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人都靜止了 - 93 瘋狂角色的扮演

當我寫完劉文青的表白時，小遙就要我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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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著全新的衣服，卡其色西裝外套、西裝裙配黑絲及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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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一托眼鏡，抱著書本，像極了一個女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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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遙？」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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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童老師。」她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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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十二點後這身衣服就會消失，現在是玩角色扮演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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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劉文青會失敗？」童老師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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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以為，女生叫你等一、兩年，就代表失敗。」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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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不是失敗。」我說，「反而是同共努力的美好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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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一段認真的、打算一生一世發展下去的關係來說，等這點時間只是個小考驗。」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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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前提是雙方都是對感情認真的人，不是轉個頭就別人在一起的那種。」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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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劉文青差不多成功了？」童老師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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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差不多嗎？」我疑惑地說，「只要他不放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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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片刻，我就繼續打字，寫到游少山和周樂樺上巴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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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周樂樺跟魏仁傑的關係，是怎樣的呢？」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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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童老師再次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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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身看她，她又換了太陽眼鏡，像是事業女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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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老師。」我恭敬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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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童老師，我是家長。」她摘下太陽眼鏡，背後是長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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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變了，她變成某位學生的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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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出來。」她命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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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離開電腦椅，跟著她出去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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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搞我女兒的男同學？」童媽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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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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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魏仁傑嗎？我女兒周樂樺的男朋友。」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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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遙暗示我要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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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是魏仁傑。」我說，挺起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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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樂樺的故事，存在著巨大的空白，就是她和魏仁傑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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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是怎樣開始的？關係到底有沒有裂痕？這些情報對游少山來說十分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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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作為一個好好的女生，即使關係不好，又怎會輕易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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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會把對男朋友的質疑，改對其他男人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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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其他男生說自己不開心什麼的，就像要收兵、要對方安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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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她打算換人，把游少山當成目標，否則很難到牽扯到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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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送女兒去外國讀書，你們分手吧。」童媽媽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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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會讓她在讀書時期拍拖的，異地戀也別想。」童媽媽說，看看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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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麼要跟她分手？」我說。魏仁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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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你的好處。」童媽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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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站在我這邊，勸周樂樺乖乖跟我走，我會給你獎金。」童媽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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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不肯分手呢？」魏仁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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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說可以異地戀，在她上飛機後不再理她。」童媽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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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她下機的時候，就找不到我？」我問，「會不會太過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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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給你足夠的錢，你照辦便是。」童媽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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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子欺騙她，不太好吧？」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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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私家偵探留意你很久了，你很受歡迎，身邊的女生又有那麼多。」童媽媽說，「實在沒必要為了一棵樹而放棄一個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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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錢，好好享受你的高中和將來的大學生活，不好嗎？」童媽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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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你選擇跟我作對，情況就有點不同了，我的私家偵探會一直跟著你。」童媽媽說，「你應該會覺得『不方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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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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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應該知道該怎麼選吧？」童媽媽散發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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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打電話給她。關心她想成怎樣，再給她一點建議。」童媽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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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一張支票，對摺後遞上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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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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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你的好消息。」童媽媽說，就戴上太陽眼鏡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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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後，我才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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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演得像不像？」小遙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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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心有餘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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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一會兒。」小遙又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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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脫下西裝外套，棄掉高跟鞋，馬上矮了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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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浴室，把後面頭髮二分，先綁左右麻花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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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綑成雙低丸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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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時，就像極了可愛的小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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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魏仁傑的鄰居，中四的茄子妹。」她介紹，摸摸兩個像茄子的辮型，「你是魏仁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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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指示下，我要做幾下掌上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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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要做掌上壓？」茄子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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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要拿金牌。」我回答。高大的魏仁傑伏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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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想拿三塊金牌給她嗎？要跟她四處合照嗎？」茄子妹問，「明明你都要跟她分手了，為什麼還要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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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銀牌、銅牌都無所謂吧。」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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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如……先回家。」我說。魏仁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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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被拍照嗎？」茄子妹問，「被拍到我在你家，你會很不方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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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樣……」魏仁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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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想到了，你努力取得三面金牌，然後交到我手上。」茄子妹說，「周樂樺一定會跟你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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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子，你從她媽媽那邊收的錢，就袋袋平安了。」她快樂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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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嗎？」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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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掌上壓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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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仁傑，你好像還有些猶疑。」她蹲下來摸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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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路，走了一步，就無法回頭了。」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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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回家，你好好想想吧。」她起來，跳步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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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仰頭，坐在地上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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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我到底經歷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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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一眼，她正在轉換髮型，正在束馬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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