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銀] 隙間疾走 - 隙間疾走01

沒有什麼比連熬兩夜公事依舊處理不完，忙到焦頭爛額，好不容易能抽空買包菸的當兒還見到勢同水火的一干閒人胡鬧耍蠢更令人窩火的了。

真選組正為晚上的惡戰做準備，這幫傢伙，萬事屋三人組，居然在巧克力專賣店裡鼓足了勁玩情人節闖關遊戲，就在警察們灰頭土臉輪番盯梢的暗巷旁。

土方想也不想，直接拿出了手銬，銀時感知殺氣撇頭一看，見到面色猙獰的黑髮男子立刻翻了白眼：「真是奇遇啊，原來鬼之副長也對巧克力有興趣？是說你拿出手銬幹麻？」

「把戀童癖逮捕歸案。」

「什麼戀童癖……喔，這個啊。可能副長先生不識字，阿銀好心講解一下遊戲規則吧。他們說參加者不限情侶，家人或朋友也行喔。」再說我們萬事屋的目標是做為獎品的巧克力。白捲毛睜著看不出是睡是醒的死魚眼嘟囔。

「所以你們大張旗鼓，只為了幾顆糖？」

「這可賭上萬事屋的生計啊混帳，我們連一粒米都沒有了，只好指望巧克力作為生命泉源呢。」

「給我工作啊！」

「餓著肚子沒辦法工作啊。」

就在他們吵著有如雞生蛋蛋生雞的問題，完成兩人三腳關卡的新八和神樂回來了。

「我看看，第二關……親吻？這關放棄……呃欸？」

銀時還沒說完，兩個小鬼一人扯一邊衣領逼他彎腰，把嘴撞在他毛茸茸的腦袋上。「沒說一定要接吻啊，這樣第二顆巧克力也到手了！」

小鬼們的眼神純真到發亮，銀時只好呆滯的點點頭，旁邊的土方煙已經驚掉了。

「下一關……照著紙條對身旁的人唸？」銀時攤開工作人員遞來的紙條，三人看清楚後異口同聲：「喜歡喜歡最喜歡了。好下一關。」

完全沒有停頓，聲音裡沒有感情，就這樣兩眼發直唸過。

「喂喂好歹也尊重一下主辦方的心意和活動本質啊。」

「那些又不能吃阿魯。」

「巧克力才是本體。」

「最後了嗎……公主抱？雙方相差十公分以上才能開啟的隱藏關卡……這什麼？」銀時指著告示牌詢問。

「在問隱藏關卡嗎？」店員湊過來，「喔喔你們可以耶！隱藏版是逆轉公主抱，如果能轉三圈的話獎品直接升級成我們引以為豪的生巧克力禮盒喔！但你們身材太懸殊了，還是放棄……欸？」

神樂輕而易舉把白捲毛舉起來愉快的轉了三圈，銀時很配合，雖然眼神死了，還是高舉雙手像馬戲團一樣展示少女的神乎其技，順利嚇掉工作人員的下巴。下來時還像個執事將手貼於胸前欠身接受大家歡呼，愉快地接過禮盒確保了今日的糧食。

雖然不帶任何戀愛成份，真選組的骨幹們還是覺得被閃了眼。

「這啥？感情很好的小家庭？」土方按著疼痛不已的額角，見心滿意足的胡鬧三人組開開心心離開，只覺得加倍累起來。「總悟你幹麻？」

不知何時出現的沖田買了一塊巧克力，打開包裝放入口中。「突然想吃。別人千辛萬苦才得到的東西我卻輕而易舉拿到手，不是很令人愉快嗎。不過，果然太甜了吶。」

……性格真差。土方腹誹，「走吧。時間差不多了。」

「是是。」

他們回到巷子裡，組員們已集結成隊。

近藤遲了點才到，並且帶回來自警察廳最高長官的命令。

確認對方在這段時間沒有任何動作後，偵察組展開建物規格圖，報告這幾日探得的敵情。

對方是綁架犯，抓了三個小孩，應該都關在建物最後方的小房間裡。

窗戶都牢固封死，除了大門，沒有其他出入口，意及只能由大門攻堅，無法趁其不備先救出孩子們，他們全部都會成為人質。

該花更多時間佈局，但他們被逼著在萬全準備前出擊，只因為被綁架的小鬼裡有個高官惜命命的小女兒，以淚洗面的官夫人對同樣疼寵女兒的松平片栗虎動之以情，而他們容易腦衝的長官聽完後把槍架在近藤勳的腦袋上，告訴他們不在一天內解決就有人得腦袋開花，還放話小鬼受到太大驚嚇或擦塊皮，真選組屯所就會化為鮮豔的花園。很記恨的小鬼老爸加碼要求讓覬覦別人心頭肉的匪類付出代價，於是松平大叔承諾歹徒跑一個，真選組局長頭上的洞就會多一個。

警察們苦著臉，有人開始自暴自棄的思考腦袋從哪開孔比較涼快。現場的氣氛比起肅穆更該說是絕望，只有一番隊隊長一臉如常，沒有好好討論戰術的意思，愉快的扛起加農砲，表示他打算直接在人質所在的小房間外牆開個洞，方便快速，犯人絕對來不及反應，但缺點是可能會不小心轟掉某個倒楣小鬼的頭。

一番隊隊員抱著他的腳，副長威脅利誘，局長垂淚望天，好不容易才讓他暫時打消這個念頭，但整個討論又重回原點。

真選組的智囊原本打算趁著交付贖金趁其不備，但高官只出自家小孩的錢，其他兩個是死是活他不管，而綁匪咬緊了必須三人的贖金都齊了才交涉。平凡小孩的平凡父母就是賣腎也來不及在一天內湊齊，所以這條路也行不通。

在土方抱著腦袋燒的時候，近藤勳環視低迷的現場，終於拿出局長風範，一臉大義凜然走出藏身的小巷。

他拿出擴音機：「快束手就擒，不然你們鄉下的媽媽會哭的啊。」

對方毫無反應，就是個冷硬心腸的綁匪。這招一如既往，一點用也沒有。

「抱歉，失敗了。」近藤勳哈哈大笑。

「廢話！」

正當他們無力吐槽時，百無聊賴的沖田總悟警醒的往上望，有人延著屋頂一路跳躍，快速掠過他們頭頂，大部分人只看到翻飛而過的白色衣角。在他們還發傻的時候，白色衣袍的主人已經到了他們目標建築的上方，在那個他們關望許久的房間位置高高躍起後持刀旋身劈下，利用全身的重量，破開屋頂後跳了進去。

「那傢伙搞什麼！為什麼在這裡！」土方反應過來，而此時情勢能選擇的路只有一條。

他帶頭衝鋒，破開大門，裡頭砂塵瀰漫，大多數綁匪都趴下了。早先懶洋洋的的白髮男子手起刀落，孩子們在他後方，張著嘴，表情看起來跟前個片刻的警察叔叔們一樣傻，卻在白捲毛要砍某個傢伙時反應過來，一齊衝了上去，抱住天然捲的腳。

「不要砍他！拜託！只有他對我們比較好，會給我們東西吃……！」

銀時一呆，放鬆了架式轉過頭來想跟孩子們說些什麼，對方卻沒放過這個可乘之機，手中的刀直直劈落。他只來得及將發呆的小鬼撈進胸口，以背承受這一擊後，轉身把人放倒。

「這是木刀，他只是昏倒而已。」他滿臉無奈，「好，現在告訴我，誰是田村呀？」

跪坐著的平頭小孩顫顫舉起手，銀時在他面前蹲下，「你老爸委託我來救你，有受傷嗎？走得了嗎？」

見小孩搖搖頭表示沒受傷並緩緩站起來後，他望向另外兩個，「嘛……我事先沒聽說還有別的孩子，不過交給那些撿尾刀的稅金小偷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誰撿尾刀啊！」土方暴怒。

「喔，原來連尾刀都沒撿，尸位素餐啊這個，明明是警察卻拖拖拉拉完全沒有派上用場啊。」

「我們在佈署！誰像你這麼莽撞像野豬一樣直接衝進來，人質受傷怎麼辦啊！」

「打開溫室花才會強韌，小孩子受點傷長得比較快哦。」

「哪門子歪理！」

沖田晃過來，「真是奇遇啊，老闆。是說另外兩個呢，偷懶？」

「傻了嗎，這麼危險怎麼能讓他們來。」

「上個月闖煉獄關你不也帶著他們嗎。」

「那是他們硬要跟的好不好，反正你們也去了，總不會讓小鬼出什麼事吧。總之這邊這個小傢伙我先帶走，其他就是你們的事啦，發揮點功用吧公務員。」

「不處理一下嗎？我們車上有醫療箱。」沖田指指背。

「這就免了，再待下去，感覺你們殺氣騰騰的鬼之副長會讓傷口無性生殖多幾道啊。」銀時擺擺手，領著孩子走了。

「老闆果然是個有趣的人啊。對吧，土方先生？」

「不過是個麻煩製造機。快把你的人集合起來善後現場。」

「是是。」

結束後送另外兩個孩子歸家，他們又在河堤邊看到那顆醒目的白色腦袋。搞什麼啊這個孽緣。簡直沒完沒了。

原本土方想視而不見，但山崎退已習慣性地走下緩坡，向因看到他們而露出一臉嫌麻煩神色的萬事屋老闆打了招呼。

「簡直如影隨形啊你們，都這個時間了，還在興致勃勃地逛大街嗎？」

山崎看著對方垮下來的臉苦笑，「我們才剛工作完哦。倒是老闆沒回家在這裡做什麼呢？」

「我也剛工作完啊，別打擾別人辛苦一天後珍貴的小酌時間好嗎。」

仔細一看，天然捲旁邊放著兩個啤酒罐，一罐已經喝空，另一個未開封的鐵罐上凝結的水珠幾乎風乾，看來是完全不涼了。露出疲色的白髮男人將脫下的白色外衣泡在河中，上頭的的赤紅只留下淡淡殘痕，但空氣中依然飄盪著微弱的血腥氣。

「你這傢伙，還沒處理傷口吧。想變成一具路倒的無名屍增加警察叔叔的工作量嗎。」

「對哦對哦，麻煩死你們最好……才怪，誰會因為這種小傷死翹翹啊。」

雖不致命，但已是會大幅降低行動效率與判斷力的傷勢，若戰況沒險峻到需要以死拼搏，會被隊長們勒令退場──絕對不算什麼可以無關緊要悠閒喝酒的小傷。土方挑眉，剛想說些什麼，就見銀時繃起臉，偷偷摸摸伏低身軀。

岸上傳來志村姐弟的聲音：「……我已經交代神樂睡前要記得鎖好門窗了，阿銀真是的，連晚餐都不吃就跑得不見人影，一定是又出去喝酒了啦。都幾歲的人了還這麼不知節制。」

「老闆的話，現在……」山崎剛發出聲音，就被白捲毛強硬掩口壓倒，直到姐弟倆走遠才放開。

看到這個狀況，警察們終於猜出現在萬事屋老闆在搞什麼鬼。

「老闆不想被他們發現你受傷了嗎？」

「很麻煩啦。真是的……」

「難不成就在這裡等到中華女孩入睡？你是不想被看到弱點的野獸啊，難道你每次受傷都在幹這種事嗎。」

「說得有夠難聽啊你。一開始只是懶得解釋，現在……嘛啊，讓小鬼露出那種表情，不是大人該做的事吧。」

剛相遇時，他只覺得一切都很麻煩。解釋很麻煩，安撫大驚小怪的小鬼也很麻煩，而且不想讓人幫忙處理傷口，那時他狀況不好的時候甚至會在橋底裹傷，用髒汙的河水清洗血漬。

相處一段時間後，總有無法掩飾身體狀況的時候，他終於習慣讓他們幫忙，但兩個孩子擔心的神情複雜起來，有時還會生氣。雖然稍微熟捻了，但他還是不知道怎麼對應這些情緒。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這麼擔心，也不明白自己被觸動了什麼，看到那種神情，總是心底柔軟到很想道歉。

同樣的行為，在時間的流逝中轉換了想法，但結果都一樣回不了家。

「不想讓他們擔心嗎？老闆出乎意料的溫柔呢。」

「才不是溫柔什麼的，只是麻煩啦，很麻煩！」

「會為這種事情彆扭的傢伙沒資格說自己是大人，萬事屋。」土方嘲笑他。

「吵死了，快滾回去啦你們。」銀時拉開第二罐啤酒，下了逐客令。

「我們本來就要走了，剛剛只是例行盤查。」土方轉身上了斜坡，「走了，山崎。」

銀時哼了一聲，將視線轉向波光粼粼的河水，小口啜飲失去最佳風味的罐裝酒。

「總覺得有點溫度差呢，他們。早上看起來這麼親暱，可是老闆連受傷都不讓新八君他們知道。」快到屯所時，山崎自言自語。

「他們要怎樣都不關我們的事吧。」

「真的和老闆關係很差呢，副長。」

「難道你和他們關係很好嗎，山崎？」

收到鬼副長冰冷的視線，山崎縮縮腦袋。「欸……也沒有啦。」

對話就此結束。土方回到房裡，開始寫起今天份的報告。他寫到很晚，快速洗漱後躺入被窩，不經意想起某個傢伙是不是還在岸邊，讓黑暗壟罩著，只有映射水流的眼眸與河川一同波光粼粼。但他很快就睡去，一夜無夢。

tbc

ns216.73.216.52da2

隙間疾走01

註冊

登入

介面語言:

故事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