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銀] 隙間疾走 - 隙間疾走06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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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隙間疾走06

玄

Aug 3, 2020

6

1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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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大意了。

居然鬆懈到把性命依憑的刀隨手一擱，讓人不費吹灰之力拿到手。那人甚至是傳說中的攘夷志士。

而難以捉摸的白夜叉，得到可稱為死敵的真選組副長賴以求生的武器，卻毫不在意的交還給可能斬殺他的人。

白夜叉若懷有惡意，土方明白自己絕對無法生還。

而接下刀的自己如有異心，萬事屋大約也無法全身而退。

那人大概什麼也沒有想，但他那時看著銀時光裸著的背，覺得心底百轉千言，無端生起氣來。

痛恨自己的粗心大意，痛恨銀時滿是可趁之機的毫不在意……

更痛恨的是，發現彼此可能存有信賴而安心不已的這份心情。

他可是真選組的最後一把劍，不能存有私情。

那時不該一時心軟就去扶他，明知一碰面就有什麼不能掌控，還會被原始的本能牽著走。

說到底，那傢伙到底哪裡讓他硬了？明明是個沒特別好看、不修邊幅邋裏邋踏的小混混，還是最處不來的、肆意妄為的O型血。

隨隨便便就能數出死魚眼的一百條缺點，但實際面對面理性就亂了套。大概是被那個混帳的節奏帶走了，一點都不像自己。

土方痛定思痛，決心跟萬事屋少碰面為妙。

接下來的一個月他過得順風順水，原本讓他煩得要死的妖怪附身，也找到了解決方式。雖然依舊不知道成因，這方案也治標不治本，但至少能有效對應，不枉在圖書館翻了這麼久。

糾纏他的是種叫塗壁的妖怪，遇到之後只要拿棍狀物朝下方打，被屏障著的現象就會消失，百試百靈，雖然麻煩，但他不再為此苦惱。

真選組一如往常的朝氣蓬勃，沖田總悟興致盎然的暗殺他，近藤老大每天都試圖讓自己被揍成爛泥，隊士們則專注的掉鏈子，這些讓人困擾但不怎麼傷神，他總算習慣不為這些日常氣急敗壞，反正再怎麼阻止，這些傢伙隔天還是會長回同樣的形狀。

就在他感覺自己快培養出氣定神閒這種成熟大人該有的品德時，接到了一紙報告。不屬於真選組的管轄範圍，而且事件已經落幕，但細細推敲那些乾扁的字句，每句都能壓擠出滔天巨浪來。

看過之後，土方把它歸檔到某疊苦心蒐集的資料最上層，覺得好不容易長出來的心平氣和又不見了。但他不打算採取任何行動，只耐不住躁動的到現場巡了一圈。

沖天的血腥味，縱使收拾乾淨，又能瞞過誰。他以為那傢伙如今配著木刀是決心不再收割性命，像某位拔刀齋那樣……但不是。

鬼神白夜叉仍存。

估量組裡戰力，萬一真對上了能一拼的，只有隊長級以上，其他隊員一個呼吸間就會成為刀下亡靈。

早該拔除的，這種危險人物。

打著派監察去盯萬事屋的主意，回屯所路上，他又碰上那危險份子，搖晃著一頭銀白捲毛，歪歪斜斜走在路肩。那事過去幾天？五天？六天？報告裡夾著病歷，普通人早掛了，這個混帳頂著那種傷勢閒晃？

真死了，就用不著真選組動手了，江戶的隱患少一個，甚好甚好。為了不與前攘夷志士打照面，他繞道而行，走沒幾步，塗壁又擋在腿前。他沒有遲疑，用刀鞘打散後繼續往前。

走著走著，越走越不踏實。而塗壁又出現了，他再打消一次，走了幾步，明明沒東西擋著，腳卻邁不開。

真煩。煩死了。他回頭，大步流星。

天然捲還在路上晃，他一把扯住白色的衣袖。

眼神沒有焦距的坂田銀時轉身，呆呆看著他。

「你給我回去。」

「哈啊？」

「回萬事屋去。」土方指著他側腹透出的暗紅。

「啊，難怪這麼暈。」

「你白癡啊、痛覺神經死滅了嗎。」

銀時盯著他半晌，淡淡笑起來，「糟糕，好像走不動了，好心的警察先生……可以扶我去休息一下嗎？去那裡。」

望著天然捲手指的方向，警察頭很痛，完全不明白這個流氓在玩什麼。「不要開玩笑，給我回萬事屋。」

「沒有開玩笑，阿銀真的不行了啦。」

臉色確實蒼白的跟鬼沒兩樣，嘴唇一點顏色都沒，下一秒就倒下也不奇怪。好吧，真的當他走不動好了，這種狀態能做的也只有睡覺，剩下的見機行事吧。

土方扶他進旅館，把手中軟綿綿的人扔到床上後，他就打算離開了。但前一秒死氣沉沉的傢伙一躍而起，把他拖上床，兩條腿壓在土方身側。

「喂！」

「做吧，土方。」

「不要鬧了，給我睡覺！」

白捲毛沒有聽從，逕自脫下褲子。

「片子裡怎麼說的？啊、對了，那個啊，人家已經濕了，下流的體液流個不停，快用你的大棒棒把濕答答的小穴堵起來吧。」

「真的濕漉漉啊喂，血流個沒完啊喂。」

「快點噗滋噗滋插進去吧。」

「已經噗滋噗滋了啊，傷口噗滋噗滋冒著血啊，快去包紮啊白癡。」

「雖然口裡說不要，但身體挺誠實的呢，警察先生。」銀時解開土方繃緊的褲頭，硬直的陰莖彈出，他毫不猶豫扶著柱體就要坐下，連點擴張或潤滑都沒。

土方真的生氣了，將人一把推開。「你這傢伙……到底在幹麻！」

往後跌坐的銀時，依然掛著淡薄笑意，用盛著曠野的眼眸望著他，而後緩緩低首，一直維持的淺笑終於隱沒。「……真不做？」

在腦海裡把那份報告流轉一遍的土方壓下憤怒，粗聲。「做，怎麼不做。」

只不過要用他的方式。他先套弄對方根本沒起反應的下身，做好擴張後才進入。雖按捺著馳騁的衝動將動作放輕，但這些對重傷患者已經夠受的了，射了一次後，把剩餘體力全用在糾纏不休的流氓意識渙散，看起來一副就要永睡不醒的樣子，但嘴皮依然不饒人，甚至過了河就拆橋。

「謝謝你的配合，警察先生，掰掰，慢走不送。」

纏綿完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土方突然覺得自己是個工具人。只不過別人出的是螺絲起子，他是全自動打樁機。

「還愣著做什麼，該去努力工作一下了吧，稅金小偷。」見對方沒動，白捲毛繼續趕人。

這次土方沒有遲疑，深深望了躺在床上的人一眼，就轉身離開。

他一面嘲諷自己犯賤，一面加緊腳步。趁現在拖去醫院，就算是那傢伙也沒掙扎的餘力。但他的身分是真選組副長，帶著一個重傷殆死的人進入那種場合，實在太過引人注目。

請醫生前來，旅館從業人員不曉得會碎嘴成什麼樣子，搞不好會傳成奇怪的流言。考慮過後，他買了醫療箱返身，拉開門，那人還維持著同樣的姿勢，白色的床單是盡是點點血跡，裹著的繃帶早已染成全紅。

土方打算動手解繃帶，還未觸到，手就被打落。原本看似失去意識的銀時不知何時睜開眼睛，「是你啊。為什麼回來？忘了東西？」

「對。身為警察，不能犯屍體遺棄罪。」

「……我還沒死。」

「快了。」

土方把枕頭塞到天然捲身後，讓他半靠坐著，半死不活的傷患這才看到醫療箱，心中詫異，但不想接受對方好意。

「我自己來。」

話沒說完，鬼之副長搥了他一記，不偏不倚打在傷處，痛得白捲毛眼冒金星，蜷縮著好一陣子動彈不得。

「……真的要死了。」

「活該。」

見傷患總算安份下來，土方把繃帶全都解開。好傢伙，這樣居然還動得了。他原先閉口不言，但越弄越滿是怒意，越處理越不甘心。

他最終懷著憤懣，決定戳對方一戳。「跟黑道勾結，你這傢伙真令人大意不得啊。」

「含血噴人啊喂，我明明是個被迫害的無辜小市民好不好。」

「哪來的無辜小市民會殺了一整團戰鬥種族啊。」

「……我只是幫著開墾花圃而已。」

「這句活脫脫是恐怖分子才會說的話啊喂！」土方巴他的腦袋，「那些傢伙，是辦了工作簽證入境的，現在整團消失，就算屍體被湮滅，你以為真能神不知鬼不覺？這麼大的人數，虧你們能處理乾淨啊。」

白捲毛默默聽著，心涼半截。他打完那場就倒下去昏睡兩天，聽說現場是溝鼠組善後的。乖乖，不愧是黑道，做起骯髒事就是帶勁，以後可要小心點，否則恐怕會被埋在連墳頭草都沒得長的地方。

「我什麼都不知道哦。」銀時沒忘記眼前的人是警察。

「好，你不知道，倒是很多人知道。人證一大把，只差有沒有心去找。現場就算處理乾淨，你以為真沒留下蛛絲馬跡？當鑑識人員吃素？你猜猜，血跡反應採集到多少人，當中有沒有個叫坂田銀時的傢伙？」

若說剛剛心涼半截，現在就是全涼了。銀時荒謬的想笑，他肯定是傻了，選這種時候找條子交流體液，簡直自己游進漁網裡去。「那是正當防衛。」

「鬼扯，就算防衛過當也不會屠殺一整個軍旅。好，就算他們先動手的，耍了哪些手段都人物證俱全，又如何？以地球的律法，若有倖存者追究，你以為你可以得到公正的審判？腦袋有十個都不夠砍，你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

要說自己是無辜市民的話，就給我有點無辜市民的樣子，別把警察機關當擺設，若一開始就請求協助，也不至於弄成這樣。

你太過衝動，太習慣孤軍奮戰，除此之外──」

面對死對頭的訓誡，銀時反常的一句不吭。大概難逃被捕的下場，但新八和神樂，以及其他人，一定要把他們都從這場事件裡摘出去。就算罪名都由他來承擔，反正一個人也不能死兩次。他心裡有了打算，靜靜聽候土方發落判決。

「──你，盡力了吧？」

「什麼？」他一時沒會意。

「我說，你盡力了。反正找援手這件事本來就不是你愚蠢腦袋裡會有的選項，雖然有些部分弄得很糟，但目前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並沒有什麼需要你自責的地方。」

「哈啊？自責？阿銀才沒有做那種事呢，完全不適合阿銀懶懶散散的角色設定啊那個。」

「你說沒有就沒有吧。轉過去，背還沒好。」

因為聽了出乎意料的話語，銀時有些頭昏腦脹，乖乖的轉身。「你今天不太對勁啊，鬼之副長。完全不像你。」

「只是怕晚點這裡的老闆通報無名屍，到時處理更麻煩。手。」

銀時依言動作。像這樣被處理傷口他並不陌生，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地方，戰爭養成的習慣。

但那畢竟是交托後背的戰友，有著特殊重量的情分，他當初讓小鬼幫忙處理也彆扭很久。

他跟這人沒熟悉到這個程度吧。但不知為何，他感覺此時此刻不論如何暴露弱點都很安全。

不知這種肯定由何而來，或許來源是剛剛那番嚴厲實質卻是安撫的話，也可能是眼前這人皺著眉頭的臉。

終於包紮完全，土方用力拍了拍他。「好了。我得回去上班了，你這傢伙也趕緊給我回去。醜話說在前頭……」

他掏出菸盒，頭也不回打開房門。「這次是沒接到上頭的命令，不然你別想躲過真選組的追捕。別以為每回犯了事都能全身而退，給我記好了。」

「是是。」銀時目送那個果斷的背影，因放鬆而眉梢柔軟。

看吧。

他沒有錯判，確實是個好傢伙啊。

是個天真又純粹，溫柔的傢伙。

除了白捲毛，大概全世界不會有人對鐵面無私鬼副長有相同評價。

此時剛好跨出旅館大門、從沒被人說過天真的土方十四郎，聞著滿身血腥味，重重的打了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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