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無極的聲音突地傳至耳中。他終於是連繫她了。「檮杌混入了翼龍族對翼龍王的保護之中。你們且先後退,我要將此鏡毀去。」
「好。」拉著金昱與炳靈君向後退不到片刻,希夷鏡立馬碎裂成粉塵,消逝無存。
對於神器希夷鏡是如何破裂至消逝,在場除了雲清,無人能明瞭究竟是何緣故,一無外力破壞的痕跡,二無破壞之人。
能將神器銷毀之人,想來也只有天界那幾位尊神,難不成哪一位尊神已悄悄地來至此處?
「翼龍王,交出檮杌,我能幫助你族重新修煉出雙翼。」尚未現形的無極,以傳音的方式對灂元說道。
砰一聲,灂元衝出翼龍族兄弟們層層的斷翼保護,手掐著檮杌的脖子,向前一拋道:「此等奸邪,你拿去便是,本王不屑與之為伍。」
檮杌陰鷙笑道:「灂元你如此不識相,現在可是嘗到了滅族之痛?聞聞,這空氣中,還有你翼龍族留下的新鮮血味呢!」檮杌大大吸上一口氣,「真好聞!讓我多吸幾口。」
瞧著檮杌貪婪的吸取空氣中的死氣與血腥味,灂元一時氣湧如山,舉劍便要刺向檮杌,陡然之間,無極現身將其使劍之力給卸下。
「不可再增添憎怒之氣給予檮杌。」
打量著眼前的無極,灂元此時方知世間竟有如此拿雲捉月之人,他身上的卓然祥和之氣,顯然與天族那班言行不一的偽善者不同。
「我灂元做事全憑自己的意志,即使這斯一直慫恿我族起事,我亦不當作一回事。我關心的,從來只有我翼龍族族龍。你說你能助我族重新長出雙翼之事,可是真的?」
無極從空間袋中取出一包藥袋遞向灂元言:「服下此藥,百年便可修練如初。」
收下藥袋,灂元拱手道:「大恩不言謝,以後有事儘管找我,不知恩人如何稱呼?」
「記得你今日許下不再吃人的諾言即可,無極無需報恩。」
灂元愈瞧愈是打心眼裡喜歡無極,但此次,翼龍族傷亡慘重,他必須先帶大家回去養傷。「無極,後會有期。」
送走了翼龍王與其族龍,炳靈君臉色甚是難看地擋至無極面前問道:「希夷鏡可是你毀去的?」
「這很重要嗎?」他的聲音清冷,雙眼瞅的卻是檮杌。
「你可知你毀去的是何等神器?!」
「此等有違仁道之器毀去也罷。」
「你必須和我回天庭作出解釋。」
無極將目光移向炳靈君,他的眼神清徹透底,無波瀾的雙眼直盯得他震撼心慌。
若不是炳靈君祭出希夷鏡他又何必現身於天界之仙面前。「眼下最重要的事是阻止檮杌。」將話言盡,無極不再理會炳靈君。
檮杌此刻正大肆盡情地吸食此處濃烈的哀亡之氣,絲毫未察覺來自其背後的巨大危機。
交換一個眼神,雲清與金昱趁其不備釋放出雷電與純陽之火,遭遇雙重襲擊的檮杌全身痙攣,灼燒之感不間斷地彷彿要將牠燃燒殆盡。「啊~是誰?竟敢偷襲本王!」牠的雙眼竟是已不能視物,身上所吸取的哀亡之氣亦一併被焚燒得蕩然無存。
突地,檮杌如芒在背,不由的驚慌失色,指顧之間,檮杌變身為窮奇,只見窮奇瞬移身形,並伴隨著憤懣之語。「檮杌你個蠢貨,我再不現身,這身子安能堪用!」隨後,拋出十多位虛弱的人類,「無極,送你這份大禮,莫要再窮追不捨。哈哈哈哈!」
追隨其後的無極,接下被窮奇甩下的人們,再次錯失抓住牠們的機會。這便是四大兇獸狡猾之處,每每快被無極追上之時,便使出此種卑劣的脫身之法。
「哪裡走?」
一道冷音傳來,窮奇笑意頓失,仔細地打量著擋住前路的女子。
她看似無害,卻又莫名地讓人心生不安。
雲清沒有二話,一揮劍,挾帶而去的便是那刺目驚人的雷電。
因心存戒備,窮奇隨即釋出大量人類,為其抵擋這駭世的攻擊。早已虛弱不堪的凡人,當下全變為一具又一具的焦屍。而窮奇雖有人牆抵消,卻也被雷霆之電給傷得全身多處灼黑,間歇性地抽動著
其暗暗思量,一個無極已然讓牠們頭疼,再多一個如此厲害的女子,往後的路豈不是要更加地艱辛受阻?「汝為何人?為何要攔截本王?」
望著底下一具具面目全非的屍體,雲清面色慘白的只感覺一股寒意徹骨,她的心彷似就此被凍住,再也無法跳動……。她從未想過,無辜的凡人,會一個個的因她而死,全是因為她……。
瞅出雲清陷入了自責的泥沼之中,金昱不言語的輕握上雲清的手,希望藉此傳送些溫度給她、安定她的心神。
目光移轉,雲清望向金昱,望著其眼中的自己,竟是第一次覺得此時的自己是如此的醜陋。
一個深度的吸吐後道:「莫忘了,我名為雲清,窮其一生,必要將你們四大兇獸斬盡殺絕!」她的面容平靜,用著極其平穩的聲音,逐字逐句地道出激切的誓言。
安置好被拋下的人們,無極飄然現身,一陣清風伴隨而來,一句「雲清。」亦暖暖地輕拂進她的心裡。
彷彿時間即刻靜止,兩人遙立而望。
裙擺被微風輕吹起,雲清不知為何竟是看不清前方,好似有一片水光遮住了她的雙眼。
寧謐之中,無極說道:「窮奇,莫要再徒增哀鳴,放了那些被你捉去的凡人。」
洞曉這些弱小愚癡的人類是無極的軟肋,窮奇嗤笑:「倒是你,莫要再窮追不捨,否則這些凡人,便是因你而死。」
見窮奇未有反思之心,雲清額間藍色雪花冰晶洶湧,天色瞬間暗下,夜光雲佈滿整個天際,「我說過,定要你為此付出代價。」堅實幽藍的雲透劍直指窮奇。
暗覺不妙的窮奇,一髮千鈞之際,躲回分身將檮杌換回,還未掌握狀況的檮杌就此被凍結,一點靈力也使不上。
時不可失,無極趁此揮劍,只見夜光雲散去,面色如土的檮杌頃刻便化為塵埃消逝無存,整個過程未見劍光亦未起風波,無人能明曉無極是怎麼辦到的。
受到重創的四大兇獸,只餘三獸,其拖著重傷的身軀,心裡頭僅剩一個念頭,那便是趕緊逃命,求生的本能讓其於逃命途中不斷地拋出人族,就深怕會再次被雲清與無極給抓住。
無極這一出手,大家看他的眼神全變了,或驚奇、或警惕、或害怕、或崇拜,雖然大多是警惕,但在雲清的眼裡卻未曾變過,他依舊是那個超然孤迥,不屬於任何一界的他。
「我們回去吧!」無極瞅著雲清說道。
我們?雲清微怔,隨即回過神問:「去哪兒?」
「送大家回家。」
瞧著無極旋身飛離,雲清方思及,還有多少人正殷切地盼著能回家?又有多少親人正等待著他們的家人歸去?
帶著這份迫切,一行人從上盤鎮一路護送,最後來至揚州城,在這繁華昌盛的都城裡,十里長街市井連,小攤填咽,紗燈萬數,雲清新奇的左瞧瞧右瞅瞅,有些目不暇給地看起這座城的絢麗。
「金昱,你瞧,這銅鏡作得可真精美。」銅鏡八角,浮雕著清麗細緻的花卉,小巧的鏡身,可愛又讓人易於隨身攜帶。但說到銅鏡,卻不得不讓人想起那個為了希夷鏡欲前去送死的炳靈君。
兩人相視搖頭一笑,雲清又想起大伙離去前,炳靈君那矛盾與掙扎交替的複雜表情。對於無極的神祕與深不可測,很顯然地,讓其陷入了一條永無止盡的臆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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