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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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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瑞依重拾意識的時候,她壓根不知道過了多久了。仍然閉著眼睛的她,感受到自己渾身似乎被溫暖的又有點黏稠的液體包圍,臉上似乎罩著像是呼吸器一樣的東西,右手上好像還有某種東西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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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身處何處,但她很確定,自己並不是在天堂或地獄,也就是說,目前自己沒有死。她必須起身,尋找札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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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著如此想法,她睜開了眼睛,霎那間,她看見的,是從腳下冒出的刺眼螢光綠,往上緩慢飄移的氣泡、四肢在活動時所受的阻力、誇張的氧氣面罩和右手的吊著的輸血袋,應證了她方才的推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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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發現,儘管不是很清楚,但是她確實看見了眼前如哈哈鏡一般的影像後面,好像還有什麼東西。莫非自己被關在一個圓柱形的玻璃管裡了?現在可不是在這裡發呆的時候了!必須要趕緊脫困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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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的玻璃並沒有離得很遠,現在手邊也沒有什麼可用的東西,先試著破壞吧!她先活動四肢,讓自己稍微適應液體之後,試著踢擊眼前的玻璃。費了好大一番功夫,總算才出現一點點的裂痕,後來她又嫌氧氣面罩和吊針礙事,索性深深吸了一口氣,拆了這兩樣東西後,她手腳並用,死命地敲擊著眼前的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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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肺裡的氧氣耗盡的前一刻,玻璃終於「乓啷」地碎裂,重心不穩的瑞依,隨著管中的黏液一併跌出去!整個人就這樣倒在充滿包裹著黏液的碎玻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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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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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來說,一個人若是遇上這種情況,皮肉應當會吃上不少碎玻璃才對,然而瑞依卻發現,自己的皮膚,竟然沒有因此傷及半分,再者,明明應該是被艾利啃咬過的左肩,此時竟然毫髮無傷,就像是完全沒有受過傷一樣。此外,離開黏液以後所感覺到的寒冷,也才讓她意識過來,現在的自己,是一絲不掛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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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我得先找到可以遮蔽身體的衣物才行!」瑞依大略地擰了頭髮,並刮除身上的黏液之後,暫時以雙手遮羞,開始探索這間詭異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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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顧四周,這棟陰暗廣大的房間,是由凹凸不平的石磚,所組成的石牆。房間充滿了散發著螢光綠的玻璃管柱,裡面裝著各種「人形」的生物。男的、女的、高的、矮的、人魚、蜥蜴、人羊、尖耳的、鳥頭的、獸人……各種以往在書裡所看過的,傳說中的生物,此時一個個像是標本似地,沉睡在玻璃管柱裡;轉頭一看,房間的中央,有著一台與四周古風石牆格格不入的巨大機器,機器前的長桌,擺滿了像是實驗儀器,還有不少紙本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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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機器……是為了維持那些人形生物的玻璃管在運作的嗎?」瑞依皺著眉頭,她的眼光,很快就落到長桌上的那別紙本資料。她試圖藉由微弱的光線,閱讀上面的文字,無奈文中所寫的內容,不是太多專有名詞,就是非英文的內容,她根本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得作罷。她忽然發現,凌亂的桌上,閃著微弱的金屬光芒,仔細一看,是把鑰匙,鑰匙圈後的標示,寫著「第三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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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完全沒有任何可靠線索的情形下,鑰匙是一項非常重要的媒介,她決定先拿著。又繞了一會之後,她找到一座木製小門,原來是間廁所。她無意間在鏡子上看見自己的模樣!左眼的眼白竟然像是夜空般黑暗,而眼珠宛若鮮血一般艷紅!這眼睛讓她想起那一晚的驚魂,艾利的眼睛……當時也是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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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瑞依張大了嘴,檢視自己的牙齒,赫然發現自己的犬齒,變得如吸血鬼一樣尖銳!更令她驚訝的是,她隱約在鏡面上看見,艾利就站在她身後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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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啊!」她緊急摀住自己的嘴,立刻轉過身去,然而背後空無一人,她再次看向鏡中,兩眼依然是如同大海一般湛藍美麗,牙齒也是一如往常的潔白整齊。剛剛的……難道都是幻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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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依已經不願再多想這些怪異,找到衣服或者至少可以遮蔽深體的布,還有找到札克,才是她現在的重點。而且,為了保險起見,最好是連能遮住左眼的眼罩一併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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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廁所,她搜遍了在這個房間裡的櫃子,然而這裏所放的東西,不是化學用品、一堆看不懂的文件,好像還有一些異教的符文、法術之類的用品,完全沒有她要的東西。這些東西,加上那些玻璃管柱裡的人形奇幻生物……會使用這裡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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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著走著,她來到一處更大的木門前。她使勁一推,厚重的門板之外,是一處向前延伸的陰暗長廊,兩側的牆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熊熊燃燒的火把。在溫暖的火光跳動之下,視線也清楚多了,在更高一點的地方,還垂下數條繡有詭異五芒星的黑色旗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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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瑞依打了個噴嚏,在長廊中形成回音。身為基督徒的她,儘管對於這種異教感到排斥,但是眼下的情形,可不允許她這樣挑三揀四。旗幟的位置太高,她完全搆不著,心想:「也許在剛才的房間裡,有可以使用的東西也不一定。而且以那些旗幟的大小來看,應該只要兩三條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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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依返回那房間,重新搜索一次所有的櫥櫃,找到了銳利的美工刀、教鞭還有細繩。她將那些東西組合過後,形成一把延長刀具。她再折回走廊,成功將所需要的旗幟割下,稍微切割過後圍上身子;剩下的碎布,則切割成充當繃帶的長條狀,圍上左眼,就像是左眼受了傷一樣。雖然剛剛在鏡子裡的左眼,還是正常的樣子,但是她總覺得,還是以防萬一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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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完成遮蔽身體的任務了。她看著身上的五芒星,回想起葛雷神父當時在那棟大樓裡給她的試煉,不禁苦笑。現在的她,確實有幾分像魔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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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向前延伸的長廊,瑞依發現前方似乎有不少岔路,彷彿一不小心就會迷路。該怎麼辦才好呢?就在此時,瑞依想起了《糖果屋》裡一部分內容。漢賽爾為了讓自己和妹妹有辦法在黑森林中找到回家的路,利用小石頭和麵包屑當作路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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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就是路標!瑞依再割下一條旗幟,然後割成數個小碎片之後,以旗幟裙充當前籃,以放置碎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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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搞不清楚這裡到底有多大……總之這些路標,得省著點用才行。」瑞依看著裙上的那堆碎布,「走吧。」她邁開步伐,向長廊的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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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陰冷的長廊之間,瑞依每隔一段距離,便會丟下一塊碎布。這兒複雜得宛若迷宮,兩旁也有數道上鎖的房門,她用手上的鑰匙試過所有的房門,卻沒有一個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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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邊走邊想,不論是這座長廊,還是剛才的房間,完全沒有任何窗戶。莫非……這裡是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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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想個辦法,找到通往地面的路。」瑞依繼續行走在看似沒有盡頭的長廊之間,希望可以找到電梯或樓梯一類的東西。她的腳下踩到一塊鬆動的石板,緊接著便有支飛箭,「咻」地從一旁飛過來!正中她的太陽穴!她也因為突如其來的衝擊,側倒在地!她忍痛拔出飛箭,撫摸吃疼的地方,「好痛……咦?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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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現了自己的異常。本來有的傷口,竟然在以超乎常人的速度癒合中!她忽然想起自己方才還吊點滴的右手,她趕忙檢視,卻發現手背上沒有應有的結痂紅點,反而是光滑無瑕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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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眼的異常、吸血鬼般的牙齒、傷口的癒合速度……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有這些變化?若是遇到他人,又被發現了,又該怎麼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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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至少札克應該不會發現。這個的困難點,應該是要小心其他比較敏銳的人……」瑞依清楚以那位殺人鬼先生的智商而言,即便是騙小孩的藉口也都騙得過。雖然他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對他說謊,但是眼下的情況,根本連她自己也搞不清楚,恐怕必須採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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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上路。她一面走著,一面丟下碎布。繞著繞著,也就耗盡所有的路標了。當她轉過一個轉角,看到地上有她方才受傷而滴落的血時,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使得原本就疲累的她更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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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了半天,她根本只是在繞圈子而已。她無力地倒在牆邊坐下,想著自從清醒之後發生的一切。這個地方,還有自己的狀況,比起之前那棟大樓,實在異常太多了。現在她又冷又累,對於下一步也毫無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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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想想,先別說要找札克了,自己現在根本也搞不清楚自己在哪裡,而且就現在的印象而言,最後與他在一起的地方,就是那座死寂的小鎮。如果現在的自己,和札克離得很遠,又該怎麼辦?這樣找人,完全就是大海撈針,而且比起自己,警方搶先一步找到他的機率還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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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札克……」瑞依的腦海裡,現在滿滿是那個男人的樣子。初次見面想殺了她的札克、答應在逃出大樓後殺了她的札克、自行剖腹的札克、失血過多而昏睡的札克、要求自己對他發誓的札克、從精神病院將她帶走的札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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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幾何時,不怕孤獨,一心求死的她,竟然會因為一個滿身繃帶的殺人鬼不在身邊,而整個人意志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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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在她身處精神病院的時候,札克已經被判了死刑。一個死刑犯在被行刑之前,肯定是被嚴加監視的。在那種層層困境之下,那個不善思考的肌肉笨蛋,肯定用了自己的方法,突破了重重難關,找到了她,並帶著她一起逃,不論多麼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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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札克之前都為了她那麼努力了,自己自然也沒有說放棄的理由!她重新整理情緒之後,體力也恢復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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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再重新調查一次吧!」瑞依重新站起,必須要找到,之前調查時所漏掉的東西才行!所以這一次的調查,哪怕是一隻小蟲,也不能輕易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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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用自己的方法,突破目前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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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繞過一次後,她終於發現這座長廊迷宮中的一角,有一座可以旋轉的石膏胸像,而且經過仔細觀察之後,她察覺到在胸像旁的石牆,似乎不太自然。她小心翼翼地轉動胸像,緊接著一陣是強烈的晃動!在這同時,那道不自然的石牆,也往上方移動,而在那之後,出現了新的通路,在以紅白藍方形瓷磚所鋪的走廊的另一端,就是階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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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這是……?!」瑞依的鼻尖,聞到了熟悉的氣味。乾涸的血腥,加上成年男人的汗味……過了數秒,她又聽見從樓梯口傳來的急促的門板敲打聲,以及一連串粗俗的叫罵和鎖鏈的聲音。這些訊息雖然微弱,但是她能夠確定,札克就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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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啊!真是太感謝您了!得知札克還在附近活蹦亂跳的瑞依,欣喜若狂地就直接踏上磁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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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咻咻!」三支突如其來的飛鏢,猛然地從天花板射下,全部硬生生地刺入堅硬的地面!瑞依僥倖地及時閃避掉了。被飛鏢刺中的磁磚,熔出像是遇上強酸一樣的窟窿,除此之外,那窟窿還呈現黑紫色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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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鏢……全部刺在白色的磁磚上……看起來有毒……」瑞依發現事有蹊蹺,她回頭拿了最近的兩塊碎布,將其放置在剩下的藍色和紅色磁磚上。碎布剛落在藍瓷磚上的那一刻,那一整塊地就像是急速下降的電梯一樣陷了下去,除此之外,地下的四面牆,還猛然冒出銀亮的棍刺!而紅色的磁磚,則一點動靜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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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揭曉。接下來,只要小心別踩到紅色之外的磁磚就行了。畢竟在被札克殺掉之前,她是不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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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依順利地來到了樓梯口。上了樓梯之後,有三道門出現在她面前。第一道門上,畫著太陽;第二道門畫著月亮;第三道門則畫著星星。看見這景象,瑞依直覺這是個關卡,必須選出一道正確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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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竟敢把老子關在這種鬼地方!」札克的叫罵聲,在這裡聽得更清楚了。瑞依轉向星星圖案的門,他的聲音就是從那邊傳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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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向星星之門,轉動門把之後,出現在門後的景色,又是另一條長廊。只不過這一次長廊的兩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扇木製的門,那些門上的鐵釘、門鎖都已鏽跡斑斑,而且它們都有一項共通點,門的上半部,都有一小塊以鐵條擋住的通風口。這一層的特色,就像是地牢區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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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依發現,開了門之後,札克的氣味、叫罵和掙扎聲更清晰了。她循著這些線索,在這一層搜索著。越是隨著線索往前,氣味和聲音就越明顯。到了最後,她來到其中一扇木門前,上面還有一塊字跡模糊的門牌,但依稀仍可看出,上面寫的是「第三牢房」。更讓她開心的是,札克的確就被關在這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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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札克!」瑞依踮起腳尖,視線勉強可以看見牢房裡的情形。在陰暗的牢房裡,她看見札克就站在門的另一邊喘氣,他的身上,已經幾乎沒有繃帶,露出大片的燒傷;他的雙手和雙腳,此時皆被上了鐐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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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依?!」札克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當他瞧見最掛心的身影時,立刻移動到通風口處,「真的是妳……喂,妳的左眼是怎麼了?還有妳的頭、和身上的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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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有點痛。用附近有的素材做點緊急處理。至於身上……就別多問了。」瑞依雙頰一紅,「總之,我有可以開門的鑰匙,你等一下。」她利用手中的鑰匙,順利地將牢房的們給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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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離開陰暗牢房的札克,手腳上的鐐銬,發出清脆的聲響。瑞依看見鐐銬上也有鑰匙孔,無奈完全與手上的鑰匙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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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這東西還真讓人不爽。」札克看著身上的鐐銬,想起之前在監獄裡那段行動受到限制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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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解開鐐銬的工具肯定在附近。總之我們先四處看看,找出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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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要是讓我逮到把我們帶來這種鬼地方的傢伙,我絕不放過!」札克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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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啊對了,這裡似乎有不少機關,我們在搜索的時候可得小心。」瑞依想到剛剛的經驗而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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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這裡的傢伙肯定有病。真麻煩,目前手邊也沒有可以用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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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的話,我有剛剛找到的美工刀。」瑞依遞出方才找到的美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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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這個不錯!」札克接過美工刀,稍微把玩了一下。事實上與巨鐮相比,小刀一類的凶器,才是他最擅長使用的工具。他露出像個得到新玩具的孩子的笑容,說:「走吧!準備離開這裡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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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瑞依點頭。看著札克這副模樣,她直覺若這個男人仍是兒童或青少年,肯定會是孩子王之類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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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組隊的兩人,展開這一層樓的搜索。瑞依仔細入微地觀察四周的一切,但卻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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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若要說可疑的點的話,自己身上的疑點就夠多了。剛剛因為看見札克太開心了而沒注意到,札克所待的牢房,和樓下的距離少說也有一個操場左右,但是自己竟然可以透過嗅覺和聽覺而感應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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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感官,以前有那麼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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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我在叫妳啊!混帳!」札克賞了瑞依的腦殼一記手刀,將她的思緒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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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怎麼了……?」瑞依邊摸腦殼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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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看嘛!」札克指著前方。瑞依順著看過去,那是一條向上的石階梯,可是卻被鐵製欄杆擋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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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依上前仔細瞧了這鐵門,卻沒有發現任何鑰匙孔。她想這或許要去找另外的機關來開啟,就像她在剛才那一層樓的情況一樣。她轉向札克,說:「我們去找找有沒有可以開這扇門的機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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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呿!又是機關!我們到底要怎麼找?」札克表現得相當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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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四處看看了。而且我們也不知道有沒有攻擊型的機關,可得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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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麻煩……說過的話就別再說啦!」札克雖然不擅長思考,但在記憶力方面還算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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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繼續在這一層搜索,各種可以開啟的門、可以翻開的東西,只要看到有一點點可疑的,統統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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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才在一幅風景畫背面發現一把黃銅鑰匙。與札克身上枷鎖的鑰匙孔完全不能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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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又不能對上!」札克額頭上冒出一個十字路口,「上去的路被堵住,然後這把鑰匙也令人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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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上面也沒寫是開哪裡的門……沒辦法了。只能都試試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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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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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百般無奈之下,他們只得拿著那把鑰匙,把鎖上門一扇一扇地試。當他們走到一扇上頭寫著「危險」字樣的牌子時,一股詭異的臭味,從那扇門後衝進瑞依的鼻腔,彷彿關著什麼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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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就算是吻合的鑰匙,還是不要開這扇門更明智。她不僅無法保證自己身上的布不會因為追逐而鬆脫,現在的札克更是行動不便,武器也只有一把美工刀。在不知道後面是什麼動物的情形下開門,萬一是猛獸之類的,絕對會讓兩人陷入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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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妳怎麼停下來了?」札克瞅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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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聞到一股像是野獸的味道……就在這扇門後面。」瑞依如實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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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是妳想太多吧?什麼味道也沒有啊。」札克已經沒有耐心了,一把奪過鑰匙,「我來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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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瑞依來不及阻止,札克已經把鑰匙插入恐中一轉,門開了。濃烈的野獸臭味,一瞬間撲鼻而來。房裡睡的,是隻巨大的三頭犬,宛如希臘神話中的刻爾伯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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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因為受到外面的騷動影響,沉睡中的三頭犬動了起來,六支黃澄澄的眼睛一張開,兩人的身影立即映入充滿殺意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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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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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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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兩人,三頭犬發狂似地發出震耳欲聾的吠叫,緊接著衝上前來!無法快速行動的兩人在逃竄時,就算是用上全身的力氣,也只是勉強和三頭犬拉開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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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再不想點辦法,兩人都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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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瑞依猛然想起那段三色瓷磚的走廊。或許可以利用那邊的機關,解決三頭犬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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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仍然記得往那兒的路線!決定了之後,她對札克說:「札克,我想到對付三頭犬的方法了!等一下記得只能踩紅色的磁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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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知道啦!」札克雖然對瑞依的話毫無頭緒,但是在這般十萬火急的情況下,也只能照著她說的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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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瑞依的帶領下,兩人好不容易來到了三色瓷磚走廊,一起往紅色的磁磚跳著前進!專心逃跑,完全不往後方看!終於通過了三色瓷磚走廊的兩人,狼狽地倒在石磚鋪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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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嗚——!」三頭犬的悲鳴,使得整個地下室震動。過沒多久,空虛的寂靜,再次成為空氣中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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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解決了吧?兩人正要起身,回頭檢視三頭犬的狀況時,瑞依身上的布,除了遮蔽左眼的部分,因為方才的逃跑而鬆脫,滑下她纖細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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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啊!」瑞依慌忙地遮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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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啊……!」札克因為瑞依一絲不掛的模樣而嚇到,然後立刻別過頭去,臉面到耳根開始發燙。儘管他是個未受教育的笨蛋,但是身為一個健全的成年男子,對於男女之事,仍然略知一二。雖然很可惜,無法看這死魚眼娃娃羞赧有趣的表情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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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札克,你別往這裡看啊!」瑞依難得地大聲,想辦法一面遮羞,一面將散落於地的碎布片重新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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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沒啥耐心的札克,逕自往三頭犬那裏回頭。他小心翼翼地踩著紅色的磁磚行動,看見三頭犬的死狀,使他不舒服地緊皺眉頭。三頭犬的四肢,其中有兩支因為踩到藍色磁磚而陷了下去;身上插著數不清的飛鏢,因為毒性的腐蝕,有些窟窿甚至可以看見底下的骨頭和內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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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有夠噁……咦?」札克意外發現,三頭犬的其中一支脖子上,用繩子吊著個銀亮的小鑰匙,他上前用美工刀割開繩子,把小鑰匙往鐐銬上的鎖孔嘗試,鐐銬「喀鏘」地被解開了。他忍不住歡呼:「太棒啦!總算能跟這該死的東西說再見了!」他把鐐銬隨手往旁一丟,隨即想到瑞依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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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還在搞那些碎布嗎?他回到瑞依身邊,發現她連上半身都還沒處理好。發覺札克視線的瑞依,臉上登時一片嫣紅,大叫:「啊啊!別看啊!大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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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妳這平板身材,我才沒興趣呢!」札克也是臉面一陣熱,閉眼脫下外套,丟向瑞依,「借妳啦!要的話就穿真的衣服,不要用那些碎布磨蹭老半天,然後又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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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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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總之快點啦!女人就是麻煩……」札克轉了過去。此時的他上身赤裸,瘦而精壯的身材,若無大片燒傷的包裹,其實也十分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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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依穿上札克的連帽外套,就像是套上粗劣麻布袋的精緻娃娃。男性的汗味中,混著乾掉的血腥味。以一般人的標準來說,這絕非令人愉悅的氣味,但是這樣的味道,是最讓瑞依感到安心,而且好像很好吃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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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瑞依又發覺事情不對勁。札克的氣味,她是再明白不過的,但是為什麼現在的自己,會覺得這種味道好像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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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依,妳到底是好了沒啊?!」札克終於耐不住性子轉過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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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已經好了。」瑞依從思緒回到現實,「趕緊找線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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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怕會走散似的,兩人有默契地牽上彼此的手,回到牢房區的樓層。這一層除了幾扇還鎖著的門之外,其他能找的地方,基本上已經被他們搜遍了。現在唯一可以再搜索的新區域,就是剛剛三頭犬待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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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進去那房間,發現牆上有個把手式的開關。高度是瑞依搆不著的,札克伸手扳下,傳來了鐵柵欄開啟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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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這下我們就能上去了吧?!」札克露出孩子般興奮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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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走了。」瑞依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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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解開難題的兩人,踏上往上一層的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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