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啊徒弟 - 十八辞别及踏上归途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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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十八辞别及踏上归途

單華

Apr 22, 2025

4

8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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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安躺在檐下的竹榻上，单手枕着脑后，叼着一支细长的烟杆，袅袅烟雾在他唇齿间氤氲弥散，似笑非笑地望着来人，眼底却没有半点正形。

被沈辞教训过一顿，沈慕白乖乖向秦安认错，收回咒枷，接着从怀中取出一张极为复杂的阵图，「此阵与安篁居护阵相连。请先生将它佩在身上，掌控护阵开关，亦可以保命。」

说罢，他将阵图置于榻边，郑重一礼，不再多言，退至一旁。

秦安嘴角一挑，将烟草吸得火光明灭，「有心了，若是真惦记我这个病骨头，往后有什么好素材可别忘了我呀。」

他说话还是那般有气无力，看起来半梦半醒的迷离。

沈辞侧首望他一眼，而后屏退慕白：「慕白你回避一下，我有话要与他单说。」

沈慕白虽然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转身退去。

秦安不愿意起身，懒洋洋地换了个姿势，侧躺着支着下巴，单手端着烟杆，「何事？」

沈辞在塌边坐下，他目光微敛，开门见山，「你……有没有把我那日为慕白求医的事说出去？」

秦安挑眉，轻笑一声，模样痞气十足：「沈兄高看我了，你不提我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

秦安唬他的，他确实难忘。

吐出的烟里看到了那日场景。

当年他放出话说寻医要展示诚意，若能赤脚送人来他处，他会考虑救人的，他也就说说玩的，主要是不想有人烦他。秦安那时候还没学会抽烟，反而是沉迷鸠酒以治自身病痛，经常神志不清，看到竟有人当真赤脚爬上，还背着一个人，觉得自己眼花。然后眼看着那个人顶着臭脸，忍到极限已经极度不耐烦，一登上安篁居就直接把背上那个人直接丢在地上连带踹了踹两脚，被竹刺刺伤的脚踩在地上人的身上留下几个血印。

秦安和云岚宗有过节，看见来者是沈云慈沈慕白其实是不待见他们的。

「前些日子，我遇见玉兰仙了。」

沈辞的话将秦安拉回神，「花核、龙筋、黄泉水，还有天衍子灰头土脸的样子，这个倒是一生难忘。」他特意给沈辞选的，擅长魅惑的玉兰仙花核，全身剧毒的巨龙龙筋，蚀骨的黄泉水，对沈辞来说是天克，伤痕累累的归来才是正常发展，但他那个徒弟到底什么鬼，连衣角都没脏。

沈辞淡声道，「她当年被我取了花核后，投了妖魔庇护，活得也算不得好。」

「哦。」秦安等着他的下文。

「迷蝶花一事也有玉兰仙一手，虽然最后她身死道消，但事情还没结束。」沈辞声音冷静如水，「我想你这些年收的东西肯定更多，小心被人记恨。」

「啊，我这是被你放在心上了啊……万分荣幸……」

秦安半真半假地笑了声，他毫不在意，对于自己的恶名和有很多人想自己死心知肚明。

沈辞未接话，只拂袖起身：「话就说到这里，告辞。」

秦安支着下巴，慢慢吐出一口烟，烟雾遮住了他眼底的深意：「算算时辰，迷蝶花应该和你融合了七八成。」

沈辞眉眼微动，却不否认。

「这么急着走，怕自己死得还不够快？」秦安声音低低的，似真似假，「迷蝶花可不是寻常寄生。它是寄魂之毒，寄的是心，是执念，是你最放不下的那一部分，水镜预知本就容易沉迷，轻易就会走火入魔，再加上迷蝶花……」

他的根治之法只能一步一步来，但是沈辞看起来不打算慢慢医治。

沈辞终于开口，嗓音低缓。

「区区一朵花，我还不放在眼里。」

秦安笑了下，「看你能嘴硬到几时咯。」

沈辞眼睫一动，未言。

下一瞬，秦安像是忽然察觉了什么，笑容骤然扩大，整个人都来了兴致，连烟杆都放到一边了。他微微前倾，仿佛捕捉到了什么新鲜有趣的玩意儿，声音一挑：「哎……你身上……你跟你那徒弟的气息怎么混在一块了？」

沈辞原本镇定的神色终于出现细微破绽，他喉头轻动，薄唇抿紧。

「怎么搞的……他不放心我呀，非得亲自确认你身体的状况……」

「告辞。」沈辞逃似地起身离开，生怕对方再看出些什么。

他可以与慕白做那些事，却还不至于心安理得到可以任人察觉。

外头有慕白接应，不知怎么的沈辞忽然有点不敢看他的脸，催促他一同前往结界外。

然而一出结界，一抹银光猛然破空而出，锡杖带着沉沉风雷声，朝两人横扫而至。那人衣袍猎猎，面色冷厉，竟是无寂杀红了眼。

沈辞瞳孔一缩，正欲出手，沈慕白已抢身上前，左臂一翻，硬生生挡下那一记。

砰！

护腕碎裂，铁片崩飞，沈慕白一步都没退，衣袖下腕骨已隐隐泛红。他低头看了眼，又抬起头，朝沈辞轻轻摇了摇头，神情平静如水，唇角甚至带着一点宽慰意味。

沈辞喉头一紧，眼底划过一道细不可察的慌张。他微微靠近一步，眼神掠过慕白手腕，无寂下手没轻没重，佛门功法对慕白可能重创。

那边，无寂终于回过神来，手中锡杖迟疑着落地，神情一滞。

「秦安把你医好了？」

无寂杀红眼，两人所见之处都是妖魔尸块。

「差不多。」

无寂闻言放松下来，支着锡杖晃悠了下。

沈慕白步向前，刚想伸手扶他，却被那人侧身避开，嘴角一咧，露出一口血染的牙：「我只愿意让小美人扶我。」

「不可对我师尊无礼。」慕白冷声道，声音压得极低。

无寂充耳不闻，给自己一个清洗咒洗净身上血污，「不行了，我要小美人香一口。」

就在他伸手搭上沈辞肩膀，脸要往人胸口埋去的瞬间，沈辞一掌拍他脸上，五指按在太阳穴处将他远远推开。

「疼疼疼！」无寂喊疼，挣脱开来后抱着头连叫，「小美人也不心疼心疼我，要是再晚个几天，小美人你就可以直接捡我这根断杖回去给你掌门师兄，让他看在这锡杖又断又脏的份上，为我痛哭一场。」

「大师何必这么看不起自己？」沈辞神情淡淡，「照你无寂大师的本事，我觉得你还能再战七百天。」

「阿慈你说的是在床上的话，那不管七天七百天七千天我都可以！」慕白杀气腾腾的眼神钉住无寂。无寂撇撇嘴，不知道怕字怎么写接着就去招惹沈慕白，「小白，你看看有没有熟人？我对魔族可一向不留情。」

沈慕白想也不想便答，「没有。」

无寂大笑，杀气未散，却也在笑声里渐渐沉静下来。

他是战疯了，但眼下这份热血与杀意，都随着沈辞护在沈慕白身前的那一瞬，安静了。

眼神交汇，是警告。

无寂还不知道老家高僧金身被慕白挖了的事情，只是他除魔卫道，真到了出手的那一刻，哪怕是沈辞挡在前面，他也不会手软。

沈辞丝毫不惧。

沈慕白在他身后，目光却落在他肩头方才被无寂碰过的地方。衣袍平整，干干净净，却仿佛仍残留着他人的气息。

他垂了眸，心底某种说不上来的情绪，悄悄压了下去。

短暂的交锋很快平息。

「现在要去哪里呀？」无寂咧嘴靠了上来，狗皮膏药般跟着沈辞，「好阿慈，给点奖励啊，我可是替你们守了七日的结界，你能安心养伤，我功不可没对吧？」

他一边说，一边故意倚向沈辞，像是还没过完打趣瘾头。

沈辞被他缠得头疼。

「美人身上都是那烟鬼的烟草味……」无寂忽而嗅了嗅，神情一变，眼神意味深长地眯起来，捕捉到沈辞身上那一缕若有若无的法力痕迹，嘴角一翘，露出贼兮兮的笑，「真羡慕，我也想要。」

无寂凑近，眼神却往旁边一瞥，身影迅速闪开，以锡杖挡在身前银光剑影，法力凝聚的剑将他逼退了数步，剑气刚硬，随后才无声散去。

「慕白，他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若是小美人愿意，」无寂仗着自己没被真打重，仍不死心地笑道：「那我更想将说说而已化为实质行动咯？」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BmYvk3Shm

「你不是问我要去哪里吗？」沈辞冷笑，有的是可以治无寂这个臭和尚的人，「云岚宗有难，我要回去看一看，随便把你的行径和掌门说说，我想赵师弟先回到宗门的话应该已经和掌门报告一轮了。」

无寂：「……」

「你得尽职尽力地护送我，是吧。」

「……你不是要回江宁城吗？」

「那个是之后的事。」

「我突然想起我有急事……」

沈辞没再理他，只是轻轻一唤：「慕白。」

沈慕白等这一刻很久了。

「别让他跑了。」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il1UQ0N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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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一城里有个挖心怪

#2 二上山可以爬狗洞

#3 三一言不合就自刎

#4 四哭墓无常来摄魂

#5 五半路遇白发少年

#6 六临江妖邪迷蝶花

#7 七花枯地裂危机现

#8 八寿山寺同门团聚

#9 九寿山寺好色和尚

#10 十晚夜床边掏心话

#11 十一醉仙赌坊醉仙局

#12 十二红烛烟火乱心神

#13 十三欲念成真违伦常

#14 十四生人红烛的阴谋

#15 十五活阎王医人之道

#16 十六花融血骨迷心智

#17 十七谈话借口清醒吻

#18 十八辞别及踏上归途

#19 十九月下情浓唇齿乱

#20 二十回宗门畅聊原著

#21 廿一琴音助阵浮世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