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２》 - 562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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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5

562

墨說

Nov 12, 2022

2149

7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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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跟其他天環人一樣，休息時間待在烏燈黑火的禮頓山社區會堂中，吃軍人統一派發的粗糙軍糧。向來吃好住好的關係，不少天環人沮喪不已，寧願餓著肚子，都不吃派發的食物，一臉困窘的行來行去，打算跟其他有帶糧和食水出來的人交易一下。

一些具先見之明的天環人獲救離開前，攜上了營養又可口的末日罐頭，於是將自己救出病窩的雲梨才剛踏入社區會堂，便主動送上一罐珍貴的末日罐頭，以示答謝。

「呢位病獵！朝早真係多謝你……」一位大胖子上前，送上牛肉汁罐頭：「我仲要求多多要你幫手拎可樂……」

「唔客氣。」雲梨記得這位大胖子。

「雲梨先生！多謝你啊，呢到小小一包米，希望你收咗佢。」另一位獲救的婦人說。

「多謝，但你夠食先再分俾我。」

「唔緊要、唔緊要……」

「雲世侄！依到一壺熱水，我無帶到咩出嚟，希望你唔好介意。」一位跟雲瀧有生意來往的老頭子，給出一壺熱水。

本身兩手空空的雲梨，轉眼間已一手食品。

相反，蕭梵沒得到任何的答謝，被他救過的人每每瞧見他，眼神都會變得畏畏縮縮，因為蕭梵救走他們的方法，可是十分粗暴。

行得慢一點會被扯住衣領，稍為問一句會被賞耳光，露出一點可疑的行為和目光，更馬上被拳腳招待質問企圖。

最可怕是一行六人的倖存者隊伍中，因為要穿過跑馬地遊樂場，而面對大量病者的追擊，當時蕭梵果斷斬斷一位老人的膝蓋韌帶，只因他跑得最慢，並利用他的犧牲而換取其他五人的存活。

雖然活下來了，但其他人卻是帶著罪惡感一般存活下來。

兩種救援方式，讓他們受到了不同的待遇，這就是所謂的因和果吧。

「我分啲俾你。」遠離人群後，雲梨瞧一瞧蕭梵。

「唔洗。」蕭梵盯上一名囤積罐頭的天環人，光明正大前去對方所在，然後直接拿走一個罐頭。

「喂你等等……」那名本職是商人的天環人，立馬站了起來：「你係咪拎咗我啲嘢。」

「所以？」蕭梵轉身，直勾勾的看著他。

「噫、無咩嘢……」對方見蕭梵腰上有劍，眼神陰暗沉重，不敢招惹對方。

「你係想要罐頭同我講。」找地方休息的路上，雲梨跟蕭梵說。

「我只係想要佢嗰種人嘅罐頭。」蕭梵無意想起，第一次南征戰爭那名囤積大量罐頭食品，後期更混雜木屑、蟲碎和磚粉在軍糧罐頭中的天環人──富林大比。

去到社區會堂一間偏僻的房間前，蕭梵忽然停低腳步。

「做咩？」雲梨問。

「有個人似乎對我哋好有興趣。」蕭梵轉身瞪向身後，盯住一位跟在他倆身後良久的短髮少女。

雲梨跟著望過去，發現她是自己兄妹雲水的朋友，頭一天進堡壘時，就在酒吧就見過她。

發現自己曝光的王芷諾，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全身近乎定格。

雲梨見王芷諾的眼神，帶著驚惶和畏懼，便替她解釋：「我識佢，佢係我個妹朋友。」

總是疑慮重重的蕭梵，鄙視王芷諾一眼：「一分鐘後同我消失。」說罷，他獨自進房去。

雲梨則反道而行，去看看這位王芷諾：「有冇嚇親？」

王芷諾慢了半拍才回應到：「無……」

「我拍檔係咁，總係對天環人帶住敵意。」雲梨又說。

「雲水嘅哥哥……」王芷諾低著頭，吞著喉：「唔該你……」

「餓唔餓？」雲梨沒得她回應，就給出一條燕麥能量棒：「拎去。」

「多謝……你……我……我只係……」王芷諾似有難言之隱，強行憋住讓兩眶通紅：「唔……」

「你有嘢想講？」感情細膩的雲梨，看出王芷諾有什麼苦事。

「嗚嗚……嗚……噫……」王芷諾擦一擦流淚的眼睛。

「雲水佢無事，你放心。」雲梨輕輕拍她肩膀，語氣溫柔寬厚：「定係你有家人仲喺堡壘入面？我幫你留意。」

「嗯……」王芷諾抽泣不到半分鐘，收住那些鼻水：「我，我想講嘅係……我有、有位親人，仲喺堡壘入面。」

王芷諾還是決定隱藏事情。

「佢叫咩名，大約會喺咩位置？」雲梨進一步問。

「佢、佢叫馬斯克，應該喺賽馬會總部大樓到，佢係馬斯克事務所嘅老闆嚟……」

「原來佢係你親人？」雲梨相信他還被自己鎖在安全室中。

「我屋企人喺我細個已經離開咗，係佢……由細到大暗中咁睇住我，保護我，就算犯咗事，都幫我頂住……雖然唔多交流，但佢都算係我半個親人，我希望佢都安全出嚟……」王芷諾說。

「嗯……」雲梨很清楚把馬斯克救出的話，蕭梵的陰謀會被公諸於世。

「多謝你，雲水嘅哥哥……」王芷諾心情稍為回復正常。

「我有消息通知你。」雲梨抿嘴一笑。

「好。」

王芷諾轉身離開後，雲梨的微笑漸漸收下，帶著猶豫去到蕭梵的所在。

「嗰個女仔有冇奇怪？」蕭梵打開罐頭吃掉一半了。

「應該無。」雲梨拉張木椅子坐下。

「佢最好唔會……」蕭梵碎唸一句，仰頭吃掉餘下的食物：「不自量力咁走嚟報仇。」

還未決定到救馬斯克與否的雲梨，先開個罐頭吃吃東西再作打算，然而，吃完晚餐的二人未討論什麼，便累得睡了過去。

睡夢中，雲梨不知何故夢加入病獵協會的經歷，那些他曾經幫助的人，每一句答謝、每一句感激、每一個擁抱，都是多麼純粹和真摰。

是什麼讓自己堅持病獵的使命？

到睡醒後，雲梨答案仍然模糊。

凌晨時分，兩人規律地醒來，收拾好自己的武器裝備，準備最後一次走入末日堡壘中。

一眾天環人深睡當中的時候，兩人已踏出社區會堂，重新折返堡壘去，連一直駐守門外的西城薈士兵，都被兩人的毅力嚇到。

「天光前收工。」蕭梵說。

「盡量。」雲梨答。

收尾工作沒大太困難，什麼特殊病者和詭人都不再出現，大局算是定了下來，普通病者對兩名大師級病獵，沒有任何應對的困難。

草綠的賽道上氣體和毒霧都全數消散，兩人於月光底下處理剩餘的病者，一直清除至清晨時分的五時四十二分，堡壘最後一隻病者舌女正式死亡，雲梨用懷錶確認了時間。

完事後兩人在觀眾席碰頭，一同坐下觀賞那金黃的日出，像有萬道霞光散射到堡壘中，將最黑暗的事物都驅去，沐浴在輝煌的使命中。

兩人沉默良久，靜靜看了一會兒。

「下一個地方，就係西城薈。」蕭梵開腔。

「終於嚟到依日。」

「唔怕？」

「怕。」雲梨在夕陽的光芒下，半帶笑容。

「咁你仲想繼續？」蕭梵低下頭，搖頭冷笑：「只要你想，可以隨時拋低所有嘢、倖存區所有人、所有事情，離開依到，想後悔嘅話仲嚟得切……我係指，你無必要咁蠢。」

「每個人都有自己位置同使命。」雲梨看向蕭梵，說出內心的話：「我確信……就係依一刻，依一秒。」

「……」蕭梵沒有說話。

「賞個臉。」雲梨拂袍站起，優雅邀請：「一齊騎個馬。」21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EGjITQlb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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