次接話的則是濱井。她放下了手邊的行事曆,對土浦輕輕一笑。有點惡作劇的意味,卻又是屬於人母的笑臉。
「懲、懲罰啊?」聽到土浦那尷尬的聲音,所有坐在客廳四處一邊做著自己的事,一邊等著兒子(孫子)回日本的月森家屬們,都對他點了點頭,看來是共犯。
「我們要讓他一個人孤單的回來,也找不到可愛的梁太郎,最後才會曉得要回家。」祖母回答,父親也跟著點點頭。
「這就是他忽視疼愛他家人的懲罰,就算他是壽星也一樣。」就連平常看來和藹可親的祖父大人(同樣也是老師)也說了這種話,土浦只好噤聲,乖乖坐好,並且拿起手上的總譜。
嗚、雖然有點對不起他,不過……土浦又偷看了眾人一眼。
剛剛還沒有感覺,但現在他卻可以充分感受到大家在聽他提起月森後,所露出的、難以壓抑的焦躁感。
想要趕快看到這孩子,已經好久沒見面了。
想要趕快替他慶生,想要好好抱抱他,看看他現在好不好。
土浦可以從大家極力隱藏焦慮的臉上感覺到這種心情。這也讓他放棄了替月森請命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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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畢竟大家都很疼愛你,你就乖乖被懲罰一次吧,蓮。
土浦在心裡偷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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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6PM
說真的,已經等到有點想睡了。
將總譜放在肚子上,土浦倒在沙發上,微微閉上了眼睛。
到底過了多久?從剛剛自己提出要去接機到現在到底過了多久?下午茶也喝了,祖父也因為想睡午覺而回房去了。月森蓮你居然還沒回來──
正當土浦在心底焦慮的替月森操第25遍心時……
月森家玄關的大門卻被猛烈的打了開來。
「!!」聽到門被撞開的聲音,土浦緊張的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同樣的,濱井、月森的祖母,也跟著他一起跑到玄關,只有月森的父親是慢條斯理的站起來晃過去。
接著,眾人在玄關看見的,果然就是那個讓人擔心他是否在路上發生交通事故的月森蓮。
看到數個月沒見面的戀人,土浦不知為何全身都熱了起來,臉也紅了起來。
不知道是否因為經過國外的洗禮歷練,還是因為拿了大型比賽的冠軍,又或是因為長了一歲……月森蓮現在看起來非常地、非常地帥。
十九歲生日的這天,月森的全身上下卻已散發出了成熟男人的韻味。雖然土浦確實比他小了四個月,但他現在卻覺得跟戀人比起來,鏡子中的自己絕對幼稚了不只四個月。
他的臉龐還是一樣美麗絕倫,細緻的五官雖然看得出是男性,卻硬是比女孩子來得秀麗。頭髮柔軟又充滿光澤,睫毛細長,皮膚也漂亮到令女人忌妒。他跟之前一樣美麗,眼睛中卻充滿了男人獨有的侵略性──
「梁、梁太郎!」一看到戀人出現在自己面前,月森那疲憊的雙眼不但馬上露出光芒,還立刻丟下所有的行李,直接撲向土浦,緊緊抱住他。
「梁太郎,你一直不接電話,讓我好擔心,你知道嗎?後來我打電話到你家去,你家人才跟我說你到我家來了。真是的,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啊?」他用那令人脊椎都會酥麻的聲音,在土浦耳邊說著,害土浦不禁顫抖了起來。
「呃,這個是因為,那個……」土浦也輕輕摟住那雖然變得更帥氣,卻還是比自己矮的戀人。卻不曉得該怎麼跟他解釋這樣的情況。
就在這個時候,憤怒的母親大人的聲音,馬上替他解了危。
「進自己家門居然只問候男朋友,你有沒有搞錯啊!」好吧,雖然以前都覺得濱井真是個溫柔又優雅的大美人,但跟她相處了這麼久,土浦也知道,她也是會生氣的,畢竟她跟兒子在固執這方面非常像──
「如果我們不把梁太郎拐回家,你會回家嗎?去年梁太郎生日的時候你也沒回家吧,是住在梁太郎家不是嗎?」在母親憤怒的聲音之後,則是父親優雅的聲音。他伸出了一隻大手,摸了摸兒子的頭。
「偶而也要回來看看家人啊,如果你只在乎梁太郎而忘了家人,我們會很難過的。」說到這,月森父親將兒子拉到了自己面前,並且抱住他。
「生日快樂,蓮。」
月森則驚訝的眨了眨眼,接著露出了有點難堪的表情。在發現土浦注視著他的時候,他甚至害羞的將臉龐藏入父親的懷中。
「唔……謝謝。我回來了。」
這樣的月森,讓土浦覺得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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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2PM
在祖母急速將祖父從床上挖起來之後,眾人便包圍著這不肖的孩子,數落玩弄了起來。
又是捏捏他的臉頰、抱抱他,或是摸摸他的頭,親一下臉頰……等等,各種專屬於長輩,玩弄小朋友的把戲,長輩們全都玩了一次。簡直像把月森當成三歲小孩一樣,也不管他是否尷尬的偷瞄著在旁邊看著所有經過的戀人。
不,如果真的要問的話,他們絕對會說「讓梁太郎看到蓮難堪的一面,也是給他的懲罰」吧。
總之在被家人們玩了二十幾分鐘後,月森才終於得以逃脫家人的魔掌,並且以「請梁幫我把行李拿到房間」為由,拉著梁太郎跟少少的行李,跑回了房間。
「呼──」一關上門,月森不禁大大的嘆了口氣。
「蓮,嘆什麼氣啊。」土浦則苦笑著幫他把行李放到書桌上。月森則慣性般貼到他背後,像小動物一樣掛在土浦身上,即便他們只差三公分。
「我覺得好累。一下課就衝到機場等飛機,坐了好久的飛機,一下飛機,打電話又找不到你,我急都急死了……」月森的聲音隱沒在土浦的背後,像是累到說不出話。但土浦可以感覺到月森正在用頭輕輕磨蹭著自己的背。
「我好想你,梁。好想吻你,好想抱抱你,好想跟你做愛……」他一邊說,一邊用手緩緩撫摸著土浦的胸部。
月森的撫觸一向都很有技巧,只要輕輕摸過,或是稍微揉捏一下,土浦馬上就會有反應。所以當他開始惡意的摸起土浦的胸部(敏感處)的時候,土浦馬上嚇了一跳。
「別這樣,蓮。晚一點再做啦,你才剛回家,應該跟家人多聚聚的。」自己說出「晚一點再做」這種話,對害羞的土浦來說真的相當不好意思的。但他不得不承認,看到美麗的戀人、感受到他寂寞的碰觸,他也很想就這樣抱住他,躺到床上。
雖然不一定真的要上床,但就這樣抱著或許也不錯……?
「梁,不要被他們騙了。我確實很久沒回來看他們,但他們都有去維也納找我啊。」月森一邊說,一邊解起土浦襯衫的釦子。
「咦?」
「父親、母親都有來看我的比賽,上上個月母親在德國辦了一場演奏會,也有來找我。爺爺跟祖母上個月才一起到維也納度了兩週的假,父親更是上週才到那裡出了一次差……」月森解開土浦襯衫的所有釦子後,便開始舔起土浦的脖子,兩手也不客氣的捏起土浦的乳頭。
「嗚、蓮,我剛剛不是說、不要現在做了嘛!」面對極端渴求自己的戀人,土浦雖然嚷嚷著別做,事實上還是挺開心的。
此時,他也突然想起,月森家的人確實常常出國。土浦到月森家時常常會發現有幾個人不在家裡,但他們並不會詳細告知土浦他們去哪了,也因此土浦完全不知道他們都默默的跟月森見過面了──
想到這裡,他就有種被騙了,不太爽快的感覺。
但也因此突然覺得豁然開朗,感覺自己就算任性的獨佔一點月森的時間也無妨……
「但是我好想你,好想你,我以為梁會一樣想我……」像貓一樣輕舔著,咬著土浦的耳朵,月森的吐息也跟著飄進土浦的耳內,就像在他耳邊吹氣一樣,讓他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從上次你生日那天到現在,已經超過半年了,這麼久,這麼久都沒有做愛。梁,你以為我真的忍得住嗎?」
以我對你的認知,你絕對忍不住。土浦心想。
其實自己也忍不太住。
畢竟在高二、月森離開日本前,兩人做愛的次數跟頻率都已經高到某種驚人的程度,接著卻禁慾那麼久,不管是誰都會忍不太住吧?想到這裡,土浦不禁寒毛直豎。
上次自己生日那天,兩人也才分離了四個多月,晚上就已經做到直不起身。今晚到底會發生多可怕的事情,土浦連想都不敢想。
即便如此,他還是開始放鬆自己的身體,將自己的一切全部交給戀人。
因為如果要問他「想做?」還是「不想做?」,他絕對不會選後者。
他很想做。光是聽到月森那美麗的低音,他就覺得自己的身體騷動著想要勃起了。而當月森開始惡劣的摸起他的時候,他更覺得半年多沒被月森的陰莖侵入的地方開始收縮。
「蓮……」感覺下半身似乎已經有所反應,土浦不禁用粗重的歎息聲來表達一己之意志。
而他美麗的小提琴也微笑著開始解開他的皮帶,解開褲子的鈕釦,並且將手滑入土浦的內褲。
「梁,現在的時間就給我吧,晚一點我們再下去跟爸媽聊聊天。」他用氣音在土浦耳邊說著,左手把玩起土浦胯間的粗大陽具,右手則在隨身的包包裡翻起潤滑液。
這時,土浦也可以感覺到月森熾熱的下體正抵著他敏感的部份、膨脹著。
「十分鐘就好,一次就好,我會忍著只做一次的。讓我射在裡面吧,梁。」
你哪一次沒有射在裡面……啊,有幾次射在我臉上。土浦一邊想著糟糕的事情,一邊主動的脫下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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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1PM
「……拿個行李上去,也拿太久了吧?」由於已經下午五點了,也該是準備晚餐的時間了(尤其當晚餐還特別多的時候)。但不但才剛回來的壽星默默的消失了半小時,就連說好要一起做晚餐的青年也跟著不見了。濱井看向上二樓的樓梯,皺起了眉毛。
「哎呀,那兩個小傢伙一定在情話綿綿啦!美沙妳就不要去打斷他們談情說愛了。」聽到媳婦的話,月森祖母連忙發話,試圖關上媳婦這顆電燈泡。
「可是都要做晚餐了,總不能一直讓梁太郎窩在蓮房間吧!而且蓮也才剛回來,馬上就關進自己房間……這樣不太好吧?」要說哪裡不好,其實她也不知道。但她很想要多跟兒子聊聊,或是看看似乎變得更成熟的他,想要關切一下自己兒子……這有什麼不對嗎?
濱井露出了理所當然的表情,祖母則發出了「啊……」的聲音,並且對媳婦問道:
「美沙,妳該不會要去叫他們下來吧?」
「對。有什麼問題嗎?」
「……別怪做長輩的沒先提醒妳喔。妳可別忘了,他們是對情侶。」
「……我知道啊。」不知道為什麼老人要突然提醒自己這件事,濱井微微的皺起了眉。
這時,只見祖母大人伸出手指,發出嘖嘖的聲音。
「美沙,妳資歷還太淺了。一對情侶關在同一間房間裡很久沒出來,除了情話綿綿以外,也有可能在做運動。這時候妳上去打擾人家就不對了。」
對於婆婆突來的發言,濱井愣住了。
做、做運動?這裡指得是、呃、該不會是……
「不、不會吧?蓮…蓮也才剛回日本,這個……他們也才剛見面不是嗎?怎麼會馬上就……現在才下午五點耶!」濱井結結巴巴的回應道,老人卻搖了搖頭。
「美沙,蓮是男孩子。男生的性慾一向都是很高的,我兒子相信也不差啊,不是嗎?」月森祖母對著媳婦眨了眨眼,濱井白皙的臉龐則立刻刷紅。
「咳咳!」聽到母親過度暴走的發言,月森的父親用力的咳了兩聲。
「總、總之,都、都已經這個時候了,我還是上去叫他們一下好了。要說情話的話,晚上也可以繼續啊……」濱井尷尬的轉過身,不願意多看老是調侃她的婆婆一眼,快步的走上樓。
──站到門前,她卻開始猶豫,不知道到底該不該打開門。
不會真的在做愛吧。
不、不可能,才剛回來三十分鐘,怎麼可能就做起來了……
思緒千迴百轉,卻總是轉到死路。濱井閉上眼、皺起眉、在門前走來走去,轉了好幾次身,最後還是一咬牙,將手放上門把(因為房間隔音就算敲門也沒用)。
咦,沒鎖嘛。就說他們不可能在做嘛!
濱井一邊天真的想著,一邊轉開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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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蓮,我,我快不行了──」
打開隔音良好的門的瞬間,糜爛的叫床聲立刻衝出房門、嚴重衝擊了濱井的腦神經。
伴隨著剛剛還一起做飯的美青年愉悅的呻吟聲、出現在她眼前的畫面,是自己的兒子正從背後抱著、撫摸著土浦的乳頭,兩人的身體還穩定的上下律動著。
土浦的襯衫扣子全都被打開來,褲子則早已褪至地上。滿臉通紅,眼神游離,兩腿中的巨大性器高聳晃動著,而股間似乎也夾著自己兒子的……
濱井美沙的腦內瞬間一片空白。
她完全沒想到剛才婆婆說的話居然真的會發生……
還有,雖然早就知道自己兒子不是零號,但看到梁太郎被自己兒子上,那畫面也真是相當的驚人……
她就這樣呆站在門口,完全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走進去、現在該說什麼話。
月森似乎完全沉浸於作愛的快感中,正低著頭親吻著土浦的背,而土浦則在一陣顫抖後,突然與岳母大人四目相交。
「……咿、咦咦!!」從做愛的幌神中,發現自己現在是處於什麼狀況、又面臨了什麼狀況、以及突然想到之後會是什麼狀況……土浦不禁驚訝(羞愧)的大叫出聲。
而在聽到戀人突然發出那不屬於叫床的呻吟聲後,月森才不解的抬起頭。並且與則是情緒從詫異變成了怒不可抑的母親大人面對面。
接著,只見濱井紅著臉,扠起腰,並且用從來沒有過的巨大音量大喊道:
「月、森、蓮!你給我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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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1PM
「所以就跟妳說他們可能在做運動了啊。」祖母一臉事不關己的拿起紅茶茶杯。
「這、這跟這沒有關係!不行,才下午五點,下午五點,剛從機場趕回家的兒子居然……」濱井依然紅著臉,抱著頭,完全不願意看向兒子跟他的戀人。
同樣的,土浦梁太郎也完全不敢面對直擊他跟月森做愛的岳母大人。
雖然在這種時候就會格外慶幸自己是零號,而不是精蟲上腦,才剛看到戀人就撲上去的一號。但就算錯不在己(事實上還是得擔負沒掙扎的責任),自己被月森給、上、了,的模樣被人(對方的母親)看見,還是非常的尷尬。
「不過這樣就連美沙都看過了呢,大家都親眼證明了梁太郎是個好媳婦,這未嘗不是件好事。」而就在如此尷尬的時刻,客廳居然再度出現了非常過分的發言。
更過分的是,說這句話的人並非老是開黃腔的祖母,而是月森的外祖父,也就是濱井的父親──
一聽到這句話,不僅濱井露出了驚惶的神情,土浦也嚇了一大跳。月森雖然反應沒有那麼激烈,但也瞪大了眼睛。
就在如此緊張的時刻,祖母大人卻突然以落井下石之姿,說出了更加誇張的黃腔──
「怎麼樣,梁太郎的『那根』很有看頭,尺寸很讚、彈性很好,顏色也很漂亮對吧?真不愧是專職的零號,平常不太常用的『那根』的顏色非常自然呢!」
這直接炸開的,非常非常糟糕的大型黃腔。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數秒後,覺得自己害羞到快死掉了的土浦,以及沒有好到哪裡去的濱井決定忘掉她說過的這句話。
「……等、等一下!大家都看過、是、怎麼一回事?!」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祖父低下了頭,繼續看起手上的音樂人雜誌,一臉就是不想繼續解釋的樣子。
於是濱井只好轉向婆婆。
「母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她因為驚嚇過度,整張臉都刷白了,婆婆卻也學她的父親一樣,裝出一臉沒事的表情。
「唔,沒什麼啊,就是你老公我兒子其實兩年前在蓮正式帶梁太郎回家之前就不小心目擊過了。」
聽到婆婆的話,濱井立刻轉向老公,而土浦也瞠著眼看向岳父,月森則是一臉「糟糕……」的表情。
在老婆跟未來媳婦的雙重注視之下,月森的父親顯得非常尷尬,雖然用力咳了幾聲,但很明顯的,咳嗽聲並無法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看著土浦緊張的表情,月森父親嘆了口氣,才緩緩將事情說出口:
「嗯……對,其實我在美沙知道之前,嗯,就知道了。」
聽到丈夫的告白,濱井露出了慍色。
「難怪那天蓮把梁太郎帶回家的時候你一點都不緊張!」更可以說是神色自若。「我就知道你比我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
「呃……是啊。」月森父親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其實是……蓮,嗯……那天我本來是要去跟客戶談生意的,結果客戶方面臨時取消,又剛好下大雨,一出飯店門褲腳就濕了,我想說回家換個褲子,所以就回來了。」
似乎想起「雨天」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土浦的臉再度變得通紅,幾乎已經紅到不能再紅。而月森的父親卻又說出了會讓他臉紅到變成黑色的話:
「然後,一回家就聽到梁太郎的呻吟聲。就這樣。」
從丈夫的話中聽出關鍵詞,濱井先是驚訝的看向兩個孩子,接著再度望向丈夫。
「什麼就這樣啊,一定不只這樣吧!怎麼可能一回家就聽到?如果他們是在房間裡做的話,怎麼可能會讓你一回家就聽到!」
確實不只這樣。
當天月森的父親不只聽到了讓他也覺得很誘人的土浦的呻吟聲,更是看見兒子跟他的戀人穿著全溼的衣物,只露出臀部,在客廳互相狂吻跟活塞運動的畫面。
從那天開始月森父親就知道自己兒子喜歡的是男人,還是個一號。但後來跟兒子相談過之後,發現他喜歡的只有那唯一一個男人,月森的父親突然就覺得很放心。自己家的客廳應該沒有很多男人躺過。
但誰敢把這種事情告訴那反應激烈的老婆啊!
「……相信我,美沙,妳不會想要聽詳細內容的。」拯救兒子窘境的,是見多識廣的祖母大人。
濱井看向擁有睿智眼神的婆婆,同時感覺自己確實一點也不想知道。
「這麼說來,爸媽又是怎麼看過他們倆個……該不會也是,蓮這孩子老是在房間以外的地方做吧?」
「喔,不是不是,我們的話是偷看的。」對於媳婦的問題,祖母大人坦率的搖搖手。
「「咦?!」」回應她的則是土浦與濱井兩人非常有默契的大喊。看著嚇壞了的媳婦跟孫媳婦,月森祖母笑得很開懷,並且推了推坐在她身旁的祖父大人,跟他交換了一下眼神。
祖父大人雖然一臉不甘心,但還是輸給了強悍的祖母大人那充滿強悍意志的眼睛,只好嘆了口氣,放下手邊的雜誌。
「嗯……其實也是在蓮對妳開誠佈公之前……」祖父心虛的看向遠方。
「怎麼大家都這樣啊!」
無視女兒的尖叫聲,祖父大人繼續說著:
「因為她說覺得孫子跟常常帶回家的那個『男性友人』的關係看起來不太像朋友,比較像情侶,所以就趁著蓮帶梁太郎進房間時,把我拉去偷看。」
什麼鬼啊!偷看?居然偷看!祖父祖母啊你們年紀都不小了一定要做這麼刺激心臟的事情嗎?
土浦張大了嘴,濱井看來也因過度驚人的事實而暈眩。
「然後蓮又忘了鎖門。」說到這裡,祖父攤開了雙手,一臉無奈。
土浦則看向身旁的戀人,只見月森已不再是剛剛聽到父親的告白時那一派輕鬆的模樣,美麗的臉龐上也覆滿了紅暈,眼睛微微垂著。注意到土浦的視線後,更是馬上將眼神移開,一臉做了虧心事的表情。
不過很可愛。
土浦雖然很生氣(大概跟濱井一樣生氣。),但一看到戀人可愛的表情,卻又馬上消了氣。
很想要抱抱他。
雖然在床上會敞開自己的身體,歡迎戀人的入侵,但無論如何還是個男子漢的土浦,面對如此羞澀的月森時,還是會想要將他抱個滿懷。
但就算土浦看到這樣的月森會感到憐愛,母親大人看到這樣的兒子卻微妙的感到生氣。
在客廳之類的地方做愛?在房間做愛居然還不肯鎖門!這兒子是怎麼啦!!以前是什麼都不知道,青澀又冷漠。一跨過那條線之後就變成如此放縱了嗎?!真是太糟糕了!!
就在濱井緊抓住快要爆表的忍耐極限時,月森的父親卻毫無所覺的丟出了最後一根稻草。
「所以,我早就跟你說過了,蓮。要做愛的話就去賓館要不然就趁家裡沒人的時候做啊……」雖然他是對兒子說的,但這根稻草卻壓垮了濱井的忍耐極限──
「不行!」濱井突然站起身,對著兒子跟媳婦(?)大聲喝道:
「不行,蓮再這樣下去怎麼行呢!總是想著要做愛要做愛,這樣不行,怎麼會這麼的不健全呢!」濱井完全無視背後喊著「年輕人這樣才健全啊!」的婆婆,直接對月森下了指令。
「總之!今天晚上梁太郎跟我們睡!不許你跟梁太郎一起睡,也不准梁太郎睡客房,如果蓮晚上去夜襲的話怎麼辦?!」感覺濱井的指令似乎偏心的一面倒向媳婦,令土浦不知道該開心還是難過。
他知道做婆婆的(?)在親眼目睹之後似乎也明白了自己兒子有多、麼、地性慾充沛,也讓他感覺洗刷了自己不知道有沒有背在背上的「勾引同性」的污名(雖然他似乎也做過)。
但要說他有沒有因為婆婆大人的「今晚禁止!」指令感到難過,說實話,其實是有的……
接著,只見教訓完兒子的濱井,深吸了一口氣、吐出,接著便抓住土浦的手臂。
「好,現在該做晚餐了。梁太郎,跟我去廚房。」
於是土浦只好在與月森交換了一個不知所云的悲傷眼神後,乖乖的跟著正在氣頭上的婆婆大人進到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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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4PM
很尷尬。
不是普通的尷尬。
面對看著冰箱內預備拿來煮晚餐的材料嘆氣的婆婆,做媳婦的只能戰戰兢兢的假裝自己是空氣。
茄子……不用說直接跳過。
胡蘿蔔……看了兩秒後,濱井將它丟給土浦,當作自己沒看到。
香腸……一看到,濱井便馬上將它塞回冰箱。
對於濱井從剛剛就不敢正眼看向自己,而且在看到所有棒狀……跟「那個」有點像的食品都一率跳過的行為,土浦不禁感到萬分羞愧。
啊啊,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啊──而且還是那種體位!!還是正面對著門口!!土浦想著想著,又開始想挖地洞把自己給埋起來。
如果不是那個體位也不是在那個位置,現在一定不會這麼尷尬的!!
想到親家母已經把自己所有最不想被人看到的部位都看到了,還是在正興奮的時候……
在腦內出現了自己做愛時總是會跟著晃動的「那個」的畫面時,土浦頓時希望有誰能把他打暈,拖離這個地方。
「梁太郎,你蹲在那裡做什麼?你不是要做燉肉嗎?」
「啊,是、是啊,哈哈。」土浦一邊苦笑著一邊站起身,但濱井依舊不願意正面看向他,只是揮了揮手。
「那邊的爐具給你用,材料自己拿就行了吧?」
「嗯,可以。謝謝。」土浦笑著向她點點頭,就算知道她沒在看自己,禮貌依舊少不了。
好吧,總不能繼續尷尬下去。土浦握緊拳頭,並且將剛剛出外採買的馬鈴薯放進水槽裡。
中午時土浦也跟濱井一起下廚煮了簡單的義大利麵。因為他常常在家裡熬煮醬汁,跟濱井提起後,便決定讓他負責午餐的醬汁。當時雖然不用跟著下廚,但濱井依然興致勃勃的在一旁觀看土浦的煮法,還跟他討論了很久關於番茄熬煮時間不同會產生怎樣的口感之類,專屬於主婦的各式知識。
但現在兩人卻分開使用兩邊的爐具,默默的進行自己手邊的工作,相信會是一段沉悶的時光。
明明才讓親家母承認自己的……土浦不禁在心裡抱怨起自己戀人那快到很糟糕的手腳,以及沒鎖門的粗心大意。
……好、好吧,沒有抵抗的自己也有錯,沒有注意到門戶安全的自己也有錯……土浦一邊洗著馬鈴薯,一邊用力地懺悔著。
「……梁太郎。」就在此時,濱井突然喊了他的名字。驚訝之餘,土浦不小心讓剛撈起來準備削皮的馬鈴薯再度滾回水槽。
「是、是!」他緊張的看向婆婆,而婆婆也帶著略為羞紅的臉龐看著他。
「我、我並沒有討厭你喔。」她緊張的皺起眉,眼睛又悄悄的望向遠方。土浦不敢確定剛剛她看到的景象到底給她帶來了多大的心靈創傷。
「嗯,我知道您沒有討厭我。」土浦苦笑著,濱井則在看到他的笑容時重重的咳了幾聲,接著便轉回自己正在處理的蔬菜。
「……我那個笨兒子,給你帶來了不少麻煩吧?」
「咦?」沒想到濱井會突然說出這種話,土浦又再度讓馬鈴薯掉了下去。
「那孩子似乎,有點欲求不滿……」不是有點啊太太。「可、可是梁太郎你畢竟是男生。啊,我現在不是在說什麼同性戀不好之類的,只不過,從那裡……」
土浦可以看得出她正欲言又止,也大概猜得出她要說什麼……但是實在是太尷尬了,他一點也沒有接話的欲望。
「從、後面,進去,不、不會很痛嗎……」
果然──!土浦在心中用力嘆氣,並且努力在心中挑選適合回覆親家母的話。
「呃……其實,也不會很痛啦,不,應該說是習慣了還是怎樣……其實還挺舒服的。」
「會、會舒服啊!?」濱井驚訝的看向土浦(滿臉通紅的),土浦卻只能對她傻笑。
是啊,很舒服,看起來不像嗎?土浦當然沒敢這麼問。
「嗯……所以請不要擔心,我不是被逼的,負擔也不是很大。」他點了點頭,並且削起馬鈴薯皮。
老實說雖然他現在看起來很坦然,心裡卻很忐忑。不斷在心裡吶喊著:媽啊別讓我自述這麼尷尬的事情好不好!!
但天不從人願,婆婆不從媳婦願。濱井美沙此時竟然挾著會令人不禁感嘆「果然是月森的母親」的態度,認真對土浦說道:
「嗯,看來也是……」
看起來也是什麼?看起來也是什麼啊啊?告訴我啊?我看起來很爽嗎?是這個意思嗎?!
土浦在心中吶喊著。
「梁太郎,雖然這樣說你可能會覺得不舒服,但老實說,你們兩個做愛的場面實在很驚人。」濱井看來已經不像剛才那麼慌張了,那優雅認真的神情與她的兒子十分相像。
不過,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很驚人啦。土浦掩面。
「但親眼看到梁太郎真的是零號……該怎麼說,雖然很驚嚇,但不知為何也突然覺得很安心。」濱井苦笑著拍了拍土浦的肩膀。「雖然這樣說真的對你很不好意思,但看到蓮不是被上的那一方,做母親的真的好安心。」
聽到親家母的肺腑之言,土浦完全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才好。
這意思難道是反正被上的是別人家的小孩,兒子不會痛就好嗎?
這時,土浦突然有種衝動想對濱井說:其實我也上過妳兒子啊,只有一次就是了。不過他最後還是忍下來了,畢竟忍一時風平浪靜。
但他實在沒辦法對濱井坦率的露出笑容,只能低著頭默默把馬鈴薯皮削完……這是身為零號的悲哀。
「這麼一想,梁太郎的家人……還不知道梁太郎跟蓮的關係……對吧?」
「嗯。」土浦默默的點點頭。
他不敢講出來。月森這邊是因為……雖然他現在才知道,但似乎是因為已經被父親看到了,覺得不解釋不行,所以才把他帶回家跟家人解釋的。也幸好月森家的人都算理智跟開放,才不會氣到跑去他家理論,也沒有硬性拆散他跟月森……
但他還是不敢跟家人說出口。
雖然並不覺得家人會有多反對,他甚至不像月森一樣是獨生子,上面有姐姐,下面還有弟弟。但就是說不出口。
「不曉得梁太郎的家人會怎麼想呢……」
是啊,就是不曉得他們知道自己是零號之後會怎麼想……
『梁!月森君那麼漂亮,你就沒有想撲倒的慾望嗎?!』『什麼?梁太郎你是零號?!開什麼玩笑!能看嗎?』『哥哥,我錯看你了!我一直以為你是男子漢的!』『梁太郎,我想……應該沒有適合你的新娘婚紗……』
「……光用想的就覺得好可怕……」一邊流著冷汗,土浦一邊默默將馬鈴薯解體。一旁的濱井則用擔心的眼神看向他。
「原來梁太郎家會這麼反對啊……」
不、不會反對,就是感覺不會反對但好像比會反對還要可怕一點,不,說不定會因為我是零號就反對……啊啊,我不知道啦……
汗水滴到了砧板上,土浦從沒做過這麼煎熬的一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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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4PM
就在濱井與土浦走進廚房的同一時間,月森家的客廳也開始了教訓兒子(孫子)的會議。
「蓮,你知道自己給梁太郎帶來多少困擾嗎?」月森的父親按了按剛剛因為過於緊張而緊繃的肩膀,炯炯有神的眼睛卻還是注視著兒子。
「嗯……我知道。」月森也老實的低下頭。
其實他從兩年前開始就不斷的在給土浦帶來麻煩了,對自己所做的事情他比誰都還要清楚。
「幸好梁太郎是個胸襟寬廣的人,才能讓你任性的予取予求。」祖父回想起跟他相處了一年,那年輕學生的態度,就不禁懷疑起那孩子配自己孫子會不會太浪費了。
「人家梁太郎也是個羅曼蒂克的人,以後做愛也選一下場合跟時間吧,至少不要再讓你祖母偷看到了,你也知道你祖母是個大色鬼。」
「你在說什麼啊!我只是想要確認孫子是不是交了男朋友,還有想確認孫子身體的成長嘛!沒想到居然會意外看到梁太郎美麗的軀體──啊啊,被蓮壓制著、喘息著的梁太郎真是太嬌艷了!」
正當月森不悅的挑起眉,想制止自己的祖母意淫他男友時,一旁看似正經的另一位老人卻插嘴說道:
「不,我覺得那畫面很驚人。」哪裡驚人啦!很漂亮啊!月森想反駁,反駁的機會卻又被自己父親給搶走了。
「雖然梁太郎的呻吟聲確實很動聽,但那畫面還是有點……難以言喻。」沒錯,呻吟聲非常美麗!但畫面到底哪裡不對了!不,那不是重點……
月森皺起眉毛,用憤恨的低音對他的長輩們說道:
「大家幹麼一直說我的梁很嬌艷啦聲音很好聽之類的……你們快把聽到的跟看到的東西都忘掉!」因為梁太郎是我一個人的!雖然月森沒有說出口,但大家依舊可以從兒子(孫子)美麗的臉孔上看到這句話。
「我的梁啊……叫得好親暱呢。」從來沒看過自己這孫子執著於音樂之外的東西,祖父突然覺得很開心,卻又有點難以適應。祖母大人則舉起右手撞了撞祖父。
「廢話,人家可是親熱到不行的情侶檔喔!是說,蓮,梁太郎的身體不錯對吧,摸起來感覺怎樣?插進去感覺很好嗎?」並且竭盡所能的問著孫子讓人一點也不想回答的問題,讓在座的其他人不禁露出鄙視的目光。
「媽……」
「喂,妳啊……」
「祖母……」
看著三位男性厭惡的目光,祖母大人噘起嘴。
「唉唷,人家都是行將就木的老人了,滿足一下老人的好奇心又不會怎樣!告訴我啦!」她撒嬌著拉著孫子的袖子,祖父大人則用雜誌敲了敲她的頭。
「我也是行將就木的老人啊,但我一點也不想知道這種事情!總覺得聽了之後好像會短命,妳就放過我吧!」
當土浦正在廚房忍受煎熬時,月森家的客廳卻不斷的重複著如此沒營養又糟糕的對話……如果土浦知道可能會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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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8PM
不管對月森還是土浦來說都很折騰的一小時,終於在晚餐的餐桌排好時結束了。
不得不說,對於晚餐時間的來到,兩人都鬆了一口氣。
看到從廚房走出來的土浦,月森更是露出了充滿釋懷意味、極端燦爛的笑臉。看到那張許久不見的臉龐露出的笑容,土浦的臉也頓時變紅,雖然沒有要說什麼話,卻也啊啊啊,的結巴個不停。害月森差點因為土浦太可愛而直接抱上去──沒有實行的理由則是因為睿智的家人們迅速拉住他的關係。
如果真的讓月森撲上去,那土浦手上那盤青菜就完蛋了……
「今天早中晚都是梁太郎做飯,總覺得好幸福喔!」看著桌上琳瑯滿目的佳餚,祖母大人爽朗的笑了起來,月森則極為羨慕的看向她。
「早、中、晚都是梁做飯──」
面對孫子擺明了羨慕得要死的表情,祖母大人則雙手叉腰,抬起肚子,對孫子哈哈大笑。
「哈哈哈,蓮,你羨慕吧!都吃不到,吃不到~」
「媽媽妳很幼稚耶……」而祖母大人那幼稚的舉動,則以被兒子嫌棄告終。
飯菜全都準備好後,月森家五人加上土浦一人便一起上了餐桌,月森也很理所當然的拉著土浦坐在自己身旁。
「總覺得好久沒吃到梁做的菜了,沒想到生日時會吃到……我原本打算跟你一起去餐廳吃飯的。」月森誠實的看向土浦,土浦則再次不敵小別數月後戀人更為閃耀的眼神跟臉孔,說話又結巴了起來。
「你情人節的時候不是要我做菜給你吃嗎,所、所以,就做啦。」
「梁……」被梁太郎羞澀光波擊倒,月森伸出手摸起梁的臉頰,手卻猛然被母親大人的視線給灼傷。
「你們兩個!不要在餐桌上卿卿我我的。吃飯時就好好的吃飯!」就算接受了男媳婦的存在,也不代表眼睛已經適應看兒子與男人卿卿我我的濱井,憤怒的責罵起兒子。
兒子回報母親的,則是充滿怨懟幾近瞪視的目光。
「……我本來只想跟梁一起吃晚餐的。」月森不悅的低語著,一旁的祖母則正色面對孫子不孝的發言,氣呼呼的(?)說道:
「如果真的只讓梁太郎跟你吃晚餐,到最後你只會在床上吃晚餐吧。」祖母認真的對孫子說著,一旁的祖父喝到一半的開胃湯卻差點全都噴了出來。
「拜託妳別再開黃腔了……」
看著不構成戰力的岳父,以及不曉得到底是己方還是敵方的母親,月森的父親在確認戰況後,決定挺身而出。
他先清了清嗓子,便用穩重的聲音及姿態對兒子說道:
「蓮,你要知道,大家都是為了替你慶生才會齊聚在這裡的,你應該要好好接受大家的好意才對。假如你真的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再這麼不敬重家裡的長輩的話……」才說到這裡,月森的父親就感覺到從兒子那裡傳來的憤怒視線。
「你就要拆散我跟梁嗎?」月森現在看來簡直像頭想要咬斷獵物喉嚨的獵犬,也多虧他的努力,原本好好的一張生日餐桌,頓時變成了腥風血雨的戰場。
「喂,蓮,不要這樣!」感覺到變糟的氣氛,土浦連忙拉起月森的衣袖。
他當然也不希望自己跟月森的關係不被家人所承認,但他覺得事態應該不會變得那麼嚴重,除非月森真的會因為這點小事情就跟家裡絕裂──
此時,月森的父親突然轉頭看向土浦,還笑了出來。
「如果你再這麼不敬重家裡的長輩的話……我就要沒收梁太郎準備送你的禮物。」
「咦!!」
因為回答跟想像中落差實在太大,連一向板著撲克臉、情緒變化略少的月森,也露出了下巴掉下來的表情。但不只他嚇了一跳,剛才以為真的要父子鬩牆的其他家人們,也猛然鬆了口氣。
而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濱井美沙,則接著丈夫的話,略顯傲態的對兒子說道:
「那剛剛我跟梁太郎一起做的生日蛋糕你也別吃好了。」
「這樣會不會太過份了!那是梁要給我的──」
「嗯……那麼我替你準備的禮物,你也不用收了。」正當月森要跟父母抗議時,那個當初被認定不構成戰力的祖父大人卻突然插了一句話,全家人頓時一同將頭轉往他的方向。只見他慢條斯理的說道:
「梁太郎找我指導指揮動作時錄下來確認用的影片……有新做的燕尾服喔……」
「咦咦咦!!」月森大叫。
「等、等一下,那個影片還在啊?!」土浦驚嚇。
祖父不動如山般輕輕的點點頭,祖母則趁機落井下石。
「這麼說來,前幾天跟美沙一起逛百貨公司時買的成對睡衣,蓮也別穿了。」
「成、成對的?!」
成對的……好想要──月森的臉上寫著這幾個大字,一雙大眼裡也閃爍著光芒。
……大家都很清楚該怎麼牽制他嘛……看著一臉孩子氣的月森,土浦冷汗直流。
「怎麼樣啊,蓮?」沒想到戰力居然如此堅強,看著已然被擊潰的敵方陣線,月森的父親笑了。
「發現大家準備了這麼多禮物要送你,有沒有覺得回家很好啊?至少如果不回家就拿不到你爺爺特製的梁太郎DVD了。」
「確實是這樣……」
月森坦然的表現出自己真的很想要梁太郎DVD這點,讓土浦不知道該開心還是難過。
「沒想到要兒子回家還要用兒子的男朋友來釣……梁太郎你以後乾脆住我們家吧。兒子有了老婆都不要家人了……」濱井嘆了口氣,幽幽的看向土浦,土浦只能苦笑。
對於全家人聯合起來對付自己,而且自己還沒有任何反擊的手段,月森看來非常難過,頭都垂了下來。
「蓮……別露出那種表情嘛……啊,這塊肉煮得很透……」土浦只好一邊安慰著月森,一邊將肉以及許多菜夾進月森的碗裡。
賢妻!!眼前出現了傳說中的賢慧老婆!面對土浦再自然不過的舉動,月森的父親跟祖父都不禁覺得眼前爆出了閃光。只有濱井依舊堅持已見,對著土浦念道:
「梁太郎,你也別太縱容他了。」
聽到這句話,剛才一直忍氣吞聲的土浦,不禁皺起了眉頭,回了岳母一句話:
「但他畢竟是今天的壽星不是嗎?我們是為了蓮才聚在這裡的……」
土浦板起臉,聲音也因為些許的怒氣而變低。
雖然這麼說很失禮,但土浦在月森家真的很難得會露出如此認真又帥氣的模樣──面對突然變得無法在臉上冠上「媳婦」兩字的超美型「賢婿」,濱井驚訝的張開了嘴,她的丈夫則拍了拍她的肩膀。
這時候他們才發現,原來平常的土浦,真的很像媳婦。
「這麼說也是呢,我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這樣全家聚在一起吃飯了。我也很希望美沙你能夾菜給我吃啊。」月森的父親笑著看向老婆。濱井則因為丈夫那句「我也很希望美沙你能夾菜給我吃」而顯得有點害羞。
接著看向母親、岳父、兒子,以及兒子的戀人。
「嗯,今年還多了一個成員,確實是很棒的全家聚餐。」
被當作是月森家成員之一,土浦突然覺得很難為情。很開心,真的非常開心,但這好像也代表了自己好像是真的「嫁入」了月森家……算了。
想到自己在床上所扮演的角色,以及平日那儼然就是月森家主婦群之一的行動,土浦決定放棄,並且坦率的向月森的父親道謝。
「謝、謝謝大家。」
「不用謝啊,一家人一起吃飯是天經地義的吧?」父親大人微笑著點點頭,月森也深情款款的握住全場唯一一個站在自己這邊的,親愛的鋼琴的手,用似乎會放電的眼睛看著他,微笑著、呼喚著他的名字……
「梁,謝謝你,真的……啊,好開心……」並且逐漸將嘴唇靠近戀人──
「咦……蓮、喂,蓮!」才剛領略到戀人似乎要對他做什麼,他的口腔就先被月森的舌頭給塞住了。
接著的就是好久不見的法式長吻──在餐桌旁。
一開始土浦還微微掙扎著,但很快的就再度陷落於月森的吻技中,連自己在哪裡都快忘光了。結束長吻時,他還不禁發出了悅耳的歎息聲。
看著自己最愛的鋼琴,月森笑了。
「大家都喜歡你呢,這真是太好了。」他用體溫略低的雙手摸著土浦的臉頰,用極為感動的神情看著戀人。而剛被吻得神智不清的土浦也呆呆的看著月森。
「蓮……」
看著小倆口你儂我儂的模樣,濱井原本有點不悅,她的丈夫卻伸出手來握住她的手。
就像月森對土浦做的一樣。
她的父親及婆婆也都用溫柔的表情對她搖搖頭,要她靜下心來。濱井也只好忍下害羞,試圖心平氣和地看著兒子跟他的男朋友在自己面前談情說愛。
「嗚、唔!蓮,不要再吻了!」
但看著眼前,兒子完全不顧他人的目光,以及戀人的臉皮厚薄,再一次不顧一切的在他們面前進行激烈舌吻的模樣,濱井還是燃起了熊熊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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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4PM
在濱井的堅持之下,月森的父親硬是被老婆拉起來跟媳婦換了位置。就連土浦就坐到濱井身邊時,濱井依舊碎碎念著「無論如何在餐桌上還是檢點點嘛!」之類的話。
面對被月森形容為「如少女般純潔」的濱井的行動,土浦只能苦笑。而坐在土浦斜對面的月森,也對土浦露出了有點尷尬的笑容。
但他的笑容已不再強勢,而是淡淡的、有點苦惱的,很美麗的笑容。
就像剛開始交往時,在不知道做幾次愛之後,才第一次當面用告白的口吻對土浦說我愛你時的月森。
『我喜歡你,梁。我真的好喜歡你,你願意跟我交往嗎?』
『笨……笨蛋!哪有人在做過這麼多次之後才問這問題的啊?!』
『但是也有所謂的砲友……不是嗎?』
不管音樂的實力再強、也已經開始享譽國際,但月森蓮這個男人在生活與情感上,真的還只是個幼兒啊!!看著在家人的循循善誘下才開始聊起自己在維也納的生活情況,以及接下來的比賽、學校生活等等事情的月森,土浦露出了愛憐的笑容。
好可愛,好可愛啊。這傢伙怎麼可以這麼可愛呢?
說到維也納的東西不好吃的時候、談到老師的個性很奇怪很難苟同的時候,露出無防備表情的他。
談到音樂院的生活、維也納的天氣對琴的影響、以及比賽時發生的狀況時,就變得認真且充滿侵略性魅力的他。
不管是哪一面都很可愛,都很讓人喜歡。
當自己不再繼續被人調侃後,這頓晚餐就變得非常美味──因為配飯最好的菜色,就是戀人的笑臉。
「喂,梁太郎,不要一直看著蓮傻笑啊,你這樣感覺好可怕。」祖父大人拍了拍土浦的肩膀。「好像大野狼在覬覦美味的羊肉。」
「大、大野狼?我嗎?」不會吧,大野狼明明就是那隻!土浦偷瞄了正與父親討論著出各家邀請他出個人CD的條件的月森一眼。
「是啊,這時格外的會感受到『啊,原來梁太郎也是個很帥的大男人』。」
「你的意思是平常不像嗎?」土浦驚訝的問道,一旁的老人們則毫不留情的點了點頭,讓他受到了小小的心靈創傷。就在這個時候,月森的父親突然看了看手錶。
「是說,也該吃蛋糕了吧。」聽到他這麼說,全家便有志一同的看向牆壁上的鐘,接著則看向餐桌。桌上早已杯盤狼藉……沒這麼誇張,但大家確實早都把食物都清得乾乾淨淨了。雖然份量很多,但只要想到那是梁太郎的愛心,月森不管多撐也會把飯菜跟蛋糕全都吃完。
「嗯,那我去拿蛋糕。」看到月森那充滿期待的目光,土浦便笑著站起身,準備去廚房拿冰著的蛋糕。這時,濱井卻也跟著站了起來。
「咦,我去拿就好了啊。」土浦驚訝的看向濱井,她便悄悄對他說道:
「你不是要給蓮一個驚喜嗎?趁現在快去拿啊!」
在岳母的提醒之下,土浦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接著,他便假裝跟濱井一起去廚房,接著悄悄溜到樓上。
不久後,美麗的黑森林蛋糕插著未點火的蠟燭,出現在眾人面前。但一起去廚房拿蛋糕的兩人,卻只回來了一個。
「咦,梁……梁呢?」月森馬上就發現了這件事情,但其他人全都心裡有數,並不像月森那麼慌張,只是微笑著,等待土浦的再登場……順便以「他去廁所了」之類的理由,牽制住原本打算去找他的月森蓮。
約十分鐘後,正在跟父親討論CD收錄曲目的月森,猛然聽到了從自己背後傳來的細微撥弦聲。他連忙轉身,而比他轉身速度更快的,則是有點生澀卻很溫暖的小提琴聲。
曲目則是生日快樂歌。
「梁……太、郎?」月森瞪大眼,看著穿著華麗的黑色燕尾服,拿著深褐色小提琴的戀人。
──記得他是在高二最後幾個月才開始學小提琴的,至今差不多也才學了一年。技巧、音色那些當然都還不到家,琴因為只是普通的貨色,也不可能發出多美的聲音。
但卻有著非常非常熟練的姿態,以及美到令月森眼眶差點泛紅的詮釋。
雖然是很簡單的樂曲,但他為了我,練了多久呢?他明明就要同時兼顧鋼琴的練習和指揮的課程啊……
即便已經是加長版的生日快樂歌變奏,但演奏依舊很快就結束了。演奏一結束,土浦馬上就懊悔的蹲下身,似乎非常不滿意自己剛剛的表現。
「嗚啊,真是有夠糟的,我到底為什麼會想拉小提琴慶生啊,真的是班門弄斧……我居然在冠軍面前拉琴……」
「不,不要這麼說!我真的很開心,我超開心的!」看到沮喪的蹲在自己面前的戀人,月森急忙站起身,扶起他,並且緊緊握住土浦的手。
「梁的小提琴是我聽過最美的音色了!就算在維也納的音樂院、或是各種比賽的場合上,我都沒有聽過比梁的音色更令我感動的聲音……」月森感動的將嘴唇靠近土浦,正當眾人想著「又來了!」而正準備閉上眼睛(或是用力看)的時候,月森卻只輕輕碰了一下土浦的嘴唇,便拿走了他手上的小提琴。
「為了感激梁為我做的一切(像是晚餐、蛋糕、演奏,以及雖然今天只吃到一次,令人好不滿足的梁本身),請你讓我回送你一首曲子,好嗎?」月森對土浦笑著微微一頷首,便將小提琴夾在左肩上,撥了撥弦,開始演奏。
啊……是舒伯特的小提琴與鋼琴的小奏鳴曲。
甚快版的曲子,高昂且愉快的在餐桌旁響起。將近半年沒聽到的他的琴聲,比以前更加美麗了……就連自己那價格中等,聲音普通的琴,在他的手上也發出了天籟。他到底可以進步到什麼程度呢?
──因為太過驚嚇,土浦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但這種驚愕感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隨著月森手中那越來越高亢的樂音,以及似乎少了些什麼的「小提琴與鋼琴的」小奏鳴曲,土浦逐漸感覺到月森選這首曲子的用意。
是在邀請自己去彈琴……嗎?
「去吧。」就像刻意選好時間似的,祖父大人推了推土浦的肩膀,將他推向飯廳旁的客廳。
「咦?」
「去彈啊,你應該會彈吧,這首小奏鳴曲。」他指了指客廳的鋼琴,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
土浦也在愣了幾秒後,笑著翩翩走向鋼琴。
打開琴蓋的同時,他聽出,月森為了他又重複起了這首曲子的開頭。
為了等他加入合奏。
……真有你的。土浦笑著,將十隻手指放上琴鍵。
小提琴與鋼琴的小奏鳴曲,D384,第一樂章。是美麗的小提琴與鋼琴的二重唱曲。
許久沒有合奏的兩人,就像在用曲子跳著華爾滋,就連音色裡也充滿著渴求對方的味道。
不知不覺間,月森已經從飯廳走到了客廳。
其他家人們也紛紛坐上客廳的沙發。
聽著兩個孩子將這首曲子從第一樂章,二重唱般的曲調彈到優雅的第二樂章,並且在充滿圓舞曲風格的第三樂章時站起身來跳了兩圈小舞。
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你。
美麗明快的小奏鳴曲,就像要從春天進到夏天時的爽朗天氣。
也是,現在正是櫻花線快要結束,卻有更多更多花兒將要盛開的時節。
出生在這個時節的他,是多麼多麼可愛的存在──融入了美好的曲風,土浦笑的像春天一樣。讓偶然看見他笑容的月森感到心悸不已。
曲子結束後,月森的家人們都不吝惜的給予兩個孩子溫暖的掌聲。
月森也笑著抱住土浦,在他耳邊誇讚他的鋼琴。
「比從前更加開朗動聽了。」
土浦也回抱他,稱讚他「曲風比從前更加細膩了。」
兩人就這樣沉溺在彼此的懷抱裡許久,直到濱井忍不住發話打斷他們兩人的感情交流:
「話說,你們什麼時候要吃蛋糕啊。這可是梁太郎精心特製的黑巧克力蛋糕喔!」
「啊!我要!」月森連忙舉起還拎著小提琴的手。
「糟糕!拿出冰箱多久了啊!!」土浦則擔憂的跑向餐桌,並且發現桌上早已空無一物。正當他驚訝的張大嘴,想要大喊時,月森祖父卻的拿著蛋糕悠悠從他背後出現。
「其實我剛剛偷偷冰回去了……」
「嚇?!」沒預料到祖父會突然出現在身後,土浦不禁大叫。祖父則歪著頭,一臉不解的看著被自己嚇到的媳婦。而遠方,被土浦的驚叫聲給擊中的月森,正將琴弓當成武士刀般握著,從遠方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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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0PM
「我第一次看到有人用拿武士刀的方式拿著小提琴琴弓,更神奇的是那把弓居然還是朝我揮舞而來呢。」
「很抱歉……」
一邊進行著神秘的對話,月森一邊小心點燃蛋糕上的蠟燭。不知道是誰決定在蛋糕上放上十九根小蠟燭,使得點蠟燭變成一件艱鉅的任務。
「不過這也代表蓮這孩子很重視梁太郎不是嘛,雖然琴弓一點攻擊力也沒有(看起來還很蠢)就是了。」祖母笑著拍了拍土浦的肩膀,土浦則陷入不知道該開心還是該覺得羞愧的複雜情緒。
琴弓就連斬殺蟑螂都辦不到吧,蓮……而且那是我的弓吧?土浦深深的嘆了口氣,月森也在同時點完了蠟燭。
「既然蠟燭都點上了,我們就來唱生日快樂歌吧。」看到十九根小蠟燭在蛋糕上閃閃發光,濱井笑著拍起手來,她的兒子卻隨即發出了「咦?」的聲音,令正在氣頭上的土浦嘟起嘴來。
「咦什麼,生日唱生日快樂歌天經地義吧?」
「可是,以前從沒唱過啊……」聽到月森的話,土浦也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咦?沒唱過嗎?!」
月森則點頭回應。
「每年都是像剛才那樣用演奏的……我記憶中從沒在生日時唱過。」
「怎麼會……」生日時大家圍著蛋糕一起唱生日快樂歌,不是很理所當然的事嗎?一般庶民家庭出身的土浦完全不能理解為何不唱生日快樂歌的家庭(偏見)。
「沒關係,今年就換個作風來唱歌吧!難得梁太郎也在家裡嘛。蓮去年幫梁太郎過生日的時候沒有唱生日歌嗎?」
「有唱……」月森想也不想的馬上點頭,濱井則再次露出愉快的笑臉。
「那今年就讓梁太郎為你而唱吧!我們都很想聽梁太郎的歌聲呢!」並且說出了這種話。
──原來一開始目標就是我啊?!這是懲罰遊戲的一環嗎……!!不太會唱歌的土浦驚愕的看向濱井,濱井卻對他嶄露出前所未見的笑容,而她身旁的月森也露出了閃亮亮的眼神(上面寫滿了「你會唱吧會唱吧」),使他說不出「不要」之類的話。
……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嗎?!
看著月森一家那充滿愛意的惡劣笑容,土浦突然覺得自己好像選錯人家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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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PM
雖說在場的全員都是音樂家,但會演奏樂器不代表很會唱歌。也因此,大家在唱生日歌時的態度都不一樣。
清楚認知自己不太會唱歌的土浦,刻意將聲音壓低,滿臉通紅的小聲唱著。
不知為何歌聲就是像天籟的月森,則毫不做作(也毫不在意)的高聲唱著自己的生日歌。
其他月森家的成員則一邊「普通」的唱著歌,一邊陶醉於「兩個兒子」唱歌時那意外優美的合音。並且在唱完歌的同時,給予熱烈的掌聲……雖然不知道唱個生日歌有什麼好鼓掌的。
土浦不好意思的摸著頭,月森則不好意思的摸著土浦的臀部。
他似乎真的很開心的樣子,那勉強自己唱歌也算值得了……不過你在摸哪裡啊混帳!土浦在心裡尷尬的大叫著。不過尷尬的似乎不只他,也包括了總是會跳出來阻止笨兒子的媽媽大人。
「生日歌也唱完了,蓮,可以吹蠟燭囉。」濱井自然的將月森拉開,讓他好好面對剛剛自己點燃的十九根蠟燭。月森便也乖乖的看向那十九根蠟燭,卻猛然陷入意外的窘境。
據說生日時只要一口氣把所有蠟燭都吹熄,願望就會成真,但是……
「到底是誰決定放上19根蠟燭的……」要一口吹熄的難度太高了吧。
「對不起,是我。」聽到戀人抱怨的聲音,土浦緩緩舉起了手。「因為我覺得這樣蛋糕上看起來比較豐富……」
一看到自首的土浦,月森馬上露出了「梁的話就算了」的表情,這種過度寵溺的表現,不知為何讓土浦不太愉快。於是,感覺自己似乎越來越沒有男子氣概的土浦,便決定站出來,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
「既然是我的問題,那我陪你一起吹好了。」
「這樣可以嗎?」不是壽星吹也可以嗎?月森微微歪著頭,那模樣可愛到害土浦頓時喪失了回應能力約三秒,祖母則趁著這三秒插進了一句話。
「反正蓮跟梁太郎的願望一定是一樣的,一起吹也不會怎麼樣吧。」祖母此話一出,意識到祖母話中意思的月森與土浦臉馬上熱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我要許什麼願望?!月森沒有大聲反駁祖母,只是偷偷看向戀人。
一看到土浦帶著相同的表情(總之就是臉紅)看向他時,他頓時覺得相當安心,並且悄悄將自己的手覆上戀人的手。
「那…就一起吹吧。」他對土浦微微一笑,土浦則覺得自己的體溫瞬間又再飆高了三度。發熱過頭的身體甚至僵硬到連點頭都很困難。
──願望只有一個,不管是月森還是土浦都一樣。
「希望以後還能跟梁太郎(蓮)一直在一起」。
懷抱著同樣的心願的戀人,緊握起對方的手。而土浦那熱過頭的體溫,也逐漸傳到了月森手上,使他總是比常人低的體溫逐漸升高。
「那──」土浦紅著臉,用力深呼吸了一口氣後。
「那我負責這半邊的十根你負責另外九根。」做出了結論。
「不對,我才應該負責十根,那裡九根是你的。」
「好。蓮,那你往左邊移動30度,這樣才不會跟我吹蠟燭的方向撞到。」
看著臉雖然紅通通,但卻將自己的認真個性發揮得淋漓盡致的兩個孩子,四周的長輩們都笑了。
不過雖然很高興能看到兩個孩子純真的討論起怎樣吹比較容易一口氣把蠟燭吹熄,不過你們應該是藝術家吧,怎麼會用如此理性的方式討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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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7PM
蠟燭吹熄後,土浦便主動將十九根蠟燭給拔下,並且將蛋糕刀交給壽星。
壽星月森卻遲遲不動手切蛋糕,只是用閃爍著星光的雙眼,猛盯著蛋糕瞧。
土浦所準備的,是用黑巧克力作的黑森林蛋糕。海綿蛋糕本身烤得非常膨,口感也十分細膩,苦澀的黑巧克力氣味中,又帶著些許的甘甜。當作夾層的是黑巧克力慕斯與紅酒醃櫻桃,那大人的味道甚至比蛋糕還要苦,卻正合月森的嗜好。蛋糕上則裝飾著鮮奶油與當季新鮮草莓,以及寫著「Happy birthday to Len」字樣的白巧克力板。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可以媲美高級蛋糕店的華麗蛋糕。
眾人就這樣看著月森對蛋糕發呆了將近一分鐘,正開始考慮要不要把他叫醒時,他卻大刀闊斧的先將白巧克力板從蛋糕上拿起來,豪邁的放入嘴巴裡,接著再用無可挑剔的技巧,乾淨俐落的將蛋糕給切開。
「……蓮,那白巧克力,應該,還挺甜的……」看見不喜歡甜食的戀人大口吃下白巧克力板的模樣,有點後悔自己把巧克力做甜(可是白巧克力裡沒有可可啊!不做甜味道很奇怪嘛)的土浦再一次的感到抱歉。
月森卻搖搖頭,對土浦露出甜美的笑容,並且在土浦差點噴鼻血的同時,動刀將蛋糕分給大家。
「好好吃!真的好好吃!梁真是天才,可以去外面當蛋糕師傅了。」接到蛋糕後,才吃了第一口,眾人便紛紛發出讚嘆聲。月森的父親甚至感動到緊握住土浦的手,讓月森吃味的多看了兩眼。
但相較起家人們的大聲讚美,壽星月森卻只是默默的大口吃著蛋糕。
本來有點擔心他是不是不喜歡,但從他兩頰上的紅暈,以及埋頭苦吃的模樣,土浦還是可以看出他很喜歡,而且喜歡到都說不出話來了。
說真的,自己也喜歡他喜歡到無話可說的程度了。土浦心想。
不管再怎麼用言語說明自己對他的感情,還是無法確實的表現出自己的心意。
但他知道,月森也一樣愛他。
這樣就很足夠了。
「好,接著該是送禮物的時間了!仔細一看都晚上十點了呢!」在酒酣耳熱,不對,是吃飽喝足後,充滿活力的祖母大人馬上宣佈送禮時間的開始,並且打斷收拾起盤子的土浦的動作,要他坐在原位。
「來,這是我們送你的禮物。」濱井從沙發旁拿出了預備以久的紙袋,交給了月森。月森在說了謝謝後,便以歐洲風格的態度,立刻打開禮物。
紙袋裡裝的,正是在餐桌上預告過的,成對睡衣。
一件是以空藍色為底,上面有白色圓點圖案的睡衣,另一件則是花紋相同,底色卻是草綠色的同款睡衣。
「已經洗過了,今天晚上就可以直接穿著睡覺囉。」濱井溫柔的對兒子說著。
「謝謝……」月森則坦率的道了謝。
雖然早已知道這份禮物的內容,但真的看到成對睡衣時,月森還是有種說不上來的感動。
順便一提,土浦因為習慣穿著T-shirt跟短褲睡覺,所以在看到「屬於自己」的,有著可愛花紋的全套長袖睡衣時,有點被嚇到。
緊接在女兒之後,祖父大人也對孫子遞出了一個紙袋。
「來,這是剛剛說好的,梁太郎練習指揮動作時的DVD。動作直率又可愛,有著初學者的僵硬和不自然,肌肉卻鍛鍊得很好,揮舞指揮棒的姿勢在修正後變得優美又有力道。」還附上隨片解說,以及跟著隨片解說的土浦的慘叫聲。喊著「別看啊那真的很丟臉!」的土浦,迷人的害月森差點情不自禁的撲上去。
「對了,梁太郎,你的禮物快拿出來啊!輪到你了!」最後,在祖母大人的慫恿之下,土浦終於解脫扭捏的氣氛,從紙袋裡拿出了包裝精美的小盒子,交給了戀人。接著祖母馬上轉換慫恿的對象。
「快拆快拆!聽說是梁太郎的床上自拍DVD喔!」聽到祖母的話,月森瞪大了眼,驚訝又羞澀的看向土浦。
「才不是那種東西咧!」土浦連忙激烈的否認祖母大人的話,但月森卻露出了惋惜的表情,使土浦受到了些許的心靈創傷。
「如果不是床上自拍的話,那是什麼DVD?」在土浦用力的解釋後,祖母大人以一張被詐騙的表情(剛剛不就說不是了嗎),有點生氣的質問起土浦,祖父則低聲吶喊著:「拜託別再提床上自拍了……」
為了擺脫「床上自拍」的惡名,土浦立刻結結巴巴的解釋起DVD的內容。
「呃、這個是、我……我小時候,演奏時錄影的DVD……啦。」聽到這裡,月森家人(含月森蓮)的眼神瞬間都變了,看到他們的表情,土浦突然感到一陣不知所措,連忙再度解釋:
「我知道送這個有點自戀啦,不過……」
「快!蓮,快拆開來!!我想看梁太郎小時候的樣子!」
「咦?」直到話被打斷,土浦才猛然發現,根本沒人在意他為什麼要送這個,更正確來說,其實沒有人在聽他說話了。
祖母馬上催促月森拆起包裝,月森也立刻快速且小心翼翼的將包裝紙解體。祖父已經打開了DVD機的開關,父親找出了電視機的搖控器,濱井則喃喃低語著:
「小時候的梁太郎啊……會是個怎樣的孩子呢…?」並且陷入自我幻想之中。
「……請你們別立刻在本人面前拆來看好嗎?」為了看過去的殘像,居然不聽現在就坐在這裡的本人說話……而且在本人面前看很尷尬耶!
「有什麼不好的!這代表我們都很喜歡梁太郎啊。」祖母一邊說一邊發出嘖嘖聲。
「如果梁太郎會害羞的話,就先去洗澡好了。梁太郎應該會用我們家浴室吧?」祖父則帶著溫煦的笑容,意圖打發可愛的小媳婦。
「是會啊……」早在月森偷偷將他帶回家過夜時就用過了,後來出櫃後,因為常常被叫來做家事,也在這裡洗過幾次澡。
確定土浦的答案後,祖父滿意的點了點頭,並且將剛剛才送給月森的成對睡衣裡,取出草綠色的那件塞給他。
「好,那梁太郎你快帶著你的睡衣去洗澡,這樣就不會在電視上看到自己小時候的模樣了。」
「現在是怎樣!」
就在這時,剛才一直沒說話的月森突然轉過身,用深邃的雙眼直視著土浦。
「梁……你就先去洗澡,沒關係。」而他手中放著六大片DVD的盒子已經被強硬的破解了,祖母正興奮的從中挑出編號01的DVD,交給祖父。
估計在三秒後,DVD就會順利的播放了。
看著戀人那擺明是在想著別人(小時候的自己)的笑容,土浦不禁悲從中來。
下一刻,他快速抓起睡衣往樓上跑。
並且同時怨恨起將自己小時候的影片燒成光碟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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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4PM
打開浴室門,熱呼呼的水蒸氣便從裡面往外衝去。
土浦則如英雄電影般,以白色蒸氣為背景,跨著堅定的步伐,穿著有白色小圓點的睡衣,從浴室走了出來。
並且馬上在門口看見抱著藍色睡衣,正倚靠著浴室牆壁小憩的月森。
聽到開門的聲音,月森緩緩張開了雙眼,並且在與土浦四目相交時,對他露出了有點疲倦的笑容。
「接著該我洗澡了。」
「喔……」
一樓緩緩的傳來了柔和又可愛的小狗圓舞曲,看來小梁太郎DVD鑑賞會仍未結束。但理當看得最高興的月森蓮人卻已經在二樓準備洗澡了,是為了什麼呢?
正當土浦思考著這有點太自負的問題時,月森卻伸出手來,撫摸剛洗完澡的土浦的臉頰,接著將唇靠上他的嘴唇。輕輕的用舌頭撫觸他的牙齒,並且溫柔的吸吮起他的舌尖,一切的動作都溫柔到令土浦全身舒暢。
又吻了兩三次,月森才肯放開土浦。
「其實我時差還沒調回來,現在很睏,所以在考慮要不要洗完澡馬上就去睡……因為我得搭明天早上的班級回維也納。」
「啊,原來如此……」
「反正晚上也不能跟梁一起睡……不過其實我還有很多話想要跟你說……」月森低著頭皺著眉,看來似乎真的非常困擾。
「沒關係,你就先去洗澡吧,等你出來我們在慢慢聊,聊到你非睡不可的時候,好嗎?」土浦一邊說,一邊輕輕摟起可愛戀人的腰,對他微微一笑。月森也乖乖的點點頭,接著在又交換了幾次吻之後,抱著睡衣走進了浴室。
土浦則一直凝視著他的背影,一直到月森關上浴室門,他才緩緩離開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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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一起睡真的很困擾。
土浦微微歪了歪頭,覺得自己在那幾個吻之後,非常的想要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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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4PM
月森似乎有泡澡的習慣,已經進浴室三十分鐘了,他卻還是完全沒有出來的跡象。想必他在維也納一定過得很辛苦吧,畢竟歐洲沒有泡澡的習慣。
不對,很難說喔,如果他住在有浴缸的房子,那就無所謂了。
這麼說來,自己從沒跟他一起去澡堂泡澡過耶,總覺得會很有趣……不過似乎會變成很糟糕的事態,還是想想就算了。土浦點點頭,便繼續看起跟月森祖父借來的名指揮家傳記。
樓下客廳還在繼續著小梁太郎DVD鑑賞會,因為實在非常丟臉,身為當事人的土浦在洗完澡後,馬上就縮進月森家的練習室裡看書了。
不曉得他們要看到幾點。那裡的DVD總和大概有十二小時長,難道他們要徹夜看完?
一邊做著無意義又很恐怖的猜測,土浦又翻了一頁。
這時,練習室的門突然被人打了開來。以為月森洗完澡的土浦立刻看向門口,但來者並不是月森,而是月森的父親。
「啊,梁太郎你在這裡看書啊。」一看到土浦,月森父親便露出了笑容,土浦則連忙拿著書站起身。
「是的,您要用這間練習室嗎?」
「不,我是來找你的。」月森父親搖搖頭,並且拉了張椅子,坐到土浦身邊。
「剛剛看了DVD,你的音色從以前就很纖細呢,那琴聲聽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國小生彈出來的。梁太郎果然是個人才呢。」他笑盈盈的對土浦說道,土浦則惶恐的點起頭來。
「謝、謝謝誇獎。」
看到他誠惶誠恐的舉動,月森的父親呵呵笑了起來。
「說實話,梁太郎有沒有考慮過,去維也納發展呢?」
「咦……」
「我可以資助你,因為我認為你值得培育。」月森父親的眼裡,閃爍著商人精打細算的目光,以及,父親獨有的慈愛光芒。
「而且以一個笨父親的角度來看,我也很希望你能陪在蓮那孩子身旁,我覺得你改變了他很多,將他推往了更好的方向。如果你陪在他身邊的話,想必他的音樂會更加豐富吧。怎麼樣,你可以考慮一下,不用現在給我答案。」
這過於突然的發展,使土浦嚇得張大嘴巴。
可是,說實話,月森父親的話雖然很突然,但對土浦來說,這確實是個天大的好機會。
即便當初在月森說要出國時,他因為無法整理心中的情緒,而說過「學習音樂一定要出國嗎?不能在日本發展嗎?」之類任性的話,但當時說這種話,不過是因為不希望他離開自己罷了。
們心而論,他們所學習的是西方古典音樂,如果能到充滿真正古典樂風情的地方去生活一陣子,得到的東西想必一定會比留在這東方島國來得好,發展機會也多。
更何況月森已經偷跑了一年,還在這一年中取得了全世界都予以承認的成績。如果不快一點的話,自己一定會追不上他──
「……不,還是不用了。」
「什麼?」
在月森父親驚訝的眼光下,土浦搖了搖頭。
「我真的很感謝您的抬愛,但我覺得時機還未成熟。不管是對我還是對蓮……」他半闔上眼,靜默了數秒。
「我……想要尋找自己的路。我不想再依靠蓮了。」雖然沒有蓮,就沒有現在的自己。土浦苦笑。
「我的志願是成為一個可以獨當一面的指揮家。但現在的我對指揮這門學問可以說是完全的外行,所以,我想要在留在星奏念完指揮科,等我真的有可以前往歐洲的實力時,再靠自己的力量前往維也納。更何況……現在正是蓮走向國際舞台的關鍵時刻。如果這種時候我在他身邊的話,對他絕對不是件好事。」這是土浦在這一年來,困擾過無數次,也思考過無數次的問題。
自己跟他確實是對戀人。卻尚未成為可以推動彼此前進的「好敵手」。
「現在的我,會拖累他。」而這就是土浦思考許久後所得到的答案。
因為現在自己選擇的道路並非行之有年的鋼琴之路,而是完全陌生的指揮之路。如雛鳥般的自己,是無法勝任砥礪鑽石的工作的。雖然很苦澀,但這卻是無可動搖的現實。
「啊……因為蓮意外的其實很會依賴人,所以為了不讓他依賴我,我還是離得遠一點好,你說對吧。」發現自己又陷入了自我厭惡,土浦連忙露出笑容,想要稍稍掩蓋自己剛剛說的那些沒志氣的話,但他也知道這只是掩耳盜鈴的舉動,絕對騙不了月森的父親。
意外的,聽到他的話,月森父親卻掛上了比剛剛更加燦爛的笑容,還伸出手摸了摸土浦的頭。
「嗯,梁太郎果然是好孩子。」
「啊……唔……」被稱做好孩子的土浦倒是相當不知所措。
「只不過,你總是把自己看得太低了。我剛剛就說了,我認為你是個人才。」月森父親笑道。「我尊重你的決定,但我也希望你能體會自己的價值。請相信我們的眼光。你是個優秀的鋼琴家,假以時日,也必定會成為了不起的指揮家。到時候,請你別忘記我的提案,我隨時可以資助你去維也納的。」
月森父親那強勢的笑容,跟月森有點像,讓土浦有點心動,也覺得心裡暖暖的。
「謝謝……」他害羞的低頭一笑,月森父親則拍了拍他的肩膀。
但兩人之間的溫馨氣氛沒維持多久,月森父親又咧開了嘴。
「是說,剛剛我老婆不是說要你來我們房間睡嗎?」
「是啊。」已經穿著小圓點睡衣的土浦乖巧的點了點頭,月森父親也跟著點了點頭,接著嘆了口氣。
「說真的,我覺得這樣你們太可憐了。明明那麼久沒見,卻沒辦法好好促膝夜談……而且看到你們,讓我也想要跟老婆共度好久不見的春宵了。所以呢,你今晚還是去蓮的房間睡吧,這是我們送給蓮的最後一項生日禮物。」
「咦?!」要跟老婆共度春宵是指,不對,那個……
「真的、可以嗎……?」
看著驚訝的土浦,月森父親伸出了大拇指。
「沒問題的,我們家的隔音設備都做得很好。」
真是一針見血──土浦捂著發紅發燙的臉頰,心裡浮出了「薑果然是老的辣」這句話。不過最辣的還是祖母大人。
就在此時,月森父親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敲手,便匆匆忙忙的往練習室外跑去。回來時,他的手上多了一個盒子以及一個紙包。
「來,這是剛剛我們沒有交給蓮的生日禮物,請你轉交給他。」他一邊說,一邊將盒子,以及摸起來軟綿綿的紙包遞給了土浦,接著他指了指盒子,說道:
「這個是我送的,對你們應該很有用;這包則是他祖母送的,連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你們等下自己拆來看看。」
「喔……」拿著屬於月森的禮物,土浦呆呆的點了點頭。
「那麼,祝你們有個美好的夜晚,我回客廳跟美沙一起看DVD囉。」月森父親則爽朗的對他揮揮手,開心的走出了練習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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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過了兩分鐘,月森匆匆忙忙的打開了練習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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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0PM
「梁!原來你在這裡啊!」打開練習室的門,一看到蹲坐在裡面的土浦,月森馬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音,嚇了土浦一大跳。
「嗚啊!對,我在這裡。怎麼了嗎?」面對驚愕的土浦,月森的反應則是一邊喘氣,一邊掛上土浦的背,緊緊抱住似乎會消失的戀人。
「因為我一直找不到你……我以為你人在客房還是我父母的房間……是說你手上那是什麼?」掛上土浦的背後,月森似乎冷靜了一點,才終於注意到土浦手上那看起來很不正常的物體。
「喔,這是你爸說要給你的生日禮物,他說對我們很有用。另外這個是你祖母要給你的。」土浦則將兩樣禮物交給了還掛在他身上,一臉疑惑的月森。
「咦……」月森接過禮物後,不情願的離開土浦的背部,坐到剛剛他父親才離開不久的那張椅子上,拆起父親交付給戀人再傳回自己手上的禮物。
首先是包著漂亮的深藍色包裝紙的盒子。月森輕輕扒掉他的外皮後,馬上就看到了包在包裝紙下的深紫色的紙盒。紙盒上有著意象化的圖案,以及看不太懂的商標。但只要打開盒子,就會看到一個個機能性十足包裝的錫箔片,錫箔片裡則有著一個一個的環狀物品。
「……這是……」
「為什麼會送這個……」
而那環狀物體,也就是俗稱保險套的東西。
……為什麼要送保險套給有男性戀人的兒子?
百思不解的月森,只能默默打開父親夾在錫箔片中的小小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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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十九歲生日快樂。
你已經這麼大了,也會賺錢,可以自給自足了,
為父實在不知道還能送什麼給你當生日禮物。
於是為父在幾經思考後,決定買保險套當作你的生日禮物。
雖然梁太郎是男性,男同志之間也不會有受孕問題,
但作愛時畢竟粘膜還是會相觸,是有感染疾病的危險的。
我當然不是指你或梁太郎身上會有病,只是這是最安全的作法。
希望你能了解父親的用心。所以,善用保險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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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的 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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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那張充滿父愛的卡片,月森跟土浦相對兩無言。
「……既然都寫成這樣了,那,就用吧。」最後,土浦只能努力的擠出笑容……身為零號還要自己說出這種話還真是苦了他。
「嗯……」而受禮者的月森也只能默默點點頭,並且將保險套放到一旁的鋼琴上。
接著只剩下祖母送的包裹了。月森對這份禮物完全不抱期望。
就連看起來如此正經的父親大人都送了這麼不正經(不,事實上很正經)的禮物了,坦蕩蕩走在極偏道路上的祖母又會送什麼東西啊?!
「這又是什麼……」月森一臉猶疑(嫌惡)的拆開祖母送的紙包,抽出裡面的內容物,接著與身旁的土浦一同石化。
紙包裡所裝著的,是一套、充滿黑色蕾絲的,半透明女用情趣睡袍(附內褲與吊帶襪)。
「……」
「……」這次兩人真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靜默了三十秒,月森才用顫抖的雙手,慢慢打開夾在黑色蕾絲中的粉紅色卡片,上面則寫著這樣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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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可愛的孫子啊!做祖母的前幾日為了張羅你的生日賀禮,跟你父親去了一趟情趣用品店,結果一眼就被這套睡袍給煞到了。回家後,這套睡袍的倩影不斷浮現在我心頭。我越想越覺得梁太郎一定很適合穿上這件睡袍,於是隔天馬上就跑去把它買回來了。蓮,一定要讓梁太郎穿上這件睡袍啊!這是做祖母此生最大的心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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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森默默的闔上卡片,並且將睡袍遞向一旁似乎已經開始風化的土浦。
「……梁,你要穿嗎?」
「……可以不要嗎……?」土浦低著頭,默默將它推回。
「可是我覺得,或許會很合適喔。」月森卻將半透明的睡袍拿了起來,比對起土浦的身材。土浦則快速的逃了開來,並且用嫌惡的聲音大喊:
「怎麼看都不會合適啦!」
月森卻完全無視土浦的怒吼,逕自開啟了腦內妄想,並且露出了平常做愛時才會出現的愉悅笑容。那嬌豔到很過分的笑臉,讓土浦頓時感到「緊繃」。
「……可是,我光用想的就覺得興奮了呢。」
「請別把你的精力花在想像我穿這種東西上。」但就算嘴上這麼說,一看到對方露出貪婪的笑臉,土浦的身體卻也馬上起了反應,這或許才是真正的精力過剩也不一定。
也不知道月森有沒有注意到土浦的變化,只見他沮喪的將拿著蕾絲睡袍的手放了下來,並且露出寂寞的表情。
「真的興奮了,可是……」可是母親不允許我晚上跟你一起睡。月森用悲傷的眼睛對土浦如此述說著,手裡則依舊緊抓著那件黑色蕾絲睡袍。
「所以趁睡覺前……」把它穿起來給我看嘛。
相愛了這麼久,土浦非常清楚月森沒說完的話是什麼。
也知道他現在是認真的想要做愛,同樣的,以他對「性愛」的敏銳程度,絕對也知道自己勃起了。
──該死,好想做愛。
月森洗澡前帶給土浦的感覺又一次的在這身上蔓延。
──好想被他摸。
緊繃的身體好想、好想得到解放。
可是、還是不想穿那件衣服啊!!!
「……這個,其實……你父親剛剛說,允許,我們一起,睡……」土浦一偏頭,試圖用這個消息來沖淡月森要他穿上奇怪衣服的意念。
「咦?!」聽到這意想不到的消息,月森的眼睛裡則再度出現了星光,並且更加激動的拿起睡袍。
「這麼說,今晚我真的可以讓你穿上這件睡袍然後……」
「我不要啦!」
面對堅決反對穿上那丟臉衣服的土浦,月森又露出悲傷的表情。接著他輕輕環抱住跟他穿著同款式卻不同顏色睡衣的戀人,並且用頭在他肩膀上磨蹭著。
而他的下體也,很刻意的猛然貼在土浦身上。
就算隔著布料,兩根熾熱的陰莖互碰的感覺,還是讓土浦身體一震。
「梁……」月森活用了三公分的身高差,將眼睛往上看,並且用那百分之百真心的聲音呼喚起土浦的名字,下半身也不安分的跟他越湊越近。
「別,別那樣看我啦。啊!不要在這裡啦,回、回房間啦!」
「那就是好的意思?」月森認真的問,但那「認真」在此時看起來比較像是「調戲」。
「當然是不好啦,嗚──蓮你是故意的──」
……而且只要土浦反對他的計畫,他就會刻意動一下他的胯間。
「穿嘛。」
「不要……嗚啊!」
「穿嘛。」
「不……唔…好、好啦!我穿就是了啦!快回房間啦!」
直到土浦確實陷落,月森才肯放開土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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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對他露出燦爛到會讓人暈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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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生日」的日子已經要過了,但夜晚還很漫長。
況且在維也納,現在可不是晚上11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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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9PM
客廳似乎還在進行徹夜小梁太郎DVD鑑賞會。
現在在洗澡的人是祖父大人。
月森悄悄地關上房門。
這次有乖乖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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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