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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為什麼會弄成這樣？」阿爾克斯幾乎忘了要壓抑憤怒。
他眼尖地瞥見娜塔莉長袖下露出的一抹異樣，二話不說，直接托起她的手臂，猛地拉高她的衣袖。
紫色的瘀青像一張扭曲的織網，密佈在她的手腕上。
阿爾克斯胸口猛然一緊，酸澀的心痛襲來，幾乎令他窒息。
他們正在黎明之刃總部的會議室，會議時間尚未到來，會議室裡只有阿爾克斯、伊萊納特和娜塔莉這幾個創始成員，彷彿回到大學社辦。
彷彿觸到燒熱的鐵鍋，娜塔莉猛地抽回她的手。迅速將袖子拉下，重新遮住那抹不正常的顏色。她抬起頭，目光如刀瞪著阿爾克斯。
「別這樣！」她帶著怒意的聲音微微顫抖，微紅的眼眶透出內心的疼痛與羞恥。
「告訴我！是誰弄的？是不是妳的任務出了什麼問題？」阿爾克斯緊盯著她，語氣比剛剛更加強硬。他明知道那動作太過失禮，甚至是魯莽，但他也知道不這麼做的話，娜塔莉不會讓他看。
「別跟我說什麼跌倒之類的爛藉口，那分明是繩索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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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莉低下頭，嘴唇緊抿，身體微微顫抖著，拳頭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彷彿下一秒就要被壓力擊潰。
最後，她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倔強地回嘴：「確實是跌了一跤。」
她無心再想藉口，但也不願承認阿爾克斯猜對，她的意思已經很明顯——「我不想告訴你」。
她抬起頭來，目光迎上阿爾克斯，深邃的綠瞳中充滿倔強與堅決。眼眶逐漸潮濕，胸口劇烈起伏，雙眼眨也不眨，表情充滿壓抑，強行維持住平靜。
這凝滯的片刻，所有人彷彿被無形的力場束縛，喉嚨失去了聲音，連呼吸也變得小心翼翼，娜塔莉直到即將崩潰的前一秒，轉身快步離開現場。
寧靜的會議室內，只有掛鐘的秒針滴答作響，顯得格外刺耳。
阿爾克斯怔怔地看著她離去，心中湧起一股無法名狀的失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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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萊納特目光如炬，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不追上去嗎？」
「追上去也沒用，她根本不會說」阿爾克斯在心裡這樣想。
他目光茫然地盯著牆上那張地圖，地圖被冷白色的燈光照得雪亮，密密麻麻的紅色標示彷彿在無聲嘲笑他的無能。
他用眼角瞥向伊萊納特，語氣冰冷：「伊萊，這件事，你早就知道？」
伊萊納特冷哼一聲，語氣中透著一絲不屑：「知道又怎樣？」
「你要是知道，就該告訴我！我有權知道娜塔莉發生了什麼事！」阿爾克斯緊盯著伊萊納特的雙眼。
「哈！你有權？」伊萊納特冷笑了一聲，「你以為你是誰？她的守護者？還是什麼東西？可笑。」
「你又知道她為了這個組織付出了多少？你只會在這裡指責她！逼問她！而她真正的需要，你哪時候在乎了？」
阿爾克斯喉嚨緊縮，聲音低沉沙啞，彷彿壓抑著內心的狂吼。「那你覺得我該怎麼做？」
「你能怎麼做？你只能看著她痛苦，像現在這樣。」伊萊納特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他盯著天花板，任由冷白色的燈光逐漸模糊他的視線。「其實你心裡很清楚，你從來沒有好好保護她——無論是她的身體，還是她的心。」
這樣淡淡的一句話，卻震撼了阿爾克斯，他猛地摔坐在椅子上，張著嘴卻久久未發出一絲聲音，直到顫抖的嘴唇中勉強擠出一個字：「我……」
伊萊納特壓抑的情緒終於潰堤。他猛地一拳砸在牆面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牆上的細碎沙石隨著衝擊紛紛脫落。他的雙眼猩紅，燃燒著憤怒與痛苦，聲音嘶啞卻帶著極大的壓迫感：「不用支支吾吾的，承認吧！你就這樣放任她一個人，冒著生命危險去完成那些狗屁任務，而你呢？」
他的怒吼從胸腔爆發：「你只會在這裡，坐享她帶回來的成果！」
他猛地向前一步，食指戳向阿爾克斯的胸口，幾乎把阿爾克斯推倒，目光中充滿了指責與痛苦。
「告訴你，她不需要你這種虛有其表的關心！」
阿爾克斯愣住了，雙手不由自主地握緊成拳，肩膀微微發顫。他從未見過伊萊納特如此失控。
那一瞬間，他彷彿看見了伊萊納特眼中掠過某種深沉的痛苦與……愛戀。
那愛戀如同利刃一般刺痛了他，讓他的心跳遽然加速，一種莫名的負罪感緩緩浮上心頭。
伊萊納特的話語像一道道利箭，無情地射向他的心口，揭露了他一直不敢面對的自私和虛偽。
伊萊納特的胸口劇烈起伏，用盡全力呼吸。他再次抬頭望向天花板，目光空洞而疲憊。
片刻之後，他似乎決定了什麼，狠狠瞪了阿爾克斯一眼，眼神中夾雜著失望與無奈，然後，轉身衝出了會議室。腳步聲迅速消失在遠處。
這一刻，整個房間陷入了一片死寂。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伊萊納特怒火的餘溫，壓得阿爾克斯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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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萊納特在小屋的一角看見娜塔莉獨自坐著，她低著頭，紅紅的眼眶在昏暗的燈光下格外醒目。他不發一語，靜靜地在她身邊坐下。
娜塔莉抬眼瞥了他一眼，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淚痕，鼻子抽吸了一聲，勉強平靜下來，吐出一口氣，對他說：「你來幹嘛，不用同情我。」
「妳很失望，我知道。」伊萊納特垂下眼眸，用力絞著手指，「妳應該是希望『他』追上來吧？」
他深吸了一口氣，艱難地穩定聲音，輕聲勸道：「娜塔莉，放棄這個任務吧，這不值得……我甚至不知道之後還有多少危險，這已經偏離我們原先的理想太遠了。」
娜塔莉看向牆壁，目光游離不定。她知道那個「他」指的是誰，嘴角微微顫動，卻仍然逞強：「我不需要他，也不需要你……」
她深吸一口氣，「我不需要你們的憐憫，也不需要你們來告訴我該怎麼做。」
伊萊納特的憤怒猝不及防地迸發：「我知道妳不希望我插手，但，妳難道沒看到嗎？阿爾克斯根本不關心妳，他只在乎他自己！他根本不懂妳的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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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莉冷冷地轉過頭，目光像刀一樣刺向伊萊納特，語氣冰冷而疏離。
「阿爾克斯或許無法理解，但那不代表我就需要別人對我指指點點……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別人？……別人！」伊萊納特猛地站起來，肩膀劇烈地顫抖著，胸口的起伏幾乎要撕裂他的理智，聲音激動而顫抖：「妳是這樣想的嗎？難道對妳來說，我只是個無關緊要的路人嗎？」
娜塔莉的身體微微一顫，似乎被伊萊納特突然的情緒波動嚇了一跳。她低下頭，深吸一口氣，緩和了語氣：「不，我不是那個意思，伊萊。」
伊萊納特柔聲說：「娜塔莉，我只是……不想再看到妳為了阿爾克斯……」
他的話語突然在喉頭卡住，卡著那句他明知道說了只會更糟的話，那句他不止一次阻止自己開口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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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他看著娜塔莉紅得發腫的眼眶，幾乎是無意識地彎下身，單膝跪在娜塔莉面前，緊握住她的手，感覺心臟快要從喉嚨蹦出，聲音低得沒有一絲自信：「娜塔莉，妳知道我的心意……那天，妳願意把這些事全都告訴我，代表妳對我也有感覺，不是嗎？」
娜塔莉怔了一瞬，隨即用力站起來，將手從伊萊納特的掌中抽回。她的神情漸漸凍結，像是穿上了一層冰冷的面具，將所有情感隔絕在外：「抱歉……讓你有這種錯覺。那天……我只是喝多了，不用有過度的聯想。」
她轉身，毫不猶豫地推開門，消失在夜晚昏黃的燈光中，只留下一道漸漸消失在街角的背影。
伊萊納特怔怔地望著門口，像是被釘在原地。他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覺得喉嚨像被灌滿了沙礫，乾澀得難以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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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兩個月，回到王家研究院的阿爾克斯，每天依舊坐在熟悉的書桌前，面對堆積如山的研究資料。他的視線總是游移不定，思緒混亂無章，如同窗外的寒風捲起乾枯的落葉，在空中盤旋，又無力地散落在地。阿爾克斯的思緒也如同那飄零的落葉，隨著冷風漂浮不定，無處著落。
每當他試著專注在工作時，會議室的場景便不斷在腦海中重播。伊萊納特痛心的話語，娜塔莉手臂上無法掩飾的瘀青，以及她倔強的背影——這些畫面像噩夢一般糾纏著他，讓他無法平靜。
然而，混雜在這些痛苦記憶中的，還有那些早已遙遠的、溫柔的過去。那些片段像破碎的鏡面，在他腦海中反覆閃現——
娜塔莉曾經笑著撲進他懷裡，雙臂環住他的脖頸。她那熟悉的體香伴隨輕柔的呢喃，在他耳邊低語：「阿爾……」她呼喚的聲音柔軟而親暱，如輕風拂過耳畔。
然而，會議室裡她倔強抽回手臂的畫面不斷地浮現，冰冷地插入這些溫暖回憶之中。曾經滿溢柔情的雙眸，如今早已被孤獨與痛苦浸染，只剩下冰冷與疏離。
回憶像鋒利的刀刃，深深刺進他的心中。他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越走越遠。
「早安，阿爾克斯，好久不見，你們最近怎麼樣？」赫拉德那帶著輕快語調的聲音打破了研究室的寧靜。
阿爾克斯愣了愣，轉過頭，看見赫拉德正站在門口微笑招手。
阿爾克斯的目光掠過赫拉德手中的公事包和整齊的長袍，再看看自己桌上凌亂的文件堆。像是突然被拉回了現實，心底那股糾結不安的情緒被硬生生壓下。
「早安，赫拉德。」阿爾克斯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敲打了幾下，彷彿這樣可以幫助他平復心頭的紛亂思緒。「教授剛剛出門了，可能很快就回來。您要不要先坐一會兒等他？」
「好啊，」赫拉德語氣輕快地應道，隨意地在沙發上坐下，雙腿交疊，目光卻緊緊鎖定在阿爾克斯身上。「不如你先來陪我聊聊吧？」
「是。」阿爾克斯緩緩坐在他的對面，心中卻不安地想起那天與女王會面時的尷尬場景。
「我說你們年輕人啊，就是這麼衝動。」赫拉德語帶責備，輕輕搖了搖頭，「你看看，好好一場會晤，你偏要提希爾特族的事，搞得場面這麼難看。結果呢，我還得幫你去安撫女王。」
「是，我很抱歉。」阿爾克斯低下頭，語氣平淡地道歉。儘管他心裡並不覺得自己有錯，但面對這位王室顧問學者，他也不想徒增麻煩。
赫拉德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揚起。「算了，你知道就好。阿爾克斯，千萬記住啊……有些事情，不是你該問的。」
他話鋒一轉，似乎想起了什麼，「說到希爾特……你上次不是在找那個翡影神殿嗎？說來真是巧，最近我們的維拉公主和她的小男朋友，也正在研究。他們一票人上次還跑了一趟翡影峰呢。」
阿爾克斯瞬間愣住，心跳仿佛漏了一拍。「翡影神殿？小男朋友？」無數的疑問湧上心頭，他下意識地坐直了身體，指尖微微顫抖著。到底有多少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波動，儘量用平靜的語氣反問道：「那……他們找到了嗎？」
赫拉德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語氣中透著不屑與挑釁。「怎麼可能呢？那幾個孩子，連預言的文字都看不懂，就知道那個破神殿位在翡影峰，便像無頭蒼蠅似的跑去現場瞎闖。」
「翡影峰山區那麼大，沒有解讀預言是不可能找到的。」赫拉德輕笑了一聲，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
「你想想，就連我幫你解讀過那些文字背後的意涵，你也還是沒能成功找到呀。」
他特意將「沒能成功」幾個字咬得格外清晰，像是在不經意地重重戳著阿爾克斯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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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克斯努力保持著鎮靜，卻不自覺地將指甲掐進了掌心。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無形的鎖鏈束縛住了，無論如何掙扎，也無法從赫拉德的話語中脫身。
門口傳來歐爾溫教授的聲音，帶著幾分愉悅與赫拉德寒暄。
兩人的談笑聲在空曠的研究室內迴盪。阿爾克斯坐在沙發上，眼神茫然地望著前方，耳邊的一切彷彿變得模糊不清。
到底他們說了什麼？他全然沒有聽清，只看見教授臉上露出滿足的微笑，赫拉德也不時點頭附和。
他們的交談隨著教授辦公室的門輕輕闔上而結束，留下阿爾克斯一人坐在冷清的研究室中。
赫拉德臉上那抹嘲諷的微笑仍然刻印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他忍不住開始懷疑——赫拉德到底知道多少？王室到底隱瞞了多少？
「我一定要找到答案。」阿爾克斯在心中默念，這個念頭如同毒藥一般深深植入他的心底。他抬起頭，雙眼中浮現一絲堅定與不甘。「王室……他們一定隱藏了什麼關鍵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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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輕輕覆上王城的屋頂與街道，為這座繁華的都市披上了一層薄薄的白色紗衣。
即將在幾週後到來的冬節慶，悄悄地在王城街道上渲染出一片歡愉。商店櫥窗前掛滿了節慶裝飾和彩燈，人們臉上的表情也彷彿預支了冬慶的喜悅。
阿爾克斯冷冷地走在街上，頭上的兜帽將紛飛的雪花隔絕，卻無法阻擋刺骨的寒風滲入衣領。他的手指不自覺地顫抖，彷彿連體溫都被這城市的寒意奪走。
就在此時，服飾店門口的一張海報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是王室主辦的冬慶舞會海報，上面寫著今年的舞會著裝主題：「面具」。
阿爾克斯駐足在海報前，目光逐漸變得迷離。多年前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那是他剛上大學的那一年，他與娜塔莉相伴參加了冬慶舞會。
在燈火輝煌的舞池裡，他們微笑、牽著手、甩動裙擺、旋轉著舞步；在燈光與音樂的包圍中，他們擁抱，他們第一次接吻。他們年輕而無所畏懼，彷彿當下的快樂就是一切。
阿爾克斯垂下眼簾，心中陣陣悵然。當他再次抬起頭，視線無意中掠過街道，卻在那一瞬間僵住了。
他瞥見兩個熟悉的身影，不禁拉緊頭上的兜帽，儘量遮掩自己的面容——那兩人正是海斗和維拉公主。阿爾克斯屏住呼吸，悄悄觀察著他們，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波動。
海斗與維拉並肩走在大街上，兩人的手緊緊牽在一起，維拉步伐輕盈，像是在雪地上翩然起舞，臉上洋溢著愉悅的笑容。海斗溫柔地望著她，嘴角帶著寧靜而幸福的笑意。突然，維拉停住腳步，毫不避諱地踮起腳尖，輕輕吻了海斗的臉頰。
阿爾克斯的心頭猛然一緊，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利刃刺入。他怔怔地望著那兩人，胸口一陣鈍痛：「原來如此，果然海斗就是那個『小男朋友』……」
雖然這似乎是他早已預料到的發展，但莫名的心痛仍狠狠地刺在他的胸口，彷彿曾經在自己心裡的某個夢，化為雪花飛走、融化。
「海斗，這間店如何？看起來這裡賣的東西質感很不錯……」維拉嬌聲提議著，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都好，讓妳決定吧。但我是覺得別花太多錢，這些服裝只在舞會上用一次而已，有點浪費。」海斗露出一絲無奈，卻依然順從地微笑著。
「不准你說浪費，我的男朋友，跟我參加舞會，怎麼能不打扮得帥一點呢？走吧，進去試試。」說完，維拉挽著海斗的手臂，輕快地走進服飾店。
阿爾克斯站在街角，看著那對情侶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服飾店中。
胸口那股說不出口的悶痛，像無聲落雪，積壓在心頭。
他的腦海中模糊地閃過幾個念頭，翡影峰、赫拉德、希爾特族、王室的秘密，它們像四散的絲線，然後逐漸扭成一股堅定的繩索，牽引著他的決定。
「冬慶舞會嗎……」他低聲喃喃，聲音微不可聞。面具的主題，或許正是某種合適的掩護。
是時候重新追尋真相了。
他轉身，走進街邊的一家服飾店。指尖滑過那些正式的禮服和配件時，心中想像著這一次的接觸，會如何帶來一線曙光。
——
這份情感太過炙烈，
在長夜裡曾照亮了我，
短暫如流星，
卻燒盡了我的理智。
我心已成焦土，
無聲地，埋著沒有人記得的自己。
我情願徒手掘土，
任指尖佈滿血跡，
只為了留住一方未染塵埃的清地。
只為了，
能小心翼翼地，
在那裡安放——
你，
我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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