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逃走了,少女終究來不及說出喜歡的原因。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UJ53qe0I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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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站在家門口,少年就能感受裡面的氣氛有多壓抑。
「你知道遲一個小時,家教費要多少嗎!」
踏入家門,少年的父親一點也不擔心這一小時,自己的兒子遇到了什麼事情,只忙著斥責。
「別這樣……讓老師等很不好意思……」
母親還是那樣,說著毫無幫助的內容安撫丈夫。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X6pDqE1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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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高分貝和母親的低分貝,此起彼落。少年只是一言不發,低頭接受所有迎面而來的話語。
「我們先上課吧?」家教老師深知這家父母是屬於高壓管理那種,只好出來打圓場,帶著少年回房間,才暫時結束一切。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XK4OztC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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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上次的測驗卷,我們繼續解題。」家教老師不敢置喙別人的家事,只暗肘著,平安上完今天最後一次的家教課,他下次還是別找這麼情緒化的家庭打工好了。
少年一臉平淡,似乎不受剛才的影響,乖巧地拿出測驗卷,攤開於書桌上。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goqUQFi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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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攤開的測驗卷上有紅色的血痕,嚇得家教老師趕緊看向少年的手。他將少年的手掌攤開看,小聲地問道:「你的手……沒事吧?」
血痕來自少年的指甲蓋,邊緣染著暗紅色的血跡。手掌上有四個半月型的指甲印,印痕的皮裂開外翻,導致掌面和指尖斑紅點點。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j57POSP9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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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搖搖頭,勉強自己擠出笑容道:「我沒事。」
家教老師猶豫了一會,立刻聯想到是不是少年在學校遇到什麼事?至少剛才那對父母並沒有體罰少年。
但本著少管閒事的原則,家教老師只是抽出幾張衛生紙,為少年將手掌上的血滴擦乾淨。血珠被吸乾淨後,底下的傷痕邊緣,有幾道淺淡的棕色痕跡。
這是傷口循環反覆,壞了又好的顏色。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36pbZJox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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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等考上大學就自由了,再忍忍吧。」少年新舊疊加的傷口,讓家教老師忽然明白原因,只能淺白地安慰少年。
少年點點頭,又搖搖頭,他握回手掌收在桌下,輕抿下唇後說:「老師我沒事,上課吧!」
點頭,是明白現狀只能咬牙撐過去;搖頭,是不明白自己就算考上好大學,就真的自由了嗎?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zjHhIj3i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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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不會是第一個被課業壓得喘不過氣的學生,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好……我們上課。」家教老師無能為力改變任何事情,這是普世價值,他自己也是啃著書過來的。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YqDBewRg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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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暑假,少年沒有一日踏出過家門,他的每一天如同機械般固定。
上午,是英語或國文家教;下午,是數學或理化家教;晚飯後,重點加強考前猜題測驗。
即使少年的學校是直升式高中,仍有設置入學學力考試。為了測驗,他只能日復一日念書,迎來一點也不期待的高中開學。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yucLBU5d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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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國中部換到高中部,就算制服、同學、教室都不一樣了,但對如同行屍走肉般的少年而言,一切依然沒有改變。
少年原以為,自己會平靜的度過三年高中生涯,卻意外的發現少爺也在同一班。他一直認為,他們會因為學習成績有落差,而從此分道揚鑣。
因為,不同於他們在國中部時,高中部是以過去綜合成績評量分班的。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isGmjot2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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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貫徹始終的享樂主義,從沒認真學習過,每次都是剛好及格的邊緣。
少年還不知道,除了成績,世界上還有許多會被權力或金錢操控的事物。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SuQVNiS7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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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少年只知道,和少爺同班讓自己一則喜,一則懼。
喜的是能再次看到少爺,懼的是少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少爺。
入學考試考了一整天,少年忐忑不安的待在教室角落,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少爺注意到。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IrjtGt3e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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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想,也不想。但或許,這也不是他能決定的事情。
至少,當放學時間鄰近,他看到少爺走向自己時,心跳難以抑制的躁動。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8RcCqOq5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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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整天念書啊?」少爺口氣輕佻,仍是那居高臨下的樣子對少年說。
時隔半個學期又一個暑假,少爺沒有少年想像中的生氣,這讓他有股不知哪裡生出來的勇氣,竟對少爺調侃道:「還在整天玩嗎?」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YVUZFYM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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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自己會被回嘴,少爺睜大雙眼,愣了一下。
「長進了哦?」少爺俯身,在少年耳邊語氣柔和地說:「就今天陪我玩一下,才剛考完試,不為過吧?」
少年猶豫的說不出話,他很想答應少爺,但不能。
少爺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後和少年平視,「放鬆一下吧?你已經很努力了。」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q9iYRaFi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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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這句話蠱惑,少年眼神波盪的看向少爺,他真的夠努力了嗎?從來沒人告訴他終點在哪。
夠努力了,可以稍微休息一下,是嗎?更何況,少爺的語氣、表情,是少年前所未見的溫柔。
「好。」
少年平視眼前的少爺點頭答應,他突然發現自己第一次,不是用仰望的方式看著少爺。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cxv2byU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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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個熟悉的少爺,但似乎更甚以往。
少年被帶到一間,看起來就不是普通高中生能進出消費的場所。但和過去不一樣的是,這裡沒有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只有輕柔的鋼琴聲。
「這我爸的私人會所。」少爺說,然後熟門熟路的略過所有看起來像服務生的人,帶著少年走進最角落的房間。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Yelnbigr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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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還有兩廳一室,偌大空間內,他們進門的中央是客廳,左側是臥房,右側像餐廳。
「我肚子餓,我們先吃點東西吧?吃完再帶你下去玩。」少爺讓少年在餐廳落座,然後站在鑲嵌於牆上的電子螢幕前嫻熟的開始點餐。
少爺家的私人會所是獨棟建築,樓上有餐酒吧、健身房,樓下有泳池和遊樂室。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Tb8wEQOF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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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少年想說他沒錢付這些東西,但少爺已經對著電子螢幕點完餐。
「是我要吃。」少爺像是知道少年準備說什麼,立刻出口打斷少年。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NaG87YGc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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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點送上時,數量多到明顯少爺一個人吃不完。
「我吃不下,你吃。」少爺許多食物一口都沒動,就推到少年面前,一臉無所謂的說:「這個也是、還有這個。」
「好辣!」少年順從的吃了幾口,一股辣勁從舌根竄上刺激耳道發疼,他順手拿起一旁的飲料,大口灌入。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EHd65Tu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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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入口先感覺到一股酸甜的味道,而後冰涼的感覺過去後,舌根處還有點辛辣帶些微苦。
瞬間少年口中的味覺酸甜苦辣都有了,但少年卻不覺得難喝。他疑惑的想,少爺有這麼喜歡吃辣的食物嗎?餐桌上幾乎每樣食物都帶辣,一餐下來,為了緩解辣感,少年喝得比吃下去的還多。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YMN0kXGn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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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們解決滿滿一桌的食物,少年也跑了好幾次廁所後,他好奇的問道:「你喜歡吃辣?」
「不喜歡。」
少爺點了兩人套餐,自己其實沒吃多少,他面無表情地抬頭回答少年。
「那你怎麼都點辣的?」
少年指著桌上的殘羹剩飯,上面還有許多顯眼的通紅辣椒或辣粉。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H9J4mkI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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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用單手撐下巴,托起自己介於男孩和男人間,尚未完全長開的稚氣臉龐。他展開笑顏,直視著少年道:「因為喜歡。」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SW8roguk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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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喜歡。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gFN1imB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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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瞬間覺得,眼前少爺神采飛揚的樣子,刺眼奪目。
少爺總是笑得這麼肆意,總是活得這麼妄為,在他身上永遠看不到什麼叫拘束。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fLxVKEa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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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羨慕。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IVg8ecnU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