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卿卿，誰當卿卿【唐代甜寵】 - 005 臘月槭紅玉階冷 (3)

　　「我哪裡欺負你了？你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不是嗎？」韓純臣一臉無辜，然而看在房若曉眼底，他那雙清澈的眸子現在閃爍的可是狡黠的光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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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明明不喜歡我的！為什麼故意說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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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什麼時候說過不喜歡你了？都叫你卿卿了啊。親卿愛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誰當卿卿，曉曉聽過嗎？我可以解釋給你聽。」韓純臣看她氣得在暖炕上蹦蹦跳跳，他就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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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兄不要跟我說那些前朝軼事，我聽不懂！」

　　「真不懂？」

　　「不懂！」氣得她想在地上打滾耍賴，不，痛打韓純臣一頓！九歲就這樣輕浮調戲良家婦女，日後長大還得了？

　　「那你怎又知道那是前朝軼事？又怎麼會生氣我喊你卿卿？」

　　房若曉聞言呆了呆，韓純臣繼續說：「想想，曉曉真是聰穎，沒上過一天書院就懂這麼多典故呢。」

　　韓純臣淡淡的一句話令房若曉頓時住了嘴。

　　「人家都說多智近妖，曉曉這麼會說話是誰教的？」

　　妖？

　　房若曉驚得背脊發冷！能再活一次，的確像妖啊！他發現什麼了嗎？

　　還好她反應快，說：「踏謠娘。阿兄沒看過嗎？」

　　韓純臣想了想，搖頭了搖頭。

　　「那，阿兄看！很好看的！」房若曉緊張得手心冒汗，還要裝作淡然無憂，側眸睞著他甜笑，嗓音軟軟膩膩，就如一般四歲幼兒該有的聲調。

　　「是嗎？」韓純臣微微瞇眼。心想房若曉怎麼語調忽然甜蜜起來？

　　「是啊，是啊，還有參軍戲、雜戲都很好看啊。」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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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是踏謠娘或是參軍戲都是近日風行起來的歌舞戲，但韓純臣卻不記得那些上至王公貴族，下至販夫走卒都愛看的歌舞戲有這麼多艱澀的辭彙與典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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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房若曉四歲的年紀，懂得實在太多，也太會利用她嬌俏可愛的孩童優勢了。簡直和他以前對付孫思邈的法子沒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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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他能再活一次，那麼房若曉呢？有這個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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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純臣漂亮的鳳眼微微往上挑，凝睇之間流露懷疑神色，而後想起前世他虧欠她的事，韓純臣皺眉，沒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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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他那日不跟著長孫沖走，或許房若曉不會受盡那些苦楚，可以不必死得那麼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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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她和他一樣再活一次，會不會因此埋怨他、厭棄他？難道，這就是她總是對他冷淡的原因？那他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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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若曉心虛地偷覷他清冷的眸子變化萬千，似是承載千絲萬縷的情緒，她突然害怕再看韓純臣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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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若曉趕忙低頭喝茶，掩去害怕被看穿的惶恐情緒，細細啃著手中的梅花餅，再不說話，只是偶爾偷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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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他神色漸漸緩和，才敢朝他裝傻甜笑說：「梅花餅好吃吧？阿兄再吃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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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若曉作勢將她咬過的梅花餅遞給他，韓純臣毫不遲疑地伸手接餅，勾起淺笑說：「謝謝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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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若曉沒想到他真的會來接那塊沾滿她唾沫的餅，又急急地搶回說：「不要！唔──這塊我吃過了，阿兄吃另一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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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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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純臣也沒為難她，鬆手將餅還她，但也沒再拿碟子上的糕餅。他只是支著腮幫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瞧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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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若曉冷汗涔涔，頭一次覺得自己破綻百出，得想法子讓韓純臣分神不再觀察她。

　　她裝作打了個哈欠，一邊啃一邊裝做打瞌睡，往几上磕。這一磕額頭必會痛得要命，但她沒辦法，打算藉機啼哭幾聲掩飾方才的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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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抿唇閉上眼，故意往几上撞，就在額頭敲上桌几的那瞬間，一隻微涼的手攔住了她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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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若曉鼻尖飄入芙蓉香，知道是他攔的，她卻不敢睜眼。索性將計就計把整顆頭的重量壓在他的手掌上，聽他說：「瓏月，小娘子累了，服侍她睡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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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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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瓏月接手抱過她。房若曉聽見韓純臣起身的聲響，而後是銀杓輕敲湯盅的脆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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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純臣又說：「瓏日藥湯做得不錯。明年春闈結束前我恐怕沒法子分身日日過來探看，這陣子有勞你接手煎藥了。臘月過後，便把藥湯停個幾日試試。若有變化再讓人來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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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婢子謹記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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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韓純臣披上大氅，回眸瞧了房若曉一眼後拉開房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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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門關上後，房若曉鬆了口氣，悄悄睜開眼。

　　睇著房裡瓏日、瓏月兩人忙著收拾，忽然覺得人生難，遇上韓純臣這冤家後，更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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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瓏日與瓏月明明是她的貼身侍女，對韓純臣反倒更加敬重？還有幾分像是韓純臣監視自己的眼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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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熬了快五年，由無法自由行動或言語的奶娃長成能說話的幼兒，好不容易苦盡甘來，只需嬌軟當乖乖便有源源不絕的疼愛。3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gCcvuRd6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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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儘可以好好做個承歡父母膝下的孩子，一邊暗地安排避禍的事。但韓純臣出現後，她除了不再做噩夢外，其餘的事簡直災難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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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不時為了他一句「卿卿」跳腳，完美偽裝的面具碎了滿地。

　　四五歲大的女童她再也裝不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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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不對啊！

　　她到底在怕韓純臣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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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若曉夜裡吃著晚膳時，忽而想起這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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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看出她與眾不同，韓純臣不過九歲，又能拿她怎樣？

　　為什麼所有心思都撲在他身上了？

　　不行，她哪裡有空和韓純臣廝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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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通這點，房若曉笑自己作賊心虛，開開心心地吃完晚飯，纏著自家阿孃與阿婆盧氏去，完全把煩惱扔到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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