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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事情、大概就是這樣,然後他說時間不太夠,所以,今天晚上才會再開始進行特訓……」
將昨晚發生的事情簡略的向弗雷交代完時,梅倫的臉也跟著變得通紅。
原本他只是想找個人聊一聊,梳理事情的脈絡,也順便抒發一下心情,卻沒想到當自己一回顧起昨晚的事情,竟會難為情到這種程度……!光是想起梅爾的模樣、說的話語,以及各種動作與行為,他便會不由得臉紅心跳。
就像植物會朝著太陽伸展一般,梅爾的一舉手一投足,都充滿著難解的魅力,如磁鐵的異極般吸引著他。明明跟自己有著一樣的臉孔與身材,不,他明明就是自己,為什麼會如此的不同,如此的帥氣呢……?
更何況他昨晚還說了很多令人難為情的話……
想到這裡,梅倫的臉碰的一聲變得更紅,他連忙用手遮住自己的臉,不想讓弗雷看到自己這般窘境。但弗雷其實壓根兒沒在注意梅倫的表情,他正閉著雙眼,雙手環胸,非常用力的在思考著什麼事情。
他維持著這樣的姿勢思考了好一陣子。直到他皺著臉,發出了一連串唔唔聲後,才終於張開了眼睛。
「嗯……讓我統整一下,你昨晚遇見了自稱是炎之聖女的侍僧的『你自己』是嗎?」
「啊,是的。」
「那個人是真的嗎?不是你的妄想?」
「當然是真的!」
就算知道弗雷只是想向他確認事實,並沒有他意,但自己確實發生過的事被他人當作是妄想,梅倫還是稍稍動了點肝火。不過,弗雷並沒有向他道歉,也沒有對他的吼聲感到憤怒,只是冷靜的看著他。
「那個人,真的可以相信嗎?」
「咦?」沒想到弗雷會這麼說,梅倫詫異的瞪大了雙眼,弗雷則立刻露出了苦笑,對著梅倫揮了揮手。
「抱歉,不要擺出那種表情啦。我只是想起了我老哥的事……」他轉頭看向正在遠方跟把玩著許多火焰的男子拿刀互砍……不,大概是正在訓練中的雙胞胎哥哥,表情顯得相當嚴肅。
「我有點擔心你是不是被什麼東西給迷惑了,因為梅倫小弟感覺很不經世事哪,我很怕你會被人給誘拐。」
誘、誘拐什麼的……沒想到自己給人的印象竟然是不經世事到會被誘拐的程度,梅倫完全無言以對。
「突然出現在你面前,劈頭就說要給你好處的人最不值得信賴了。不是金光黨就是詐騙集團,還可能還會逼你簽下契約,要你成為魔法少女什麼的……」
「魔、魔法少女……?」那是什麼?跟大小姐類似的存在嗎?
「因為,我不管怎麼想都覺得不太合理,就算來提昇你的實力就能幫助大小姐,更能進一步幫助炎之聖女,那個自稱是本尊的傢伙也未免太費工了,如果世界的組成真的是照他所說的一樣在轉動,那麼就算他不幫助你,以整體總和來說,也不會差距太大吧?這其中必然有鬼。」弗雷說完,便抱著胸用力的點了點頭,而梅倫的心情也跟著他的話語起了波動。
確實,正如弗雷所說的,這件事太奇怪了,就連梅倫自己也都覺得事情不對勁。
雖然昨晚梅爾曾經表示這一切都是因為梅倫對他來說是「特別」的,他依舊無法對此釋懷。
自己為什麼是「特別」的?他又為什麼會「喜歡」自己?兩人明明從未相處過,那這份感情的基礎又是從何而來的?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但是,他想相信昨晚梅爾所說的話。
他想相信梅爾是「喜歡」他的。
當然,梅倫明白,梅爾所謂的「喜歡」,肯定就跟喜歡小貓小狗,或是喜歡鄰居家的可愛的小朋友一樣,是如此普通的情感,但梅爾的話語卻還是滲進了他的胸口,如春天的種子著地發芽般,在他心裡開始茁壯。
「我相信他。雖然沒有根據,但我想要相信他……」他閉起眼,就像要向天神祈禱一般,下意識的緊抓住了胸前的藍色緞帶。但是,這個世界真的有神存在嗎?祈禱又有意義嗎?
無論如何,至少他的話語傳達給了他身邊的那個人。
「唔唔,既然你相信他,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因為我也想要相信梅倫小弟的眼光。如果那個人說的事情都是真的,是真的打算好好訓練你,那或許也是一樁好事。話說回來,如果那傢伙一開始就打算騙你的話,就不會對你又踹又踢了,畢竟這樣還比較可能會失去你對他的信賴吧。」
弗雷爽朗的咧嘴一笑,瞬間將剛剛的陰鬱一掃而空。
「不過,那傢伙到底是怎樣的人呢,能讓怕生的梅倫小弟這麼快就突破心防,真想見見他的尊容。而且,他既然是聖女的侍僧,那應該很強吧,好想跟他討教一下啊……不過既然你們要特訓,那我不要去打擾或許比較好。」
聽到他並沒有要前來,梅倫鬆了口氣。不知是出於自卑還是其他更奇妙的感情,他心中的某一角並不希望其他人見到梅爾。
但又有一點點想讓其他人看看他,因為──
「那個,他是個很棒的人……我很……傾慕他……」
既想讓別人知道他是個多棒的人,又不想讓別人看見他。複雜的情緒交錯著,使他不自覺得就說出了真心話。但話才一說出口,他馬上就後悔了。
就算是生活經驗幾近空白的他也知道,自己說的話非常的奇怪。這絕對不是平常人會說的話、會有的想法。
怎麼辦,自己一定會被當成怪人,難得能跟弗雷先生聊這麼久,如果被他討厭怎麼辦──
「呃、那、那個對不起,我這樣很奇怪吧,那明明是『自己』,明明有著一樣的臉,我卻說我傾慕他……」
梅倫膽怯的看向弗雷,弗雷卻一臉理所當然的歪了歪頭,看來似乎是毫不在意。
「不奇怪啊。有一樣的臉又怎樣,很多雙胞胎的臉也長得一樣啊,雖然我跟伯恩沒有長的很像,但那對吵吵鬧鬧的女孩子就真的長的一模一樣了吧,但就算長得一樣,你也不會覺得她們是同一個人吧?」弗雷指了指正站在距離聖女之子與戰場相近的地方,正在互相叫罵的兩個雙馬尾少女。梅倫確實不會覺得那兩個個性迥異的少女是同一人,但是,他跟梅爾卻確實是同一個人啊……
或許是看出了梅倫的猶疑,弗雷瞇起了眼睛,笑著拍了拍梅倫的頭。
「你會怎麼區分雪莉跟多妮妲呢?是靠髮色還是服裝?基本上,我們應該是從人格來分辨、認識她們的吧。就算是外表跟個性都很相像的雙胞胎,總不可能連人格都一樣吧?經歷過的事情跟記憶都不一樣,更何況對方還說了你們之間有所謂的『性能差異』。哇,這是什麼工業式的說法啊。總之,你跟那位『梅爾』,打根本就是不同的個體,不是嗎?」
他以斷定的口吻,將如此不定的事實給說了出口,直截了當的渲染了梅倫的心。
我們是不同的個體……
就算是複製人與他的原型,也依舊是不同的存在,不同的個體,理當有不同的人生,所以,就算互相吸引,也一點都不奇怪了……是嗎?
梅倫以渴望的眼神看著弗雷,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肯定的回答,但弗雷並沒有發覺他的冀求,只是繼續著剛才的話題。
「不過雖然我話說得這麼好聽,但換作是我,如果眼前突然出現自稱是『真貨』的自己,大概早就崩潰了吧……你竟然能這麼快就接受,實在是很堅強呢。」弗雷苦笑著攤開他的雙手,雙眼則始終看著站在遠方的哥哥。
──如果自己突然被宣判其實不是真正的人類,而是被製造出來的存在,而至今跟家人的關係也都是虛偽的,那會是多麼可怕的事情啊,簡直就像被判決死刑一樣,就算立刻發瘋也不奇怪。
梅倫知道這種感覺,他很清楚。
他也知道,自己其實一點也不堅強,完全不值得被稱讚。
「……才沒這回事呢。我到現在也還是很訝異,也很害怕……」
只要回想起昨晚梅爾對他做的暴行就會發抖,只要想到自己跟那強大的存在比起來有多麼卑微,多麼不值,就會噁心的想吐。只要自覺到自己記憶深處的空白並不是遺忘,而是從來就沒有,就會感到恐懼。只要理性稍微察覺到「其實自己從身體到人格到一切都是被製造出來的虛假的存在」,就會瀕臨崩潰。
他只是把這份情緒給塞到了意識深處而已。
只是刻意的遺忘而已。
刻意的,將梅爾的笑容,放在意識的最表層。就像麻藥一樣,麻痺了他的知覺。
比起敬畏,還不如為對方所傾倒,這樣對自己一定比較好,對吧……
就在他的意識逐漸矇矓,身體也開始變冷時,身旁突然伸來了一隻大手,摟住了他的頭。
「沒關係,不要想了。」
弗雷摟過梅倫,讓他靠在自己的肩上,並且如安撫孩子般,輕輕的拍起他的肩頭。
被他這樣摟著,梅倫才發現自己的身體早已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呼吸也變的相當急促。但在弗雷令人安心的聲音與溫柔的輕拍之下,他的身體慢慢停止了震顫,呼吸也逐漸恢復正常,就連心靈都變得如春日平靜的湖面般安穩。
弗雷特里西果真是個如太陽一般的男人。
直到弗雷感覺梅倫的狀況回復正常後,他才放開他的手,讓梅倫好好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抱歉,我不會再問你這種問題了。我太粗枝大葉了,真是對不起。」
「沒、沒這回事喔,弗雷先生人真的很好,真的!」一被梅倫稱讚,弗雷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杓,哈哈笑了起來。
「哈哈哈,你這樣說我我會很不好意思的──話說回來,原來你想過要死啊。」
「咕──這、這個……」才剛說弗雷先生人很好,他一轉身又馬上點燃了新的導火線。這與其說是粗枝大葉不如說是敏銳過了頭,說話做事不僅一針見血,還都專挑最痛的地方戳。
關於這件事,梅倫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向他交代。這都得怪他剛剛什麼也沒多想就將發生的事情都跟弗雷說了,現在才開始後悔……他的人生真的是由懊悔所組合而成的。
──「覺悟」。
他的戰友們都是抱憾來到這個世界的,弗雷肯定也不想死去吧,而他卻神經大條的在弗雷面前提到想死的事情……
怎麼辦?他緊張的看向弗雷,而那總是帶著如陽光般燦爛笑容的男人,現在看起來卻異常的嚴肅,或許真的生氣了吧。梅倫從未看過弗雷生氣的模樣,但卻無法忘記他偶爾在戰死前會對敵人露出的凶狠笑容,那可比發怒還要來得可怕。
「我、我……」梅倫越想找句話來搪塞這件事情,就越是不知道該做何反應才好,只能緊張的縮起身子,等待弗雷的怒火降臨。接著,弗雷驀然舉起了他的手──摸了摸梅倫的頭。
「……唉,對不起,我竟然從沒發現你有這樣的心情。你一個人忍耐了很久吧,真是辛苦你了。」
弗雷和藹的笑容與聲音,如像陽光傾瀉而下,淹沒了梅倫的知覺,使梅倫目眩得什麼也看不見。
視界裡一片純白。
心臟裡被塞滿了光芒。
「或許梅倫小弟你是怕生了點,是不慣於戰鬥了點,個性也太純真了點,確實是跟我們想像中的『梅倫』有所差距,但對現在的我們來說,『你』才是我們所認識的『梅倫』。有時候在競鬥場遇到那種笑容很邪惡的『梅倫』時還會嚇一跳呢,這麼說來,本尊的梅倫到底是什麼模樣啊……啊,那不是重點。重點是──
「其實大家並不會討厭你跟大小姐的,你不需要那麼自卑……嗚啊,你怎麼哭了?!」
一轉過頭,身旁的青年早已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哭得整張臉都花了。
過於突然的發展,使得弗雷手足無措,還特地跑去跟他哥哥借手帕來擦拭梅倫的臉,梅倫則頻頻向弗雷道歉,也同時在心裡像在其他世界關注著他的梅爾道起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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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梅爾。
雖然你說不希望我總是哭哭啼啼,但是,喜極而泣應該還在容許範圍之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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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好一陣子,梅倫才終於停止哭泣。
雖然他時常一個人躲在角落痛哭,但這還是第一次在戰友面前掉眼淚,使他感到相當羞愧。不過弗雷畢竟是個氣度寬廣的男人,他不僅毫不在意梅倫在他面前掉淚──說真的其實大家都知道他很愛哭──還持續不斷的安慰、鼓勵他。他落落大方的態度不僅安定了梅倫的心神,也撫平了他的矜持。
「好了,別再哭啦,你今晚不就要接受訓練,改變自己了嘛!以後會變得更強悍的,要對自己有自信點!」
「嗯……謝謝你。」梅倫擦了擦紅潤的眼眶,笑著對弗雷點點頭。「對了……這件事情請替我向大小姐保密,如果跟她說了,她可能又會操不必要的心……我不希望她再為我的事情煩心了。」
「我知道了,我會替你保密的。」弗雷豎起了大拇指,眨眨眼向他保證。接著,他的聲音突然一降。
「不過,梅倫小弟,我可以再請教你一件事嗎?」
「是的,請說。」
他清了清嗓子,並且以無比嚴肅的神色看向梅倫。
「你是被虐狂嗎?」
「哈啊?」
「為什麼你明明被對方又踢又打卻還會傾慕人家啊?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容易盲從?大哥是真的很擔心你會被人誘拐耶。」
意料之外的問題,使梅倫傻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回應才好。
……你是認真的嗎?
看見梅倫的臉色,弗雷哈哈大笑了起來。
「開玩笑的,不要太在意!」笑著笑著,還豪爽的拍了拍他的背。雖然梅倫想吐槽他,這個玩笑不好笑,但最後始終沒有把話給說出口。
「你該在意的事情是別的。」因為,弗雷在大笑後,加了這麼一句話。
「聖女的侍僧說今晚會再過來對吧,還是會從鏡子過來嗎?」
「是啊。」
「可是今天,大小姐大概會在這裡紮營耶。」弗雷指了指前方。
那裡有一片廣大的湖,以及正在與湖裡的奇妙觸手狀生物對戰的戰士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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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大家真的在黑湖邊紮營了。
在離湖有些距離的草地上堆起營火,搭起符合人數的數個帳棚,就這樣度過野營的一晚。
這算是件十分常見的事情,每天都要四處征戰的他們,並不是總能在昨晚那樣有屋簷的地方過夜,昨晚整頓出來的房間在梅倫的記憶裡已經是屬一屬二的好了。
但在這種不能要求睡眠品質的情況下,他就更不可能找到一面適合的鏡子了。
就算跟平常身上就會帶著鏡子的女性戰友借鏡子,他也不覺得梅爾有辦法從那麼小的鏡子裡出來……
最後,他只能在月亮高掛在天空,而人偶少女也在他的安撫之下睡著後,獨自一人從營區溜到黑湖邊,眺望起一片漆黑的湖面。
原本他打算藉由湖面的倒影來取代鏡子的效果,但黑湖果真不愧對黑湖之名,湖水黑得透不進光線,甚至難以反射光芒,雖然多少還是能照映出梅倫的輪廓,但也只有輪廓而已。
「唉……這該怎麼辦才好……」
沒有作為媒介的鏡子,梅爾該怎麼來到這一邊呢?
好不容易才整理好心情,打算努力磨練、迎接全新的自己的,結果打從先決條件就已經失敗了嗎……
錯過今天,自己還有機會能再見到梅爾嗎?
美麗的,聖女的侍僧……
他坐在湖邊,寂寥的看著黑色的湖水,以及自己倒映在上頭的模糊輪廓,總有種說不上來的鬱悶。
他知道比起待在這裡,前往其他地方尋找鏡子會是更好的選擇,但他卻提不起勁去尋找其他的管道。
──說不定,其實梅爾根本不會出現。
昨天的事情或許真的如弗雷說的,只是場夢也說不定。而自己或許也真的永遠無法改變,因為那可能正是他的命運。
……他很害怕。
害怕改變,也害怕無法改變,更害怕被丟下。
害怕得下意識的逃避起現實,逃避起一切。就算那是昨晚以被清楚點出的「他會變得如此無能」的理由,他依舊無法憑一己之力改去這個惡習。
就連自己也討厭這樣的自己,討厭到想要消失在世上……
「不行,不可以再思考這種事情了。」不能辜負今天弗雷對自己的一片好意,也不能再讓梅爾生氣了。
如果自己努力一點,不,如果自己不努力的話,什麼事情都不會改變的。
梅倫用力的搖了搖頭,站起身。
「還是去請艾茵小姐或瑪格莉特小姐借我鏡子吧……」
無論如何,他至少想在鏡子裡見到梅爾。只要能看到他的笑容,那麼或許自己就能得到足以努力十年的動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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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生在梅倫跨出大步,準備走回營隊的瞬間。
他的背後突然濺起了水花。
在梅倫還來不及轉身確認發生了什麼事之前,數條長條狀的黑色生物便已張開大口,以高速衝向了他。而他卻連從口袋取出撲克牌的時間都沒有──
「你一個人出來的時候得小心點啊。」
他甚至都還來不及閉上眼,逃避即將被怪物啃咬的命運,眼前的野獸們便已變成了一段段的肉塊。
而從那堆肉塊中走過來的人,則小心翼翼的撿起了地上數張染血的撲克牌。
「晚安啊,聖女之子的梅倫,今晚的月色也很美呢。」並且從空中抓取了原本不存在的禮帽,微笑著向他打了個招呼。
梅倫不知道,他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只知道,自己又感動到快要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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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你好啊,梅爾。
……我們又見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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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梅倫看見梅爾從空中摸出一把紅色的,長得跟槍相似的物體,對準自己的頭扣下板機時,他真的嚇到慘叫出聲了。
也因此,在那把「紅色的槍」冒出溫暖的熱風時,他也反過來被梅爾給大肆的嘲笑了一番。
「這叫做吹風機,是你的大小姐精神所處的世界裡的一種偉大發明。或許你的戰友們生前的國度也有人發明了類似的東西吧,不過能變得這麼小又這麼順手好用,或許還需要十幾年的時光。順便一提,我是用魔力來作為它啟動的動力的,而且也修改過它的機能,這東西現在應該比電力驅動的機種還要強大吧。」
梅爾以那把名為「吹風機」的神祕機械慢慢吹乾了頭髮,以及身上的服裝,梅倫則坐在他身邊,一愣一愣的看著他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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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事情倒回十分鐘前。
在梅倫即將被黑湖裡名為烏波斯的怪物的手足給侵襲的時候,梅爾也正好由黑湖的湖面開啟了鏡面的門扉,抵達了這邊的世界,也才能在千鈞一髮之際救助梅倫。
「真虧你想得到要用黑湖當做媒介,雖然以我目前的魔力來說還是過得來,但也是花了好長一段時間呢……還害我濕透了。天啊,這是黑湖的水……」但是,在他以充滿英雄架式般登場、並且跟梅倫打完招呼後所說的第二句話,卻是句不折不扣的抱怨。
梅倫這也才發現,昨晚英姿煥發出現的他,現在全身上下都濕淋淋的,頭髮跟衣服都緊黏在身上。雖然這樣的他看起來別有一番性感風情,但真要說的話,更像是隻落水雞……
「對、對不起……因為我想不到更適合的媒介……下次我會努力去找……」
「沒關係,我原諒你。」
梅倫愧疚的向他道歉,梅爾卻連想都不想就原諒了他。
「這都是因為我思慮不周的關係,昨晚能連上本身就是奇蹟,我太仰賴奇蹟了,這確實是我的錯。」說完,他將手一揮,便又憑空抓出了一條鍊子,並且手腳俐落的將鍊子戴到梅倫的頸上。
「鏈墜裡有一面小鏡子,你把它收在衣服裡應該就不會被你家大小姐看到了。」
「咦?可是,這麼小的鏡子……」
「沒關係,這是我做的鏡子,需要的時候一定可以派上用場的。」梅爾說完,便將鍊墜丟進梅倫的襯衫內。梅倫則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這裡除了大小姐喜愛的藍色緞帶,又多了一點東西。
「那麼,在進行訓練之前……就讓我先把這身黑湖的水給除掉吧。」他對梅倫眨了眨眼,接著,就從不知名的地方,拿出了那把名為「吹風機」的機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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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事情拉回現在。
梅爾正以那奇妙的機械快速的除去身上多餘的水分,奇妙的是,那把機械明明只吹出了熱風,不知為何卻能連他身上沾染到的黑湖髒污也能一起去除,真的是把非常神奇的機械。
但梅倫還是覺得有點奇怪,如果是他,或許可以甩一甩手,就讓身子完全變乾淨也說不定,為什麼要用這麼麻煩的東西呢?
「因為這是用你的形象做出來的形代,不是我真正的身體,我無法發揮完全的實力,才必須依靠機械,這樣比較省力。」梅倫並沒有把話問出口,梅爾卻還是準確的回答了他的問題。但一得到他的答案,梅倫卻又陷入了沮喪的情緒之中。
──因為是用我的形象做出來的身體,所以才沒辦法發揮實力,這果然是我的錯──
他的心裡才剛閃過這個念頭,梅爾便立刻將吹風機對準他的臉按下開關。
「唔!」突然被熱風給直擊,梅倫連忙閉上了眼睛。梅爾則一邊晃動吹風機亂吹起梅倫的臉,一邊捏了捏他的臉頰。
「不要認為是自己的錯喔,這跟你的實力沒有關係,任誰換個身體都會沒辦法發揮實力的吧。啊,不過一般人也不會經歷這種事情就是了。」
說完話,他關掉了吹風機,梅倫也終於得以將緊閉的雙眼給打開。這時,眼前的梅爾已經恢復原本乾淨的模樣了。
他帶著充滿自信的笑容逼近了梅倫的臉,全身上下跟昨晚一樣閃耀著充滿魅力的光芒。
「好,我弄乾淨了,那麼,今天要從哪裡開始改造你呢,實戰?還是經驗?雖然人們總是認為經驗數據比無謀前行來的重要,但我個人是覺得人要先知道怎樣走路才能理解怎麼跑步,當然,對會爬行的人來說,以四肢在地面奔馳也是不錯的選擇。怎麼樣,你決定今晚要先從哪方面下手了嗎?」
「這、這個,我……」梅倫連要梅爾在說什麼都搞不太懂了,根本無法自己決定該怎麼做才好。
「不能決定嗎?你果然很優柔寡斷呢。但我覺得很可愛,所以還是原諒你。那麼,今晚就從實戰開始吧──因為別無選擇了嘛。」就在他瞇起眼,送給梅倫一個俏皮的笑容的同時,他的雙手也往後一甩,頓時支解了從黑夜中輕聲襲來,連梅倫也沒發現的數體長條型怪物。接著他往前跳了一步,一瞬間就以公主抱法抱起了梅倫的身子,快速的在黑夜中奔馳著,躲過了許許多多朝著他們倆衝來的怪異妖魔。
完全無法理解現在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梅倫只能緊抱著梅爾的頸子,讓他抱著自己不斷的逃竄。
但不管怎麼逃,怎麼躲,朝兩人襲來的怪物數量卻都只增無減,最後,甚至有某個巨大到驚人的黑影,跟著驚人的水聲從湖裡冒出,不斷的往上飛升,還硬是擋住了月亮的光芒。
「這是……烏、波斯……?!為什麼他會出現……」梅倫驚愕的看著眼前的巨大異形,一時之間只覺天昏地暗。
這莫非就是傳聞中的黑湖之主?他才剛與人偶少女來到這裡駐紮不久,雖然與許多烏波斯的手足交戰過,卻從未見過本體。天曉得竟然會是隻這麼巨大的……章魚?
贏不了,贏不了的……看著從四面八方襲來的章魚觸手、背著光卻依舊清晰可見的凶惡長相,與大到幾乎可以直接壓扁梅倫的身軀,梅倫的腿都發軟了。
「抱歉,這次還是我的錯。我想,大概因為我藉由黑湖打開了門,攪亂了黑湖之主的魔力平衡,牠才會變得如此不安分吧。」跟梅倫相反,梅爾的臉上始終帶著笑容,只差沒有哼起歌了。
「那這、這該怎麼辦……!?」
「沒怎麼辦,就拿牠來當練靶囉。」梅爾愉快的說完,便將梅倫放到地面上。他拍了拍梅倫的背,一股熱氣就從他的背後散進了身子裡。梅倫「咦?」了一聲,轉頭看向背部,但什麼也沒瞧見,反倒是看見了梅爾前方浮起了一片片發著亮光的符卡──那是平常人偶少女在戰鬥中時會用來指導他們如何作戰的特殊符卡。
「平常都是由你們家大小姐來供給你魔力、指導你該如何作戰,今晚就讓我來接下這份職責吧。」
「咦?咦咦,你的意思是,要我來打倒烏、烏波斯嗎?!」
「是的,今天就由你來負責保護我,我是不會出手幫你忙的。雖然烏波斯對我而言,不過是隻身子大了點的章魚罷了。但我偶爾也想要嘗試看看被保護的感覺嘛。」梅爾說完,便將雙手用力攤開,四周的符卡也變得更多、更亮,使四周頓時亮得如同白晝。隨著他的動作,梅爾的魔力也源源不絕的灌進了梅倫的身體裡,那是比平常大小姐的操縱更為彭派、更為強烈,宛若燃燒的烈火般的力量。
是屬於聖女侍僧的力量。
驚覺自己跟梅爾正藉由這份力量而相連在一起,梅倫的心跳頓時加速。魔力混著心臟的跳動,在全身上下引起了紅蓮熾火般的熱度。
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愉悅感。
「梅倫!」就在梅倫因為這股熱能而興奮的飄飄然時,梅爾的聲音突然地刺進了梅倫的耳裡。
「不要發呆,看向前方!」身體就像被操控了一樣,注意力瞬間就被抽回身體之中,眼睛自動對焦到眼前的怪物身上。
「那就是你的敵人!」
──那是從未有過的感覺,身體既遭到了支配,又是自由的。戰鬥的指示自然而然的藉由魔力傳到了腦裡,身體卻又能「照著自己的心意」,準確無誤的照著指示去做。
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取出武器,以萬無一失的準頭瞄準目標,接著──
「去吧,梅倫,以最小的組合得到最大的效果(Lowball)!」以不像自己能夠做到的細膩動作,將撲克牌分別射入眼前數名敵人的肌肉與骨頭的縫隙間,僅只一眨眼的時間,便將數條烏波斯的手足髮鬚給分解成了肉塊。正如剛才梅爾所做的一樣。
「我做到了……」
梅倫氣喘吁吁的看著自己的雙手。明明是看慣的、纖細又無力的十隻手指,卻能夠做出這樣的攻擊……這全都是因為梅爾在旁邊指揮他──
「傻瓜,你身為『侍僧』,本來就應該做到這樣的事情的,你以往總是在戰鬥中失利,只是因為你不相信自己,也不願意直視敵人而已。『所以我要你不要發呆好好看著你的敵人!』」
梅爾的聲音再次貫穿了梅倫的身體,逼著他再次抬起頭來直視下一波朝兩人襲來的怪物。
「借力使力分散抵擋敵人的攻擊(High Hand)!」
隨著梅爾的指示,梅倫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手邊的所有撲克牌組合成一堵鐵壁,完美無缺的阻擋了敵人自四面八方襲來的毒手,接著立刻重整態勢,將原本用來防禦的撲克牌全部轉為攻擊的刀刃,隨著敵人的攻擊流向逆流回去,再次輕鬆的將怪物們給解體。
在這串行雲流水的攻擊後,傳來了一連串的掌聲,接著,則是梅爾帶著笑意的嗓音:
「這樣做就對了。聽好了:一、仔細觀察你的敵人;二、細心專注的攻擊與防禦;三、相信自己的能力,不要逃避。你身為『我』的複製人,天生就該擁有這種等級的戰鬥能力,只是你不會──或是說不敢使用罷了,真是個大傻瓜。」
梅爾的話語與魔力不斷的從兩人間的聯繫傳來,熱度也持續的提高,梅倫總覺得自己整個人似乎都要燒了起來。
他從前從未如此直接的注視過敵人,他實在是過於膽小又過於溫柔,不僅不敢看向強大敵人的雙眼,就連直視即將被自己殺害的弱小敵人都會心生畏懼。
但這其實只是不尊重自己,也不尊重敵人的行為而已──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戰場上,無論如何,都不應該示弱。
看啊!朝前方看去。
烏波斯的手足正不斷的再生,一而再再而三的衝向梅倫,並且張開了牠們的大嘴,試圖以尖牙撕裂他的肌膚,使他,以及他所重視的,聖女的侍僧,陷入永恆的死亡與重生。假如不想遭逢那樣的命運,就只能行動了──
緊緊盯著敵人,不讓牠們傷害到自己,同時尋找牠們的要害。最後,在心中小聲的向牠們道歉,並且為了活下去而屠殺。
在這個世界中,這理應是如此理所當然的行為,梅倫至今卻都一直躲在他人的身後,以婦人之仁來包裝自己的懦弱,以無能作為藉口以掩飾自己的怠惰。
「沒錯,就是這樣,發揮你的全部來保護我吧。」
他原本便該是足以成就大事的「侍僧」,而他至今依舊擁有能夠如此行動的能力。只是他一直都活在他人的庇蔭之下,只是他一直以來都以小聰明在逃避一切而已。
這位聖女之子的侍僧,總是在夜裡慟哭的卡片魔術師,其實一點也不無能。至少就基礎而言,他早已站得比別人高了一個台階,只是一直坐在台階上看世界罷了。
……在注意到的時候,烏波斯的手足已不再再生,僅餘手腳皆被斬斷,正在水面上盤旋、哀號著的黑湖之主本體。
梅倫也停下了不斷跳躍、逃跑與攻擊的腳步,喘息著,不可置信的看向黑湖。
「感覺到了嗎?這就是你的實力。你們家的人都太寵愛你了,才會讓你一事無成。」這時,原本站得離他有些距離的梅爾也朝他走近,摸了摸他的頭,並且對他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你只要有心就作得到,只是願不願意跨出這一步而已。怎麼樣,成功保護我的感覺如何?」
「我……」梅倫緊緊的壓著自己的胸口,那裡有著他身為侍僧的精神(藍色的緞帶),以及他被賦予的希望(金色的墜飾)。胸口被熱切的衝動給塞得滿滿的,使他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只要有心就能作得到。
──成功保護了他,保護了聖女的梅倫。
──憑藉著我這雙孱弱無力的雙手……
這真的是這麼容易的事情嗎?不,這是只有今晚才會發生的奇蹟,如果站在自己背後的人不是梅爾,如果給予自己這份熱能的人不是他,那麼,自己絕對不會如此認真。
真是傲慢。
明明是必須服侍聖女之子的侍僧,卻如此的傲慢。
難道,當自己的背後站著的是主人,是有更多更多優秀部下的主人時,自己就不用認真嗎?
「……是這樣啊。」剎那間,梅倫突然懂了,自己一直以來有多麼的愚昧與驕縱,他現在完全懂了。
好可恥,可恥的想要挖個地洞鑽進去,但那又是另一種的逃避了,他不想,也不能再逃避下去了……
看著低著頭,臉龐因羞愧而變得無比紅潤的梅倫,梅爾不禁憐愛的撫摸起梅倫的臉頰。
「乖,乖,過去的事情想再多也沒有用,現在開始努力就好了。你今天辛苦了,後面那隻章魚就交給我來處理吧。那傢伙的體力也恢復得差不多了。」
轉頭一看,原本還在水面上盤旋的烏波斯已經逐漸長出了新的手足,雙眼也因為憤怒而變成了紅色,等牠重生完畢,本尊肯定就會一股作氣的殺過來了吧。
梅倫看了看牠,又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接著拉了拉梅爾的衣袖,以怯弱的聲音說道:
「沒問題的,我還可以……」
他心中那股作戰的熱力還沒有消退,實際上也還有足夠打完這場戰鬥的體力,可以的話,他並不想讓梅爾替他為今晚畫上句號。
「咦?真的可以嗎,雖然那隻章魚很笨,不過他好歹也是一湖之主(Boss)喔,我並不是覺得你一個人打不過,但是那對你來說還是有點勉強吧。我是說真的,交給我就好了。我要求你保護我的時間已經結束囉。」
「可是……」
梅倫的心中有種說不上來的衝動,總覺得不繼續戰鬥不行。如果自己今晚沒有成功的靠自己擊敗所有的敵人,那自己就會永遠一無所成。會永遠變成躲在別人背後要求庇護的,沒用的愛哭鬼了。
感受到梅倫心中的決心與踟躕,梅爾嘆了口氣。
「……好吧,你真的要做就去做吧,我不會要求你自己承擔後果,因為我會跟你一起承擔。到剛剛為止都只是訓練,但接著對你而言就是『實戰』了,在戰場上,就算敵人只是一隻章魚也不能掉以輕心。牠是我們兩個共同的敵人,所以如果你有什麼萬一,我會馬上去接手,知道了嗎?」
梅倫用力的點了點頭,眼神看來比剛剛堅定多了。於是梅爾露出了讚許的笑容,並且拍了拍他的背。兩人之間的通路因為這個動作而再次連了起來,那激烈的足以燒毀脊椎的熱度也再次湧現。
──我做得到。
梅倫抓緊自己胸前的信念們,深吸了一口氣後,便抬頭瞪向黑湖之主。接著雙腳一蹬,便朝著烏波斯飛躍而去。
「……喂,不要太接近那傢伙!那隻章魚的近戰能力比你想像中還要強啊──」梅爾的聲音從梅倫的背後傳來,但梅倫卻沒因此而停下腳步。他知道梅爾說的肯定是事實,但是他想賭一把,想趁烏波斯的身體還沒有修復完成、還無法完全施展實力前就先擊破他。
如果現在攻擊者換作梅爾,那麼,就算烏波斯處於完美狀況,或許都會被他給一擊擊破吧。但是現在,要攻擊他的人是自己,那可就不能放過這個機會了。
……對不起,梅爾。
發現敵人向自己衝來,烏波斯憤怒的發出了劇烈的吼叫聲,就像沾滿鮮血的赤紅雙眼緊盯著梅倫不放,淌著黑色血液的肢足蠢動著,尖細又密集的長牙隨著上下顎的咬合,閃著可比名刀的銳利光芒。在梅倫一路走來,看過的所有妖魔鬼怪之中,烏波斯可以說是屬一屬二噁心又恐怖的怪物。
但是,他不能在這種時候退卻。
五十二張撲克牌緊緊圍繞著梅倫,既是他的盾,也是他的矛。他乘著風,飛躍到了湖面上方,同時,烏波斯也揮動起他的手足,移動抬有著巨大質量的身子,朝他猛衝而來。
梅倫努力的壓下心中的恐懼,直直的盯著烏波斯那異型的臉龐,並且從口袋裡取出第五十三張牌。
「──就讓我賭上我的一切吧(Gamble)!」梅倫吶喊著,費盡自己所有的體力,釋放出了他畢生最強的力量。
而這張名為鬼牌(Joker)的鐮刀,也在其他牌的幫助之下,穿越烏波斯肌肉與骨骼間所有的縫隙,直直的往牠心臟的最中心飛去──
剎那間,烏波斯發出了慘絕人寰的悲鳴聲,其聲悽慘劇烈到甚至直接抵達令人無法聽聞的頻率。牠的肢幹激動的揮舞著,掙扎著,孤注一擲般想抓住最後的生機,但是心臟卻還是撐不住這份打擊,在胸中片片碎裂,而他巨大的軀體也在內臟盡被震碎的同時往黑湖中心倒去,濺起了盛大的,如同海嘯般的水花。
而梅倫為了攻擊而浮在半空中的身子也跟著直直的朝黑湖的水面掉落。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在半空中,他根本不可能找到著力點讓自己跳回岸上。
更重要的是,他看見了烏波斯的終焉。
他親手,贏得了這場賭局。
──好、好高興,我成功的打贏了,一個人打贏了以前從來不敢想像的巨大敵人,成功的保護了梅爾。
用這雙無力的手──
成就感排山倒海而來,幾乎掩沒了他所有的思考能力,也使他整個人全身放鬆到幾近無力的程度。
但是。
事情其實還沒有結束。
「笨、笨蛋。我不是跟你說過很多次,『不要發呆,直到最後一秒都要看著你的敵人』啊──!」
當梅倫聽到梅爾聲嘶力竭的呼喊時,已經來不及了。
眼前猛然染上一片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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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前的敵人是最強悍的,所謂背水一戰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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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梅倫掉進黑湖的時候,他還是沒有發現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直到他被梅爾抱回岸上時,他才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說過,我不會讓你一個人承擔後果。」
梅爾皺著眉頭,卻依然耍帥般咧嘴笑著。但在他那張無懼的笑臉背後,大量湧出的鮮血仍舊不顧他本人的意願,不斷的落在梅倫的臉上與身上,並且隨著水滴,流向黑湖。
「啊、啊啊……」梅倫顫抖著,驚惶失措的連話也說不出來,只能舉起震顫不已的手指,輕輕的,摸向梅爾的肩膀。
「嗚──」雖然剛才都一直假裝自己狀況很好,但當傷口被碰到時,梅爾還是不禁發出了吃痛的聲音,光是這聲悶哼,就讓梅倫感到椎心刺痛。
剛剛,就在烏波斯即將死亡的瞬間,牠伸出了唯一一隻生長完成,完好無缺的肢足,襲向了梅倫。但當時,梅倫正因自己完成了豐功偉業而掉以輕心,完全沒有發現烏波斯死前的最後一擊,於是──
「不要緊的,這點傷,很快就會好了。」看著神色鐵青的梅倫,梅爾笑著摸了摸他的頭,梅倫卻立刻露出了泫然欲泣的神情。
「這哪是一點傷啊……」
雖然梅倫因為被梅爾給抱著,所以根本看不見他的傷勢──那是由左邊的肩胛骨一直到右側的腹部,一整道深可見骨的割創傷──但他依舊知道梅爾現在肯定身負重傷。
「可是真的很快就會好啊,你看……」為了安撫梅倫,梅爾忍著痛,指了指自己的左肩,而梅倫也跟著將視線移到他的傷口上。
接著,他看到了。
灑在梅爾的肩膀上的月光,變成了
一顆顆閃耀著月光的小珠子,滾進了他的傷口之中,一點一滴的使他的傷口癒合。
仔細想想,在這個世界裡,不僅梅倫可以死而復生,昨晚他在梅爾的手下受了重傷時,梅爾也輕鬆的就讓他恢復了正常。所以,對梅爾來說,要治癒自己肯定也很簡單吧?
但悲傷與恥辱的眼淚,卻還是撲簌簌的從梅倫的眼眶裡滾了下來。
「我,對不起,這都是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很痛吧,對不起,如果我更注意點的話,對不起,對不起……」他緊緊的抓著梅爾的袖子,在他懷中邊哭邊道歉。
就算傷口可以很快就癒合,自己還是讓他受傷了。雖然誇下海口要一個人打敗烏波斯,要保護他,但最後卻反倒讓他承受了原本不該有的痛楚,這都是因為自己太過驕傲了。太過自以為是,嚐到了一點甜頭,就真以為自己什麼都做得到。
如果一開始就聽梅爾的話,不要插手,現在梅爾一定不會受傷,還會笑著炫耀他是怎麼打敗烏波斯的呢……
「唉唷,就說沒問題的,所以,別再哭了嘛……」梅爾垂著眉,輕拍起梅倫的背,不斷的安撫他,梅倫卻還是像壞掉的水龍頭般哭個不停。
「拜託你不要再哭了……我……對你的眼淚沒有辦法啊……」梅爾的聲音越來越低,也越來越小聲,最後則完全靜了下來。那是令人害怕的沉靜。不過,哭成淚人兒的梅倫並沒有發現梅爾的改變,他總是如此遲鈍。
「但是……我……」想要說的話還在哽咽,梅倫的嘴唇就先被堵住了。
「唔……!?」梅倫一時之間,完全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梅爾強而有力的懷抱,卻讓他驚覺了事情的真相。
他被吻了。
不僅只是嘴唇互碰,梅爾的舌頭還大方的撬開了梅倫的唇瓣與牙齒,硬是侵入了他的口腔內部,靈活的掃過他的上顎內側,捲起了他的舌頭,極盡所能的、試圖用嘴與舌頭吃掉他的全部。
過於驚愕的發展,使梅倫瞬間忘了哭泣,卻又不知該做何反應才好,只能放鬆著身子,順從梅爾過分用力的擁抱,毫不保留的將自己的一切交給梅爾掠奪。
充滿鹽分的淚水,混著唾液,在兩人的嘴裡交流著。但梅爾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究竟攝取了他多少的淚水,只是貪婪的舔著,吸吮著梅倫的唇,使梅倫感覺自己的一切似乎都正被他給蠶食著。
好熱。
這比剛才兩人的魔力連接在一起時還要熱,就像被地獄烈火給炙燒一般。明明不過是嘴唇跟舌頭間的互動,為什麼會讓身子變得這麼熱呢?整個人似乎快要融化了……
他的手腕,他的懷抱,他柔軟的嘴唇跟舌頭,他的吐息,他的唾液,他微弱的喉音,為什麼都會撩動起自己的心弦?
心臟跳動的速度快到像要崩毀了似的,過於熱切的吻也讓梅倫幾乎無法呼吸,全身上下都熱到難以想像的地步,就算因為這個長長的吻而死似乎也不奇怪……
某種奇異的感覺也同時出現在梅倫的身上。
他的下體好熱,褲檔好緊,好不舒服,以前從來不曾覺得褲子緊過,這是怎麼一回事。
總覺得胯間的感覺變得好奇怪,有種說不上來的……緊張感,感覺自己的脊椎跟所有的神經,全都把焦點聚集到了自己雙腿間似的──
突然間,一道靈感掃過了梅倫的腦袋。
他突然驚覺自己身體是「哪個部位」起了反應,也在腦海中翻到了這個狀況的真實名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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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勃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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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這個事實,他整個人慌得推開了依舊意猶未盡,仍舊舔著他的嘴唇的梅爾。而梅爾正吻得出神,完全沒有抵擋能力,就這樣被他給推了開來,差點又要滾進黑湖之中。
但經過梅倫這麼一推,梅爾的神智也跟著恢復正常。發現自己剛剛做了什麼事,而被他做了什麼事的梅倫又有了怎樣的反應,他連忙緊張的從腦海裡抖出各式各樣的字句,想要向梅倫解釋他剛剛的行為。
「……抱歉,我剛剛一時情不自禁……不,那個,這樣你就不會繼續哭了吧,嗯。我只是想止住你的眼淚而已,沒有別的意思。」但不管聽到什麼解釋,梅倫都沒有做出回應,只是捂著通紅的臉頰,低著頭,扭捏的看著自己的下半身。
「啊,這該不會是你的初吻吧?抱歉抱歉,人家都說初吻的味道是檸檬味,那我的吻應該是哈蜜瓜味吧……」
梅爾說著說著,突然驚覺狀態有異,便停下了輕浮的話語,並且跟著梅倫的視線往下看──
「咦,你該不會……」
感受到梅爾的視線,梅倫急急忙忙的用手遮住自己的褲檔。
「不、不要看,那、那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
「是因為我吻了你嗎?」梅爾正中紅心的疑問使梅倫羞愧得閉起了雙眼。
該怎麼解釋才好,為什麼自己會因為被吻就勃起呢?這樣太奇怪了,我到底是有哪裡不正常啊──
雖然梅倫深深的為自己的身體感到羞愧,卻沒料到,不正常的人根本不只他一個人。不,更應該說,正是因為「自己的本尊」原本就不正常,「自己」也才會不正常吧。
「……如果真的是因為我的話,就讓我來負責吧。」
驚覺自己的下體被人給抓住,梅倫猛然張開眼睛,便看到梅爾正一臉嚴肅的,握著自己褲檔間的突起。梅倫驚恐的看向梅爾,他則在兩人眼神對上的瞬間,對梅倫露出了妖艷的笑臉。
「你還是處男吧?會因為這種吻就勃起也不奇怪,有自己做過嗎?」
梅倫對性事雖然毫無經驗,但也知道梅爾指得是手淫,過於誠實的他連忙用力的搖起頭,簡直像想刻意解釋些什麼似的。看著所有反應都證明他是個純白的處子的梅倫,梅爾臉上的表情顯得相當的微妙。
那該說是嚴肅還是愧疚,又或是無上的喜悅呢?
無論那個表情代表的是什麼,梅爾接著選擇的行為,都反映了他真實的心情。
「這樣啊……雖然第一次射精就要交給我是有點可憐,不過,這次請讓我來負責吧。」
「咦……那是什麼意…啊啊啊!」還沒得到答案,他的褲子就先被梅爾給脫了下來。原本硬挺的頂著褲檔的陰莖也跟著梅爾的動作,充滿活力的彈跳了出來,跟本人的性格相反,充滿威嚴的朝天空高高聳立著。
從未使用過的這根性器,在早已生長完成的陰毛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的白皙,整體卻又透著魅惑的粉色,包含著帶著赧紅的龜頭在內,都誘人的令人想要一口咬下去。
拉下了梅倫的褲子後,梅爾便隨意的脫下了白手套,便蹲了下來,仔細的打量起了梅倫的性器。
「真不愧是『我』的陰莖,不僅形狀很漂亮,勃起之後也還挺大的。既硬又有彈性,真的很不錯……」
「請不要說這種話啦……」梅倫一邊以細微的聲音抗議著,一邊試圖穿回褲子,但這些動作不但全都被梅爾給輕鬆的給化解了開來,最後,他甚至直接了當的握住了梅倫的陽具,使梅倫發出了高八度的驚叫聲。
「啊啊──」
「喔……已經很有感覺了呢。」梅倫不僅撮弄起他的陰莖,還熟練的用大拇指按壓起了他的龜頭,興味盎然的觀察著從他身子頂端泌出的透明液體,接著又將手往下一探,把玩起了莖柱下方,包覆著兩顆小球的陰囊,頓時激的梅倫連連唉叫。
「唔!拜、拜託,不,不要這樣……」
「不行,我說了我要負責嘛。是我讓你勃起的,所以,讓我代替你讓他射也沒什麼不對的。畢竟我就是你,這頂多只能算是自慰吧?」
這能算是自慰嗎?!好像說得通又好像說不通……但是重要的器官被他這樣抓著,梅倫就算想要反抗也做不到──當然,他的潛意識似乎也一點都不打算反抗。
看著梅倫紅著臉,因為性興奮而顫抖著身子,卻又不以大動作拒絕他的模樣,梅爾便露出了邪佞的笑容。
「就當做補充我受傷的養分好了,我要開動囉。」說完,他便張開了他的紅唇,一口含住了梅倫的陰莖。
「!!!!!!!!!」
沒想到梅倫會做出這種事,梅倫驚訝到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以雙手捂著嘴巴,滿臉通紅,緊張的扭動起上半身。
梅爾則一臉笑意的瞄了他一眼,接著開始吸吮起梅倫紅潤的龜頭與莖柱的上半部,並且伸出舌頭,從下往上舔去。
對光是舌頭被吸吮就會刺激到勃起的梅倫來說,性器官被梅爾這樣玩弄,他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啊……啊哈啊,不、不要這樣……」從未經歷過的性快感猛烈的從下半身朝腦海襲來,使他全身發顫。他一邊嬌喘,一邊用無力的手指,想要推開正細細品嚐著他下體勃起的梅爾,但梅爾卻不動如山,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可是這樣很舒服不是嗎?就當作讓我受傷的賠禮,乖乖的不要亂動。」梅爾緩緩的讓梅爾的陰莖從嘴裡退了出來,接著卻又馬上以熾熱的雙手揉捏起他的莖柱,接著一路由上往下舔,直到抵達莖體根部時,才又張開嘴,將梅倫下體那珠圓玉潤的睪丸含在嘴裡,不斷的用舌頭與嘴唇舔舐含吻。
「唔唔……嗯……」不知不覺間,梅倫的嘴裡已然溢出了奇妙的聲色,他不知道這就是類似叫床的聲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發出這樣的聲音的,畢竟他從未有過「勃起」的經驗,更沒有過「手瀆」甚至是「被口交」的經驗。
這對他來說都是第一次。
雖然感覺很丟臉,但他甚至不知道這樣到底是對是錯。但是,好舒服,好愉快,快樂到讓他喘到難以呼吸……
「如果很舒服就叫出來沒有關係,因為這是理所當然的。梅倫,這樣舒服嗎?」將他整個性器官都舔了一次後,梅爾開始用牙齒輕輕的咬著梅倫敏感的龜頭,還順手提出了這種問題。梅倫則一邊無奈的喘息著,一邊乖巧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嗯……很舒服……可、可是……啊,啊啊,哈啊,嗚嗯……」不過,他話還沒回完,話語就因為梅爾突然的動作而被打斷。只見梅爾再次的將梅倫的陰莖給塞進了嘴裡,一手握著他的肉棒,一手則捏著他的睪丸,快速的上下舔弄了起來。
「啊、啊啊、哈啊,嗯……啊啊──」遭遇到意料之外的打擊,使梅倫的呻吟聲突然加大。
原來陰莖被高速磨蹭時,會產生這種劇烈又驚人的快感啊……
梅爾的口腔內既濕潤又溫暖,他的唾液與舌頭都緊緊的包覆著梅倫的陰莖,而他舌頭上一顆顆細小的突起,以及牙齒尖銳的部份,也都刺激著梅倫的性慾。
性慾。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性慾。
腰部不自覺的前後搖晃了起來,全身的注意力也全都經由下半身而轉變為超乎想像的快感。
那是足以讓整個人的魂魄與精神全部消失的快感,啊啊,那簡直是魔鬼的呢喃。
為什麼世上會有所謂的「禁慾」的詞句呢?肯定是因為那些高喊著口號的人們,都曾經敗給這快樂到痛苦的性慾之下吧!
已經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裡,也搞不懂發生了什麼事,第一次體驗性事的梅倫,很快的就迎來了歡愉的盡頭。
勃發的衝動,比想像中還要快速的抵達了終點。
「啊,啊啊,我,梅爾,那個我快,這是什麼,啊,嗯嗯,啊──」身體的速度超越了叫床的速度,在梅倫最後一聲慘叫前,他的陰莖便已猛然射出了大量的白色液體。
那些濕黏白濁的液體不僅一口氣全都射進了梅爾的口腔裡,還多到從他的嘴裡噴溢了出來。而他的陰莖還在梅爾的舌尖上彈動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將那些從未解放過的精液全都射了出來。
在確認他已經全部射完後,梅爾才讓梅倫已然垂下頭的陰莖從自己的口腔裡退了出來,接著,他還認真的將陰莖四周的精液都給舔了乾淨,才開始舔起自己嘴邊的黏膩液體。
「好多,而且好濃……記憶上雖然是第一次,身體上卻不是嗎……」
「對,對不起,弄髒你了……」聽到他的話,梅倫馬上羞赧的邊穿好褲子邊向他道歉──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該道歉──梅爾則對著這樣的他伸出了沾有白色液體的舌尖。
「沒關係,很美味,是香瓜口味的呢。」
「咦……」
「要吃吃看嗎?」梅爾說完後,在梅倫同意前,便再次吻上了他的嘴唇。但那白色的濃稠的液體,當然不是甜膩的香瓜味道,而是略顯苦澀,難以形容的風味。
被騙了……但卻又不覺得討厭,真是奇怪的感覺。
梅倫垂著眉毛,捂著剛才硬是被舔入自己精液的嘴唇,一臉恍惚的看著他眼前的那個性騷擾大騙子。而那表情似乎過份性感,一時之間竟然讓梅爾的臉龐也跟著紅了起來。
接著,他就像個大男孩似的,害羞的將臉往旁邊一轉,並且以相當細小的聲音,不甘心的說著:
「……都是你害的,連我都勃起了。這該怎麼辦才好……」
梅倫沒有錯過他這句話。他一聽到梅爾的話語,眼睛便立刻朝著他的雙腿間看去。
他的褲檔確實是被頂了起來,而且頂端似乎已經有些濕潤了,他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勃起的呢……光是想到這點,梅倫的臉便刷地又紅了起來。
不僅只有自己會因為他而勃起,他也因為自己而興奮了嗎?為什麼?
……又為什麼,自己光是想到這件事情,心臟就會跳成這樣呢?
他緊緊盯著梅爾突起的褲檔,腦裡一片混亂,接著,某句禁句就這樣不經大腦的脫口而出。
「那、那個我,請讓我,幫你射……」
因為那是很舒服的事情,因為他都替自己做了,所以做為回饋,自己也應該要替他口交才對──
沒想到梅倫會提出這種要求,梅爾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嘴巴開開闔闔的,想要說話又把馬上話給吞了回去。就這樣來回吞吐了幾遍,才終於從喉間擠出一點聲音:
「……你是認真的嗎?」梅倫點了點頭。
「不後悔嗎?」梅倫再次用力的點起頭。梅爾則為難的閉上眼,沉思了幾秒。
──最後卻仍然敗給了自己的慾望。
「好吧,這可是你說的,我沒有勉強你喔。」
話說完,梅爾便對著梅倫的臉龐,褪下了自己的褲子與內褲,接著,他的陰莖便直直的對著梅倫,一臉驕傲的從褲檔中彈了出來。那是與自己形狀與大小,就連昂起的角度都一模一樣的陰莖。
明明是跟自己一模一樣的性器官,明明是男人的性器官,但梅倫在看到那肉棒的瞬間,心臟卻悸動了起來。
那是稍微不注意,就會再次讓自己下半身充血的某種衝動。
他不曉得這是怎麼回事,不,打從一開始,打從昨晚兩人見面的瞬間開始,事情就已經遠超過他所能理解的程度了。現在的他也只能隨著命運的洪流,載浮載沉。
他試著像剛才梅爾對他做的一樣,輕輕握住了他陰莖的根部,並且舔起了他濕潤的龜頭,以及紅艷的莖柱。但相似的動作,帶給梅爾的卻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呼嗯……你還真像隻小貓,這樣舔只會讓我更興奮而已,是射不出來的。」
「對、對不起,我不太會……」
「那麼,讓我教你吧,你只要含著他就好,盡量含的深一點。」
聽到梅爾的指示,梅倫便順從的大口含住了他的性器。梅爾的陰莖既硬又粗大,還熱到燙手的程度,但不知為何,光是含著那有著些許腥臊味的肉棒,就能讓梅倫感到某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
梅爾剛剛舔著自己的陰莖時,也有這種心情嗎?
確定梅倫真的將他的陰莖大致上都含進嘴裡後,梅爾便開口詢問道:
「那麼,我要在你嘴裡動囉,可以吧?」
梅倫點了點頭,梅爾便溫柔的捧住了他的後腦杓,在他的口腔裡抽動了起來。
過於粗長的柱體頂著梅倫的喉頭,令他微微噁心想吐,但在同時,口腔被他的性器給摩擦、侵犯的時候,卻又愉悅到令他不知所措。
這種快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唔……啊嗯……」
梅爾才動了一下子,便也跟著嬌喘了起來,那聲音更是令梅倫難以忍受,若不是剛剛自己早已高潮過,現在或許又會勃起了吧。
啊啊,明明應該是一樣的聲音,聽起來為何又會如此不同呢……
梅倫就這樣一邊愉悅的聽著梅爾的喘息聲,一邊奉獻出自己的嘴與舌頭,將全副精神都投入在使梅爾感到歡愉之上。
梅爾也毫不留情的使用著他的口腔,放肆的在裡面快速抽動著。
「呼,哈啊,嗯……你的嘴裡,還挺舒服的。不過我還是……比較……想插進你的裡面……」
「唔嗯?」由於梅倫正專注的含著他的陰莖,並沒有聽清楚他的話語,便稍稍抬起頭來,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不,我剛剛什麼都沒有說。」但梅爾並沒有正面回應他的問題,只是對他拉起了有些苦澀的笑容。
「這種事情不用教你。」
在這句話後,他什麼也沒有多說,只是憑著身體的感覺喘息著,並且任自己的陰莖在梅倫的嘴裡穿插了好一陣子,一直到準備抵達臨界點,他才再次開口說話:
「啊,嗯……我要射了,乖乖的不要動喔。」
梅倫點了點頭,梅爾便摸了摸他的頭。接著,在一聲「乖孩子」之後,他那灼熱的肉錐,便在梅倫的口腔裡盛大的噴發出了苦澀的黏濁液體。
梅爾的精液自然也不是哈密瓜口味的,但梅爾卻莫名的覺得那有股奇異的香味。
他不討厭。
或者該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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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倫還沒釐清自己的心情,梅爾便已快速的將褲子給穿好,接著一把便將梅倫從地上給抱了起來,並且憑空抓出了一條手帕,擦拭起了他的嘴角。
這時的他,表情以不再像剛才那樣充滿邪淫的魅力,看來既嚴肅又尷尬。那是梅倫從未見過的表情。
接著,他突然的向梅倫道歉了。
「抱歉,我剛剛是有點得意忘形了,這種事情我不應該教你的,是我的錯,我就算再……也不應該對你做出這種事,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是想一口氣否認剛剛所有的行為嗎?
從過於誇張的深吻,到互相口交,這些全都是得意忘形後的行為?
不,梅倫並不是無法理解他的心情,因為如果要他認真的用理性思考,他也會發現這麼做應該是錯誤的,但是,可是……
「可是──」
「不用說什麼可是!這次是我錯了,我會好好反省檢討。我這個衝動的個性就是改不過來。」梅倫才剛開口,便馬上被梅爾嚴厲的斥回。
看著露出自責表情的梅爾,梅倫的心突然痛了起來。
不,不對,不是這樣的,那不是你的錯,如果這真的有錯,那也該算上我那一份──
他想要反駁,話語卻卡在喉間,怎樣也說不出口。
只有梅爾的聲音,幽幽的在月下響了起來。
「但是,算我拜託你,不要隨便讓人看到你哭泣的模樣……那可真是凶器呢。」
說到這裡,梅爾露出了溫柔的令人有點悲傷的笑靨。
「是會讓我整個人都發暈的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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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語到底代表著什麼意思?梅倫不可能知道,但他的胸口卻吶喊著,好想知道,好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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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莫非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