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行從維園出發,空手道學校外的街道為主要幹線,是遊行的必經之路。其實,天矢來的時候已經發現街上滿是行人,他們更走出了街道,往維園的方向走去。
聽到口號的聲音,天矢意識到遊行算是正式開始。天矢瞄了外面一眼,然後馬上收歛心神,專心揮拳。變強可是天矢現在唯一能做的事。
不過,其他學員卻被呼喊聲所吸引,紛紛走到落地玻璃前。連接待處的男士和羅范也走到落地玻璃前眺望。
其中一個學員是一位中年人。頭髮半禿,頂著一個小小的肚腩。看來空手道未能讓他消瘦。他抱著臂,笑口吟吟地道:「他們又出來遊行了,出來攪事。他們都是收了錢的。我收到消息,出來遊行可能賺三百元!」
「老董,你在哪裡聽到的?你不早點告訴我!」另一位中年人拍了拍老董的肩膀道。
老董擺了擺手,道:「有人發訊息給我的。現在手機放在櫃裡,一會兒給你看。」
羅范身子挨著玻璃,頭抵著玻璃,道:「對,如果不是外國勢力介入,哪來這麼多人出來遊行。他們想阻礙經濟發展而已。只有下面這些蠢材會被蠱惑。」
「是,所謂的黃絲只是一群讀書讀壞了腦子的年輕人。他們容易受到別人的蠱惑!搞跨了經濟,他們能吃個屁!」一個三十多歲教練模樣的男士附和道。
老董見其他人附和他,他頓時眉飛色舞地道:「當然,我過的橋比他們走的路都多呢!」
揮拳!收腰!揮拳!!天矢專注地練習。
「衝入立法會,佔領立法會這種惡行也做得出來。這種曱甴早就應該送回祖國勞教!」老董趾高氣揚地哈哈大笑道。
阿熒似是有些不悅,她小聲地嘀咕道:「他們只是打壞了幾塊玻璃而已。算得上暴力嗎?難道比得上警察的暴力執法!」
「阿熒,你見識少。他們手上有武器的。外國早就開槍了!你看我們的警察多克制!」羅范用看似經驗老到地道。
「警察只是擺擺樣子,想示威者在媒體下打爆玻璃而已。要不然,速蟲早就出來驅散了!何來的克制!」阿熒解釋道。
老董臉色有些難看,他不悅地道:「到處破壞算什麼好人!好好上學不好嗎?什麼時候破壞變成了好事!羅范...你這裡的教練話這麼多嗎?」
羅范哪能不明白老董的意思,老董可是空手道學校的老顧客,可不能輕易得罪。因此,羅范連忙打圓場道:「阿熒,現在是上課時間,你這個初級教練可要認真一點啊!老董和老鵬交給我吧!」
阿熒有些不憤,她深吸了一口氣,回頭一看,原來天矢依然在練習出拳。他並沒有被其他人的說話吸引。
看到阿熒被責罵,老董卻更加氣焰。他得寸進尺地道:「對了,小孩就要吃一下虧才會懂的。可不要學下面的曱甴。口裡總是說什麼民主。民主能吃飯嗎?」
羅范隨即附和老董,引得其他空手道學員頻頻點頭。阿熒只能咬碎牙齒吞進肚子。形勢比人差,不得不低頭。阿熒只能把心思放在指導天矢身上。
正當阿熒想指出天矢的不足時,天矢突然暴喝一聲,嚇了眾人一跳。眾人隨著呼喝聲回頭一看,只見天矢收回了拳頭,眼神凌厲地瞪著老董等人,冷冷地道:「夠了,你們吵夠了未!這裡是空手道學校,不是街市!這麼低劣的學校我可不想待下去!給我退錢!」
阿熒聽到天矢的責罵,她有些悔疚。畢竟自己是他的導師,自己並沒有盡導師應盡的責任,卻被別人影響了情緒。因此,阿熒連忙道歉。
不過,天矢顯然沒有給阿熒道歉的機會。他抬起手阻止了阿熒的說話,對著羅范等人道:「不用說了,我可不想白白在這裡浪費時間。」
羅范正想挽留天矢這個新客人,誰知老董卻攔住了他。老董早就老而成精。看到天矢年輕的模樣加上氣憤的模樣,他早已猜出了八九。他給了羅范一個放心的眼神,對天矢道:「你說這學校低劣?你可沒有真正了解過呢。孩子,有些事情可要試一下才知道的。不如我們倆比試一下吧!」老董挺了挺肚子,拍了拍自己的腰帶。
天矢看到了老董白色的腰帶,眼中露出了輕視的神色。天矢對空手道做了不少的調查。空手道是用腰帶顏色來劃分級數。十級最低,十段最強。無級(入門)為白色。九級至七級為黃色。六級至四級為綠色。三級至一級為啡色。初段至八段均為黑色。九段至十段為赤色。老董腰帶為白色,顯然他和天矢都是入門級別。天矢想也不想便點頭答應。
阿熒和羅范臉色一變,老董的朋友更是笑了出來。因為老董並不是入門級!老董的朋友叫李池,在老董的介紹下一時興起加入了空手道學校。老董臨時沒有帶自己的道服,所以陪著李池穿入門級的道服。其實以老董的資歷,他可是三級的,啡色段帶!!想打敗一個初學者簡直易如反掌!
羅范和阿熒可知道這當中的貓膩,因此兩人想阻止。哪怕客人退錢,羅范也不想得失了一個客人。羅范陪著笑,道:「老董,你就不要和這個年輕人一般見識了。以你的...」
老董瞪了他一眼,回頭笑著對天矢道:「年輕人,就這樣比沒什麼新意。不如我們來一點彩頭吧!如果你輸了的話,在這低劣的學校交一年的學費。如果我輸了的話,我也交一年的學費。」
羅范聽到老董的說話,頓時安靜了下來。他明白老董的用意了。這方法不僅教訓了這個年輕人,還留住了一個客人。這種一箭雙鵰的做法讓羅范拍案叫絕。現在的年輕人並沒有耐性。以羅范的眼光,天矢很快就會打退堂鼓。現在平白多了一年的會費,何樂而不為呢!
眼見阿熒想阻止天矢,羅范馬上阻止道:「阿熒,這是老董和天矢的事,你這個初級教練就不要滲和了。」羅范眼神狠厲地瞪了阿熒一眼。
阿熒咬著下唇,皺著眉,內心激烈地掙扎著。相反,天矢已經毫不猶豫地邁出了一步。
老董也適時邁出了一步,其他人連忙退出了三步之遙。為天矢和老董讓出了比試的空間。羅范來到了兩人的中間,自覺成為了裁判。
天矢身高一米七。一個普通高中生的身形和體格。乍眼看下去有些弱不禁風。而老董雖然不是虎背熊腰,但與天矢相比,顯然不是一個量級。以大人與小孩相比也不為過。
羅范望了兩人一眼,與老董對了眼色。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嘲笑,道:「兩位,準備好了沒!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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