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四七年七月一日,香港回歸五十周年。
金紫荊廣場外站著不少官員及民眾,一起來見証這個歷史時刻。
五星紅旗伴隨著激昂的國歌徐徐升起,在奏到最後一個音符之際剛好升到頂點,國旗在烈風中飄揚著。
從前兩支的旗杵只剩下一支,這意味著香港的區旗以後都不會再出現在國旗旁,要看只能到博物館裡去了。
本來以為一國兩制能夠維持香港的繁榮穩定,但正因如此中港矛盾日益加劇,兩地文化差異越來越大,一方只想拿到更大的掌控權,而另一方一心響往著的自由民主往往被忽視。明明體內流著相同民族的血,碰面的時候卻如撞上仇人,還沒相處但聽到普通話時厭惡之情已由然而生。
最後,在國力懸殊的情況下,中央決定要建立一個全新的香港,為的是消取反對的聲音及沒有貢獻的社會寄生虫,希望在精英主義下香港能維持經濟增長,成為更發達的金庸中心,成為一個沒有紛爭,沒有意見的小社會。
這個如意算盤最後還是沒有打響。
香港史上的第一位市長,也是香港史上唯一一位的女領導,在香港快要崩壞之際破壞了這計劃。
而她現在就要發表她的第一個公開演說。
她走到鎂光燈前的講台,用她曾經用來鑽進水裡去的巨肺,吐出響亮的一句問好。
「早安。國家主席、各位市民、各位同胞,歡迎你們與我一起見証香港最重要的時刻。我們從前的方向一直都錯了,中央怕香港變得不像中國,而香港人卻怕香港變得不像香港,然而這兩者從來都不是對立的。即使說的是不同的言語,用的是不同的文字系統,香港始終是中國的一部分,這是人所共知的事實。香港沒必要像中國,而中國也沒必要像香港,因為我們打從根本就不必相同。我們需要的,是互相尊重,我們需要的,是互相信任,我們需要的,是互相了解。只要我們能夠好好的明白兩者的差異及共同之處,加以體諒及包容,其實我們不用鬧到這個地步。香港不是要獨立,香港不是要脫離中國,香港人只是想保留一些屬於我們的價值。我們都沒有質疑過是否炎黃子孫,但我們漸漸發現,中國一詞變了共產黨的同義詞。我愛的明明是國,為何要迫我愛黨?我是香港第一位由一人一票選出來的領導,也是第一屆的香港市長。一國不一定要兩制,可以是一國三制,或是一國多制。每個地方也有不同的特色,因而有不同的管治方法。至於用的應該是哪一個體制,該由住在那裡的人們來決定。香港是我的家,中國是我的國,國家國家,有國才有家,但若連自己的家都守護不了,這才是對不起國家。香港的自由和民主是我們一直努力捍衛著的,多年來都有監察國家發展的重要功用,我們明白中央要國家盡快富強起來要用上一定的高壓政策,但現在都變穩定了,不如就拿香港作藍本,先讓一部分人民主起來吧。」
直言不諱的演說贏的如雷貫耳的掌聲,相信她也沒想過自己能有這樣的政治魅力。
在這個重要的時刻,她打從心底裡希望能在人群中找到即使被背叛亦一直相信自己的熟悉臉孔,但她知道這並不可能。
那個叮囑她別忘掉人應有的體溫的人,現在是她勇敢活下去的最大動力,而她永遠也忘不掉,那雙手逐漸變冷的感覺。陽光輕灑在她的面龐,微微凹陷的酒窩背後,是極力隱藏著的愧疚及傷痛。
<<後佔領時代 – 2046年的 香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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