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卡車前後出發,穿越「異世界管制局」後,正式開始他們今天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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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迴駕駛的車上,吳果正在教導杜世,在副駕駛座執行任務時,要做哪些事情。
「我們今天拿到的任務資料,上面有客人想要被電、被水淹,或被火燒跟被車撞之類的傳送方法。」吳果解釋完,將客人的資料拿給杜世看。
「是。」杜世聽得很認真,他一邊翻閱剛才拿到的文件,一邊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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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果看了一眼車窗前的導航,螢幕顯示他們距離客人在的地點還有一小段,應該足夠說完。
「這是業務部簽訂契約後,統整給傳送部的客人資訊。發來的任務,都被傳送部確認過了,但你可以再檢查一次上面是不是符合我們這組的,我們小組當然就是負責被車撞的客人,然後最重要的是,看好客人的特徵和照片。」吳果最後伸手,指著客人簡歷上的大頭照說。
「好的,明白了。」杜世依然回答的很恭敬,簡直就將吳果當成上級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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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要加速撞客人時,金迴會提醒,我們就要一起確認客人特徵。」吳果看向導航旁,另一台大螢幕,有遠距攝影鏡頭顯現車前狀況,「這台機器最近才裝上來的,很好用!它會先我們一步捕捉到車前客人影像,並立即顯示客人的生命狀態,我們撞了客人之後,要根據上面的數值,判斷開啟傳送門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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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迴聽吳果一次說了一堆,出聲提醒道:「等下就可以實際操作給杜世看。」
「啊!我說太多了嗎?在客服部一陣子,害我變得很囉唆……杜世你有疑惑的地方嗎?」吳果一臉抱歉地看著杜世說。
「沒有問題。」杜世只看了幾眼就放下資料,他看字的速度很快,活著的時候他是做文書處理方面的工作,對這些很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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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杜世完全沒有疑問,吳果就放心下來閒聊道:「啊對了,還沒問你之前內務管理部做什麼的?」
杜世有些靦腆的回答道:「內務管理部之下的教育訓練組。」
吳果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難怪你都沒問題。你對各部各組都稍微了解吧?」
「難怪會派你來支援。」金迴也笑著說。
突然被兩人用讚賞的語氣說話,杜世害羞地低下頭道:「流程大略都知道……因為得安排剛來的人,到各處實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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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金迴注意到螢幕上已經顯現出客人的身影,便穩定方向盤並專心踩油門,「看螢幕,我要開始加速囉。」
「今天我們有四位客人,這次杜世你先看我操作一遍吧。」吳果聚精會神地看著螢幕,並拿出傳送門開關握在手上預備。
「好的,沒問題。」杜世點頭,認真觀察吳果和金迴每個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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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因為要教杜世工作流程,吳果沒機會對客人的生平看得太仔細,不然她平常都會特別認真看客人的故事,感嘆對方的遭遇。
車子開始加速後,也沒時間給吳果想多餘的事情,沒幾秒客人就進入他們的視野內,她辨認清楚客人的特徵後道:「客人女性棕色長直髮,衣著外貌特徵沒問題。」
「客人女性棕色長直髮,OK。」金迴重複一遍吳果說的,眼睛仍專注地看著前方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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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駛工作的確很簡單,就如金迴所說的,撞下去就是了。但就是這個「撞下去」的過程,對一般人來說需要勇氣。
「異世界管制局」裡的人都知道,明明大家早已不是活人,也知道客人瀕死後會被傳送到「異世界傳送廳」。但實際執行類似殺人的事情,不是每個人心裡都能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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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們大部分來到這裡的人,都只殺掉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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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世也明白這個道理,但當他們接近客人時,他止不住自己緊張的心情,他能感受到耳膜內正在迴響劇烈的心跳聲,聲音巨大到幾乎蓋過車子加速的聲音。
須臾間,金迴駕駛的卡車已經準確的將客人撞出去,杜世在那時看到擋風玻璃外,客人的臉因疼痛而扭曲。他有點害怕的移開視線看身旁的吳果,驚覺自己應該注意看吳果的動作。
杜世看到,吳果除了盯著螢幕上客人的生命數值,還會抬頭用自己的眼睛,看客人的實際狀況交互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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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雖然降速了,但還在往前,肉眼已經無法看到客人的身軀,吳果就專注的看螢幕上的生命數值,直到趨近於零時,她按下傳送門開關。
杜世從螢幕上看到,傳送門憑空在客人身邊打開,將客人完整吸收進去,至此他們工作的第一階段才算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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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金迴拉住煞車,車子完全熄火停下,下車前對著杜世說:「好了,再來要下車檢查,我會檢查車子的損壞狀況,你和吳果配合檢查周圍環境。」
金迴下車後,吳果對杜世關心道:「很緊張嗎?我第一次看到這個場景時,完全不敢睜眼。」
「我……嗯……」直到這一刻,杜世才發現客人的資料紙張,已被自己抓皺成一團。
「沒事,就祝客人一路好走,不後悔這個決定……下車吧。」吳果的表情在說完這句話後突然變得有點落寞,因為那是衛頁每次傳送完客人,會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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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世急忙跟著下車,在吳果身邊一起來來回回,附近檢查是否有沒被傳送門吸收乾淨的車禍遺落物。
兩人檢查完後,吳果拿出檢查確認表給杜世,「你拿這個去給金迴簽名吧,我們檢查完之後,就要和夥伴互相簽名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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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檢查表,杜世走到金迴身旁,看到金迴正仰望天空。太陽的光亮籠罩金迴全身,他的金髮有幾縷遮住臉龐,看不清正在思索什麼。
今天除了聽金迴宣告各種事情,杜世還沒單獨和金迴說過話,他緊張到結結巴巴的說:「金、金先生……我們檢、檢查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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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隨意一點。」金迴愣了一下才接過檢查表,他又大略看過一次他們檢查過的地方,簽上名後將表單還給杜世。
「抱歉,我有點緊張……」杜世不好意思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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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照你的步調慢慢來就好,上車吧。」金迴看著杜世像是害怕自己的樣子,有一剎那的凝滯。
金迴長久以來待在這裡,以脾氣溫和、交友廣闊,為人義氣著名。他很久沒接觸到像杜世這樣的人了,像是有點害怕他。
這會讓金迴想起自己被所有人所畏懼的那一世,他甩甩頭,強制那一瞬間的回憶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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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管局」特別為已經自殺死亡的他們,設置了獎勵制度,隨著工作成果和資歷增加「員工積分」,之後就可以和那些「自殺未遂的客人」一樣,消耗這些累積的積分,選擇轉生。
重生轉世獲得新的人生?金迴覺得一切都沒必要。他不想要被救贖,也不想要重生,只想維持原狀,安安靜靜的在角落,就算生根發爛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