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殿之歌 - 火炎之戒｜神殿裂變 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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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喪儀依禮完成，歸返戰神殿時，夜色已深。阿爾加爾無意歇息，邁步穿過長廊，在盡頭的雕花石門前駐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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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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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扉微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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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一名漂亮的男孩一手扶著門框，另一手則緊拽著衣襟，僅露出一條狹窄的門縫。他的眼眶紅腫，神情空洞，明顯徹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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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加爾見此，微垂目光，略顯拘謹地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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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恩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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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縫稍微敞開了些，曉恩有些迷惘地望著來人，「阿爾加爾。」他似乎還未完全回過神來，聲音幾不可聞，「......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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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爾加爾前來告訴您，炎大人的後事已處理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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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恩垂下頭，小小的手⼼抓緊了⾨緣，似有些掙扎。那張略顯瘦弱的臉上，浮現出幾分脆弱無助，「我⽗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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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習俗，於海濱燒盡其軀，灰燼已撒入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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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恩嘴唇微微開合，卻始終沒有發出聲音。過了很久，才黯然低語：「叔叔……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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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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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父親便可安息。」曉恩依舊聲若蚊蚋，「......阿爾加爾是新一任首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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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曉恩年幼不諳世事的問題，阿爾加爾一愣，旋即搖頭道，「在少主登位前，祭司團承諾會輔佐您，炎座對阿爾加爾恩重如山，本人也曾立誓，以性命保護少主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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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恩睜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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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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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爾加爾語氣堅定，「本將此次前來，也是想提醒少主——練習的時間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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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恩眼中閃過一絲茫然，「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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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習劍術，任何時刻都要有保衛⾃⼰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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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這番話，曉恩皺起一張小臉蛋，眼裡滿是不情願和害怕，「為什麼？」他小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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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的處境與過去不同。神殿勢力正在分化，劍術將是你日後生存與守護這片土地的一部分。你要學會，不僅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所有依賴你的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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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白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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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現在起，每日子時起算兩個時辰，阿爾加爾將親⾃指導。」阿爾加爾稍作停頓，又道，「白天您需研習政務，參與祭司團的會議，無暇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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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恩不情願的低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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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該更衣了。」阿爾加爾依然嘗試溫和地說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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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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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您無法自行整理，本將可喚侍者替您整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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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恩倚著門緣，眼淚一滴滴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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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的地板冷冰冰的。房內，父親的壁畫變得模糊且不真實。那張熟悉的座椅，空著，沒有人坐。他抬起小手擦了擦臉，想把淚水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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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得直直的，深吸了一口氣，像是突然懂了什麼，輕輕地說：「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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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聲音，連啜泣都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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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阿爾加爾穩健的步伐，曉恩踏入漆黑的競場，四周靜謐，唯有夜風輕拂，天色甚⾄還未破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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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加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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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響起一道洪亮的嗓音。曉恩與阿爾加爾循聲望去，只見夜色中，一名身披戰袍的身影正徐徐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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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身黑鋼鎖子甲、外披暗藍斗篷——標準的藍旗裝束。令人注目的是，他左肩上鑲有枚黑金色徽章，在夜色下映出微弱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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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恩皺起眉頭，那紋飾繁複，與腦海閃過的畫面重疊。他下意識將目光瞥向身側，一旁的阿爾加爾卻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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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派人巡畢周圍，無異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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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接下來交由我吧。」阿爾加爾低聲回應，兩人左手交握，雙肩輕碰。散開之際，曉恩察覺到一道視線，他下意識的繃緊背脊，目光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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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會，少主。」來人低喚，未行任何繁複的禮節，「我是緹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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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摩多五官冷峻，左眉處有道舊傷，眉宇間藏著沉穩與謹慎。他目光如刃，落在人身上時，彷彿洞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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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恩不自覺地後退一步，指尖微蜷，視線悄悄飄向阿爾加爾，想確定自己是不是該說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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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緹摩多是戰神殿藍旗長，專司偵查與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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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爾加爾解釋後，曉恩放下心中的遲疑，輕輕回握住對方，「......我好像見過你。」他的視線再度飄向徽章，聲音帶著明顯的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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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摩多的手掌佈滿刀劍磨痕與老繭，但並不刺人，反而有穩重厚實的感覺，那瞬間，他幾乎以為是父親站在面前，心中情感湧動，卻被緹摩多的冷淡氣質給驅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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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週前，炎座曾召我入殿議事，倒有匆匆見上少主側影。」緹摩多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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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見過父親最後一面？」曉恩忽然抬起頭來，目光有幾分破碎，「你看見戒指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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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不只緹摩多愣住了，連阿爾加爾也皺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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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指？」面對這唐突的問題，緹摩多眸色略沉，重複確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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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指消失了！」曉恩略顯激動道，「玄熐叔叔一直在找，他說我偷走它......但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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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輕拂，帶動衣袍微微翻動，沉默在三人間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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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摩多沒立即回應，而是與阿爾加爾對視了一會兒，才緩緩道：「當時我曾把戒指送還炎座，可後來不曾見他戴過，許是炎座收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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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加爾適時地開口，「少主，戒指的事暫且放下吧。」他拍拍曉恩地肩膀，「不必擔心，無論如何還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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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恩抿了抿脣，心中仍有疑問，卻發現他們兩人神色皆平靜無波，令他無從開口，只能暫時將話語吞回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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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沉默的間隙，緹摩多目光已鎖定回阿爾加爾身上，「少主的用劍尚未選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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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加爾搖頭道，「我已命人鍛造，幾日便可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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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摩多稍作沉思，忽然眼中一亮，轉身招來一名藍旗兵，一陣低語後，後者迅速跑開，再回來時則恭敬的遞上一柄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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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摩多接過長劍，將劍柄在火盆旁轉動，「這把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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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炎之戒｜神殿裂變 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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