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啊徒弟 - 五半路遇白发少年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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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五半路遇白发少年

單華

Mar 16, 2025

13

9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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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一片死寂，唯有血腥味未散，哭墓无常的笑声仿佛仍在风中回荡。

沈辞手按着胸口，缓缓后退，指尖微颤。他的气息已乱，伤势沉重，意识在剧痛中逐渐涣散。

得趁他们反应过来前快逃。

沈辞踉跄奔逃，强行压制翻涌的伤势，冷汗沿着脸颊滑落。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知体内法力枯竭，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刃上，撕裂般的痛楚让他意识愈发模糊。

不能停…… 不能让他们追上……

然而身体已到极限，天旋地转间，他猛然踉跄，重重摔倒在地！

木匣从腰间滑落，滚到不远处，沈辞僵硬地伸出手，将它护入怀中，指节死死扣紧，却再也没有力气撑起自己。

视线逐渐模糊，意识彻底沉入黑暗。

沈辞的意识在黑暗中浮沉，不知过了多久，沉重的眼皮终于有了知觉。

他缓缓睁开眼，视野模糊了一瞬，率先映入眼帘的是雕刻精美的房梁，木纹细腻，材质极佳，显然出自上好工匠之手。鼻息间带着清淡的檀香，身下的床榻柔软温暖，触感舒适得不像话。

这里是哪？

他敏锐地察觉到身旁有人，转头望去。一个少年正笔直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白色的短发在光线下泛着淡淡的银辉。他的身姿挺直，目光平静如水，似乎并不意外沈辞的苏醒，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看着他。

沈辞一怔，随即脑海中闪过什么，脸色骤变，猛地撑起身子。

他声音有些急促，目光四下寻找，「你有没有看到，我有一个木匣……那是我很重要的东西。」

少年微微侧了侧头，伸手指向一旁的桌案。

沈辞顺着方向看去，果然，那木匣就安稳地摆在那里。松了口气的同时，他心下一沉，连忙起身下床，快步走到桌前，小心翼翼地将木匣拿起，翻看检查，确认完好无损后，才真正放下心来。

他抚过木匣的边缘，眉头微微蹙起。这样放着终究不安全，还是得想办法做个能随身携带的东西，比如项链、戒指，或是手环……

这样，才能真正安心。

白发少年始终沉默，既不打扰，也不主动开口。房间内安静得过分，唯有窗外的风吹动竹叶的沙沙声。

沈辞心绪稍定，将木匣收好，这才抬眼看向少年，嗓音微哑地开口：「是你救了我？」

少年微微颔首，目光平静如镜。他的神情冷淡，既无恩施之傲，也无故作神秘的隐瞒，就像救人与他而言不过是随手为之。

沈辞观察着他的神情，心中微微警惕。少年虽看似年纪不大，但气息内敛，不露丝毫破绽，显然不是普通人。而且，他出手相救，究竟是无意为之，还是有所图谋？

思及此处，沈辞收敛神色，低声道：「多谢。」

少年依旧没有多余的反应，仿佛对这句道谢并无兴趣。他只是微微抬眸，目光落在沈辞怀中的木匣上，嘴巴张了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得寻来纸笔：很重要？

沈辞有些意外于少年口不能言，却没有否认：「嗯。」

少年闻言，有些急切地在纸上又写下一个问句：多重要？

沈辞握紧了木匣，「重要到我不会把它交给任何人。」

少年点头，没再继续追问，而是站起身，径直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双手捧到沈辞面前。

沈辞看了他一眼，迟疑片刻，接过杯子抿了一口，清凉的茶水顺着喉咙滑入腹中，带着一丝回甘。

少年看他喝了，便在纸上写下：这是我的地方。

「你的地方？」

少年点头，执笔落下新的字句：只有我，和你。

沈辞打量了一下房内的布置，简单干净，虽不像富贵人家的华美，却处处透着讲究的精致。他目光落回少年身上，沉声问道：「我能待多久？」

少年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看着他，缓缓写下两个字：永远。

沈辞的呼吸微微一滞，他静静地盯着少年，看了他许久，试图从他平静的神情中捕捉一丝情绪波动。然而，少年只是静静回望，眼神沉静如潭水，无悲无喜，仿佛对一切都不以为意。

半晌，沈辞微微眯眼，敛去所有心绪，低声道：「那我先谢谢你了。」

沈辞的伤势未愈，行动尚且不便，索性没有勉强自己。屋内一应物品皆备，食物亦不缺，他只需静养便可。

可在这段时间里，他很快发现了一件事，自己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每日醒来，热水已然备好，衣物更换后不久便有人收走清洗，待再见时已是干净妥帖地叠放在桌案上。饭食准时送至面前，清淡却不失滋味，显然照顾到了他尚未恢复的身体。屋内纤尘不染，窗台上的烛灯每晚都会亮起，无需他费心半分。

若非偶尔还能看见少年的身影穿梭，他几乎要怀疑这屋里有无形的鬼神在操持一切。

这让沈辞有些不自在。

他尝试帮忙，可不论是打扫房间还是整理物品，甚至是去灶房添水，皆被少年无声地拦下。少年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眼神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坚持。

沈辞无奈，最后只得叹息：「……你倒是让我做点什么。」

少年执笔写道：不行。

沈辞盯着他，沉默片刻，低声道：「总不能让我一直这样吧？」

少年顿了顿，又写下：可以。

沈辞：「……」

他干脆不再争，索性闭目养神，待伤势彻底恢复后，才提出离开。

少年听后微微一顿，抬眸看他，眼底终于泛起一丝情绪波动。

半晌，他执笔缓缓写下：你要去哪里？

沈辞看着那行字，沉默片刻，轻声道：「回江宁城。」

少年笔尖停滞了片刻，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随后落下新的字句：为什么？

「有人在等我回家。」沈辞的语气极为平淡，可其中的意义却清晰无比。

少年安静地看着他，手中的笔似是犹豫了片刻，最终在纸上缓缓写下：

我跟你回家。

沈辞蓦然怔住。

他微微蹙眉，仔细看着少年的神情，试图从他平静无澜的面容中看出些什么。可少年只是坐在那里，笔直地望着他，目光毫无波动，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

心中苦涩，怀里的重量提醒他已经死去的人。沈辞抿了抿唇，低声道：「……那不是你的家。」

少年执笔久久不落字，墨滴在纸上晕染一大片黑色。

沈辞望着那滩墨迹，仿佛能从中窥见少年的沉默。

少年始终安静地坐着，手指微微收紧，笔尖轻颤，最终却没有继续落字。

沈辞没有催促，只是移开视线，「我明天就出发。」

少年执笔的手指微微收紧，眼睫轻颤了一瞬。

他看着沈辞，眼底的委屈终于浮现，像深夜无声落下的雪，轻得几乎无法察觉，却渗透进沈辞的心头，让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房间里陷入沉寂，窗外风声穿过竹林，拂过两人之间的距离。

少年重重把笔拍在桌上，声音响亮让他下意识回望沈辞，一种自己不是故意的感觉，看到沈辞又觉得委屈，嘴巴张开又闭上，无声地说着：那我呢？

沈辞的呼吸微微一滞，他望着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想去江宁？」他低声问道。

他不说话，也不写字，沈辞却从那一瞬间的沉默里读出了答案。

他想跟着他走。

沈辞沉默片刻，「江宁城对你来说可能不太好。」

少年终于动了，他执起笔，在纸上写下：有你在，就好。

沈辞指尖微动，心绪莫名复杂。

这话太沉了，他接不住。

少年见他不答，眼底的光暗淡了几分，过了一会儿，又执笔写下：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沈辞手中动作微滞，沉默半晌，才道：「……不知道。」

少年蓦地攥紧了笔。

他望着沈辞，嘴巴张了张，终究没能发出声音。

那一瞬间，沈辞觉得，若少年能说话，或许会质问他——你是不是根本没打算回来？

可少年没有问，他只是将写了一半的字句重重划去，指尖微微发颤。

半晌，他缓缓起身，转身走向桌案，手指拂过一旁的茶壶，替沈辞添了杯茶，随后离开。

沈辞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双手抓着木匣，一夜无眠。

第二天清晨，天色微亮，露珠尚未消散。

沈辞将那枚木匣妥帖地藏在怀中，推开房门，外头晨雾轻拢，院中竹叶染着未褪的水珠，滴落在青石板上，溅起些微水光。

他本以为少年不会出来送他，可推门的一瞬间，少年便已站在院中，静静地看着这里等着他。

沈辞顿了顿，走上前，看了他片刻，轻声道：「我走了。」

少年点点头，掏出写好的纸张：路上小心。

沈辞没有再耽搁，抬步离开，走到院门口时，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少年依旧站在原地，晨雾弥漫间，他的身影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沈辞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地踏出了院门。

而少年一直站在原地，直到沈辞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林里尽头，他才缓缓低下头，他攥紧手中的纸张，指腹微微用力，揭开那一张「路上小心」的字条，露出了下一张未曾递出的字句：我会去找你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0lIwlGkf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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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一城里有个挖心怪

#2 二上山可以爬狗洞

#3 三一言不合就自刎

#4 四哭墓无常来摄魂

#5 五半路遇白发少年

#6 六临江妖邪迷蝶花

#7 七花枯地裂危机现

#8 八寿山寺同门团聚

#9 九寿山寺好色和尚

#10 十晚夜床边掏心话

#11 十一醉仙赌坊醉仙局

#12 十二红烛烟火乱心神

#13 十三欲念成真违伦常

#14 十四生人红烛的阴谋

#15 十五活阎王医人之道

#16 十六花融血骨迷心智

#17 十七谈话借口清醒吻

#18 十八辞别及踏上归途

#19 十九月下情浓唇齿乱

#20 二十回宗门畅聊原著

#21 廿一琴音助阵浮世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