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出:2009/07/25 後記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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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森蓮心情反覆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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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心情總是無法平靜。
從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開始,月森就一直覺得靜不下心。
(不過是生日……不過就是他的生日而已,我為什麼要這麼緊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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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上,他在練習室的走廊,見到了正結束練習準備離開的土浦與日野。
每次,月森只要看著他們談笑風生的模樣,不知為何,心裏的某個地方,總會感到些許不舒服。
總會感到疼痛。
所以他原本想要轉身就走。
因為想要逃避現實。
想逃避兩人和樂融融的模樣,逃避自己心中這份無以名狀的感情。
逃避土浦的視線。
但他卻停下了腳步。
「咦,今天不是土浦的生日嗎?可是……放學後還要留下來練習?沒有慶生會嗎?」
「是啊……我家不會特別幫我慶生,我也不是很在乎生日這檔事,說真的沒差啦。」
「什麼沒差,可是生日唷,一年一度的生日唷!怎麼可以把時間浪費在伴奏上呢?」
「沒辦法,後天就要上台了耶,練習還是比較急啦。」
說真的,月森完全聽不懂兩人的對話,但這些對話中,卻有一個關鍵詞,伴隨著激烈的心臟鼓動聲,非常直接的跳入了他的腦海裡。
「咦……」他驚訝的摸了摸胸口。
(……今天是、他的「生日」嗎?)
心臟跳得好快。
(是他、出生在這個世上的、紀念日嗎?)
「生日」一詞,不斷的在月森的腦內縈繞著,繞著,跟心臟跳動的頻率一樣,以驚人的速度不斷累加出場的次數。
今天是他的生日?
但他要留在學校練習?
沒有人會替他慶祝生日嗎?
想起自家每年無論如何都會舉辦的盛大慶生會,月森突然覺得有點悲傷。雖然對自己來說,生日確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如果是他的生日,那……
(怎麼可以不慶祝呢?)
……他的生日明明跟自己毫無關係。
他不過是個外人。是個連朋友也稱不上的外人。
但月森就是莫名奇妙的在意著這件事,在意到過了好久,才注意到他們口中的「練習」。
最近並沒有聽過最近有什麼發表會,為什麼那兩人要一起練習呢?日野又選了土浦當她的伴奏嗎?
……那兩人的感情,為什麼會那麼好呢?一思及此,月森的心臟突然又抽痛了起來。
「唔──!」他再次按住胸口。
(最近總是這樣……)
這是心臟的毛病、還是什麼……更不為人知的疾病症狀嗎?
只要想到土浦,心跳數就會變高。只要想到土浦與日野在一起的畫面,心臟就會疼痛。
這是為什麼呢,到底是為什麼呢?
他抬起頭,又看了一眼那兩人聊著天的畫面。
(當伴奏也好,感情好又怎樣,畢竟那兩人就算是男女朋友也不奇怪不是嗎──)
「好痛!」
月森蹙著眉,如西施捧心般緊抓著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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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這種感情到底是什麼?會讓心臟疼痛的感情到底是什麼?我到底變成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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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再這樣下去,我說不定會倒在這裡……說不定是早餐吃太少了也不一定,補充一點血糖或許會比較好?)
自顧自為自己的身體下了判斷,月森便撐起身子,搖搖晃晃的從練習室的走廊走到了合作社。
結果才剛在早餐戰場外站定,月森馬上就看見了在戰場中展現無比雄風的天羽。
「唷!這不是月森嗎?來買文具的嗎?」發現難得出現在普通科校舍的稀客,天羽抓著剛搶到的戰利品,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不、是打算買點麵包補充血糖,只不過……」他又看了一眼早餐戰場,天羽則理解般的點了點頭。
「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沒辦法,這時候剛好介於運動社團結束練習以及睡過頭的人奔馳來學校的時間,合作社的人潮是不可小覷的啊。順便一提,我是買等一下下課時要吃的點心。要分你一個嗎?」
「可以的話……」
於是月森便從天羽的手中接過了一個波蘿麵包,兩人也就這樣順勢的走到一旁的長凳,坐著吃起手上的麵包。月森本來打算默默吃完就回音樂科,天羽卻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聊起天來,令他有點不知所措。
「對了,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一直到這個話題為止。
今天是什麼日子?這是一個可能性非常多、歧異的回答也多到不行的問句。
但對現在的月森來說,這個問題就只有一個回答。
「……土浦的生日?」
「月森你知道啊……我還以為這是很機密的情報呢……」天羽露出了有點失望的表情,月森則悄悄的將目光移往他處。
「今天剛好聽到的……」如果被知道是偷聽來的,那也太不光采了。
幸好天羽並沒有注意到月森心虛的表情,很乾脆的接受了他的說法。
「是喔,真是剛好。那你也要送禮物給他嗎?今天早上我才在跟香穗子討論送什麼禮物給他比較好呢。」
「咦?」在當天才討論嗎?難道不是事前就知道了嗎?不過不會讀心的天羽完全看不出月森那張撲克臉下到底在想什麼,只是笑著對他眨眨眼。
「朋友一場,知道他生日怎麼能不送禮物聊表心意呢?月森你們好歹也是敵手一場,要不要也送些什麼啊?」
「……我們又不熟。收到不熟的人送的禮物很奇怪吧?」
「會嗎~我只要收到禮物就會很開心說。」天羽歪了歪頭,似乎不能理解月森的想法。
「是這樣嗎……」
「當然囉,你太見外了啦!」說到這,天羽豪邁的拍了拍月森的肩膀。
於是月森就在覺得「肩膀好痛」的情況之下,結束了與天羽那幾乎毫無意義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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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時間,月森獨自一人倚靠在音樂科的屋頂邊,吃著三明治,放空的看著地面。雖然視力不是很好,但他還是遠遠的,看著,土浦與日野在中庭一邊吃東西一邊聊天的身影。
(似乎很愉快的樣子……)
看著那兩人如認識多年的友人般,無比親近的模樣,月森不知為何有種羨慕的感覺。
很羨慕、很羨慕。
是種飢渴的羨慕感。
「……生日啊……」
如果要送禮物的話,該送他什麼呢?月森恍神的看著天空,接著猛然皺起眉。
(我為什麼要送他禮物?)
就連自己為什麼要送他禮物都不知道。
但就是想要送他禮物。
略為思索數秒後,月森決定放棄思考──最近他的思緒已經複雜到令他難以思考的程度了。
雖然他知道放棄思考是件很糟糕的事情,但他還是、沒辦法讓自己認真去想這些事。
去思考那些從未思考過的事。
例如、自己的心跳速度為什麼可以快到這種程度,或是,為什麼自己每次只要一想到關於土浦的事情,就會覺得腦袋快要當機了呢……之類的事情。
月森嘆了口氣。
「這個時候才知道,怎麼可能準備得了禮物……」但無論如何,他還是很想送禮物。
沒有理由也找不到藉口,但就是想送。
(雖然感覺有很多適合送他的禮物……但這種時候都不可能取得吧。)
不管是送他自己母親私下發行的CD,還是送他不錯的鋼琴譜,似乎都很不錯。光是思考著如何搭配要給他的禮物,月森就覺得心情好了起來。
但那都必須花時間才行……想到這,月森又垂下了眼睛。
看著土浦與日野那可以被稱為打情罵俏的動作,月森再一次的感到羨慕。
(她會送他什麼東西呢?)
學校裡只能取得合作社的文具、麵包或是咖啡廳的點心吧。雖然確定他下午會繼續留在學校練習,那自己就可以先回家一趟,準備好禮物再過來,但是……
(我為了什麼要為了他特地回家一趟呢……)
這倒是個大問題。
我為了什麼要為他做這麼多事,又為了什麼必須送他禮物呢?
就算「突然很想這麼做」,但說真的,就理智面來說,這根本就是難以理解、不可理喻的事情……
看著中庭那不知為何打鬧起的兩人,月森突然又覺得心中絞痛了起來。
(如果他也能對我這樣笑就好了。)
……為什麼會這麼想看到他的笑臉呢?不是對任何其他人露出的笑臉,而是──想看到他對自己笑。
只對自己一人,露出獨一無二的笑容。
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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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理解的心情,讓月森感到萬分痛苦。
那是某種心痛,某種渴望,某種冀求。
兩人之間的關係,是否會因為區區的「生日禮物」就有所改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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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惱、深深的苦惱、長長的苦惱。壓迫著月森所有的腦神經,侵佔了月森所有的腦細胞。使他完全無法思考其他任何的事情。
下午的課在不知不覺間結束了,但他卻完全想不起來剛剛的課上了什麼。
腦子裡只有某個人的身影,以及無法解決的深沉的煩惱。
「該送他什麼禮物?」、「為什麼我想送他禮物?」由這兩個問題衍生而出的排列組合中,最終的問題:
「他對我來說到底算什麼?」正是他最深刻的煩惱。
煩惱著的他,拿著書包與琴盒,原本打算就這樣什麼也別再想的逃回家,雙腳卻不知不覺將他帶到了練習室。
(記得早上他們說,下午還要練習……)
雖然用「我也是來練習的!」當做藉口,想要說服自己,但月森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在各間練習室裡,尋找起土浦的身影。
(沒有、這裡也沒有……)
焦躁感像灰塵一樣逐漸堆積,堆積,就在快要堆積成土壤時,他終於在最後一間練習室,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抱歉!真的很抱歉!」沒有關上門的練習室中的畫面,是拿著手機,正朝著土浦三鞠躬的日野。
「我知道,妳那狀況真的很糟,快回家吧。」以及無奈的笑著揮揮手的土浦。
「抱歉,我都答應你了說……」
「沒關係,妳就回去吧,我會自己想辦法的。」
兩人交換了好一陣子類似的對話後,日野才終於帶著抱歉的表情跑出練習室,留下土浦對著空蕩蕩的練習室,嘆了口氣。
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站在死角的月森,但月森卻一直看著他們。
他試圖想要了解現在的狀況,卻依舊抓不著頭腦。他連這兩人到底為何要在現在這種時間點練習都搞不清楚,更不可能理解現在的狀況。
就在此時,土浦突然自言自語的嘆了一聲:
「呼……現在該怎麼辦呢?沒有小提琴的話,練習也沒有意義啊……」
(咦……?)
從他的話中,月森感覺到了奇怪的地方。
難不成他根本不是要與日野合奏嗎?只是需要小提琴來幫忙合奏嗎?
就在月森陷入理論思索的世界同時,土浦已經抱著書包,從練習室裡走了出來。
並且看見了正大剌剌的站在練習室外思索著的月森。
「月森……」他驚訝的叫出了月森的名字,月森則因為過度突然的呼喚聲,嚇得聳起了肩膀。
(好好聽,他的聲音好好聽。)
心臟又激動了起來,跳得好快、好快。
(只不過是聽到他叫自己的名字而已,只不過是這樣,不是嗎?那為什麼我會這麼痛苦呢?)
光是要把這份情緒壓下去,就夠辛苦了,更何況是要板起與平常相同的表情,與他相對呢?
壓住心臟、深呼吸。
「……怎麼了?不練習了嗎?」並且衷心的提出疑問。
就算沒有合奏的小提琴,那只練鋼琴獨奏的地方也可以啊,怎麼會直接回家呢?
「呃、這個……」土浦無奈的搔了搔臉頰,月森也在同時想起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他大可以回家慶生,並且在家裡練習的。
對,他大可以直接回家的。
可以不用繼續待在自己面前──
「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一想到或許土浦會就這樣離開,月森瞬間不經思考的說出了這句話,連自己都嚇了一跳,土浦更是驚訝的多眨了好幾次眼睛,過了好幾秒才恢復正常。
「這個……如果,你肯幫忙是很好啦。」土浦抓了抓頭髮,無奈的看向他。「我現在缺一把合奏的小提琴,你願意幫我嗎?」
沒想到他會這麼乾脆的尋求自己的協助,月森不禁睜大了眼。
「……好啊。」不過雖然心裡受到了小小的震撼,對於土浦的請求,他倒是很乾脆的就答應了。
「謝謝,真是及時雨。」土浦尷尬的對他咧齒一笑,便走回練習室,從放下的書包裡拿出了一份樂譜,交給了月森,而月森也就默默的接過那疊影印紙,翻了起來。
A4紙張上影印著的,並不是古典樂樂譜,而是接近爵士樂的新編樂譜。
「這個就是……你要我拉的樂譜?」
「對你來說程度很低對吧?」
「……是還好。這是你要跟日野合奏的譜嗎?」這譜差不多就是日野的程度吧,不是說非常簡單,但也不到難曲的程度。月森稍微讀了一下,覺得是頗有趣的旋律。只是他非常少演奏這種爵士樂曲就是。
「不是,是我媽她朋友的學生要開個人演奏會的譜。」
「這關係會不會太遠了一點?」
「我也覺得很遠啊。總之對方本來預定的伴奏手受傷了,臨時又找不到人去幫忙伴奏,結果就搌轉就找到我頭上來了。我昨晚才拿到這份譜,但是演奏會卻是後天,後天耶!而且今明兩天對方居然都沒有時間出來練習?!開什麼玩笑啊,難道要我在從未搭配過小提琴的狀況下登場演出嗎?」
土浦一邊說,一邊氣憤的揮了揮手。月森則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如此啊……」
原來不是要跟日野開合奏會啊……
體認到這點的同時,某種安心感也在瞬間蔓延到了月森全身。這過於突來的感覺,讓月森在安心的同時,也緊張的繃緊了神經。
(這是什麼感覺?)
「不過憑你的程度,正式演奏前稍微排練一下就好了吧?」按住胸口,月森裝做不在乎般,再次提出疑問。
「那是平常的狀況啦,但這份譜又不是普通的古典譜……我實在放不下心。」土浦苦笑著翻了翻手上的譜。他那隨性的動作,再次使月森不禁看到入迷。
很漂亮。
土浦這個人的一舉一動,都美到令人難以忍受。
心跳再度加速、以驚人的速度跑了起來。
「但……如果跟我練習慣了,或許正式配合的時候,你會覺得對方的演奏很奇怪喔。」為了掩飾自己奇怪的心情,月森隨口的回覆他,並且打開琴盒,開始整備小提琴。土浦則苦笑道:
「你真的很自負耶。」
「不客氣。」月森點點頭,而他的這份回答,又讓土浦露出了苦笑。
「確實是這樣啦,所以我才會託日野陪我練習……結果她祖母今天突然受傷去住院了,剛剛傳簡訊給她,要她去醫院。」
「那還真的是不去不行呢。」
「所以囉,現在只有你了。」土浦聳聳肩,接著直視月森的雙眼,再次詢問他:
「你願意幫我吧。」而月森也認真的回望著他,點了點頭。
「願意。」
──簡直像在教堂交換誓言一樣。
從窗外灑入的光芒,也像教堂一樣神聖。
發現了兩人之間的對話有這樣的意象,月森猛然羞紅了臉。於是他急急忙忙的轉過身,盡可能的壓低自己的聲音,對土浦說道:
「那請讓我讀一下譜。」
「請,我認為你沒問題啦。」土浦的聲音卻一如往常,沒有任何變化。讓月森覺得安心,又覺得有點不甘心。
(為什麼我剛剛會想到教堂?為什麼啊……)
月森再拍了拍胸部,確定呼吸變安穩後,便偷偷看向土浦。
只見土浦正倚著窗台,灑落的、翻著鋼琴伴奏譜的頁面,明明應該對這份譜很熟了,但土浦依舊選擇陪他讀譜,來度過這段時間。
這讓月森感到些許的感動,也在同時為了土浦的表情而心動──光是讀譜的模樣,就能令月森心中悸動不已。
這段與他一起度過的安詳時光,對月森來說,實在是太過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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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分鐘後,土浦伸了個懶腰,看向月森。
「月森,你讀完了嗎?」
「嗯。」其實不是很能專心,但還是讀了大半進腦裡,應該、沒有問題吧。月森想。
「那開始吧。」
「好啊。」於是他便隨興的答應了對方的要求。更應該說,以他現在的緊張狀況,連不答應都做不到吧。
於是極少合奏的兩人,便在互相點了點頭後,進入預備動作。
深呼吸,小提琴的旋律先轉出,四小節後,鋼琴跟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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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又來了。
月森感覺胸中充滿了至高的喜悅感。
為什麼、與他合奏的時候,總能發出這麼美的聲音呢?
月森自認自己與土浦的音樂感性完全不同,喜歡的音樂類型跟喜歡的詮釋模式應該也都完全不一樣。
那又是為什麼呢?為什麼合奏時聲音會變的如此美麗?又是為什麼,自己會那麼的受他的聲音所吸引呢……? ──那是如寶石般的聲音。
乾淨透明又璀璨無比。
是鑽石的聲音,是無限切割研磨後,世上最美的寶石。
是一切顏色的集合體,釋出彩虹前獨一無二的光。
(這就是我們兩個一起演奏出的聲音?)
這麼說來,上次是他暫代我的伴奏,這次則是我為了他而演奏。會不會有一天,我們兩個能因為什麼相同的目的而一起演奏呢?月森思索著,並且繼續讓手上的琴跟背後的鋼琴共振出最美的音色。
還剩下五個小節。
三連音、圓滑音、和弦、和弦,然後是最後的同步合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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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
餘韻卻毫無結束的跡象,在空氣中散落著閃閃光輝。
月森深深嘆了一口氣。
(結束了。)
他看向自己的手,總覺得連手掌上都有著寶石的碎片。
(這種滿足感……是怎麼一回事呢?)
又眨了眨眼,他轉身,看向還坐在鋼琴前的土浦。
只見土浦也一臉驚訝的看著自己的手,臉頰上似乎還略顯潮紅。
(……好可愛。)
好想摸摸他的臉。
想要感覺……他的臉頰的溫度。
月森就這樣呆呆的看著土浦,好久好久,直到對方也發現了他的視線,他才急忙將眼神撇往他處。
(我、我剛剛到底在想什麼?)
感覺自己身體的溫度極快的升高、升高,臉大概也紅了吧。
(糟了,這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解釋自己為什麼會看他看到臉紅呢?)
──因為就連自己也不知道啊!
將臉轉向一旁,月森盡可能的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臉。
總覺得很尷尬。這種狀況該怎麼辦才好呢?月森皺著眉,非常用力的思考了起來。
(對了,生日。)
「這個……聽說、今天是你生日?」輕輕的、輕輕的,將話語隨著風自然的傳遞給他。
「是啊,你知道?」他的回覆很簡單、很清爽、就跟平常一樣。
「嗯,早上聽天羽說的。」月森也如平常一般回覆他。
雖然心裡還是有一點點、只有一點點的,感到可惜。
為什麼他對我的問句一點感覺也沒有呢?就是像這樣的感覺。
「是喔……她跟日野兩個人剛剛還一起來送我禮物呢。真是受不了她們,根本不用這麼費心準備的嘛。」
(果然還是送了啊……)
「她們送了什麼呢?」月森瞇起眼睛,並且試著以收拾琴身的舉動,來掩飾自己心中動搖的情緒。
「天羽送我咖啡廳的蛋糕,日野則丟給我一份不知哪來的琴譜,我還沒開來看,不過似乎是蕭邦前奏曲的編曲版本,似乎還挺有趣的。」土浦的聲音聽起來似乎還挺開心的,但他語調中的這份愉悅,卻讓月森的心情頓時變差。
「哦……」居然能在學校弄到琴譜啊……真是了不起呢。在生日送蛋糕也是很有常識的做法呢。
但自己到最後卻依然什麼也沒有送。
一種前所未有的自我厭惡感,讓月森皺起了眉毛。
(好痛……)
覺得心裡有哪裡痛了起來,為什麼呢?不過就是個禮物,不過就是生日嘛,不過就是、一個不熟的,認識的人的生日……不是嗎?
那為什麼沒有參與到的自己,會覺得這麼難過呢?
月森緊皺著臉,按著自己的胸口。態度怪到,連土浦都無法放著不管,緊張的走到他身邊。
「月森,你怎麼了嗎?」
聽到他近在耳邊的聲音,月森先是緊張的聳起肩膀,過了幾秒,卻又緩緩的卸去了全身的力道。
「……土浦。」他轉過頭,直視著土浦的雙眼。這次反倒是土浦變得緊張了。
「怎、怎麼了?」他問道,月森則在凝視他許久後,以不帶任何私情般極端純淨的表情,微微的開啟了美麗的唇瓣:
「生日快樂。」這是他現在唯一想得到、送得出的,最簡單的生日禮物。
聽到他那如音樂盒般輕脆優美的祝賀聲,土浦完全愣住了。過了數秒,才回神過來,對他微微一笑:
「……謝謝。」那清爽至極的笑容,一瞬間讓月森看到呆了。
在那之前他從未為了誰的笑臉而如此失態。
也從未為了誰,心悸至此。
「我很開心。剛剛你的演奏也很棒,謝謝。啊,你現在就要收琴了嗎?我還想練幾次耶……」簡直像是落井下石一般,土浦完全沒放過已經呆掉的月森,逕自露出更加燦爛,甚至有點害羞的笑臉。還在同時做出了「再合奏一次吧」的邀請,使月森一陣暈眩。
(他怎麼會有這種表情?對我嗎?我?)
心跳得好快,好快好快。心跳聲大到離譜的程度,他會不會也聽到了我的心跳聲?
(但、真的好美啊,那個表情。)
這就是,只對我一人露出的笑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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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屬於我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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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知道是為什麼。
月森害羞的笑了出來。
不曉得心中這份感情是什麼。
雖然心臟跳得好痛。
但是……感覺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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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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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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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浦的生日賀文、未成為戀人前的小話、月森視點,非常難寫。
至今依舊覺得他是個很難搞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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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依舊僅祝我們最可愛的梁太郎生日快樂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