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時28分,手指伴隨着敲打鍵盤的「得得」聲跳出屬於靜夜的《天鵝湖》。很靜,宜思考。這段時間,感觸挺多,但總沒有時間讓思緒沉澱,瀉出。中六,總有好多的最後。最後一次週會,最後一次穿校服,最後一次集隊,最後一句「xx老師再見。」⋯⋯
時光從不等人,總在倏忽彈指間離去,背影淡然灑脫,沒有一絲留戀,一絲人情。曾經,我也羨慕高挑秀氣的師兄姐,幻想着何時才能像他們一樣,或運轉籃 球,或輕撩裙擺,在廣闊的操場上留下屬於自己的青春印記。曾經,我也厭倦千篇一律的鈴聲,總不識時務,硬生生把我從美好的白日夢中扯出來,唯有繼續在老師 發的工作紙上畫上已達我畫功極限的畸形狗。曾經,我嫌棄那土裏土氣的校服裙,冬天冷風颼颼,可憐的女生只能如風中無根的小花,摟作一團把一切的風雨飄搖拋 在身後;夏天就煩惱如何把色彩繽紛的內衣隱藏於那一抹白中,以避過領袖生之鼠目。曾經以為難過的一切,竟在無意中逐漸消弭瓦解,像微小的粉塵,與空氣融 合,捉不着,看不見。
這階段,總是特別的感傷。口中掛着許多「如果當初⋯⋯就好」,為過去一再感慨,後悔從沒抓緊機會珍惜所有,彌補遺憾。但正正是種種不完美,才令這一 段青澀感人的時光多了一份惋惜的美,一點點缺陷使這段回憶如此真實,也造就了往後各種緣分與命運。假如與A君牽手畢業,又何來現在B君的貼心相伴?若當初 與小日友誼萬歲,又安得現在小年閨密相稱?有時候,真要佩服命運的巧手。
於我而言,可容我浪蕩飛揚的中學時代已經過去,我也不再是孩子了。隨之而來是更多的責任與負擔,也許除了與友伴的青春片段外,我懷念的還是那份不顧 一切年少輕狂的自由。我開始不能只為自己而活,父母的意願,他人的期許,彷彿一雙雙無形大手,把我這逐漸凝結成形的泥娃重新塑形,我懷念的也是一份無拘無 束,能向夢想奔跑的權利。
一切的青春放任,任憑我再極力游說,掙扎,挽留,也再沒回頭,一次也沒有。但願我能以更堅定的姿態追逐未來,縱有千萬人阻擋,也希望挾着無量的勇氣,闖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