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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妳坐下來休息一會兒,我到前面探路,看還有多久才到出口。」春水意氣風發,她點亮途中找到的另一個火把,拉起秋月的手向前走去。
留下來的夏雲和冬岭把火把擱在牆邊,然後一屁股坐在佈滿沙石的地上,讓雙腳休息,尚萱蕾看著灰黑的地面,心想:絕對不會坐下來。
細心的夏雲立刻意會到小姐的心思,她從身上的包伏中取出尚萱蕾繡的桌布問:「小姐,用這個作地毯可好?」
看著自己親手繡上圖案的桌布淪為一張沾滿沙塵的地毯,她感到十分惋惜,但她沒有選擇的餘地,腳掌像被火烤烘般熾熱,小腿沉重得如綁上鐵鏈一樣,她迫不及待地坐下來,把地毯鋪平的夏雲戰戰兢兢地問:「小姐,如果妳不介意,我……我坐下來幫小姐按摩?」
夏雲剛才曾經坐到地上,裙擺沾上泥沙,如果坐上來,地毯上便會有沙石,可是她的腿正在發出哀號,不讓人按幾下的話待會可能走不動,衡量輕重後她微微點頭。
夏雲正想拉高衣袖替尚萱蕾按摩小腿,卻被冬岭阻止,她說:「妳拿著包袱上路應該累透了,妳快休息,由我來。」夏雲點頭,把自己的位置讓給冬岭,坐到一邊去。
冬岭把手放在尚萱蕾的小腿上,開始用陰力按壓,肌肉傳來的痛感讓尚萱蕾不禁發出細微的呻吟,後來習慣了冬岭的力道,才開始感覺到舒適。
最愛說話的兩人走了,環境一下子變得寧靜,火焰的光在石壁上散出曲折的光暈,令人有置身於夢境的迷幻感覺,雖然這地毯比不上家中的軟床,但絲質的細滑和冬岭的手藝令尚萱蕾完全放鬆下來,她從早上開始繡手帕,唯一作為早點的桂花糕還沒吃成,接下來又要一直趕路,疲倦感、舒適感和空腹感全都轉換成突然來襲的睡意,她的眼皮漸漸向下移動,直至光線消失於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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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沒有火的硝煙味,相反有一陣錦盒獨有的布料和木材味,全身的肌肉比睡前更加酸痛,身下傳來顛簸不定的感覺,令尚萱蕾感到奇怪,她張開雙眼,映入眼簾的並不灰黑的石壁,而是帶有宴平色彩的花紋。
她坐起身來,肌肉一陣撕裂的痛楚使她要咬緊牙關才能坐得畢直,她環視四周的環境,這裏是一個能坐十二人左右的地方,樓底比較矮,旁邊疊起了大量各式各樣的錦盒,光看盒子表面布料的成色和花紋便知道裏面的東西價值不菲。
這裏大概是商隊的馬車內,但為什麼自己會在車上?
尚萱蕾想了一會兒,才驀然發現車廂的出口旁邊還坐著一個人。
「哇!你……你是誰!」剛才完全沒有發現這個人,他就像憑空出現一樣,沒有任何聲音顯示他是從外面進來的。
冉隱看著充滿戎心和恐懼的尚萱蕾,暗暗讚賞她的視力不錯,他從一開始就在這裡,只是因為他是個老練的密探和傭兵,平常都會壓下自己的存在感,加上環境昏暗,尚萱蕾起初才沒發現他,但不消幾秒後就發現了,可見她的視力和對陌生環境的觀察能力不錯。
冉隱掀起車簾向前面的車廂放聲說:「她醒了。」
「終於醒了嗎?我們現在過去。」那邊傳來春水不滿的聲音,兩卡車靠得很近,四位侍女全都從前面的車廂走過來,她們席地而坐,冬岭率先解釋道:「小姐,妳在休息的時候睡著了,我背著妳走出通道,現在我們都在王老闆的車上。」
「王叔?在宴平和群林之間行商的王叔?」尚萱蕾問道。
「對,就是經常來作客的那個大叔。」秋月回答說,手上不知道在把玩什麼。
尚萱蕾心想,原來熟人是指王叔,他的確是和父親最好交情的商人,而且經常出入群林皇都——高平,如果要逃離高平,坐在他的車隊上的確更容易離開。
「那我們現在在哪?」尚萱蕾問。
「我們已經離開了高平城內,只要安全通過高平山下的城門,我們便安全了。」說話的人是冉隱,他正盤腿坐在秋月的旁邊,好像已經和她們四人打好關係。
高平位於群林最高的山峰上,這座山的形狀十分奇怪,它的頂端部分是一幅平地,就像特別空出一個地方讓人居住一樣,而群林的先王選了這裏作為首都,除了因為高平是最接近上天的地方外,還因為高平山腰的密林、暗沼、野獸成為首都最好的天險,別的軍隊想要攻下群林首都,只能從唯一的上下山兩條大路進入。
只要下了高平山,通往其他城市的道路四通八達,即使是軍隊也難以立即找到她們。
是嗎……我們已經在下山的路上……不知道父親母親現在怎樣……
忽然,車停了下來,冉隱翻身下車,和前面幾卡車來的一個人聊上幾句,那個人是王老闆的貼身侍衛,冉隱在談話過程中不時瞧她們看過來,不知道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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