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２》 - 220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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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

220

墨說

Nov 13,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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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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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得我？」

她微微一笑，點一點頭。

也是，當年設局差點把我殺了，怎會不認得。

我打開餐蓋前，先跟她聊聊：「你好似精神番唔少。」

「醫生都係咁講。」

「咁就好。」

「你仲係周圍去拯救緊其他人？」

「講唔上拯救，只係我作為病獵、作為人類嘅責任。」

「如果大家最後都係走向滅亡，咁仲有咩意義支撐你⋯⋯」

話題一下子，變得沉重。

「逝去嘅亡者，就係一切嘅意義。」

「但人死後就永遠都唔會返嚟⋯⋯你嘅救贖⋯⋯根本就毫無意義，仲會連累到身邊嘅人。」Sona湊近到面前，死死瞪著我：「結局早就寫好，事情都改變唔到⋯⋯」

忽地，外面傳來驚呼聲：「有姑娘喺樓梯暈低咗啊！」

「發生咩事啊⋯⋯」一個些護士急忙過去幫忙。

「我啱啱送緊餐⋯⋯突然俾人推咗落樓梯⋯⋯」暈暈乎乎的護士姑娘回答。

唯獨Sona不慌不忙，顯得格外奇怪：「食完飯之後，記得食藥。」

我見話題應該結束了，便打開餐蓋準備用餐，結果⋯⋯

碟子上是一堆藥丸。

有個護士偶爾經過病房，見到床邊站著的Sona：「點解你喺到嘅⋯⋯」

「派藥。」Sona答。

「喔⋯⋯」護士用一種似是而非的語氣回應，入來牽住Sona手臂離開：「我哋返去搵精神科醫生先好無？」

「點解要見精神科⋯⋯我係護士⋯⋯我可以救人⋯⋯」Sona臉帶驚恐。

「我、我哋係去幫醫生手⋯⋯」

兩人離開不久，我真正的餐點才送到，是炒蘆荀雜菌配水煮蛋。

這段日子靠著休息和飲食，元氣回復得極快，加上明雲的醫療團隊照料，體力已逐漸重拾起色。

通常吃飯時間過後，明雲便會獨個到來訪望一下，但今天他更手牽著一位小來賓到來，是個乖巧伶俐的小女孩。

「明月，去打聲招呼。」明雲示意小女孩。

名為明月的小女孩，她小步小步走來抬頭看著我。

「⋯⋯」害羞的明月把說話都累積在脹脹的臉腮。

最後，她回到明雲腳邊，捉住他的腿掩藏住自己。

「你個女？」我問。

「係。」明雲把她抱起，然後行到床邊：「佢叫明月，今年四歲。」

「估唔到你結咗婚，恭喜你。」

明雲寬容一笑：「嗯，喺依個世代都唔係件容易嘅事。」

「我啱啱見到嗰個女仔⋯⋯」

「Sona？」明雲一猜就知道是誰。

「佢睇嚟仲未好返。」

「我哋已經盡力，初頭佢都有段時間好返⋯⋯但好快又諗埋一邊。」

「癲癲瘋瘋咁就一世。」

「好多時一啲事情，係用一世時間都釋懷唔到。」

「倖存區入面有個精神病人，係件好危險嘅事。」我盡朋友責任，提醒一下他。

「我知，但唔會放棄佢，畢竟我有愧於佢。」明雲把女兒放下，表情變得凝重：「關於你朋友，我哋總算救返佢⋯⋯」

「佢點⋯⋯」

明雲略帶歉色，說出情況：「佢仲重度昏迷緊，理論上⋯⋯係變咗植物人。」

「即係話⋯⋯佢醒唔到？」

「佢好大機會，下半世人都會喺病床中渡過。」明雲如實說出情況。

這個結果，根本就跟死亡無異。

「你要唔要去睇下佢？」

就算多累，腳還是立即踏到床下，扶著牆壁行到博海德的房間。

一窗相隔，彷彿回到他到監獄跟我對話的那天。

我透過玻璃窗凝視躺卧床上的他，口中和身體各處都插著醫療器材的輸送管，沒有任何一點會恢復的起色，時間和年齡永遠停留在熱氣球上的一刻。

「博海德⋯⋯」

「佢嘅命運由你決定，如果你唔想負擔往後龐大嘅醫療費用⋯⋯你可以選擇拔除呼吸機。」明雲給我一個實際的建議。

我眼框有些紅：「⋯⋯佢有幾大機率會醒返？」

「１%。」

我沒有猶豫向明雲說出選擇：「我唔會放棄任何一個會員。」

「我明白⋯⋯」明雲點頭，給我計算醫療開支：「佢需要維生嘅醫療設備包括呼吸器、葉克膜、洗肝機同餵食管，仲有一啲血液製品，扣除電費、人手嘅開支，佢平衡每生存一日，需要兩萬艾幣。」

一個艾寶琳人正常全天工作，才只賺到一百到三百不等的艾幣。

如果要二萬艾幣，恐怕除了皇室成員外都難以負擔。

「可以。」我答應。

明雲進一步給我說明：「更重要嘅一點係，我哋無洗肝機⋯⋯如果你真係決定延續佢生命嘅話，你要一星期內搵到一部洗肝機帶返嚟康城，通常得最危險嘅醫院先有，你可以做到？你體力都係啱啱先回復⋯⋯」

「無問題⋯⋯」雖然有點勉強，但不救博海德的話我會後悔一世。

「咁今個星期嘅費用你唔洗擔心住，我私人幫你墊底先。」

「我會盡快還俾你。」

作為倖存區領導人，明雲並不能私下濫用眾人生產出來的資源，來為博海穩續命這點我是知道的，但我要為錢銀想辦法之前，更需要想想如何弄到一部洗肝機回來。

最好是找找王達尼幫忙，但相信他被天環人盯得很緊。

我看向窗外：「我覺得⋯⋯都係時候要出院。」

「確定？」明雲問。

「依家每一秒鐘都好寶貴。」

「咁你跟我嚟，我拎啲嘢俾你。」

明雲抱起他的女兒，把我一同帶到位於康城會所的辨公室。

他的辨事處外車水馬龍，不少市民紛至沓來苦苦排隊，看他們歐洲貴族的服飾打扮，應該是來自艾寶琳貴族區的人。

他們一見明雲回來，便變得吵鬧不已。

「明雲醫生！我心口琴日突然好痛啊⋯⋯」、「明醫生我個仔切親手指你睇下先！」、「我有感冒係咪就快死得啦⋯⋯」、「咳、咳咳！」

進入辨公室後，才回復片刻安靜。

入面擺放不少跟醫學相關的書籍，有趣的是角落擺放了一副人體骨骼模型，父親懷中的明月只是意外瞄到它一眼，就害怕得大哭起來。

「佢哋都係艾寶琳嘅客人，一有閒錢就會嚟睇病。」明雲把女兒放到椅子上。

「咁睇嚟你幾出名。」

「我之前幫過艾寶琳一個明星醫暗病，佢好返之後我喺當地就有少少名氣，遇到啲奇難雜症啲達官貴人會嚟搵我求診。」

「咩明星？」在末世，明星幾乎都消失了。

「基於客戶私隱係邊個就唔講，不過佢係姓蔡。」

「姓蔡⋯⋯」

「俾多個提示你，佢好鐘意跳森巴舞。」

「⋯⋯」

明雲和我聊完後，彎腰按下密碼鎖打開桌子下的夾萬。

「咩嚟⋯⋯」明雲神神祕祕似的。

「係一位居民喺康城一間廢置酒吧外面執到⋯⋯」明雲把夾萬中的寶物拿出，是一把純金打造的拐杖。

但更令我震驚的是，這拐杖一端雕有個金鷹頭。

這件尊貴之物，讓我想起從前一些片段。

「金鷹頭拐杖。」明雲雙手遞給我。

「唔通你⋯⋯」

「拎去用，外面世界太危險⋯⋯有件武器傍身比較好。」原來明雲想把這武器送了給我，在我未出發之前。

我謹慎接過金鷹頭拐杖後，輕輕捉住鷹頭柄端一抽⋯⋯

暗藏杖中的鋒利劍刃，隨即示露。

「噢喔⋯⋯」看見閃閃發光的劍刃，天真無邪的明月愉快地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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