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情人 - 035篇被禁錮的人們

二人決定要離開農夫大叔的村屋，然後前往小鎮的中心，繼續查探這場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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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行前，鄭璐詩要求周若漢為她造一條內褲出來，雖然身處夢境之中，但每走一步都會讓她感到下體涼颼颼的，讓她有種不安感，若然風吹起了她的超短裙，她的私處就會無遮無擋地暴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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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漢意念一動，手上就多出了一條內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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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璐詩拿過內褲，展開了正要穿上，但當她看到款式後就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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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條透薄的黑紗丁字褲，鄭璐詩看到周若漢那躍躍欲試的表情，心中一軟，又再以同一個理由說服自己，便在他面前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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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怎樣？」周若漢前後打量鄭璐詩的下半身，雖然她的臀部堪堪被超短裙覆蓋住了，但他仿佛能夠想像得到內裡的臂谷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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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有什麼感覺？」鄭璐詩沒好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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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發表一下例如『沒有感覺就是最好的感覺』這種用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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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璐詩懶得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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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漢直接揭開了鄭璐詩的校裙，和想像中別無二致的臀上丁字便映入眼簾，便滿意地放下了裙擺，說：「之後我再設計一個些衣物給你試試，在夢境裡很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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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說，那些衣物肯定是正經不到哪裡去了，想到自己又要滿足周若漢多一種變態的癖好，鄭璐詩心裡就……有點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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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沒有機會了，她內心隨即又一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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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臉興奮的周若漢還想再圍繞衣著的問題深入討論，但鄭璐詩卻神情淡漠地說：「我們先幹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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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漢的熱情像被澆了一盤冷水一樣，但他一想，現在的確不是他讓自身的黃色衝動肆意發揮的時候，便對鄭璐詩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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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再度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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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漢漸漸察覺到，或大或小的村屋是以某種規律錯落地排布在小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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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村屋並沒有人在其中，看上去如同一棟由紙造的佈置一樣，至於有村民在其中的就顯得更真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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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二人就回到剛才曾經過的某一家人門前，這家人的村屋前有一片放滿了盆栽的小花園，身處其中的老太鍥而不捨地循環為她的花花草草灌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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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那些盆栽底部的水都漫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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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漢上前當住老太的面將幾盆花推倒在不遠處的地上，老太定了一下，然後走到散落一地的泥土前，將水倒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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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她的使命就是澆水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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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婆，你在幹什麼？」周若漢問老太，同時觀察地上的花與花盆碎片，不出他所料，還是很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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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老太置若罔聞，對在自己花園裡搞破壞的年青人不加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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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漢眉頭一皺，試探地問：「靚姐，你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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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頭也不抬，說：「在淋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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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在夢裡也對這種涉及年紀的稱呼這麼敏感的嗎，周若漢哭笑不得，說：「我當然知道你在淋花，但你都淋了那麼久了，花都要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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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愣住了，她這才抬起頭來，目露惘然，顯然她也察覺到有問題，但片刻之後又重新低頭，繼續用水刑來折磨她的花花草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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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種這些花來做什麼？」周若漢又砸了幾盆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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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的花展要用到很多花，我的乖孫拜託我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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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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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漢帶著鄭璐詩走進花園之中的村屋，果然，又找到一間和屋中樸素風格的裝修截然不同的房間，他略為看了幾眼，便說：「也是一個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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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璐詩這時忍不住問：「你怎麼看幾眼就算了，不翻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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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必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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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這是一個男學生的房間嗎？」鄭璐詩指住牆上掛著的男裝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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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周若漢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說：「我們走吧，去看下一個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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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璐詩輕哼一聲，便跟著周若漢離開了花園，前往新目標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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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二人就來到雜貨店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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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吃了不知道有多少條雪條的男人已經吃不下了，他掩住腹部，面色蒼白，雪條棍已經在他的腳邊堆起了一座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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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雜貨店老闆還在熱情地為他遞上雪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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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漢來到雜貨店老闆面前，說：「生意好啊，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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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完全沒有理會周若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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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來根雪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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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即，老闆將雪條遞到周若漢面前，態度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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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漢拿過雪條就坐到顧客旁邊，慢條斯理地打開包裝，取出了雪條放到嘴邊，卻遲遲沒有咬下，老闆在旁拿著兩根新的雪條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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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你很喜歡吃雪條嗎？」周若漢問身旁的中年男顧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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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客的嘴唇都因為腹痛已抖動起來，但他還是勉強地將雪條插進口中，無視了周若漢的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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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漢想了想，便說：「你來買雪條給你兒子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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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兒子。」顧客含住雪條含糊不清地說：「我買給我女兒吃的，她喜歡吃雪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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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沒有存貨了，便來買點，她放學回家就能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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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為什麼要在這裡吃這麼多雪條？」周若漢望了一眼他腳邊的雪條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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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喜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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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會放學嗎？她回過家嗎？」周若漢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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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家吃雪條，她……喜歡吃雪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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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漢大概猜到了男顧客的處境便不再追問下去，轉身問老闆：「老闆你這家店開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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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十幾年了。」老闆盯著周若漢手裡的雪條，說：「還要再來一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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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你有兒女嗎？」周若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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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再來一根嗎？」老闆沒有回答周若漢，只是機械式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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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周若漢把手裡的雪條塞到男顧客手上，然後接過老闆遞過來的新雪條，又再問了一次：「老闆你有兒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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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老闆又從雪櫃裡拿出雪條，說：「我有個兒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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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漢趨近雪櫃望進去，裡面全是密密麻麻的雪條包裝，問：「老闆有雪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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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本來就顯得僵硬的笑容頓時更難看了，說：「雪條好吃，買雪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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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吃雪糕。」周若漢撥開了遞向自己的雪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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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的店只賣雪條。」老闆攥緊手中的雪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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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家雜貨店怎麼連雪糕都沒有，別開下去了，早點倒閉吧。」周若漢盯住老闆，他要否定這家雜貨店的存在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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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條……雪條好吃，我這家雜貨店賣了雪條很多年了，我就靠經營這家雜貨店養大我兒子的。」老闆努力想要堅定自己這家雜貨店的存在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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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要雪糕。」周若漢咄咄相逼：「連雪糕都沒有，還經營什麼雜貨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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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條……雪條……」老闆像在掙扎一樣發出毫無意義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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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貨店開始震動起來，店內在貨架上的雪條散落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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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片區域竟然出現了崩潰的徵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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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漢站了起來，不再理會此間的一切，便牽著鄭璐詩的手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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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走到小鎮的街上，周若漢隨即就鎖定了那個坐在路邊的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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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憑空拿出一張和老頭坐著的款式相同的木椅，然後坐到老頭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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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撥著葵扇眼看前方，半瞇的雙眼焦點不知道落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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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靚仔，今天天氣很一般。」周若漢向老頭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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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顯得很灰暗的小鎮確實和好天氣這三個字扯不上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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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繼續撥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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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叔，你在這裡坐了很久了，不去其他地方走走，散散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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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要下雨了，快回家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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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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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璐詩從後拉了周若漢一把，低聲說：「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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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就要摸清楚這個老頭的內在邏輯！」周若漢突然偏執起來，他一手搶走老頭的葵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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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老頭仍然沒有反應，他放下了手，依然靜靜地用失焦的視線望向街上，如同一座雕塑一樣，給人一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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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存在意義，就只是存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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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他只是在等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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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漢又推了老頭一下，發現他仍然是沒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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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鄭璐詩就在身旁，周若漢今天就要上演一場痛毆老頭的激情好戲了，看看這個老頭還能不能如此淡定地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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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漢最後也拿這個老頭沒有辦法，只能冒著被發現的風險，發動能力將思維散發出去，覆蓋附近的一切，以此來分析老頭的邏輯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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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漢可以藉著身體連接的深入交流，以對外界造成最小影響的方式來分析鄭璐詩，但面對眼前的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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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得不用粗暴直接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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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是個退休基層公務員，每個月都有一筆退休金和福利金，老來得子的他是全家人的收入來源，老婆跟其他人走了後，他就只餘下和他沒有血緣關係的兒子相依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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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期望兒子能夠在學校裡好好學習，有一天能夠出人頭地，不用像他這樣，一生人都不敢期望什麼，也得不到什麼期望，回首生平，只是平淡得像一攤死水，早在幾十年前就腐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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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一生可以說早就完了，但在學校中的兒子才在人生的起步階段，如果自己不在了，兒子的壓力就會變得無比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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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要活下去，一直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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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兒子，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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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為什麼想不起兒子的樣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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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完老頭身上的邏輯鏈後，周若漢被老頭的心境影響到了，內心仿佛蒙上了一層灰暗，整個人的情緒都抑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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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漢知道，在他分析夢境的時候，他也被夢境的邏輯鏈影響到，或者說是污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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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了起來，他決定了，他這次不打老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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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地走到街上，鄭璐詩也跟了上來，問：「你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就陰沉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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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一進入這場夢境，就有股不對勁的感覺，卻說不出來究竟是哪裡不對勁。」周若漢抬頭望向灰暗的天空，說：「夢境是發散的，是沒有束縛的，甚至可以說是自由的，唯一的限制就是潛意識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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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裡的一切都很壓抑，不是那種情緒上的壓抑，是規則上的壓抑，這裡的一切都被規則死死地控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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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只能夠種花，老闆和顧客只能賣雪條和吃雪條，老頭只能夠……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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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同的夢境裡會有不同的邏輯鏈存在，但邏輯鏈的本身只是制約，在界限之內還是有基本的自由，就像馬路上有斑馬線，你可以選擇過或是不過，但這個夢境之中，每個人都變成了斑馬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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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被邏輯鏈禁錮了，然後變成了邏輯鏈的一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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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為著虛假或者是不存在的子女付出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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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原來的存在意義被抹殺了，他們變成了養份，來滋養鎮中心那間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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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漢很想用言語來盡量表達這場夢境的違和感，但仍是不能夠完全表達出來，他回頭問：「你有這種感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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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有沒有相似的感覺。」鄭璐詩沉思起來，接著說：「從我踏入這場夢境那一刻就感覺到，這場夢境的……我用氣質來形容吧，這場夢境的氣質，和我們第一次一同參與的夢境很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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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那場《美麗國》的夢境？」周若漢回憶起來，說：「那種壓抑的氣氛的確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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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兩個世界的內在邏輯都很相似，都是有一個擁有權限的機構來制定絕對而不可置疑的規則，然後壓搾著基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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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層的人變成了世界的肥料，供養著上層人，上層人又培養出一層中層人，給予他們一些甜頭，令他們打從心底裡誓死維護極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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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層層難以逾越的階級就此形成，而且運作得越久，便會越來越牢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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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層人只會拼盡全力想擠身進中層甚至是上層，卻不會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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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得太遠了……」周若漢眼見面前這位《美麗國》的死忠又準備要發表偉論了，便連忙說：「我們還是先著眼現在的夢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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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發現自己說得確實過於興奮的鄭璐詩無奈地住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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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現實，夢境可以說公平得多了，每個人也無法控制自己會發什麼夢，只能任由自身的潛意識擺佈，但現在卻竟然有人用能力來騎劫他人的夢境，奴役所有人來滿足自己的私欲！」周若漢振振有詞地說著：「我們必須要阻止控制這場夢境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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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不也是在夢境裡強逼我做……做你愛做的事嗎？」鄭璐詩突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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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同……」周若漢被鄭璐詩問得一臉窘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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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不同？」鄭璐詩冷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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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強逼你循環淋花嗎，我有強逼你耕田嗎，我有強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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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強逼我做的事好像更加過份呢。」鄭璐詩給了周若漢一個意味深長的凝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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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倒是挺享受的。」周若漢突然摸上鄭璐詩的巨乳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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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鄭璐詩拍開了周若漢的咸豬手，說：「將話說清楚之前，你別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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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別說這些了，我們現在首先要做的是阻止這場夢境繼續運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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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怎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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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漢一指學校的方向，豪氣地說：「直接去那裡，摧毀這場夢境的錨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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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呢？細節呢？」鄭璐詩語重心長地說：「要做好一道佳餚，要事前準備優質的食材，熟悉烹調的方法，然後還要花心機擺盤，而不是像你這樣光用說的，哦，要煮餸啊，然後色香味俱全的餸菜就出現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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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這麼麻煩。」周若漢輕鬆一笑，說：「是我高估了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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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我干涉了不少人的行事軌跡，又瓦解了雜貨店的存在，甚至是發動了能力掃描夢境，但到現在那個人都沒有出現在我們面前，我就知道了，那個人可能更熟悉操控大型夢境糾纏的方式，但也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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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觀察了這麼久，我大概也摸清楚這場夢境的運作邏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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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要說能力的強弱，你男朋友我不一定比那個人差。」周若漢挺起胸膛，擺出突顯自己強壯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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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璐詩望住自己男朋友那說不上瘦弱但和強壯也相去甚遠的身材，對於他的樂觀突然擔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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