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啊徒弟 - 八寿山寺同门团聚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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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八寿山寺同门团聚

單華

Mar 27, 2025

66

10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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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山寺位于千峰之巅，层峦叠嶂，白雾缭绕，素来是各大仙门议事之地。今日，诸仙门掌权者齐聚一堂，席上皆是诸位仙门长老面色端肃，目光或审视或探究，而沈辞则端坐于殿中，神情淡漠，似是毫不在意自己正置身于一场审判之中。

玄虚宫宫主率先开口：「今日四大宗门在此一聚，所为的正是临江村迷蝶花一事，座下沈辞你可愿坦言？」

沈辞抬眸，目光冷淡，「诸位想问什么，我知无不言。」

「如此甚好。」另一名仙门长老微微颔首，似乎对他的态度颇为满意，「那便先说说，那意欲挟持我弟子的白发青年到底是谁？」

「他是我的弟子。」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微微一滞。

一名长老皱眉道：「你们二人师从何派？」

「散修而已。」沈辞不疾不徐，「我自认散修，与各大仙门毫无瓜葛。若非你们主动请我来，我自问没有义务在此受审。」

诸仙门掌权者对视一眼，神色微妙。

玄虚宫宫主微叹，语气仍保持温和：「沈辞，既然你愿意坦诚相告，我等也不想逼迫于你。但此事事关重大，你一人之言难以取信。」

「所以呢？」沈辞抬眼看向他们，「诸位想如何？」

不等众人回应，殿内忽然有人掀袖而起，取出一只玉瓶，瓶身流转淡金光辉，隐约透着几分神圣气息。

「药师谷白话水，服下之后，所言皆为实话，不可作伪。」

此话一出，沈辞眼底掠过一抹冷色，「既不信我又何必问我。」

「沈辞，此事事关仙门安危，你若无愧，何惧此水？」

「好笑。」沈辞淡淡一笑，「你们若真有诚意，当以诚相待，如今却拿这种东西对我，还谈什么信任？」

「玄虚宫主，沈辞与其徒割席在场人都能作证，何况他是临江村迷蝶花一事的功臣，若非他舍命将迷蝶花封在自身体内，村里人包括接到村民求救的各位也性命有忧，我想不必如此强逼他。」

说话之人一身玄袍，文质彬彬，语气虽温和，却不容置喙。赵云昇静立其后，神色凝重。

云岚宗掌门仗义劝解，沈辞低着头不语。

见状，玄虚宫宫主微微皱眉，随即挥袖示意身旁弟子将白话水端至沈辞面前，「此水非毒，你只需服下，便可证明自身清白。」

云岚宗掌门侧目，看了沈辞一眼，语调沉稳，「你若不愿，没人能逼你。」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大可不必。」沈辞盯着那碗药液，目光平静得可怕。半晌，他接过玉瓶，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药效迅速蔓延，灵台骤然清明，所有虚妄皆无法存留。

「好了，现在实话实说吧，那白发青年究竟是何人？」

沈辞面不改色，「他是我的弟子。」

「还有呢！」

沈辞幽幽地盯着急于得知更多的玄虚宫主，低声道：「他是我师尊出门一趟抱回来的一个婴儿，交由我抚养。我见他嗷嗷待哺，便取名，授艺，亲手教他如何持剑，如何修行。他聪颖至极，修行速度远超常人，性子也极为倔强。」

片刻后，有人沉声道：「你既曾养育他，一定清楚为何如今他魔气环绕，他是否曾接触魔道？」

沈辞看着他们，半晌才道：「养育不假，但自他束发之后，他在外游历的时间比和我在一起的多。」

玄虚宫宫主眉头微皱，缓缓开口：「沈辞，你休要巧言令色，你那徒儿是否已入魔？」

沈辞目光微微沉了沉，随即缓缓吐出一句话。

「他未入魔。」

「……药师谷，我看你的白话水效用已过。」

药师谷哪忍得了被人怀疑，立刻拍桌而起，「哪有那么快？玄虚宫的你可别血口喷人，我们药师谷百年老字号的招牌，才不做这么低效的药！」

「我再问你，你那徒儿是否入魔？」

沈辞字字如剑锋般斩钉截铁，「他未入魔。」

这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

沈辞的语气太过坚定，竟让人一时间无法反驳。

药师谷白话水的效力无人能违，既然沈辞在服下后仍能如此笃定，那便没有出师的借口了。

众人交换眼神，陷入短暂的沉思。

然而，玄虚宫宫主却缓缓道：「既然如此，那便请你暂时留在寿山寺，以待后续调查。」

「此事事关重大，望你配合。」

沈辞无所谓地伸出手，让玄虚宫宫主在自己身上放下禁制。

他研究了一下，禁制还算牢靠，但并非无解。

沈辞被囚于洞府中。他善于起阵破阵，用阵来关他是最错误的选择。他用三天就把寿山寺的洞府天阵整理好，随时可以出去。

差不多在这个时候，他迎来了来自云岚宗的客人，掌门和赵云昇。

赵云昇隔空抛了一个药瓶，「云瑾师弟托我给你带的药，迷蝶花的影响可大可小，莫要大意。」

「多谢。」

掌门气色不好，目光落在沈辞手腕上的咒文环禁制。

沈辞摆了摆手，「禁制在我眼里形同虚设，我想走没人拦得住。」

「我们都听说了。」

沈辞点点头，和沈云慈说的那些话有效，他们并没有进一步动作和任何冲动，只是恰到好处的交好和关心。

「你是如何抵抗白话水的效力？」

「你也认为我说假话？」沈辞摇摇头，「掌门应该清楚，我所言句句属实。」

赵云昇无言，「你怎么能说他未入魔？」

「他本就是魔，何来入魔一说？」沈辞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他们云岚宗最深的荒唐事。

云岚神君门下共有五位弟子，各自精研一门技艺，分别为剑、器、丹、阵、魂。沈辞主修阵法，但在与师兄弟的切磋交流中，对其他术法也颇有涉猎。在神君尚未飞升之时，曾与魔界爆发一场大战。某日，他在前线拾回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那便是慕白。此后，正如沈辞在殿上所言，抚养这孩子的责任落在了他的肩上。

慕白生性冷淡，不擅与人交往，也未曾对任何人流露亲近之意。切磋时更是缺乏分寸，出手狠辣，常常将比试逼入生死之境。因此，自他束发那日起，沈辞便屡次将他赶下山，令其历练，希望他能在尘世间学会人情冷暖。

然而，这一切的起因，不过是云岚神君一时好奇：魔，是否可教化？

沈辞看向赵云昇，「何况他身死后重生，说是魔，还不如说是只鬼。」

掌门问，「那你今后有何种打算？」

沈辞摇摇头，他还没想好，正好可以在这里慢慢想。

「掌门，我有一事相求。」

「你尽管说，我都答应你。」

赵云昇叹气，「掌门师兄，你好歹先听听他要说什么。」

沈辞直接提出要求，「我走得匆忙，江宁城的事情，我怕我迟归，请掌门派人和城里人说一声，不必痴痴等我归。」

这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请求，掌门当即应下。然而，他沉默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你没有其他话要对我们说的吗？」

沈辞愣了一下，移开视线，「没。」

「你为何要做到这地步？」赵云昇咄咄逼人，「是我们让你烦了？」

「赵师弟。」掌门低喝制止。

「没有，是我自己的问题。」沈辞没想过会有这种场面，他本该在江宁城安度一生，每百年换个名字活着，与云岚宗再无瓜葛。那里有沈云慈，沈辞想他去云岚宗找慕白、找慕白尸骨的时候，他们对沈云慈的表现。他轻笑了一下，目光幽暗，「事实上，他确实比我好不是吗？」

赵云昇袖下的拳猛然收紧，语气也变得锋利：「是啊，至少人家比你正常多了。绝情寡义到你这样的，确实难相处得很。」

沈辞不以为意，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好相处的人：「有他在，便皆大欢喜了。」

掌门轻叹：「可是那里没有你。」

沈辞嗤笑：「明明只要没有沈慕白这个变数，所有一切都会顺利。没人会发现我，大家相安无事。」

掌门的神色微微一变，语气也严肃了几分：「到底为什么非要这么做？」他顿了一下，仿佛想到了什么：「……是水镜吗？」

空气似乎瞬间凝滞了一瞬。

沈辞垂眸，轻声笑了：「张世逸来宗门的时候，你们非要我收他，说我有经验，治得住他，云云。」

「你在水镜中看到了什么？」掌门的声音有些低沉。

沈辞缓缓抬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你。」

那一抹笑意透着几分残忍：「头都被他摘下来当皮球踢。还有你，断了那只使剑的手。其他师兄弟也都差不多是那个下场。」

他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带着一丝玩味：「都这样了，我怎么可能还乖乖等着事情发生？」

空气彻底沉寂下来。

掌门的眉头皱得更紧，赵云昇亦脸色阴沉。

他们不是第一天认识沈辞，知道他从水镜里看到的，恐怕比他形容的还要糟糕。

沈辞会把话说一半，能说出「头被摘下当皮球踢」这种话，意味着真实的画面只会更惨烈、更令人不安。

掌门缓缓开口，嗓音微微发涩：「所以……你才执意要这样做？」

赵云昇攥紧了拳，指节泛白：「你就没想过告诉我们？」

沈辞摇头叹气，「如果那样有用的话。」

他用水镜推演过无数种可能，无一例外，所有道路都通向相同的结局。无论他如何尝试去改变，厄运都会如影随形般降临。

赵云昇却不甘心，眉头紧锁，语气压抑着怒意：「你太过依赖水镜的预测了。」

可沈辞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嗓音平静得近乎冷漠：「水镜，无论是在师尊手里，还是在我手里一次都没有出错过。」

这番话让空气彻底凝滞下来。

掌门的指尖微微收紧，却没有立刻开口。他当然知道水镜的准确性，也知道沈辞不会无的放矢，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推脱自己丢失了师弟的责任，「我对不住你……」

沈辞垂眸，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掌门请抬起头来，我既心已决，就不会让你们看出不对。」

「偏偏那小子，一眼就看出不对。」赵云昇扶额，语气里透着无奈，「我们分明也怀疑过，找了云若师兄求证却毫无异样。」

「事已至此，也是命运。」沈辞停止这个话题，「魔界又有异动，云岚宗要万分小心，有什么消息我们互通一下。」

掌门沉默片刻，终是叹息一声，点了点头，「……好。」

赵云昇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掌门轻轻拦下。两人对视一眼，最终各道保重，转身离去。

沈辞静静地站在原地，直到那两道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才缓缓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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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一城里有个挖心怪

#2 二上山可以爬狗洞

#3 三一言不合就自刎

#4 四哭墓无常来摄魂

#5 五半路遇白发少年

#6 六临江妖邪迷蝶花

#7 七花枯地裂危机现

#8 八寿山寺同门团聚

#9 九寿山寺好色和尚

#10 十晚夜床边掏心话

#11 十一醉仙赌坊醉仙局

#12 十二红烛烟火乱心神

#13 十三欲念成真违伦常

#14 十四生人红烛的阴谋

#15 十五活阎王医人之道

#16 十六花融血骨迷心智

#17 十七谈话借口清醒吻

#18 十八辞别及踏上归途

#19 十九月下情浓唇齿乱

#20 二十回宗门畅聊原著

#21 廿一琴音助阵浮世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